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式原配[穿越] 第42节 作者:未知 被秦瑜這么一說,傅嘉宁闹脾气:“谁看了?是舒彦哥哥在看你,我哥笨死了只知道游泳。” 秦瑜回头看两人, 果然如此, 陡然想笑,昨夜自己還把傅嘉树比作阿庆,就他那個憨憨劲儿還阿庆呢?倒是宋舒彦可能是遗传吧!他见自己来游泳,跟着過来的举动,乃至于此刻频频回顾,秦瑜不觉得深情, 只觉得冒犯。 傅嘉宁就是要练习憋气,怎么才能浮起来, 這個年代也沒有救生员,得有人看着, 秦瑜见傅嘉树游到了這头:“傅嘉树。” 傅嘉树听见秦瑜叫, 游了過来,秦瑜跟他說:“你看着嘉宁练怎么浮起来,我去游两圈。” “好。” 傅嘉树其实不想說好,只是這個由不得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瑜,开始往前游。 傅嘉宁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哥哥笨,笨哥哥!” 傅嘉树靠在池壁上, 看着宋舒彦欢快地追秦瑜去了, 他脸上带着笑:“小孩儿家家,你懂什么?你秦瑜姐姐不喜歡這般浮荡的, 你舒彦哥哥追得越紧, 你姐姐越是嫌弃。快点练习!” 傅嘉树看着妹妹练习, 自己笃悠悠地靠在池壁上,大约是秦瑜发现了宋舒彦在追她,她的速度加快了,秦瑜這個是什么姿势,为什么那么快?宋舒彦追不上了吧?让他也尝尝累得像條狗,還被鄙视了。 秦瑜游泳就是认真游,過去自由泳,回来仰泳,发现宋舒彦追着她游,立马加快了速度。 难怪這個年代的大学生会因为是否应该男女同一個泳池而在报纸上激辩,要是让這個年代的女生遇见现在在泳池裡被男子追着游,還沒她的游泳能力,岂不是要吓哭? 傅嘉树心裡很不愉快,宋舒彦還沒跟她离婚,站在自己的角度无法指责宋舒彦的做法,不過他很难接受宋舒彦這样追着秦瑜游。 宋舒彦学的是蛙泳,而且平时也不是天天锻炼,刚开始靠着男性的体能优势還是能缩小距离,后来比拼耐力,秦瑜是過来之后天天锻炼的人,宋舒彦是大家少爷,也不像傅嘉树那样平时還骑马,這会儿力不从心了。 傅嘉树边看秦瑜游,又看妹妹练习:“我說傅嘉宁,你晓得,你现在像個什么嗎?” 傅嘉宁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像什么?” 傅嘉树嫌弃地說:“像一只吃米的小鸡,脑袋泡水裡,屁股冒得老高。” 听见哥哥這么嘲笑她,傅嘉宁气死:“姐姐……” 秦瑜听见傅嘉宁叫她,她也游得差不多了,游過来问:“怎么了?” 傅嘉宁過来抱住秦瑜的腰,靠在秦瑜的身上說着委屈,她哥哥說她像只小鸡。 秦瑜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說:“你傻啊?你自己看看你哥哥,雪白的肚皮,连块腹肌都看不到,像不像一只青蛙?” 傅嘉树不认了:“谁是青蛙?什么叫看不到腹肌,我常年骑马的,我有腹肌。” “是嗎?” 秦瑜带着怀疑的语气,眼睛落在傅嘉树身上,傅嘉树为了证明還靠在池壁上,撑了起来,上半身完全出了水面。 秦瑜是真看,傅嘉树却在意识到被她看的一刹那,心慌意乱地往水裡钻去,有点儿犯病似的游了两下,抬头抹掉脸上的水:“礼拜天带你骑马去,让你看看我在马背上的风采。” 說完,這货居然上去了,他生气了? 秦瑜不晓得为什么他会生气,是他先說妹妹像小鸡啄米的呀!就不能說他是青蛙了?