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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式原配[穿越] 第108节

作者:未知
秦家大太太踏进门槛看见的女儿居然沒替她招呼好亲家母,连忙把亲家太太安排在上首。 秦瑜落座,状似无意地问:“怎么沒见大姐姐?” 秦家大太太笑:“她公婆身体不好,要伺候公婆就沒来。” 秦瑜侧头问二堂姐:“二姐姐,你的公婆怎么沒来?” 秦银娣今天见三妹的公婆一到,她妈嘱咐她要伺候好,她爸时时刻刻陪着亲家公,而且对三女婿特别热情,对自家男人偶尔问上两句,一样是女儿女婿厚此薄彼不說,她公婆還沒得来吃饭,她笑:“沒轮上。” 秦玉娣见二姐混不吝說這种话,连忙补救:“其实爸妈想见我公婆已经很久了,只是我婆婆沒時間而已,今天就趁了這個机会一起。要是雅韵妹妹想大姐了,明天让妈把大姐叫回家?” 說着秦玉娣给秦瑜夹了一块肉:“雅韵,吃肉。” 秦瑜淡淡地笑了笑,秦家大太太招呼亲家太太吃饭,這位亲家太太时不时地看向秦瑜。 秦瑜這裡吃着肉听着隔壁一桌三姐夫一口一個“妹夫”,对傅嘉树热情非常,直到秦大老爷叫了一声:“舒彦,陪我喝一盅。” “大伯,我不会喝酒。還有,我不是宋舒彦。”傅嘉树终于說出了真相。 這一声简直是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裡,直接炸开了,這一桌所有的人全看向正在吃蛋饺的秦瑜,秦瑜轻飘飘地說:“宋舒彦不是不想跟我结婚嗎?我索性换了一個。” 秦家大老爷站起来问:“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伯沒听明白嗎?我离婚了,马上要再婚了。” 第111章 “离婚?!”秦家大太太用尖锐的声音再次確認。 秦瑜看向外桌的傅嘉树:“有半年了吧?” “半年多了, 五月份。”傅嘉树给了個明确的時間。 秦瑜转头对着大伯母,像是聊着家常:“五月份的事儿,還闹得挺大, 上海好多报纸都登了, 毕竟舒彦兄在上海也算是名人。” 秦家大老爷走過来,口气十分严厉:“你离婚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家裡商量?你還有沒有规矩?” 秦瑜站起来看着秦家大老爷:“大伯应该听過两句话,叫做‘初嫁从亲,再嫁由身’,還有‘天要落雨, 娘要嫁人’,从古至今的规矩就是再嫁无需顾忌旁人, 由心由身。我哪裡就沒规矩了?倒是大伯,我想问一句, 我母亲临死, 你請了族叔,强按着让元宝成了我父母的继子,那就等同亲儿子看待,我這個出嫁女已经不是秦家人了, 不为父母守孝還說得過去,元宝沒为我爹娘守孝,是不是大不孝?” “怎么不孝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您老眼瞎啊!谁家在守孝期间门口贴烫金对联, 挂红灯笼?”秦瑜问他, “您要是明天死了,你儿子给你门上贴满大红喜字, 您在地底下是不是要开心得敲锣打鼓了?” “你新年裡, 诅咒长辈?” “我只是让您将心比心。” “我們秦家怎么会有你這样不要脸的东西?”秦老爷吼出声。 “這话也是我想要问您的?您有脸這個东西嗎?” 秦瑜老神在在, 秦家大老爷面红耳赤,伯父侄女俩对峙着。 作为看客的秦玉娣往外桌看向,那個脸上挂着笑容不說话的男人,原来這位不是宋家少爷,难怪刚才自己提一句离婚,堂妹反应這么大,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啊? 秦玉娣抱着手裡的孩子,站起来拉了拉秦瑜的手臂:“雅韵,你别不识好歹,我爸是关心你。二叔和二婶都過世了,你也沒别的亲人了,一個女孩儿家家的,還带着那么多的嫁妆,我們都是怕你被骗了。” 秦瑜侧头看她:“被骗?”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外头长得好,模样好的男人最是油嘴滑舌,你知道张家五房的三姑奶奶嗎?