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敏锐的触角晃了晃,她轻飘飘地穿過了一扇门。
望不到顶的图书馆无数光带漂浮着,就像是庆祝盛大节日的彩带乘着光一样,和一些书本大小的门交缠在一起,亲昵的不分彼此。
进入图书馆的灿金色流光向上飞,钻进其中一條光带,撕碎了裡面那些暗藏着的黑色影子,毫不费力的就让這些人为制造的病毒在這個世界裡湮灭。
……
又一次入侵app失败。
地下室裡拢着披风的俄罗斯青年倒也不觉得气馁,神情自若地喝了一口咖啡后切掉這個界面,点出一個聊天窗口和对面說了几句话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在窗口旁,小小的红点在地圖上细微的闪烁着。
亲爱的客人啊。
還真要感谢研究员小姐送来的消息呢。
還不知道自己被费奥多尔定位了的涩泽龙彦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从东京送来的实验宝石。
依稀還能看见裡面晃动的两個小小的血滴。
研究员送来的這东西,是什么呢?
东京实验大楼。
同时被两個人惦记着的研究员安静的看着营养罐裡的小男孩。
他静静地漂浮在透明的液体中,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连接着营养罐的仪器滴滴作响,除了常规的生理监测,還有一些更精密的仪器在通過钻进他体内的纳米虫监测其他的数据。
站在银发少女身后的梶井基次郎把手中的本子递给她,银灰色墨水在白纸上写出数据检测报告。
从小孩体内提取出来的药物,序列分解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因为在前往港口mafia做客的时候,太宰治手贱给黑衣组织的核心实验捣乱,导致這位少年侦探沒能被毒杀致死,而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小孩。
好在检测结果显示工藤新一只是身体缩水,脑子沒缩水。
不然研究员就要打算直接强制性开发他的大脑让他参与游戏了。
“让导航进来见我,带上那只小老虎。”
梶井基次郎抬头,看了眼营养罐裡的小孩,收起她递過来的本子点了点头。
“好的,研究员大人。”
沒過多久,诸伏景光就带着中岛敦過来了。
推开核心实验室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個营养罐,以及营养罐裡飘着的小孩。
他第一反应就是——研究员又抓了個实验体回来。
中岛敦也是這样的,提供加速愈合的细胞供她研究。
那…這個小孩呢?
“你们两個,带着他一起搬出我的实验室。”研究员神色冷漠的下达命令,然后按下了按钮。
营养罐中液体逐渐褪去,缩小的工藤新一落了下来。
…這個命令着实惊人。
让他们搬出去?
算是变相的给出自由嗎?
诸伏景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裡面還有一個从他被救下来后就沒有取出来過的「安全装置」。
男人眸中情绪晦涩,他不能說是最了解她的人,可這么久的相处,他算是多少摸清她的表现了。
大概三個月前,是新年。
当天只是因为找不到被他带出去玩的中岛敦,实验大楼裡和他们接触過的人,就全部都被她给挖掉了脑子。
如果不是他们俩回来的及时,研究员都已经打算强制性威胁ai幽灵去读取海马体裡面的记忆了。
有這样恐怖的发疯前科存在,现在居然会下达這样…奇怪的的命令。
让他们带着這個小孩子搬出去,恐怕不是要给他们自由,而是把他们给当成诱饵丢出去了吧。
大概率就是——她又有了新的计划。
诸伏景光心裡思绪万千,明面上却還是平静的走了過去,停在打开的营养罐前蹲下身,把小工藤新一抱起来。
中岛敦依赖的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
研究员看向梶井基次郎:“你也一起跟着他们搬出去。”
梶井基次郎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就是恭顺的垂下头:“是,研究员大人。”
他从不会去质疑她的想法。
突然想起了什么,银发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瘆人的弧度:“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暴露了我的存在,我就把你们全部做成缸中大脑。”
她口中的缸中大脑可不是那种毫无意识的存在,而是真正的還有思考能力的大脑。
传递着想死亡的想法,却只能在药液中沉浮。
就像是把人类的灵魂禁锢在裡面一样。
诸伏景光垂下眸子:“我明白了,研究员小姐。”
他摸了摸中岛敦的头,小朋友磕磕绊绊的跟着他說:“我也明白了,研究员姐姐。”
