黑夜馬車(有寸止,管理)

作者:魚太鹹
先進了屋子的是一個年輕人,一個生得看起來劍眉朗目,英氣十足的年輕人。他步子很快,快得走起來幾乎要胯下生風,但他走得又很穩,可以看得出他常年用這雙腿腳走很多、很長的路。

  他揹着一把梨花木的長弓,牛皮箭囊裏的箭打磨得鋒銳非常,拴在箭尾的小鈴鐺丁零當啷得響。這讓人很難不去想,他是不是一個瀟灑的遊俠,一個很有想法的很有意思的俠客?

  而蕭無辭知道這個人非但不是俠客,還是一個走生意的人,他笑着開口:“久聞綠林鏢局盛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我更聽說綠林鏢局步法又輕又穩,雪地上行走都只留下鴻爪般印子,我好奇許久,卻也是百聞不如一見。”

  “蕭老爺謬讚了。”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名叫林標鵠——綠林俠者林長右正是在下的父親。”

  蕭無辭點頭,他不喫驚,因爲他明白這個年輕人只是想盡了辦法想要和他說話,說得更有底氣。不少年輕人也都是這樣,在和一個身份與輩分都實在比他高很多的並不熟悉的人說話的時候,就會變得有些慌亂,有些急於證明自己。

  林標鵠又道:“昔年蕭汀蕭老太爺曾經也與父親交好,蕭老太爺追求江老夫人所鑄的那把‘飛鳳雙劍’,那塊石頭,正是父親幫忙一路從南疆護送而來。”

  蕭無辭笑道:“所以我總是聽到他們誇讚林鏢頭是一個很是厲害,也很講義氣的人。”

  “這一次綠林鏢局有一件事,很需要蕭老爺幫忙,我知道蕭老爺看見了偷盜金珠的賊人是誰,也希望蕭老爺能看在父親的薄面答應下來。”林標鵠說得很誠懇,他抱拳的時候的頭很低,十分尊敬也十分讓人難以拒絕。

  蕭無辭沉吟了片刻,他是不是忽然也覺得,如果能像吳洺一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一個很真誠的人也是一種本事?

  林標鵠又道:“蕭老爺是有什麼難處麼?”

  “我是有難處。”蕭無辭嘆了一口氣,他苦笑着開口:“因爲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絕不會再摻和進武林大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林標鵠問:“那個人是?”

  蕭無辭有些猶豫,他看起來並不想和其他人談論這個人,彷彿這個人的名字一說就會讓火燒到他的屁股。

  吳洺替蕭無辭回答:“自然是他的‘天王老子’。”

  蕭無辭有些笑不出來,他道:“況且你也知道,我如果到處亂跑,誰來管着蕭家的事?我桌子上堆得賬本可都要比我的人還要高了,我的另一個天王老子知道了會把我打成豬頭的。”

  吳洺哼笑一聲:“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實在很有意思。”

  蕭無辭搖頭,他看起來沒有拒絕,可是他又已經在剛剛和吳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拒絕了。

  林標鵠有些着急,又有些灰心,難道綠林鏢局這一次真的要陷入死局了麼?

  “那麼,我能見一見這位天王老子嗎?”銀鈴一樣的笑聲從林標鵠身後傳來,一個黑色的纖細的身影像是輕飄飄一片雲,從他的身後滑到了他的身前。

  他美麗的臉龐上那雙大眼睛笑盈盈的,就像真的覺得這一切聽起來十分有趣。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斂海。

  他在蕭無辭說話之前,已經先開了口:“他的好師兄難得千里迢迢來找他,他是絕不會不見的對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無辭看着他,就像是知道沒有人會拿姬晌歡的事和他隨便開玩笑,他嘆了口氣:“實不相瞞,他前兩日纔剛出了門,替我去江南的一條商線看一看。”

  斂海有些喫驚,不過他沒有喫驚太久。他看過蕭無辭的臉,看過他的身上,忽然開口道:“蕭老爺對師弟的‘手藝’還算十分滿意,對麼?”

  蕭無辭不說話,他只能苦笑。他看來不能不相信斂海真的是姬晌歡的師兄,不然他怎麼能一眼瞧出來自己的窘境?