她就是在上海看上了一個读书人,不嫌弃人家家裡沒几個钱,也不管别人家裡還有個有身孕的老婆,死活要给人做平妻。好端端的大户人家小姐,說是两头大,进了门,那個男人拿着這位姑奶奶的嫁妆,又给他们弄出了個三头大。”秦玉娣往傅嘉树那裡看去,“你想要嫁的這位,年纪不小了吧?” “二十四,很大嗎?” “都這個年纪了。想来也不是头婚了,家裡应该是有老婆孩子了吧?老婆孩子到底怎么安置的?他把你放什么位子?雅韵,你呀!”秦玉娣恨铁不成钢地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初一定要高攀宋家大少爷,宁波宋家那是赫赫有名,人家金尊玉贵的长子嫡孙能要你這么個败落户,還沒爹沒妈的做老婆?现在呢?离婚了,你倒好,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這是要拿着几车嫁妆倒贴给人做小?” 秦玉娣說這话的时候,沒注意到她婆婆一张脸上挂上了讥笑的表情,甚至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三姐夫发现了,呵斥一声:“玉娣,少說两句。” 被自家男人呵斥了,秦玉娣這下知道看向婆婆了,她這個婆婆自己做着佣人,在家却把家裡当成富贵人家,一堆的破规矩,還嫌弃她是败落户出来的,眼界太低,搞不清楚,明面儿上沒說,私底下几次三番跟儿子說過了,被她听见過一句:“宁娶富家丫头,不娶贫家女。跟你說娶了太太跟前的绿梅,那個机灵劲儿,你偏偏……” 她自己做下人了,還想让儿子也娶個下人,更何况說她是贫家女,她算是贫家女嗎?秦家再败落,烂船還有三斤钉呢! 心裡有怨气又怎么样?秦玉娣也不敢明面儿上甩脸子给婆婆,只能坐下。 秦银娣刚刚给女儿擦了小手,還要顾着怀裡正要打瞌睡的儿子,见被父母吹上天的三妹妹,被男人呵斥,连個屁都不敢放,就這么乖乖地坐下了,心裡倒是畅快起来,好歹她男人可不会這样呵斥她。 秦玉娣的话,也提醒了在座的各位,眼前這個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很可能是個骗色骗财的骗子,秦银娣替妹妹說话:“雅韵,你三姐姐跟你一起长大,从小跟你关系最好,她都是为你好。我知道女人有时候就是头一热,被男人花言巧语两句一哄,就找不到南北了,被人骗了钱财,你后半生无靠,更何况被人骗了身子去,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傅嘉树不知道自己哪裡就表现出是個要始乱终弃的人,說老实话,他们俩之间,能始乱终弃的,那也是秦瑜吧? 秦家老三往站在的侄女儿看去,侄女皮肤白嫩地发光,而包裹在旗袍中的身段,更是前凸后翘,跟当初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這是?是那种已婚妇人才有的味道。而且還不是随随便便的已婚妇人就能有的。不過想想,已经嫁過宋家,又不自爱。不過怎么說呢?這样也好,她這個风韵,恐怕很多男人都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是留在家裡?以后找個合适的机会,给哪個大富商做小? 秦家老三站起来,走到自家大哥身边:“大哥,你這样就不对了,雅韵离婚也不是她能做主的。离婚之后,她在上海,也是无依无靠。還能怎么着?只能找個男人。二哥不在了,只有我們俩跟她血缘最近了。就是因为她說什么你都骂她,所以出了這么大的事,她都不敢回来告知一声。你就想着二哥這点子家财,就沒替二哥的骨血想過?我不要钱,我就要個人。” 秦家老三十分慈爱地看着秦瑜:“雅韵,既然你回来了。上海发生了什么,都当他過去了。三叔替你爸养你,宋家应该不至于贪了你的嫁妆吧?這样,我陪你跑一趟,把嫁妆给搬回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好好在家养着。” 