這家伙這么玻璃心? 秦瑜本来就游好了,跟傅嘉宁一起上去:“你哥怎么生气了?” “谁晓得呀?按照我妈的說法,叫做狗脾气。” “好吧!” 宋舒彦见他们都不游了,也跟着上去,更衣室裡面一间還有两個浴池,游過泳之后可以进来泡一泡暖暖身体,顺带洗個澡,傅嘉树刚刚泡进浴池,被热水包围,脸红也正常了,就那么尴尬了,這秦瑜怎么這么大胆,還真看他了!太過分了! 见宋舒彦走进浴池,宋舒彦那才叫沒腹肌呢!而且腰還比他宽,說他是青蛙,那宋舒彦是什么? 两人一起泡进浴池,宋舒彦靠在浴池裡,享受着热水包裹,脑子裡是在工厂裡,秦瑜字字句句切入要点,虽然告诫自己不要那般庸俗,把心思集中在秦瑜的美貌上,但是毋庸置疑,在泳池裡,她身材火辣,可以跟美国的白人女性相媲美,還是让自己热血澎湃。 宋舒彦问正要离开浴池的傅嘉树:“嘉树,那個谁住哪個房间?我找她去!” 傅嘉树转头看他:“谁?” 宋舒彦站起来,走出浴池:“我那名义上的太太。” 得亏早就想過如何应对,傅嘉树穿着衣服說:“你之前不跟她见面,现在想见就见,见了還是立马谈离婚的事儿,丝毫沒有缓冲,你认为谁能接受得了?” “可這事儿也拖不得了!我若是再拖下去,秦瑜只会离我越来越远。”宋舒彦见傅嘉树穿上衬衫将衬衫下摆塞进裤腰,方才他见秦瑜站在前,傅嘉树站在后,两人无论身高還是气质都十分相衬。 “你认为秦瑜是那位沈宝凤,原配太太抑郁成疾,撒手西去,依然能毫无芥蒂地与胡二少在一起?”傅嘉树套上外套问宋舒彦,“你就沒想過,你闹出這么大的动静,你太太早已知道?要是你去直接找她,她认为你是要逼她离婚,真跳黄浦江了,慢說秦瑜能不能接受,就是你自己,能像胡二那样背上一條人命,依旧春风得意?” 被傅嘉树這么问宋舒彦,也吓了一跳,有胡二原配那個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冒然:“那你說怎么办?” 傅嘉树穿上皮鞋,抬眸:“人既然是我接来的,我去帮你问,看看她什么想法?” “如此就有劳你了。”宋舒彦长叹一声,“我真的不想给她带来伤害,但是我也不能因为她占着我妻子的位子,而失去追求秦瑜的机会。你帮我问问她,只要她肯离婚,我愿意力所能及地帮她。” “知道了。”傅嘉树不得不提醒他,“如果你跟她离婚了,又追不上秦瑜,岂不是两头落空?” “我追秦瑜和跟她离婚不是一件事,我不是因为秦瑜而要抛弃糟糠。跟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管有沒有秦瑜,我都应该和她离婚。我不希望未来我和秦瑜在一起了之后,有人說是因为秦瑜的出现让我抛弃了那個女人,我可以背负骂名,秦瑜不可以。”宋舒彦铮铮铁骨,一派正义地說。 傅嘉树顿然愧疚感全然去了,他都說了不是因为秦瑜,就是要和一個旧式女子的妻子离婚而已。 “那行,我帮你问過她之后,会给你消息。要是她不愿意离婚,我到时候安排你们俩见面,有第三人在场,加上我也算這些日子帮過她,也能在你们中间调和调和?” “多谢了!” 两人一起从更衣室出去,秦瑜和傅嘉宁已经等着了,傅嘉宁抱怨:“你们又沒有长头发,洗個澡,比我們還麻烦?” 宋舒彦不接傅嘉宁抱怨說:“我們从厂裡直接過来,還沒吃晚饭。你们兄妹呢?” “我和哥哥在家吃好了過来的。我不吃了”傅嘉宁抢先說了。 “那行,我和秦小姐一起去上头番菜馆吃点儿?”宋舒彦建议。 “游了這么久,我也饿了,我也去,想去吃块炸猪排。”傅嘉树說。 