  斂海又道:“如果蕭老爺不願意幫一幫這個忙的話,我只怕是會掉腦袋的。”

  蕭無辭道:“我自然也不會希望他的師兄掉腦袋。”

  斂海笑道:“所以蕭老爺這下子願意幫忙了嗎?”

  蕭無辭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後的林標鵠,兩個如此大的人情壓在他的臉上,他又還怎麼能夠繼續拒絕?他如果能毫不在乎這些人,這些朋友的朋友,親人的親人,他就不再是蕭無辭了。

  “我看不見,看見的人是你的師弟。”他道,他起了身,不再繼續躺在他的椅子上頭,而是拄着那根盲杖往外頭走:“那個人是晚上到那裏的,身材矮小,不男不女模樣,架着一輛鑲金嵌玉的馬車,所以我猜他應該是‘黑夜馬車’。”

  “黑夜馬車!”林標鵠已經驚呼出聲,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失態。

  蕭無辭點頭:“這個人身份神祕,來去無蹤。武林中知道他的人不少,像你這樣出身鏢局的要更多。有說他是劫匪的,有說他是小偷的,也有說他是一個瘋子的,但他究竟是做什麼的,就連我也並不清楚。”

  林標鵠的眉毛麻花一樣擰了起來,他知道這不是踢在了鐵板上,是踢在了鋼板上,鑽石板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就連他現在都覺得如果是這樣一個人偷走了金珠,蕭無辭不願意幫忙也是情理之中——沒有人會想要惹上這樣一個赫赫有名,身份卻又如同一張紙片人一樣虛無縹緲的傢伙。誰能知道他背後是什麼樣的人,是多麼厲害的人,才能如此滴水不漏?這實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蕭無辭道:“他也許會去東海,前些日子東海的青石村有人見過他。你們也該知道,東西一旦到了這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上了船就不會知道去哪裏了。”

  斂海不住感嘆:“蕭老爺的朋友的確很多,東海的事都能瞭如指掌。”

  蕭無辭笑了一笑:“我的朋友就是太多了,纔會有這麼多人想見我就見我。”

  他說完就看向了窗邊,看向沉默不語的刀客,然後道:“我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選擇找他,再讓他來找我。”

  吳洺道:“他是鶴道長身邊的那一個。”

  蕭無辭道:“你竟然還真如此敬重他。”

  吳洺道:“不是。”

  他看向斂海,在視線交錯時幾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爲了鶴道長,爲了斂海,還是爲了自己?

  蕭無辭並不真的好奇吳洺怎麼想,他準備離開這間屋子:“那箱金珠就放在客廳裏麼,被想拿就拿走了?”

  斂海搖頭:“自然不是,它放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就連我一開始都不知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無辭道:“那又是誰知道它不見了的?”

  林標鵠目光閃動:“是我,鶴道長在半年前,就曾經委託綠林鏢局將金珠送出去,送去朝廷。只是之前有事耽擱,這兩日才趕到。”

  蕭無辭笑着搖頭:“除了你,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了?”

  斂海又道:“蕭老爺的意思是,是莊裏有人把金珠的位置告訴了黑夜馬車?”

  蕭無辭微笑:“不會有什麼事會憑空發生。”

  斂海悠悠道:“我明白了,我會回去在莊裏找一找這個真正的‘小賊’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吳洺身上,他是不是想起來在小亭抓賊的事?他的眼中已經染上了些許笑意。

  吳洺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問:“你去哪裏?”

  蕭無辭道:“既然你,和這些朋友都親自拜託我,我自然是準備去一趟東海。”

  “我也一同!”林標鵠邁步上前,他眉頭擰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正聲道:“我希望蕭老爺之後也會認爲我也和父親一樣,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

  蕭無辭看着他,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欣賞一個一腔熱血,一身正氣的年輕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點了點頭。

  夜已經很深,但是蕭家的後院客房裏仍是燈火通明。

  斂海到這裏來,他本未曾想過這麼晚了還要來打擾吳洺休息,他只是在現在實在想要來看一看吳洺能不能睡得着。

  在輝煌的燈光下,寬大的紅木椅子上,正坐着一個人,一個正在擦着刀,哼着不成調子的小曲的人——他看起來似乎確實睡不着,又似乎是專門在等人。

  斂海一輩子都沒有聽過這麼難聽的歌曲,他在這一刻也不得不更理解了什麼叫做人無完人。

  吳洺忽然擡起頭,星光映着他手中的刀,刀身亮得像一面鏡子,照出斂海的模樣。他淡淡道:“既然來了,有話直說。”

