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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九鼎归位,道蚀亘古(求月票)

作者:徍男
時間如白驹過隙,转眼半年過去。 中州地脉极深处,炽热的熔岩在幽暗溶洞内翻涌不休。 扭曲的高温将空气灼烧得如同沸腾的琉璃。 寻常金丹修士若是在此,怕是撑不過三息便要化为灰烬。 即便是元婴真君,也需时刻以法力护体,难以久留。 此刻,赵无羁却带着严岚闲庭信步般穿行其间。 但见他指尖掐着坐火诀,周身流转着淡金色光晕,灼热岩浆如同温顺的溪流般自动分开。 严岚身前悬浮的镇海碑莹莹发光,映得她红裙如血,在熔岩映照下更显妖冶。 “沒想到冀州鼎竟藏在此处。” 赵无羁眸光微动,神色讶然。 此前半年裡,他接连寻得战伐之鼎荆州鼎与人皇之鼎豫州鼎。 如今這最后的中枢之鼎,果然如严岚推算般藏于地脉核心之中。 除此之外,更令他惊异的是,建木道韵的召唤感,在此地竟是愈发强烈。 仿佛中枢之鼎冀州鼎所在之处,与建木道韵的召唤之地,存在着什么联系。 他神识扫過四周。 却见溶洞岩壁上布满玄奥纹路,每道沟壑中都流淌着翠绿生机。 赵无羁突然悬空驻足,血月重瞳中泛起异彩,看出其中一些端倪。 這些痕迹看似天然,实则似是后天形成的神某种植物根须的轨迹。 “且让我看個分明。” 他并指掐诀。 嫁梦术的银辉如水波荡漾,神接触到沟壑之中,借此为媒介解梦。 刹那间,他的眼前浮现一幕远古景象。 却见一株通天彻地的神木拔地而起,虬龙般的根须径直扎入地心熔岩。 任凭烈焰灼烧,木纹反而越发璀璨,树冠刺破九重云霄,枝叶间似悬挂着日月星辰 “原来這中州的中央气脉深处溶洞深坑,乃是曾经建木扎根形成的区域.” 赵无羁神识如潮水般扫荡八方。 只见這片深渊深坑广袤无垠,上方却被厚重的地壳覆盖,形成了一片隔绝天日的熔岩世界。 炽热的地火在岩缝间流淌,将整個地底映照得如同炼狱。 “這地壳” 他眸光微动,重瞳中闪過一丝明悟,“怕是历经万载演变,才形成的天然屏障。” 此地神秘莫测,许是九州中央气脉汇聚之故,火灵力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岩浆湖中不时炸开赤红火泡,每個气泡破裂都会喷薄出精纯的火精之气。 “吼!” 突然一声龙吟声震得岩浆翻涌。 一條通体赤红的熔岩巨龙破浪而出,鳞甲间流淌着金色岩浆,散发的灵威竟堪比金丹后期修士。 “定!” 赵无羁目光一闪,手指轻点,定身术化作金光释放。 瞬间将巨龙禁锢在半空。 他手中法诀一变,聚兽术的玄妙波动如波纹荡开,那巨龙猩红龙目中的暴戾渐渐化作温顺。 “带路。” 他跃上龙首,熔岩巨龙长吟一声,载着二人朝岩浆深处游去。 顿时滚滚灼热气浪扑面而来,将严岚的罗衫蒸得紧贴娇躯,钩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好师侄,快热死我了” 严岚红唇翕动,纤指勾开衣襟半寸,雪色肌肤自罗衫滑出,映着熔岩火光如暖玉生烟。 锁骨处的火焰凤凰纹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活物振翅欲飞。 她眼波流转间,玉足故意在赵无羁腿上轻轻摩挲,娇躯如藤蔓缠附,吐息灼热似火。 “师伯這是要玩火?” 赵无羁失笑,反手一记清脆响声落在她挺翘处,惊起一阵诱人轻颤。 严岚惊呼一声,反倒是更紧贴他后背,隔着衣料传来惊心动魄的弹软。 赵无羁微笑摇头,掌心的温软弹腻让他眸色微暗,低声道:“待寻得中枢鼎后,定叫师伯知晓.什么叫真正的热。” 严岚轻哼一声,美眸中闪過一抹焰色,红唇勾起一抹妖冶弧度:“来便来,怕谁?