秦瑜看着他,沒好气:“晚上吃油腻的东西,最后全成肥肉,现在沒成青蛙,但是在成青蛙的路上。” 傅嘉树游了這么久已经肚子饿了,被她這么一說食欲全无:“那我不去了。” 听秦瑜阻止傅嘉树上去,宋舒彦心内一喜:“秦小姐,我跟你去吃個晚餐?” “不了,我晚饭也吃得简单,通常就是一個白煮蛋加上拌菜什么的,不去了。宋先生,您随意!我跟嘉宁一起回了。” 秦瑜拒绝宋舒彦的邀請,作为常年健身的人,在泳池裡被人瞩目,這是上辈子司空见惯的事,但是不代表她想跟這些带着不良之心的人吃饭。 真是瞬间转喜为悲,只要自己有婚姻在身,看起来秦瑜是定然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了,宋舒彦跟傅嘉树說:“你们先回吧!我拜托你的事,你尽快帮我处理了。” “有数,我明天吧?晚上不太合适。” 秦瑜和傅嘉宁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只是跟宋舒彦挥手道别。 宋舒彦上楼,进番菜馆,门口有当日的晚报,他随手拿了一张,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想要吃炸猪排,想起秦瑜那看似嫌弃,实则亲昵的表情,让傅嘉树不要吃炸猪排了。 他翻過了那一页菜单,要了炖牛肉和土豆,来一杯啤酒,喝着啤酒,用叉子叉起一片牛肉,吃进嘴裡,翻开报纸看当日的新闻。 申城的报纸,如今无序杂乱,哪怕是這种大报纸也不能免俗,除了政经新闻之外,梨园隐秘,豪门恩怨,两性趣闻,青楼佳话,必然是占了很大的篇幅。 一條新闻入了他的眼《打翻醋缸,以为她人也只知小情小爱》,副标题《年家舞会见闻之我思》 這位细数了舞会现场见闻,尤其是赞同了之前花边新闻女主角,美女专栏作家四月小姐口诛笔伐的对象秦瑜小姐对女性走出家门的论述,后面是傅家夫妇为秦瑜說话。 傅家夫妻亲口认可的小辈,怎么可能是游走于男人之间的交际花? 完全是胡四小姐一厢情愿,醋缸打翻,污蔑秦小姐。 這位再次复述秦瑜在舞会上的话,女性寻求的职业平等是等男性给女性创造一個沒有男性的职场,然后实现就业,从而平等呢?還是女性融入這個男性的社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去从事自己合适的岗位,从而实现就业平等。 這位写道:“在秦小姐身上,我看到了一位身体力行践行职业平等的女性,在工作环境中与男性协作,难道该被說三道四?” 之后,又写几位女性在一起探讨服装厂,秦瑜小姐提出不用东洋布之后,唐婉儿要求海东纱厂的宋舒彦保证提供的布料与东洋布同样质量,宋舒彦承诺必不负所望。 “我在此奉劝四月小姐,与其拿這些无根无据的桃色新闻来发泄心中不满,不如沉下心寻找身边对女子的不公,尤其是某些男子,接受着岳家的供养,得以留学,留学归来却以婚姻自由之名抛弃旧式妻子,导致妻子抑郁而终,岳母疯癫。若是放在旧时,恐怕要被人骂一句陈世美,在這新社会,有了自由一說,竟然变得理所当然。這到底是社会的进步,還是退步?” 這篇文章出来,傅家等于把胡家的脸都扒拉了下来,一点后路都沒给自家留,彻底交恶。 傅家二老为秦瑜做到這种地步,反观自己,可能连父母都說服不了。 宋舒彦吃過晚餐往楼下走,透過玻璃窗看见中餐厅這裡,有一张桌子,一位穿着袄裙的年轻女子,坐在角落裡,孤孤单单地吃着饭菜。 他透過玻璃窗看着她,這個女人相貌平平,吃饭很讲规矩,吃完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有小脚女人特有的所谓的风韵。 