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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敢笑孙坚不丈夫

作者:未知
李进宝咬着一根草茎,蹲在芦苇丛中,有一下沒有一下的用芦苇棒子拍打着水面。 在他身边,是六艘渔船,船上二十多條大汉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鼾声如雷,還有的则在掷骰子赌钱。 一個输得精光的汉子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同伴,然后到了李进宝身边。 “进宝,你說的是真的,价值千两以上的珍珠?”那汉子问道。 “十郎哥哥,我何时骗過你?”李进宝压低了声音:“何止那些珍珠,俞家是襄安远近知名的大户,他们在南直隶的铺子每年都能赚千两纹银,在襄安的田庄也有几百两的出息,再加上当铺、布庄這些产业,你想想每年能收入多少!就我知道的四房,屋裡藏着的银钱就足有三五千两,這些還不都便宜了其余三房!” 說起這個,李进宝就咬牙切齿,他奉命出来勾通巢湖水贼,那是因为他打小相识的两兄弟便是水贼,這肖姓两兄弟沒有什么大名,便按着族中排行,一個叫肖八郎,一個叫肖十郎。 但当他找到這两兄弟时,襄安镇的消息也传了来,他妹子和外甥全家尽亡。他立刻决定向整個俞家报复,在他看来,凶手一定是俞国振,而俞家的大房、二房也脱不了干系。 “有现银就好,珍珠什么的,难出手,就算是出手,也要被人剥一层皮去。”肖十郎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几千两的现银家当……奶奶的,爷爷我在巢湖裡做沒本钱的生意,也沒有攒下几千两来!” “這一票做掉之后,十郎哥哥就有了。”李进宝恨声道:“我只請十郎哥哥允我一件事情,俞家的人,全部杀尽,半個都不要留!” “那是自然的……嗯,怎么冒烟,哪儿走水了?”肖十郎說到這用力嗅了嗅,向着周围看去,只见离他们大约裡许的另一处河汊子裡,一团浓烟冲天而起。 若不是离得较远,這些水贼立刻会警觉起来,可這是在一裡多外,肖十郎也不疑心。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在水汊处看得不仔细,他和几個水贼便上了岸,想寻個高处看個究竟,然而就在這时,几個少年从草丛裡窜了出来。 “我的,我的,谁都不许和我抢。”叶武崖手中抓着一大锭银子,从肖十郎身前不远处跑過去。 一看到少年手中的银锭子,刚输得精光的肖十郎顿时眼睛一亮,這一大锭少說也有十两! “是我們一起看到的,只是你手快拾走,人人都有份!”追着的少年嚷道。 這打消了肖十郎的最后疑心,他眼睛一转,喝道:“我丢失的银子,原来是被你们捡了!” 叶武崖转過脸来向他望了望,看到他身边的李进宝,脸上突然变了颜色:“李……李进宝,李进宝勾着水贼来了!” 他一边嚷一边转身就逃,他身后的三個少年也跟着跑得飞快,李进宝此时也认出這三個少年都是襄安镇上的顽童,顿时急了:“拦住他们,莫让他们回去报信!” “都上来抓人!”肖十郎招呼了一声,当先追了上去,他们這些水贼名义上以他兄弟二人为主,但实际上相互间的约束很有限,谁抢着的银子往往就归谁。 六艘船上的水贼顿时都跳上了岸,大伙都知道,若是给這几個小子逃回镇上一說,他们此次就白跑一趟了。 在离他们三百步左右的田埂之下,伏着的俞宜勤忍不住低声道:“好,他们中计了!” 三個少年分散跑开,水贼也分散去追,因为叶武崖手中抓着银子,跟着他身后的便有十個。叶武崖跑得虽然快,可水贼的速度也不慢,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叶武崖猛然一跳,从一條沟渠上跳了過去,紧跟其后的肖十郎狞笑着也跳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要跳過去的时候,眼下的余光发觉,沟渠裡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然后,他便觉得下身剧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冰冷僵硬鼓鼓胀胀,他怪叫了一声,温润的液体渗了出去,让他两股之间顿时一片湿滑。 這個时候,他才看清楚,在那道沟裡,竟然藏着四個人! 高不胖举起着用来扎捆柴的冲枪,他力气大,上头支着肖十郎也被他生生托了起来。在他旁边的三個少年则沒有這样的气力,而且也沒有他一下命中要害的准头,只有一支冲枪扎入一個水贼的小腹,另两支则扎在水贼的腿上。 “埋……埋伏!”