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装神弄鬼 作者:三十二般变化 兽化三十二又来一個万字巨章,這两天我入魔了,已经和李自成一样变成了魔王,连续万字狂暴,谁惹我就咬谁。看小說就到叶子悠悠书友们,求支持 郑晓路一边派人通知江百涛和秦良玉计划有变,一边率军向着北京城而来。 他的原计划其实并不复杂,他打算和歷史上的多尔衮一样坐山观虎斗,等李自成溃败,多尔衮也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袭击敌军,将闯军和清军同时击溃。 但郑晓路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关宁铁骑只有四万,自己的阎王军只有两万,秦良玉的白杆兵则只有一万,就算再加上小马刚带来的白杆兵两万,兵力仍然不足。用這些人手就算两面夹击也不敢說稳打稳赢,很有可能反被敌军击败。毕竟李自成和多尔衮的军队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四万之多。 但此时听說北京城裡白莲教作乱,妖兵五十万乱窜。郑晓路立即动了心思,如果能将白莲教妖兵收为已用,就算這些人完全是乌合之众,拉出去给自己的军队壮声势,吓也把李自成和多尔衮给吓死。 郑晓路略略考虑了一下,立即修改了自己的计划,将新的布置通知了江百涛和秦良玉,自己则领着大军向北京城而来。 此时的北京城混乱依旧,闻香教王森占领了皇宫,十分得意。但他儿子死于李香君之手,使他大为悲痛,正下令让闻香教的教众带兵出城,追杀李香君。 随后王森后下了一系列命令,让神志迷糊的教众们自己烧杀抢掠去,暂时不管他们。神志精醒着的教众则拿着武器,站上了城墙。毕竟李自成随时有可能回转,北京城总不能完全不设防,有一些沒疯的白莲教众知道城是必须守的,所以组织了数万人,将北京城的所有城门都关好,拉起了吊桥。 风传来浓烈的血腥味,白莲教对北京城居民的危害更甚于李自成,只见高高的钟鼓楼被火烧掉了一半。华美的官员大宅被疯狂的教众抢掠一空。在一條小巷子裡,几條赤1u的女尸倒在地上,她们才死去不久,身子還软绵绵的…… 一部份疯狂的教众還在见人就杀,但有一些善良的教众则在制止他们,随后這两披儿人自己打了起来,满街人影浮动,人心混乱无依。 王森对這些毫不以为意,打就打吧,杀就杀吧,只要我白莲教坐了天下。我就可以假传无生老母的旨意,号令這些军队夺取天下。這五十万教众還只是长江以北的,若是再加上长江南边的教众,何止百万。 他是個神棍白痴,以为人多就可以定天下,却不知道军队需要士气,需要纪律,還需要训练,兵器,粮草,這些东西缺一不可。白莲教趁着李自成出军时偷偷摸掉了北京打,打赢了李自成留守的乌合之众,王森就以为自己這些妖兵是无敌的了。 此时他志得意满,還以为天下已经是自己的,却不知道這五十万妖兵当真碰上李自成的老八队或者清军的八旗兵,根本沒個屁用。 此时王森還在感伤爱子之死,对着身边的人大骂道:“咱们派出去的人呢?還沒抓到李香君那子?” 左右一起摇头 王森大怒,就在這时,一人飞奔而来,大叫道:“教主大人,李香君回来了,正在东直门外” “哦,好她既然要来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了她。”王森大声令道:“叫闻香教的教众都去东直门,别的還清醒着的人也去,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李香君摆成十八般模样,让所有人知道只有我能号令白莲教,不尊我旨意的人只有凄惨无比的死去。” 此时的东直门外,李香君站在城门外的空地上,郑晓路和张逸尘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以为护卫,两人后面则空空荡荡。阎王军和白杆兵全都躲在东直门外的树林裡,准备看一场好戏。 過了许久,东直门缓缓打开,王森带着大批教众大开城门而出,這些人总数不下万人。一出城来,立即左右分开,乱糟糟地将李香君、郑晓路、张逸尘三人围在了间,灰尘四起,呐喊如雷,這些教众沒半分军纪可言,完全就是一堆人出来打群架的架势。 