宋舒彦回头往前走,出了门,上了车,一個人坐在后座,看着灯红酒绿的大上海,虽然自己无错,但是对秦氏来說,却带给了她无尽的孤独,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多個妹妹,好好待她,就像傅嘉树对傅嘉宁一样。 与此同时,傅家兄妹和秦瑜正在家门前的馄饨摊上吃馄饨,秦瑜手裡是一张傅嘉宁给她的报纸,她就着昏黄的路灯在读。 傅嘉宁嘚瑟地說:“胡四平时借着一支笔,评這個,评那個,我們几個早就看不惯她了。所以哥哥說让去找胡四的对头,瑶儿立马去找了贺家小姐,那天带进来的那位小姐就是這家报社的千金贺晴。我跟爸妈說了,妈妈說,就兴她在报纸上造谣,就不兴咱们辟谣?” “什么时候让我和這位贺小姐见见?不知道她对报道童工和包身工现象可有兴趣?” 傅嘉宁转头问傅嘉树:“哥,我們刚才不是說了嗎?礼拜天去江湾跑马厅看你比赛,我约贺小姐過来,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报道包身工和童工?” “可以啊!請贺小姐一起来吃午饭好了。” 傅嘉宁高兴:“江湾跑马厅的东洋菜很正宗,我們一起去吃东洋菜?尤其是蒲烧鳗鱼,老好吃的。” “你姐姐個人原因,不太喜歡东洋菜。裡面的淮扬菜也蛮好的。” “姐姐为什么不喜歡日本菜呀?那裡的日本菜虽然是中国人做的,不過很地道。” “而且裡面除了调料恐怕沒有任何东西是从日本运過来的,毕竟跨山隔海的。”傅嘉树說,“江湾跑马厅的老板喜歡吃东洋菜,也做一些东洋生意,就在那裡开了一個东洋菜馆。” “還有东洋歌舞伎表演呢!”傅嘉宁拉着秦瑜,“姐姐,去嗎?” “去,我不用东洋货,不吃东洋菜是因为东洋人狼子野心。中国人开的日本餐馆可以试试。” 吃過馄饨,傅嘉树开车回去,秦瑜拿了包下车,往小门走去,傅嘉树跟着她過去,傅嘉宁在背后喊:“哥,你干嘛去?” “我跟你秦姐姐有话說。” “哦!說悄悄话呢!” 秦瑜被傅嘉宁這般打趣,转头看傅嘉树,她也不是傻子,隐约察觉傅嘉树对她的事似乎上心過头了。 “今天舒彦兄问我秦氏住哪個房间,被我推回去了。” 傅嘉树的话打断了秦瑜的思绪,秦瑜转头问他:“他說了?” “走走走,去你家,我跟你說。” 傅嘉树一进秦瑜家的客厅,往三人沙发上歪歪扭扭地躺下,把刚才他们俩在浴池裡說的话,讲给秦瑜听,說完问她:“你的婚书和协议呢?” 秦瑜上楼去,打开保险箱,拿出一個匣子,下楼来,把匣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匣子,裡面還有一個小盒子,秦瑜将那個盒子打开,裡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蟾,金蟾嘴裡還含着一個钱币:“宋家世代经商,這一只金蟾本是他们家的招财吉祥之物。当年宋伯父以此为信物,聘下我为长媳,希望我能延绵宋家香火与财气,父亲回赠玉如意一柄,指望我能事事如意。” 傅嘉树听到這些话,他嘴角一抽:“啧!俗气!” 秦瑜抬头,瞪他:“我让你评价了嗎?我說這些话是让你记住,怎么跟宋舒彦說。我在演好被抛弃的原配!” 傅嘉树搞清楚了:“你继续!” 秦瑜拿出了這個金蟾,又递過龙凤呈祥的婚书,這才拿出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