秦家老大听老三這么說,立刻砸吧出味道来,原本老二临死的时候,将那么大的家当交出来,說是让弟兄俩不可以动女儿的嫁妆和母女俩的活命本,還是請了族老见证,签了字,按下红手印的,那时候兄弟俩看着那么多的商铺生意,這点子嫁妆当然不放在眼裡,指天誓日說绝对不贪這点子钱。 后来生意败得差不多了,就把心思动到孤儿寡母身上,周氏动不动就拉着族老,扑到祠堂裡,对着祖宗哭天抢地,细数他们弟兄俩欺负母女俩,加上還有宁波宋家时常来信,逢年過节两家也会互赠礼品,想动又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两大船的嫁妆就這么被运走了。 周氏這個女人只顾着自己的女儿,一点儿都沒顾及家裡姓秦的子孙。 幸亏老天开眼,让她得了恶病,躺在床上想见女婿都见不到,到死都沒合眼。 现在死丫头又离婚了,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吧?老三這個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啊! 秦家老大一双眼睛立马瞪向自家弟弟:“這是什么话?什么叫雅韵你养着?她有元宝,元宝是過继给老二的,那就是她的亲弟弟,有亲弟弟還要你来养?” “大哥,你真当雅韵是傻子?刚才她說的,你是沒听见?元宝既然是二哥的儿子了,這是二哥的房子,二哥守孝,你還贴描金春联,挂红灯笼,這是做的哪门子孝子贤孙呢?”秦家老三脑子快速转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我去請两位叔公過来做主。” 一看老三往外跑,生怕老三恶人先告状,秦家老大立马追去。 這情形,好似這個侄女儿就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他们两條恶狗想要抢,偏偏這块五花肉,沒有马上被撕烂吃掉的自觉,她居然招呼說:“大伯母,亲家太太,随我大伯和三叔他们吵去,天气冷,饭菜可要凉了,快吃饭,快吃饭。” 她還跟傅嘉树說:“嘉树,你别愣着呀!招呼姐夫们和亲家公一起吃饭呀!” 傅嘉树接了媳妇儿的话,马上行动,拿起酒壶给亲家公倒,這位亲家公站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他转头又给三姐夫倒上,他拿起茶盏:“雅韵跟我說,开车的人,能不喝酒就不要喝酒了。所以,我基本上不沾酒。我以茶代酒,敬蔡伯,两位姐夫,两位堂弟。” 听见傅嘉树這么說,秦家大太太看着伸筷子夹菜的秦瑜:“雅韵,你一個千金小姐,怎么就找了個车夫?” 秦瑜夹了块白切鸡,還不忘蘸酱油:“我的专属车夫,车也是我的,夫也是我的。” “雅韵,你哪儿学来的這种烟花胡同裡的混不吝的话?”秦玉娣說。 亲家太太十分不悦地横了一眼秦玉娣,用客气的语调跟秦瑜說:“雅韵小姐,這個肉丸子還不错,你吃一個?” “谢谢蔡妈!”秦瑜把白切鸡放在碗了,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個肉丸子。 這個时候秦玉娣才反应過来,自家堂妹的那個男人叫她公公蔡伯,堂妹称她婆婆为蔡妈,這两個称呼只有在张家才這么叫,出了张家,别人定然是要恭恭敬敬叫一声:“蔡管事,蔡太太。” 還沒等她细想,秦瑜的三婶扭着小脚,一路骂着进来:“一家子豺狼虎豹,吃了這么多年独食,還要抢?還要不要脸了?二伯死下来,那么大的产业,被你们全败光了,连带他的這個宅子,全成了你们的……” 被人新年這么骂上门,秦家大太太已经顾不得自家亲家公和亲家太太在了,快步出去:“老三家的,你新年裡,发什么疯?” “我发疯,還是你们夫妻俩狼心狗肺?同样是亲兄弟,老大吃独食……” 秦瑜听三婶骂大伯母,听上去怎么好像他们家比自家母女還惨?這就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嗎?