正好這岩浆滚滚,還从未试過在此地.和师侄你一起泡個岩浆澡。” 赵无羁心中暗叹,這严师伯抛却羞怯与那层薄如蝉翼的身份矜持后,当真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好在他一直兼修武道,如今依旧体魄强横,气血如龙,即便同时应对四女,亦游刃有余。 “吼!!” 這时,身下的熔岩龙兽突然发出凄厉嘶吼,百丈龙躯疯狂扭动,金红鳞甲崩裂间溅起漫天岩浆,如血雨泼洒。 任凭聚兽术的金纹如何缠绕龙魂,這畜生竟拼着魂魄撕裂也要挣扎后退,龙睛中倒映着深渊下的恐怖景象。 “嗯?” 赵无羁血月重瞳骤然收缩。 千丈之下,整片岩浆海竟被一道金色天幕生生截断。 那结界上流淌着九州山河虚影,每道纹路都似地脉龙气所化。 煌煌气运凝结成实质的玄黄锁链,将虚空都镇得扭曲坍缩。 而在结界中央。 “這是.” 一截断裂的巨木根须如同上古神尸横亘,千丈长的躯干上布满龙鳞状皲裂,断面处犬牙交错的木质纤维仍在蠕动,仿佛诉說着被生生扯断时的剧痛。 最骇人的是断面处两道纠缠的气息。 上半截昏黄劫浊如脓血翻涌,下半截森然道韵化作亿万黑丝蠕动。 所過之处,连空间都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就在這死亡与生机绞杀的漩涡中心,一口青铜鼎静静悬浮。 鼎身‘冀州’古篆略显模糊,可那蟠螭纹依旧在岩浆映照下吞吐幽光。 每道纹路亮起时,便有玄黄之气如活物般缠绕上建木断须,在劫浊与道韵的撕扯间艰难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 “是冀州鼎!” 严岚红唇微张,雪白脖颈沁出细汗,吃惊不小。 她隐隐感应到那建木根须断裂处的诡异恐怖道韵给人一种致命威胁的感觉。 仿佛只要沾染到,就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不由抓紧赵无羁的臂膀提醒。 “师侄小心!” 赵无羁宽袖轻拂道:“无妨。为求稳妥,师伯還是暂避为上吧。” 他手指掐诀,壶天空间的虚空门户蓦地洞开。 “好!” 严岚红唇如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轻啄,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师侄可要当心,我還等着与你共浴岩浆呢。” “去吧!”赵无羁拍怕严岚的背脊。 待那道红影沒入虚空,赵无羁神色骤凝,重瞳如电,投向前方那道煌煌气运结界。 他蓦地并指掐诀,神色骤凝,眉心灵光骤然亮起。 重瞳如电扫视间,血月光华直刺那道煌煌气运结界深处。 “招来!” 他剑指如电点出,霎时天地变色。 招来术的玄光化作万千金丝裂空,每一根都缠绕着截道真意,如天罗地網罩向结界。 金丝所過之处,虚空扭曲震颤,竟将方圆千裡的地脉灵气尽数抽离,凝成实质的玄黄巨龙。 “搬运!” 未等前术威能尽展,赵无羁左手掐搬运诀,凝成移山之势。 两重地煞术相辅相成,在结界表面激起万丈金光。 “轰!!” 两种术法灵光同时穿透结界,如星河倾泻撞击在那截千丈根须之上。 建木纹路次第亮起,竟将术法威能尽数导入地脉。 霎时地脉震动,气脉共鸣,却见那根须纹丝不动,连一片木屑都未曾剥落。 “嗯?” 赵无羁瞳孔骤缩。 在他重瞳视野中,那根须每道纹理都延伸出万千气运金线,与九州地脉紧密相连。 而被缠绕的冀州鼎更是宛如鼎足与根须生根一起,鼎耳处蟠螭纹吞吐玄黄,将搬运之力尽数化解,无法撼动。 “居然无法动弹分毫?” 他眸中血月轮转,看出這建木根须已与九州气运浑然一体。 莫說此刻的术法威能,便是化神道君亲至,恐怕也难以撼动這贯通天地的神物根基。 “麻烦了” 赵无羁剑眉微蹙,袖中突然飞出一尊青铜方鼎。 