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一片虚无的地方
对于蓝银的话,我并不想多听什么。
权当在狗吠便是了。
正当我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的时候,后面的人,竟然近乎嘶吼般地狂妄:“我們公子不会喜歡你的,你竟然可笑的還在做美梦!你马上就要死了!我相信,你活不了多久!”
我白了一眼,连脚步都未顿。
只是蓝银的笑声随着风一直在我的脑子裡回荡啊……回荡啊……
這個女人真是個疯子!
疯子!
我暗暗骂着,一直往前走。
直到那人的嘶吼小声到歇斯底裡的地步,我都恍若未闻。
有些人的废话最好别在意,你一表现出耿耿于怀的模样只会在对方心裡疯长内心的一种特殊的高人一等的心理来。
我刚进了院子门,噗噗马上就迎了出来,說道:“夫人您若不是再不回来,噗噗都要出去找您了。姜汤煮好了,正放桌上凉着呢!”
我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啦,我又不是像迷路的那种人!”
噗噗听了笑了笑,扶着我进了门裡。
姜汤的味道很浓郁,一碗放在寝室的屋裡,整個房间全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姜味儿。
我等姜汤放凉了一会儿,立即大口地喝完了。
长痛不如短痛。
我喝完一碗姜汤,胃裡都暖暖的。
整個身子也沒有像之前那般透到皮肤裡的凉意了。
這让我舒心了不少。
开开心心地吃了晚饭,我便让噗噗给我吹灭了蜡烛下榻睡了。
因为……明天是我的婚礼啊!
這怎么也得让我在被窝裡兴奋地滚了几下,很久之后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皓月当空的时候,我被人从被窝裡拖了出来。
怎么着看着天色還沒有亮,也就凌晨几点的模样。
一群丫鬟婆子给我穿衣梳妆,虽然跟傀儡一般容人摆弄。
但很显然众人对我這個傀儡還是很小心翼翼的。
毕竟我肚子裡還装着一個不是。
苏幕遮想来也是废了心思,为我找了一件高腰的裙装来。
裙装的料子纯丝绸制的,特别舒服。外面還拢了一层薄薄的月光纱,走起来颇具飘逸感。
裙装上绣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案,看着那繁复不已的金色花纹,好看也特别轻便。
衣服虽然用了尽量轻的布料制成,到披在身上也有小十公斤。
另外头上還要带着雕的精致不已的凤冠。
额前挂了一個红色的,如同血滴般闪着透色的珠子,怎么摆弄怎么好看。
這是我第一次嫁人。
虽然之前嫁過白翎羽,但是那时候的参与者,有洛笙歌但是不是我。
所以此时的我,也是抱着一种特别的女儿家心态等待天亮时的热闹。
天色大亮的时候,我被人簇拥着出去了。
因为身边并沒有母亲姊妹,一個年纪较大的婆子扶着我,噗噗虽是替我整理那长长的摆尾。
想来這样的场面都是苏幕遮吩咐過的。
我心裡不禁泛上了甜。
能有他如此照顾我的心情,敢为天下那個女子能不心受感动?
外面早有穿着喜庆颜色衣装的大力男子将轿子放在了门口。
我头上的盖头让我只能看到自己漂亮的绣着鸳鸯戏水的绣鞋。
被那老婆子和噗噗扶着进了轿子,我心中再也抑制不住的兴奋,抬手咬着自己的手指。
从我的院子抬到苏幕遮住的主院,虽然近,但依旧有一段路。
身边沒有亲人。
所以来参加喜宴的也是山庄裡有地位的仆从,比如管家或者账房先生。亦或者是那些养着的门客。
我被抬进主院的时候,少不得一阵喧闹。
噗噗带着我跨過了马鞍,有跨過了火盆。
我从自己的盖头的缝隙中看到了苏幕遮一双黑底红纹的男士长靴。
這是苏幕遮第一次在我面前沒有一身白衣。
大红色的花球被人拿了出来,我和苏幕遮一人拿了一头。
苏幕遮担心我跪着难受,若有放了一個很厚很软的垫子在地上。
我总算知道那时我问苏幕遮在我家裡過节时,他眼眸透着一种淡淡的說不明道不来的感伤。
因为苏幕遮……高堂面前根本沒有父母啊!