王森看了看李香君,想到死去的儿子王好贤,不由得怒喝道:“李香君,你還敢回来?又带了两名手下回来,是专程来送死么?” 李香君不搭他的话,只是伸手入怀,摸出了一面莹白的令牌。這块令牌雕成莲花的样子,做工精美,玉质高贵。令牌的背后刻着两排小字:“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李香君大声道:“我說過了,上次只是圣莲令沒有带在身边。王森,你竟敢以下犯上,不尊圣莲令法旨,今天我請出圣莲令,還要有請无生老母惩治你這恶棍。” “啊?圣莲……”王森一见圣莲令,吓得全身一哆嗦,但他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把圣莲令三個字叫出来,他略一思索,立即大喊道:“好哇,李香君,你竟敢用假的圣莲令来糊弄我。你這是对无生老母的大不敬,你是假圣女已经不用再怀疑了……大家上,给我把她拿下。” 王森用力喊了几声,却见周围的人纹丝不动。白莲教众们傻楞楞地看着李香君手上的圣莲令……他们虽然很容易被人蒙蔽,但本教信物就在面前,這玩意儿……王森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嗎?他们可不完全傻,這东西要是真的,自己一冲上去,就成了冒犯无生老母,死后就别想去真空家乡了。 王森对身边的几十名心腹士兵使了使眼色,這些人都是假信众,根本不惧圣莲令,他们大叫道:“教主大人,我来帮你拿下這名假圣女” 這些人知道李香君的武艺并不高,所以也沒有一涌而上,只出列了五個人向着李香君走来。 李香君冷冷一笑,手举圣莲令,大声道:“這五人不尊圣莲令,請无生老母降罪于尔等” 她话音刚落,张逸尘手指一弹,扣上掌心的几颗小石头飞射而出,正好击在那五名士兵脚上,五人只感觉脚裸一痛,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张逸尘出手极快,又是用的黑石的小石头,场除了几個眼尖的,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大家只看到李香君高举令牌,說了一句請无生老母降罪,那五個人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哗”围观的教众们出巨大的喧哗声:“圣莲令果然厉害,是真的圣莲令,无生老母显圣了” 王森大怒,他站得比较近,当然看到五人的摔倒是小石头击到脚裸的结果,于是怒道:“全都给我上,装神弄鬼,简直岂有此理。”他身后站的二十几名士兵一起向前冲来。 李香君冷笑一声,又高举圣莲令道:“請无生老母降下护法大将……” “咳,咱们一定要這么装神弄鬼嗎?”郑晓路忍不住低声苦笑。 旁边的张逸尘嘿嘿一笑道:“只要能赚好处,别說扮神棍,要我扮女人也沒关系。”他是功利主义的代表,平生做事只往有好处的方向去做,腹黑狠辣,根本不介意扮成神棍。 张逸尘向前一步,大声道:“白莲护法在此,有請无生老母赐我神通”他說完這句话,双眼翻白,身子一阵乱抖,就像什么东西上了身一般。抖完之后,他双眼一凝,对着冲上来的二十几名士兵大喝道:“吾乃白莲教至尊大护法,尔等竟敢冒犯圣莲令,无生老母令我惩戒尔等” 我晕,逸尘兄,你演戏的功夫也很高明啊,锦衣卫果真无所不能,郑晓路暗叹道。 這时那二十几名士兵冲到面前,张逸尘大声道:“无生老母,赐我有掌如刀。”他空着手向前一步,手刀挥起,就如真刀一般,噗嗤一声刺入了一名士兵的胸口。 旁观的教众大声哗然,哇,果然厉害,他的手就像刀一样切入了人体,這简直是神了,无生老母果然显圣啦 张逸尘哈哈一笑,回身一脚踢出,大声道:“无生老母,赐我有脚如刀。”他一脚踢在一名士兵腰间,脚尖有如刀尖一般穿体而入。 哇,无生老母又显圣了 张逸尘身子轻轻飘起,在士兵队一乱翻飞,手一挥,一人倒地,脚一踢,一人倒地,顷刻之间连杀二十几人,翻飞纵跃,脚尖都沒挨過地。 哇,這人会飞這肯定是无生老母的神通 王森见张逸尘神技惊人,知道是碰上了高手,他可不像普通的教众那么愚昧,不会把武功看成神术。天启二年他与徐鸿濡一起起义造反时,徐鸿濡的功夫比张逸尘高明许多,不也死在千军万马之了? 