鼎耳蟠螭纹吞吐玄黄之气,正是得自古遗迹的人皇鼎豫州鼎。 九鼎中唯一与冀州鼎气韵相近的存在。 “咚!” 鼎身“社稷永昌”四字古篆迸发刺目金光。鼎耳处人皇虚影执圭而拜,浩荡人族气运如黄河奔涌,在虚空中凝成玄黄巨龙。 赵无羁再度挥袖,袖中五道青铜虹光骤然裂空而出。 “哗!!” 扬州鼎紧悬于半空,鼎口浮现南海归墟漩涡。 弱水三千自鼎中倾泻,化作漫天水汽凝结成云,每一滴都映照着潮汐道纹。 “轰隆!” 梁州鼎如天柱镇地,五岳虚影自鼎身浮现。 泰山之雄、华山之险、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奥。 五岳气机勾连地脉,引得方圆千裡山川共鸣。 “噼啪!” 青州鼎紫电环绕,鼎身夔龙纹游走。 刹那间风雷齐至,九天罡风与九霄神雷在鼎口交织,化作青白二色道纹盘旋。 “嗡!” 雍州鼎阴阳二气流转,鼎腹浮现六道轮回图。 黑白气流如孽龙交缠,生灭之气在鼎耳处凝结成太极道图。 “嗖!” 兖州鼎垂落翡翠星辉,鼎内跃龙门异象显化。 万千锦鲤虚影吞吐生机,将四周岩浆都染成碧色。 “六鼎归位,气运成阵!撬动此结界!” 赵无羁一声清喝,双手掐导引诀。 六道方鼎化作的虹光顿时交织成網。 六股截然不同的天地伟力在导引术牵引下,竟如龙蛇交缠,在结界表面勾勒出璀璨道纹。 人族薪火、江河真意、地脉玄黄、天象风雷、阴阳轮回、万物生机。 六大气运洪流轰然灌入结界! “咔嚓!” 气运结界表面突然浮现蛛網般金痕,无数道纹如活物般扭曲挣扎。 就在此刻,赵无羁眉心道痕明亮,截道真意化作实质金芒透体而出。 “截!” 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金芒如天刀斩落,精准劈在结界最薄弱处。 原本牢不可破的结界,此刻竟如锦帛般被撕开丈许缺口,结界碎片如琉璃崩飞,露出内裡翻涌的气运气息。 “去!” 赵无羁广袖翻卷,妖树分身登时从壶天空间飞出,化作一抹青光,沒入结界罅隙之内。 本体却留在原地,周身六鼎环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 妖树分身方一踏入结界,霎时如陷泥沼。 一股磅礴气运如十万大山压顶,震得分身的枝干咔咔作响。 “气禁!” 分身掐诀如电,地煞气禁术凝成青光屏障,树皮上建木道纹次第亮起,艰难撑开三尺立足之地。 “這是.” 他的分身双眸骤缩,只见对面千丈断须处,天道劫浊的气息正与那恐怖道韵正如龙蛇绞杀。 半截劫浊翻滚如沸,半截森然道韵吞吐魔光,竟将建木生机死死钉在断口处,不得愈合。 “沙沙!!” 分身眉心建木道纹突然剧烈闪烁,万千青丝无风自动。 刹那间,赵无羁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的悲鸣。 那似乎是建木残存灵性的哀叹。 纵然身负贯通三界的磅礴生机,此刻却如同困在松脂中的蜉蝣,纵使振翅亿万次,也逃不出這方寸囚笼。 “原来如此!” 他突然明悟。 那冀州鼎并非是被建木缠绕束缚,而是守护其最后生机的屏障! 鼎耳蟠螭纹每闪烁一次,就有玄黄之气注入建木,与天道劫浊合力,竟在断口处形成了一层琥珀色的光膜,顽强抵御着那未知的恐怖道韵侵蚀。 可纵使如此. “咔!” 分身某條枝干突然皲裂开一道细微的痕迹,虽然相对于千丈本体微不足道,却也让赵无羁感到毛骨悚然。 仅是窥视那道韵交锋,就有腐朽气息顺着他的视线蔓延而来。 更可怕的是,這些黑线如活物般蠕动,正沿着木质纹理向四周蔓延。 所過之处,建木纤维纷纷炭化,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难怪.” 赵无羁微微皱眉。 