代替父亲的是管家,他是山庄裡的老人。
而母亲那一边,一沒有牌位,二也沒有人坐着。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并沒有多想。
夫妻对拜完后,依着喜婆的话,我被扶着进了一個红纱罗帐的屋子。
那裡的被子有两床,一床绣着龙,一床绣着凤。皆是红底金纹,无一不透出喜庆的意味来。
宴席很多人我在房中都能听见外面喧闹劝酒的声音。
這样的热闹一直等在了晚上才止。
我本来想去桌上拿些红枣吃,可旁边侯着我的两個婢女也站着笔挺,半分不饿的模样。
這让我生发出了深深地自卑感!
然而我也不敢把思想付出了实践。
夜幕降临时,有人将床旁摆着的烛台上的又粗又大根的蜡烛点燃了。
红烛因为被窗子吹来的动左右摇晃,那侍奉我的两個侍女急忙把窗子关了。
不久,苏幕遮进来了。
同时进来的還有那笑了一天,說了一天的喜婆。
苏幕遮拿着放在桌上的称柄挑开了我的红盖头。
对着一天的红色,我眼睛现在看什么都是红的了!
当我抬眼看着苏幕遮那双印着我的身影的眸子时,我准备了一天的话,总算可以說出来了。
正打算开口,喜婆放在我面前一碗饺子。
她手上端着水饺,沒有倒酱油葱花什么的。
卖相不是很好。
白白的,估计沒什么味道。
但是老娘饿了一天啊!
饿都快扎自己小人了啊!
早知道结婚得坐一天沒得吃饭,我早就拒绝苏幕遮要给我一個婚礼的提议了!
于是我立即接過喜婆塞给我筷子,我拿着吃了一個,正要夹,喜婆忙问我。
“新娘子,饺子什么味道?”
我坦然道:“沒嚼,太饿直接吞下去了!”
喜婆:“……”
我再夹了一個,抬头特意看了一眼苏幕遮的表情。
只见他轻轻开口,說了一個字。
不用看口型我就能猜到!
這厮肯定又在戴着机会說我蠢了!
苏幕遮见我完全了地他心意,眉眼立即弯了起来。
我又吃了第二個,這次总算嚼了。
嚼的我差点沒吐出来。
喜婆见我神色,立即咧开嘴。
“新娘子,生不生?”
“生!”我断然回口。
然后便是喜婆眼睛一副甚有意味的笑容,表情幸灾乐祸的模样,好像在对我說:蒙逼了吧?!
還沒等我想扎小人。
喜婆高喊起来:“新娘子說要生了啊!奴婢就在這裡先恭喜佳人合璧,百年好合了!”
随着喜婆的话,众人也說起吉利话来。
闹洞房什么的,因为众人都是靠苏大公子吃饭,所以能放水的防水,倒也沒有多加为难。
等新房中的人都走光了,我如获大释地坐在榻上,一点都不想动了。
苏幕遮体谅,从桌上端起酒壶,往杯裡倒了些酒。
孕妇不能喝酒。
苏幕遮只给我带了小半口,连一小口都算不上。
也就几滴而已。
他白希的手指松了過来,我再次起身接過。
屋裡的熏香味道很特别。
我总觉得好似在哪裡闻過。
這個屋裡暗香浮动。
连一鼻一息之中都带着一种暖香。
我和面前的人都沒有說话,如同默契一般互相缠绕了手臂,将杯子送在嘴边。
我眼中含笑,刚才苏幕遮掀過我盖头时想了一天的那句话如今总觉得不是时机,不符合现在的气氛。
于是我端着酒杯,临时琢磨了一下,道出這样一句话:“呐,喝了這杯合卺酒,我們就是夫妻了啊。”
說完這就话之后,我的耳朵好像瞬间失去了听力一般。
我的眼睛只看见苏幕遮的嘴唇一开一合。
却完全不晓得他說了什么。
脑袋一阵抽痛。
一個熟悉的声音,代替了面前人的口,“我,白翎羽,以帝王之名发誓。洛笙歌是我永远的妻子。我会与你共赏繁华盛世,看遍花满天下。”
這话音刚落我的耳朵又如常了。
来不及多想,我和苏幕遮喝下了杯中酒。
接着脑子开始迷糊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怀孕,流量本来就差的我如今只喝了几滴便眩晕不已。
一天沒有闭眼,我浑身都脱力无骨。
迷糊之间,有個人抱住我的腰上,紧紧的将我揉在怀裡。
“還真有点舍不得呢……”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悠长而慵懒。
我闭上眼睛之后,一片白色的幻境顿时在我身边展开。
此时的這裡
沒有桃花树。
沒有白衣女子。
只有一片连着一片,望不到底,毫无边际的白色空间。
這裡……
连一粒污点,都找不到呢……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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