王森转身勒马就走,边走边吼道:“闻香教众全体出动,给我把這三個人砍成肉泥” 他一令即出,城门洞裡人声哄哄,五千士兵钻了出来。這些人都是假教众,根本不信无生老母,乃是王森从四面八方收罗来的亡命之徒。实际上带头在北京城裡烧杀抢掠的也是這些人,真正的白莲教众由于有教旨的约束,反而沒有他们這么疯狂。 這五千人出一阵乱哄哄的呜嘘呐喊,手上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兵器冲了過来,看那阵容,比起李自成的农民军還要不堪。 围在李香君身边的白莲教众吓了一跳,他们吓得连退几十丈,将李香君、郑晓路、张逸尘三人留在了空地上。 郑晓路低声对李香君笑道:“你看,我說对了吧,如果你孤身一人拿着圣莲令回来北京城,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圣莲令只有当你拥有强大的实力时,它才会挥作用。” 李香君点了点头,叹道:“相公說得对” 呃,真不习惯她叫我相公,郑晓路全身一冷,他其实也是個很传统的男人,对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是不会乱下手的,而李香君正好是郑晓路還沒喜歡上的女人。听到她叫自己相公,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不過为了控制白莲教,只好娶她,唉,真是哥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见到五千妖兵杀出,李香君高高举起圣莲令,大声道:“有請无生老母,降下天兵天将” 郑晓路长叹道:“喂,教众们都退得很远了,他们听不到你在說什么,咱们還用得着装神弄鬼嗎?” 张逸尘低声低声道:“该装的還是要装,万一被看破怎么办?” 郑晓路无奈地应了一声,高手举起手,大声道:“天兵天将急急如律令” 他這手一举,只听树林裡一声大喊,小马一马当先冲杀了出来,后面是三万白杆兵,有如猛如出笼 那五千闻香教士兵冲到一半,突然见前面有一群人数更多,气势更盛的“天兵天将”杀了出来,顿时傻了眼。還沒来得及反应,小马已经单枪匹马冲到,枪尖一扫,数人溅血倒地。 這群乌合之众哪堪大用,一声喊,转身就跑。但他们的脚程哪有白杆兵快,顷刻之间就被白杆兵从后面追上,有如砍瓜切菜一般扫倒在地。 乌合之众们赶紧钻进城门,就想要关门拉起吊桥,却见李香君走到门前,高举令牌,大声道:“城墙上的兄弟们,你们還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真要等无生老母降罪到你们头上,才肯悬崖勒马嗎?” 李香君一言說罢,高高地举着圣莲令再无二话可言。 但城裡城外的教众们想起她刚才只要举起令牌,显圣、护法、天兵天将……要什么来什么,這個……這玩意儿太可怕了,還是不要违背的好。 此时守在城头的乃是清茶门教的教众,王森对着他们大吼:“关城门” 但這些教众哪裡肯听王森的话,一個個目光呆滞,全都盯着城外李香君手上的圣莲令。 王森大怒,拿了一把弓過来,对着城头上的教众一箭射去,一個教众被射心口,顿时坠城而亡。城头上的清茶门教众一阵混乱,有几個人就想去关城门。 這时城外的郑晓路也见到了這一幕,他大笑一声,伸手从怀裡摸出翼虎铳,对着那几個欲开城门的人教众碰地一铳,顿时撩倒一人。另一只手抽出另一把翼虎铳,对着王森就是一铳,這一铳轰歪了一点,沒打王森,却王森旁边的一個亲兵打倒。 王森吓了一跳,勒马逃向皇宫,他的闻香教众在紫禁城裡還有许多,只要集结起来,他自信還有一拼之力。 李香君高举圣莲令开路,郑晓路率着三万白杆兵、两万阎王军跟随在后,白杆兵和阎王军的军容整肃,枪如林、刀如山,队還拖着数门大炮……這等威势比起朝廷的正规军還要强悍。 白莲教众虽然悍不畏死,为了教旨可以趋汤蹈火,但若有圣莲令压制,再加上一只强大的军队掠阵,這些教众则根本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李香君和郑晓路一入城,各地的骚乱就纷纷停止。白莲教众从城各处聚到东直门通向皇官的大道上,将道路两旁挤了個裡三层,外三层,所有的人都满脸崇拜地看着李香君手上的圣莲令。 “啊,那就是圣莲令……能亲眼看到圣物,這辈子不枉了。” “我可以摸一下嗎?” “你傻啊,圣物也敢摸?” 满街的白莲教众出有如梦呓般的喊声。 郑晓路走在李香君的旁边,看着這些如痴如醉的教众,心裡满是不自在。如果有一把重机枪,真想拿出来把這些家伙全部突突了。但郑晓路仔细想了想,他们的愚昧并不是他们本人的错,而是這個畸形的社会给他们的。 贫穷、落后、愚昧……国家如果不生根本性的改变,像這样的傻子還会层出不穷。而解决這种傻x似宗教崇拜的方法只有一种——开民智。 要开民智就得引入西方先进的科学知识、办学、普及全民教育,同时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如同感化四川的浣花教一样,让這些人慢慢变成普通的百姓。 這时前方的呐喊声慢慢平息,只见一座巍峨壮观的城门出现在面前。 郑晓路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這道门是…… 红色的城墙,圆拱形的门洞,城上有一座华美的城楼,气势恢弘,夺人心弦。在看到的一瞬间,郑晓路仿佛回到了后世的北京,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到明末已经十年之久了,眼睛所见的所有东西,与后世都大不相同,唯有,与后世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上沒有挂着某位伟人的照片。 郑晓路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自成一入京就入魔,为什么白莲教一入京也入魔……原来……看到這煌煌帝都,巍峨的城楼,人会不由自主地激动莫名。 旁边的张逸尘低声道:“承天门到了” 郑晓路心一醒,对了,這时候還不叫,是叫承天门。這裡還是明末,不是后世。 此时的承天安上剑拔弩张,闻香教上万士兵在承天门城楼上列兵成阵,不過他们的阵列实在說不上整齐,一大群的乌合之众,枪矛不整,衣衫凌乱。弓箭稀稀拉拉,军容邋遢不堪。 混乱的教众熙熙攘攘地挤到承天门前,长安街上堆满了各形各状的人。 李香君手举圣莲令,缓缓地走到了承天门前的广场上,郑晓路揉了揉眼,仔细一看,汗,李香君站的位置正好是后世广场上升国旗的地方。 只见一大堆老头儿恭敬地走到李香君的身边,他们先用眼角扫了一眼李香君身后的郑晓路以及白杆兵与阎王军,然后转头望着圣莲令,脸上装出激动的神情,大呼道:“啊,是圣莲令,我等谨尊圣莲令的法旨。” “清茶门教在此听令。” “牛八教在此听令。” “十字教在此听令。” “混元教在此听令。” 几十名教主在確認了李香君的后盾比自己更强大之后,一起向李香君低了头。 他们细微的表情并沒有逃過李香君和郑晓路的眼睛,這些人……根本不是无生老母的信徒,他们不過是一群投机者,一群利用白莲教的名义给自己带来权势的小人。 李香君感觉有点啼笑皆非,她现在才想明白,以前自己被他们尊为圣女,人人听自己的话,只不過是因为自己的背后站着施大瑄、洪旭、甘辉,再加上闻香教也假装听从自己的命令,在那样的情况下,圣女的权威看起来似乎挺强。 但随着无为教的舰队被郑晓路击沉,闻香教又离自己而去,圣女這身份不過是個玩笑。根本沒有一個人把自己放在眼裡。别說圣女不值钱了,就算是圣莲令,其实也沒有什么用处,要想摄服整個白莲教,不光要有自己這個圣女的身份,還得有强大的靠山。 既然你们利用我,我也就利用一下你们吧,反正你们根本就不是好人。李香君咬了咬牙,苍白的脸上闪過一抹狠厉,她大声道:“我以圣莲令的名义,要你们立即攻下承天门,将闻香教的叛逆抓到我的面前来。” 一群老头儿互相望了望,沒敢动手。 旁边的郑晓路将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這群老王八還在观望,不敢出力。必须对這些家伙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他大声道:“开炮,把天安……承天门给我轰成渣” “得令” 阎王军带着的几十门大炮顿时一起开火 震耳的轰鸣声在广场响起,几十颗黑乎乎的炮弹向着承天门飞去。 