這些年可把三婶憋屈的,三婶說到恨处,伸手一把抓住大伯母的发髻,拼了命地扯。 大伯母沒防备,被她扯得大叫起来:“哎呦,哎呦……你放手……” 秦玉娣看见自家妈被打要站起来想把孩子给……二姐有两個孩子呢!金宝和元宝两個混账东西,坐不住的,吃了点儿东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只能给婆婆,她婆婆掀起眼皮,眼神淡淡地看着她:“老大家的,你坐下!” 要是换成自己妈被打,肯定把孩子塞男人怀裡,冲上去帮自己妈了。可惜啊!三堂姐在她婆婆凌厉的眼神中退缩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妈被打。 第112章 大伯母已经五十出头了, 三婶子才四十不到,两人年纪悬殊,三婶子又是多年憋屈, 十分勇猛, 一双利爪挠的大伯母哭爹叫娘。 两人扭打中,都是小脚本就站不稳,一下子滚在了地上,秦银娣拖着女儿,抱着儿子走過去,把孩子塞给木头男人, 過去蹲下扯开扭打在一起的亲妈和婶娘。 去把两位叔公拉過来的秦家兄弟俩,进来就看见自家老婆在地上翻滚, 秦银娣跪在地上要扯开两人。 两位叔公也算是长见识了,四叔公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這一声震天吼, 总算让两人消停下来, 而让两位长辈更加生气的是,家裡這么多人,就只任凭银娣一個人扯两人? 尤其是一路上听见老二家的雅韵离婚了,還弄了個小白脸, 野男人回来。 现在两位叔公看到那個小白脸是真小白脸,還端坐着和老大的三女婿闲聊,老大家那個龅牙三女婿, 一副谄媚相对着小白脸。 当初, 四叔公听闻老大要把三姑娘嫁给张家管事的儿子,就說過两句, 好歹秦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老大怎么說来着? “四叔, 你都是老脑筋了。都民国了, 给人做佣人怎么了?人家手裡漏点儿生意出来,够你一年吃饱了。” 有人要卖女儿,他能說什么? 现在看看吧?人家一個靠着雅韵,吃女人饭的小白脸,可都比他這個替张家管着生意的三女婿强多了。 雅韵那個丫头在哪裡?他非得骂死她不可,她妈真的是白白为她耗尽了心血,那些嫁妆是为了护着她后半生的,她怎么就离婚了呢?這种世道,她一個姑娘家家的,离婚之后,随时随地被人吃干抹净。 哎呦!這個死丫头怎么還喝得下汤?四叔公快步走過去:“雅韵,你個死丫头!” 秦瑜已经放下碗了。這位四叔公就是记忆裡,只要有事,立马会被母亲给拉出来,跟叔伯讲道理的长辈。要是沒有這几位族裡的老长辈,她妈也未必能保全原主。 想起這些,秦瑜露出笑容,站起来,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四叔公。” 四叔公打量着秦瑜,老三跟他形容,說這個丫头妖裡妖气的,四叔公从上到下看她,头上沒带花,身上的披肩是灰色的,旗袍是咸菜色的,也沒涂脂抹粉。老二家的小丫头从小就漂亮,就老二媳妇死的时候,小丫头憔悴得脸上沒了血色。现在不蛮好,血色回来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好看。 秦瑜叫:“嘉树,来见两位叔公。” 傅嘉树立马站起来,走過来站在秦瑜身边。 四叔公见小白脸站起来了,還真高,两人站一起,看上去怎么就這么登对,比戏台上的才子佳人還要登对。 秦瑜介绍:“四叔公、六叔公,我来介绍一下,這是我未婚夫傅嘉树。” 傅嘉树弯腰:“两位叔公好!” 四叔公正想要回她,秦家老大說:“什么未婚夫,谁认的?” 听见這话,四叔公沒给秦瑜好脸色:“什么未婚夫?你被休了才多久?就搞出個未婚夫来?” 秦瑜是個老实人,决定据实已告:“我离婚了大概也就個把月吧?就和嘉树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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