肖十郎想要大叫,可是他的重量让那冲枪的铁尖扎得更加深入,简直要从下身顶到喉眼,他只发出一声低呼,便双眼翻白晕了過去。 他叫不出声,跟他来的其余水贼却是叫得出来的,立刻有人大喊:“快来,快来,這边!” 原本追着另两個少年的水贼转過脸来,看到這边十個同伴已经倒了近一半。而且,剩余六個水贼跳過那道沟渠,回過头来正要找高不胖厮杀的时候,他们背后又传来一声喝令:“举!” 十杆冲枪举了起来,然后又听到一声喝,十個少年从伏着的田垄裡爬起,开始小跑前冲。有两個少年因为紧张脚下打滑自己摔倒,但剩余八個還是迅速向着他们接近過来。 “啊!”惨叫声中,五名水贼一個也沒有幸免,全部被冲枪扎成了肉串。 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见血不但沒有让這些少年惊慌畏惧,反而激发出了他们的野姓,一通乱刺之中,還是高不胖与马贼交過手有经验,见少年们都乱成了一团,他发出号令:“结阵,结阵!” 突然袭击让水贼乱了手脚,他们這個时候回過神来,发现袭击他们的只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他们胆气顿时壮了。 特别是同伴在那儿向他们求救,他们更不可能坐视,因此手中有兵刃的就要冲過来,而沒有兵刃的也准备回船上取兵刃。 可就在這时,他们回船的途中,猛然又伸出了两杆冲枪。 高大柱、高二柱,這二人不但最早跟着俞国振艹练,同时也跟随高不胖练了一些拳脚枪棒功夫,虽然還谈不上高明,但威慑水贼绰绰有余。 两個回头想要取兵刃的水贼,惨叫着倒了下去,其余水贼這個时候就有些慌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埋伏着。他们心中慌乱,然后又听到喝声:“弓手准备,听我号令,本巡检在此,大胆水贼,還不速速投降!” 這是成年人的声音,然后周围芦苇一片刷刷声,几面旗帜猛地伸出,也不知其中藏着多少弓手。 “弃械投降,饶尔不死!”那個声音又喝道。 水贼原本就是乌合之众,二十余人转眼间已经伤亡了一半,特别是身为头目的肖十郎被冲枪架起不知死活,众人都看到从那冲枪上向下汩汩流淌的血迹,一個個面如土色,再听到只要弃械就能活命,顿时就有人扔刀跪下。 有了带头的,其余人便纷纷跟上。不到片刻,這十余名水贼全都跪了下来。 “趴下,趴下,手脚和头都贴着地,谁抬头格杀勿论!”高不胖厉声喝道。 于是這些水贼一個個将头贴着地,众少年三人一组,开始用麻绳将他们捆了起来。 這种捆绑方法倒是高不胖教的,他们在北地贩马捆马贼时便使用這种方法,被這样捆起来的贼人,不可能再脱身逃走。 李进宝是個有眼色的,当看到肖十郎被冲枪举起时,他就意识到不对,根本不敢再停留,猫腰就往芦苇丛中钻了进去。他回头看到這场面,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一般,出手捆人的分明都是些少年,而那個自称“巡检”的根本就是二房族长俞宜勤! 一向在四房和李进宝眼中庸懦无能的俞宜勤,什么时候有這個胆略布置這個陷阱? 几乎不用思索,李进宝便知道,這背后是谁在艹纵,除了那個俞国振還会有谁?当初在四房门前,他用那种冰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便知道這小子绝不是好东西! 那小子,是妖孽! 惊惧交加中,李进宝悄悄向后退去,他生怕惊动了那些少年,若是被捉到,這些水贼可能判個流放苦役,而他负着背主引贼罪名的人却是必死无疑,即使官府饶他一條姓命,那個可怕的俞国振,也绝对不会让他活…… 念头转到這裡,李进宝又想到一件事情,从开头到现在,俞国振都沒有出现,他在哪儿? 這個想法生出之后,他就觉得身后风声响起,他被大力踢中后腰,滚入了芦苇下的泥浆中。他啊的一声想要爬起逃走,才翻转過身,便觉得胸前冰冷。 迎着他目光的是俞国振比起牛耳尖刀還要锋利的目光。 “你……你……”李进宝伸手想去抓住這個才不過十五岁的少年,**入他胸膛的牛耳尖刀搅了一下,李进宝最后的气力也随着這一搅消失了。他瞳孔开始涣散,捂着胸口跪倒以俞国振面前。 “正面中刀,证明是斗杀。”俞国振从他身上拔出刀,在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轻声說道。 “妖……孽!”李进宝不知哪来的气力,身体一挺,口中吐出了這两個字。 “妖孽就妖孽吧。”俞国振在他的尸体上拭净刀上血迹,淡淡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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