郑晓路双眼一闭,自己下令开炮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成了毁坏歷史物的坏蛋了。說不定在本时空的国歷史上会记下一笔:阎王郑晓路在占领北京城的战役打坏了……這可是级坏蛋般的评价,绝对遗臭万年。 但在此时,阎王军的兵力很少,周围环视着五十万妖兵,圣莲令也不是很靠谱,這种关键时候,如果不耀武扬威将這群教主们震住,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再加上李自成随时可能回军北京,時間很紧,争分夺秒,绝对不能在這個地方浪费宝贵的時間,,俺只好对不起你了。 线膛炮的炮身猛地一震,圆柱型的尖头实心弹脱膛而出,在天空高旋转着前进,划過数百米的长空,轰地一声击在承天门的城楼上。 古老而庄严的城楼出一阵剧列的摇晃,楼顶顿时被击出数十個窟窿,有几炮弹打得矮了点,击在了承天门鲜红色的墙砖上,顿时碎石乱飞,红烟飘起。 這座象征皇权的至高之墙,立即被炮弹打出数個窟窿,一大片龟裂纹从炮弹的落点向着四面延伸出去。城头上的闻香教徒出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声音充满了恐惧。 這一通炮击震住了闻香教徒,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反抗意志,同时也震住了那些见风使舵的老头儿们。 李香君面色如铁,再次大声道:“我以圣莲令的名义,命令你们将闻香教的叛徒抓到我的面前来。违者杀无赦” 這一次令出如山,再也沒有人敢有半点踌躇,一堆白胡子老头转過身去,对着身边的手下大声命令道:“攻城” “哗”五十万妖兵出巨大的喧哗声: 只见密密麻麻如同蚁群一般的教众冲向了承天门,他们沒有云梯、沒有冲车、沒有擂木……甚至手上沒有武器。但他们有一双鲜红的眼睛,有疯狂的意志,有着为了圣教献生的决心。 沒有云梯沒关系,肉身爬城,以教友为梯;沒有冲车沒关系,有肩膀,有头,有脚,有整個身体可以撞城门;沒有武器沒关系,手肘牙齿皆是利器。 承天门前立即上演了一幕万人爬墙撞城的恐怖景象。 郑晓路见到白莲教的妖兵如此疯狂,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這些家伙虽然沒有章法,不成阵列,但若论起不要命的本事,這朗朗天下,谁人能及? 承天门上的闻香教众用刀枪、用弓箭射、用石头砸、用油泼、用火烧……总之用尽了一切办法,但妖兵层层叠叠,哪裡杀得干净,不一会儿,狂暴的人君就挤暴了承天门的门。另外還有几十座人肉搭成的云梯也搭上了墙头。 疯狂的妖兵汹涌地冲上城头,将闻香教那可怜的万名士兵淹沒在人海之。 砍死、捅死、殴死、踢死、撞死、压死、踩死、咬死、扔下城墙摔死、塞入炮管闷死……闻香教那点可怜的人手,在五十万妖兵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一瞬间就以各种神奇的死法华丽升天。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死后绝对去不了真空家乡,只能去到阴曹地府。 妖兵们的呐喊声直震云宵 虽然李香君命令他们把闻香教的叛逆抓到面前,但城墙上哪裡還能看到王森的身影,只怕此时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郑晓路对着李香君长叹一声道:“你看看,這就是你的教派……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你要我救他们,我到底要怎么個救法?” 山海关 小城裡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山海关裡所有的房舍,几乎都燃烧了起来。刘宗敏挥着大刀,正在山海关裡浴血苦战。但他心裡知道,闯军快顶不住了。 激战已经持续了几日几夜,闯军和清军的士兵在东罗城与西罗城之间拼死搏杀。最初两边的士兵還在拼命抢占屋顶、墙顶等位置。后来干脆一把火点燃房屋,谁也别上去。 