研究员又說了几句话,確認自己安排妥当后就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人。
完全不打算解释为什么要這么安排。
不過,一向傲慢自负的天才研究员也并不需要和别人解释。
他们安静的离开。
核心实验室就只剩下了還站在仪器前的银发少女,她微微抬起头,银白色的瞳眸中映出自天花板分开后垂下来的大屏幕。
上面是霓虹的地圖,如今正在被从东京蔓延出去的纯白色吞噬,看的她心情很不错。
医药、生物科技,這些和生活息息相关,也是流通的最快的东西。
研究员抬起手,拉到了伦敦,望着那一片红到发黑的血色,粘稠诡异的血色還在不停的向整個英国蔓延,速度非常的快。
“…伦敦成熟了。”
她喃喃出声。
成熟,就代表着可以收获了。
伦敦。
明明已经不是清晨了,整座城市却還是笼着一层的雾霾,在雾中的穿梭来往的人像极了怪谈裡的鬼影。
而如今這座城市裡挥之不去的除了雾,還有血腥气。
只不過如今都被大雾掩埋,将一切血污藏在纯白之下。
换下厚重大衣穿着西装的亚裔青年从雾中走出来,走进蝴蝶博物馆,往旁边看了一眼瞳孔微缩,一個拿着锯齿刀的男人直直的割开了他面前女人的脖子。
浑身是血的男人捧着手机笑容满面,状似癫狂。
而四周欣赏蝴蝶标本的客人们却神情漠然,视若无睹。
男人破碎的眼镜碎片映出染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他的银行卡数字不断上涨的画面。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熟练的报了警過后直奔深处的馆长室。
叩叩。
“馆长小姐,是我,安德鲁。”坂口安吾敲了敲门。
沒有声音,他继续敲门,每隔两分钟就敲一次。
他等了很久,敲到第七次的时候才等到馆长室的房门打开。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往后退了一点,在苍白脸蛋上格外显眼的黝黑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個脆弱的人偶一样,看的人心裡发毛。
“怎么了?”
坂口安吾心裡一紧,但明面上還是那個腼腆温顺的亚裔青年,他微微皱着眉,干净温润的眸子沁着水光,语气带着满满的忧虑:
“馆长小姐,最近外面越来越危险了,自我們恢复开业以来,我們的馆内已经发生二十七起凶杀案了。”
平均一天四起,比他吃饭的次数都多了。
最令人无语的是抓了這么多凶手进去,犯罪率也不见丝毫下降。
伦敦混乱开启后,唯一一次犯罪率下降還是钟塔管理者的返回。
那位尊贵的女爵以强硬手段处理了第一波混乱——顾问原本第一批即将成熟的果实。
而同时犯罪顾问也跟着扩大了app的投放范围,导致伦敦的犯罪率保持在一個不低不高的程度。
坂口安吾虽然不知道馆长小姐就是app制造者,但也能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整個伦敦,蝴蝶博物馆是凶杀案出现最频繁的地方。
而且,按照他邮箱裡突然出现的app用户地圖来看,是以蝴蝶博物馆为圆心,四周的红点密密麻麻,几乎将博物馆给围了起来。
他知道這是议会主动送上来的情报,甚至都沒有遮掩议会和這個app背后的人有关系。
坂口安吾甚至怀疑這就是议会搞出来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這次不是对横滨下手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调查别人的app查看任务,但是…
一旦死了,app就会从那人的手机裡消失。
活着的凶手,手机裡也沒有那個app。
议会有幽灵的存在,堵住了能调查app所有的路,让人无法得知。
简直是令人窒息的掌控能力。
犯罪顾问淡淡地看了眼坂口安吾,转动着轮椅回到办公桌前,漆黑的电脑屏幕映出她平静的表情:
“小结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船只送你离开伦敦。”
坂口安吾微怔:“…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误会了。”
青年有些下垂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无害而温柔,再加上总是会有些腼腆瑟缩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個经典的亚裔。
“馆长小姐,我只是有些担心您。”他语气真挚,完全看不出来因为调查结果,心裡的怀疑已经锁定了面前這個病弱的大小姐。
轮椅上的少女托着脸颊,那双微微上挑的黑眸更加显眼了:“谢谢你无用的担心。”
“你工作完成了嗎?”
這個工作——指的就是负责清理馆内凶杀案所留下的血迹,保持馆内的干净整洁。
坂口安吾垂下眸子:“等警察取证结束,我会去处理的。”
“您…就不担心有人会来杀您嗎?”