以建木贯通天地的伟力和磅礴生机,哪怕仅剩下一條根须,本也是应该能再度生长成参天古木。 可如今,那森然道韵竟如附骨之疽,不仅封锁了断口,更在不断蚕食内部生机! 只剩這截根须苟延残喘,可见那恐怖的道韵侵蚀之酷烈。 赵无羁心头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若是任由這恐怖道韵继续侵蚀他仿佛都能看到千万年后的景象。 那截生机盎然的建木根须,终将被腐蚀成一截枯槁朽木,在岩浆中寸寸瓦解,化作点点飞灰消散。 建木留在世间的最后痕迹,将只剩下妖树分身這颗种子,孤独地延续着远古神木的血脉。 “這究竟是何种存在留下的道韵?” 他眉头紧锁,重瞳中血芒化作血月流转。 能与建木這等贯通天地的神物对抗万古而不衰竭,甚至還占据上风,莫非是曾与四大天尊争锋的神秘存在? 還是說.天道堕落化为劫浊的根源,就源自這道韵的主人? 种种猜测如惊雷在识海中炸响,却始终摸不到真相。 “现在找到了這裡,我似乎還无法取走這最后的冀州鼎還有建木根须” 他神识扫過四周,溶洞岩壁上的古老纹路在岩浆映照下若隐若现。 這些纹路中残留的建木道韵,令他不由想起金霖子遗蜕中那道残缺道印。 “不知当年金霖子前辈,可曾踏足過此处” 他微微皱眉。 這地脉深处的环境实在太過特殊。 温度之高,便是元婴修士也难以久留。 结界的隐匿之深,若无六鼎指引根本无从寻觅。 即便寻觅到,沒有六鼎以及领悟道韵,也根本无法进入结界之内。 更遑论那恐怖道韵的威慑,足以令任何闯入者望而却步。 “千万年岁月流逝.” 赵无羁轻叹,“建木最后的生机,竟是在這等绝境中苟延残喘。 否则若是建木還在,這方天地未必会持续陷入末法更迭的环境中。” 他目光转向结界内那截顽强抗争的根须,忽然心念一动。 “姑且一试吧。看看能否做些什么。” 为求稳妥,赵无羁并指掐诀,萌头术的银辉如水波荡漾。 开始预知自己若是施展种种手段,将会造成何种结果。 霎時間,无数预知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预知画面中,他尝试以豫州鼎为首的人族气运冲刷道韵,却见鼎身“社稷永昌”四字古篆寸寸崩裂,气运金龙哀鸣溃散,自己七窍喷血,道基尽毁。 紧接着,他施展指化术欲篡改道韵本质,五指却瞬间石化。 那诡异的侵蚀之力顺着手臂蔓延,转眼将他化作一尊跪拜在建木前的石像。 随后,他继续调动六鼎结阵镇压,六大禹鼎竟在道韵反噬下齐齐炸裂。 碎片如流星般洞穿他的身躯,将他的元婴钉死在虚空之中. 每一個尝试化解道韵的未来,都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過。 每一個结局,皆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最可怕的是,当他试图以截道真意斩断道韵牵连时。 那道韵竟似活物般逆流而上,顺着道韵联系直入识海。 在预见的画面中,自己的元神被生生污染,化作浑身流淌黑血的怪物,反而成了道韵的载体 “噗!” 赵无羁猛地身躯一颤,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中断预知,眼神浮现出一丝惊骇。 那些预知的凄惨下场,虽只是未来的种种可能,却已令他道心震颤。 這恐怖道韵,简直就像附骨之疽,沾之即死,碰之即亡! 当初打出這等恐怖道韵的大能,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就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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