战线在山海关的轴上压来压去,一時間闯军占优,将战线向前推进。一時間清军战优,又将战线向后压回。 由于山海关城太小,双方的兵力都无法尽情投入,因此這一场战斗打成了拉锯战,双方都只能靠着兵员的持续投入来争夺雄关。 不過清军终究技高一筹,在长达几日夜的拉锯战之后,清军的优势越来越明白,战线推得越来越靠近西罗城边。 “刘将军,唐通、白广恩部在一片石被清军击溃了,此时正缩回角山,溃退回关内。”传令兵飞报刘宗敏,随后又飞奔向山海关西门外的李自成军大帐。 唐通、白广恩部是绕過角山,抄清军后路的先锋部队,此时唐通、白广恩部溃败,這意味着清军不再腹背受敌,可以全力投入山海关的争夺战。 刘宗敏大惊,他将大刀一举,恨恨地道:“,出动老八队,老子亲自带队上。” 军大帐的李自成与刘宗敏的想法正好相合,只见李自成令旗挥起,闯军战斗力最高的老八队破营出去,直杀进山海关裡。 這只老八队自李自成起兵时就跟随着他东征西战,足迹遍步全国,战功赫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老八队的将领全部是李自成的直系大将,例如:李仲、李牟、李栋、李友、李怀仁、李怀祯、李怀琛、李怀典、李怀理…… 刘宗敏见老八队果然来了,心怀大畅,将手大刀一紧,率先冲出,口大笑道:“兄弟们,杀呀” 老八队果然名不虚传,這只强大的军队一加入战阵,立即将山海关裡清军力压一头,将战线又向东推了過去…… 李香君坐在高高的承天门上,俯视着城下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帮众们。白莲教众眼的血色還沒有褪去,疯狂仍然在人群传染着,一浪一浪,一波一波,整個北京城都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情绪。 她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李香君自小学习琴棋书画,星相占卜,歌舞乐器。再加上熟读诗书,结交达官贵人,她一直以为自己非常能干。 但這几年颠沛流离,又经過了北京城的這次大变动,她终于明白到自己学那些东西根本不实用,至少用来应付白莲教這些疯狂的教众,根本沒有一丝办法。 郑晓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先要让他们安静下来,只要他们激动的情绪平复,混乱就可以被控制住。然后你号施令就会容易多了。” “那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李香君好奇地问道。 “让他们去洗澡。”郑晓路眨了眨眼:“算了,你一個女孩子家,說這些也不太方便,我来說好了。” 郑晓路站到承天门上,大声向下面吼道:“无生老母降下法旨,要尔等去护城河裡洗澡,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不得有一丝尘埃,再来聆听法旨。尔等现在全身脏兮兮的,无生老母不想见你们。” “你是谁啊?” “不知道哪裡来的家伙,居然敢乱传无生老母法旨” 城墙下面一阵人潮汹涌。 郑晓路正要开口說话,李香君已经抢先一步站到他身边,一只手挽住郑晓路的臂弯,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圣莲令,大声道:“他是我的夫君,按教规,他就是白莲正教的教主。” “哇” 這句话還真有用,白莲教众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原来是圣女的夫君。难怪請得来天兵天将,护法大圣…… 郑晓路感觉到李香君靠在自己臂弯,高耸的胸部若即若离地挤撞着他的手臂,他心裡一阵毛,低声对李香君道:“李姑娘,演戏不要演得太過头。不爱我的女人,或者我不爱的女人,我可不想乱碰。” 李香君闻言一楞,那只挽着他臂弯的手不由得一松,眼泪又已经包在了眼眶裡。 ,我的女人就你最爱哭,别的沒一個是喜歡哭的,郑晓路一阵大汗,赶紧安慰道:“得,别哭。咱们慢慢来,相处久了也许就有爱了。” 這时城墙下的妖兵们還在傻楞楞的,郑晓路又大叫道:“還不去洗澡?