  “吳大俠已經猜到了我一定會來找你?”斂海如同一道清風,掠到了吳洺身前,他目光灼灼,注視着吳洺得眸子,笑盈盈道:“吳大俠一定還有話想要問我。”

  “嗯。”吳洺的刀已經收回了身後,他明明要問斂海問題,這時候卻很難直視斂海。他還沒有問什麼,卻已經爲了要問什麼而羞恥不已,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有蕭無辭那樣厚的臉皮:“我自己可以取?”

  “不行。”斂海慢悠悠道,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吳洺的對面:“吳大俠手上沒輕沒重,取得時候弄出來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救得了吳大俠的命。”

  吳洺皺眉:“只能你來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只能我來。”斂海點頭:“還是吳大俠當真完全不怕死了?又或者想通了,願意要我幫忙了?”

  吳洺搖頭:“不用。”

  斂海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爲什麼願意爲你做到這一步?”

  吳洺不語,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點頭:“我的確在想,畢竟我已經答應了幫你,你做這些又爲了什麼?”

  斂海認真道:“因爲我既然當了你的大夫,我絕不允許我自己看着自己的病人自己去尋死。”

  他那雙本來就亮晶晶的眼睛,這時候更像是寶石一樣,吳洺竟然很難再質問他任何一句話。

  良久良久,吳洺悶悶道:“多謝。”

  斂海微笑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聽你說謝謝的人?”

  吳洺看着他。

  斂海仍笑着道:“除了謝謝,你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有。”吳洺又一次不敢看斂海了,他的聲音又輕又低道:“我要解手。”

  斂海瞭然,他正是爲了這一件事,大晚上來到這裏的,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能有一個人一整天都不尿一泡尿,除非那個人是一個死人。

  他伸手去解吳洺的腰帶,安撫道:“吳大俠放鬆一些。”

  吳洺不說話。他是不想說話還是不願說話?他這一刻會不會覺得死了也要比現在好一些?比讓一個地坤做這種事,看到那根東西要更好?

  可一個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他不僅要讓斂海看自己的東西,那根東西還硬了起來。他是不是很後悔在早上的時候好歹還是應該先做完一次下流事,現在纔不會這麼輕易就這麼丟人?

  “吳大俠不要緊張。”斂海笑了笑,他對天乾的侵略性的氣味毫不介懷,甚至還玩笑一般對那根硬邦邦的陽具吹了一口氣。

  “你…”吳洺瞪着他,就像是想象不出斂海竟然能面不改色地這麼做。

  斂海趕在他生氣前道:“這樣也好,省得去尋藥脂。”

  透明的粘稠的汁水順着銀籤流下來。斂海的動作很難,慢到所有的感官都不得不變得清晰,清晰地集中在他的手指和銀籤帶來的每一分細微的摩擦。

  這就像是一種細密又綿長,一眼望不到頭的折磨,一種綿綿不絕的即將到達頂峯的衝動被“恰到好處”地遏制着,空餘下憋悶到極點的不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如此急性,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自己會這麼渴望射精,難道真如蕭無辭所說,憋着尿的時候絕不只是單純的痛苦?

  斂海打斷了他的思路,打斷了他的自我質問:“吳大俠不必疑惑,陽氣未泄,不免如此。”

  吳洺咬着下脣,他楞楞地注視着斂海溼漉漉的手指,和手中溼漉漉的銀籤——那種一跳一跳的憋悶滯留在身體裏,就連腹部都因此微微發痛,分明不是燒灼,卻如同溫火炙烤,燥熱不已。

  斂海擔憂道:“這還只是第一天。”

  吳洺回過神來,他皺眉:“我知道。”

  斂海道:“吳大俠保證之後不會亂動。”

  吳洺喘息道:“不會。”

  他有些慚愧,慚愧會讓斂海懷疑他。可就連他自己都在懷疑自己該如何面對剩下的二十多日?

  夜色沉沉,院子裏已經很靜,靜得只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像是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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