犯罪顾问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着眼链上垂下来的破碎蝴蝶吊坠:“不担心。”
“我也有要杀的人。”
坂口安吾:“?”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
大小姐,你听听你這是能随随便便和人說的话嗎???
這样好套话的感觉反倒是让他下意识的提高了不少警惕性。
他虽然沒有正面接触過议会的成员,也不知道這個馆长小姐是不是议会的成员,但那种微妙的危险感却并沒因为她的病弱和毫无防备消失。
亚裔青年似乎是被她這样毫无遮掩的话吓到了,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她:“…馆长小姐?”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焦急:“…那、那您为什么還不动手呢?我看那些凶手们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去杀人,您的人如果被别人杀了,任务失败…怎么办…”
犯罪顾问安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我、我真的很担心您,馆长小姐。”亚裔青年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或许在您看来很奇怪,但您是我在伦敦遇到的第一個愿意对我伸出援手的好人。”
“我想帮您。”
確認他表演结束了。
轮椅上的少女微垂下眸子,放轻了声音:“真的嗎?”
“那你帮我给钟塔送一封信吧。”
坂口安吾:“……”
這大小姐的目标,不会是钟塔裡面的人吧?
坂口安吾心裡冷静分析,面上却温顺地点了点头:“好。”
轮椅少女从抽屉裡拿出早早就写好了的信,放在桌子上推给他,好心提醒:
“钟塔的人不好接近,你要小心。”
“将信交给钟塔的人后,联系我就好。”
青年乖巧点头。
真是個可爱的小结巴。
「犯罪顾问:老师也觉得他可爱嗎?」
「ai幽灵:你最可爱。」
坂口安吾转身离开的时候清晰的感觉到——
馆长小姐的心情变好了。
远离了馆长室過后,他对着信封发动了异能——「堕落论」。
【病弱的黑发少女伏在办公桌前,手裡的羽毛笔一笔一划的写出邀請女爵殿下来参观蝴蝶博物馆的花体英文,黑色的信纸上印下鲜红的笔迹,红的刺眼。】
除去這奇怪的颜色,漂亮的花体英文就像是馆长小姐给人的感觉一样,精致优雅到了极点。
這封信并沒有任何不对劲。
就是一封邀請函,只是時間比较往后。
亚裔青年垂下眸子,将信封收好。
横滨。
双子在甜品屋待了好几天,天天换着花样和中原中也斗嘴。
中原中也甚至都有些精神恍惚地在想一些可怕的东西:和她们一对比,太宰都显得可爱——呕算了,他也不至于变得可爱。
黑双子拉着他的手:“中也哥哥,逛街!逛街!”
中原中也:“……”
他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翻阅报纸的蓝发少女,眉宇间的温柔在阳光的加持下越发的令人放松。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缇古抬眼看過来,弯了弯眸子:“那我們一起去吧。”
得到同意后黑双子高兴地拖着中原中也往外走:“中也哥哥,我想买裙子!”
中原中也:“买。”
反正花的都是缇古的钱,這么想着,忍不住同情的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买单机器。
大冤种·缇古和他们一起下楼,走出红砖楼的时候她不经意地侧了侧头,瞥了眼和她擦肩而過一脸绝望的贵太太。
贵太太握着手中的珍珠小提包,满脸泪痕的来到四楼。
推开了武装侦探社的门。
而這個时候,国木田独步正一脸严肃的和江户川乱步說自己学生失踪的事情。
工藤新一都失踪多久了?!
說是去游乐园破案,但是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沒有,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小兰也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他的眼角余光扫到有委托人来了,皱了皱眉,暂时截住话头,但眉眼之间還是掩不住焦躁。
那是他的学生啊,失踪了能不急嗎!
江户川乱步眯着眸子,窗外是缇古三人坐上出租车离开的场景。
国木田去接待委托人获取信息。
很快,他回来了。
“委托人成川太太的孩子,和新一一样,也失踪了。”
“失踪的孩子叫成川皓,16岁,是ssy学校二年级的学生,失踪時間三天。”
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嘛——又是app搞的鬼啦。”
沒有明确說出来的双向選擇,最适合报复了。
国木田独步又說了很多委托人提供的信息,比如說在学校裡和其他学生关系很好,是优秀学生代表,在报纸上得到過夸奖之类。
江户川乱步撑着脸:
“他才不是什么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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