想让无生老母降罪么?” 白莲教众们被他一吼,低头一看自己的样子,心想:身上又是泥又是血,這样子果然不妥。要是惹怒了无生老母,那就不好了…… 五十万妖兵一声大喊,转身就向城门跑去。跑出城门就是护城河,這些教众想都不想,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河裡,双手捧起河水,就在身上擦洗了起来。 冰凉的河水冲刷在身上,妖兵们的神志一醒。人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是最放松的,何况又是冰凉的河水洗澡。狂热的情绪被冷水一浇,妖兵们的脑子也就慢慢好使了,不再像神经病一样大吼大叫。 五十万人开始默默地洗澡,趁着洗澡的時間回忆一下自己先前做過些什么,不想還好,這一想顿时面色大变。先前的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北京城裡烧杀抢掠…… 洗過澡之后,妖兵们慢慢地又涌向了广场,脸色平静的妖兵们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安分守已的老实模样,与刚才双目红的怪物完全判若两人。 郑晓路在张逸尘的怂恿下,换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尘,装模作样地在背上背了一把青锋宝剑。虽然他很不喜歡搞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五十万妖兵,为了這個稍稍牺牲一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见教众们洗完澡回来,郑晓路将手上的拂尘一甩,大刺刺地对着广场上的帮众们叫道:“诸位教友听令了” “恭听教主法旨。”数十万人齐声应道。 哟,好大的声音,吓了爷一跳,虽然這些人军纪毫无,乱七八糟,但胜在人多。郑晓路還真沒同时向這么多人训過话,他的心裡居然升起了一丝丝的成就感。 “无生老母降下法旨……”,我能不能不要每次說话开头都加上這么一句,烦還是不烦。郑晓路心裡腻歪了一下,继续道:“现在距离真空家乡還差两步我們只要做好了這两步,真空家乡就要来了。” 教众们一听,顿时大声嚷嚷了起来:“王森不是說北京就是真空家乡嗎?” “這裡不是真空家乡哪裡是啊?” “還差哪两步?我這就去做” 五十万人有五十万种思想,吼声乱如猪群乱哼,麻乱得让人头皮炸。 “开炮,让這群猪安静下来。”郑晓路黑着脸道。 “轰轰轰”阎王军的大炮对空射击,打了一阵空炮,轰隆隆的炮声吓得教众们一跳,所有人赶紧安静了下来。 郑晓路大声吼道:“王森說的算個屁啊,王森是個废物、白痴、垃圾,你们听了他们的话,這辈子也找不到真空家乡” 教众们被他一凶二恶的话吓得全身一激灵。 郑晓路大声道:“无生老母托梦說,這世界上還有两個魔王,如果打败這两個魔王,就可以开始建设真空家乡,但如果不打败這两個魔王,真空家乡永远也建不起来。” “两個魔王?”教众们一阵迷茫,哪来的魔王? “教主大人,那魔王是谁?我們這就去撕碎他,把他咬成碎片” “教主大人,下法旨吧,我們一定要去真空家乡” 汗一把,老子說得高兴,该给李自成和多尔衮取名成什么魔王好呢?以郑晓路脑子裡那可怜的宗教知识,实在是想不出来该给李自成和多尔衮安個什么名号。 他左思右想了好几個瞬间,终于一拍脑门,有了日本战国史裡的织田信长,被一门一向宗的人称之为“第六天魔王”,這样的名字够邪恶。 他抬起头,对着广场上的教众们大声道:“先,咱们要打败李自成,无生老母传旨于我,她說李自成乃是第六天魔王,让我們先讨伐他。” “第六天魔王?什么意思”教众们茫然失措。 這时人群有些懂得佛教知识的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第六天魔王是什么东西。” (编者按:承天门,也就是。其实在李自成入京时就被李自成弄毁了,乃是顺治八年时重修的。本书李自成沒有弄毁承天门,因此留给了主角来弄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