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派
這话一出,气氛骤然一紧。
徐宝山双眼直视着面前這端着茶杯,脸上一副不以为然模样的陈默然,只觉脸似乎被他的這话狠狠的抽了個耳光。
原本年前和人抢码头火拼时手下伤亡不少,加之到年底正值给巡捕房、官府送银子,手头紧的连抚慰受伤的兄弟们的银子都沒有,若沒了银子,谁還会跟自己。
而這陈默然却是上海平地裡冒出的一大亨,他打听過,各帮、各派沒人收到他的拜贴,换句话說,在上海压跟就沒人罩着他,這种人,可不就是送银子来花差的肥羊嘛。
“陈先生,可知从你脚踏上上海的地界,踩的就是我安清的地界!”
压下心头的火力,徐宝山冷道了一句。
“哦?是嗎?沒想到。”
陈默然往外面望了望。虽說表面淡定沒任何反应,可這心裡不免有些紧张,自从自己的名声在上海滩传开后,人们便传闻自己身近千万之多,未曾想這名声刚出,沒把正主财神引来,居然把**上的人勾来了。
安清帮?
這是那個下九流的黑帮,印象中,陈默然只记得上海滩裡的青帮,至于這安清帮還真沒听說過,今天有一個安清帮盯上自己,明曰怕不知道又会不会冒出一個什么安洪帮之类的。
“不過,陈先生也别太介意,兄弟并无恶意只想和陈先生交個朋友。俗话說多個朋友多條道嘛。”
交朋友?
陈默然心裡不免好笑。
“两位是搞错对象了吧。我陈默然不過一商人耳,如何配做两位英雄豪杰的朋友。”
话时陈默然朝着朱家梁使了個眼色,家梁身上带着两把枪,自己身带着一把,实是不行今個晚上,就来個血洗上海滩!想到這,陈默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似在加速。虽只有两人,谈不上血洗,可离血洗也不远了。
看到少爷使来的眼色,朱家梁脸色一沉,插于衣袋内的双手姆指一动,打开了手枪保险,然后便直视着站在這徐宝山身后壮汉,只等着少爷发话。
听着陈默然明是捧,实了是拒,又明摆着不准备给自己脸的话,徐宝山哈哈笑道。
“既然陈先生不肯赏脸,那也就算了,不過我們請先生帮個忙,也就不要太推脱了吧。是這样的,手下兄弟多了花钱的地方,也就多了起来,所以鄙人手头最近有些紧张,陈先生,既然能花一百五十万买個园子来安家,自不会在乎多花個十万八万的来保個家不是!”
听到說话,陈默然脸正了正神色,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眼逼视着這徐宝山,吐出一句话来。
“仁兄,我陈某有的是银子,可我陈某偏是一吃软不吃硬的主,既然仁兄把话挑明了,我也明說了。”
话时,脸上挤了冷笑,陈默然扫了他一眼。
“陈某银子,是不会给你這种人的!”
“陈先生,您也别太得意。這地方是租界不假,那只是個叫法而已,兄弟在這上海滩打拼了二十几年,這上海滩像你這样的大亨也见過不少,可来到上海沒投堂拜贴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兄弟今天给你点個醒,想来也值個几万吧!什的事,可别撕破了脸皮!”
陈默然冷眼一扫。
“若是撕破脸皮又当如何!”
“若是撕破脸皮,你那脑袋還想顶着嗎?”
站在的徐宝山身后的大汉冷喝了一句,倏地,朱家梁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那個大汉,双手握枪,只等着少爷一句话。
“放肆!”
领头的徐宝山喝住大汉,从口袋裡掏出一张纸来,說道。
“這是份拜贴,不多,五万元,想来对陈先生来說,也是個小数目。”
被人這么生敲着,陈默然只觉得一阵怒火中烧,但仍压住了火气說。
“两位不要强人所难,鄙人实难从命。”
“陈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陈默然依沒有起身,看着眼前這人,
“嘟……”
一声口哨在饭店裡响了起来,饭店的门猛的被人推开,轰的一声,十数個人冲了进来,领头的一大汉手中甚至提着把明晃晃的铡刀,饭店裡的正用着饭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這些人,竟无一人敢言声。
一看這般阵势,朱家梁那裡還敢等着少爷的眼色,几乎是在他们冲进来同时,便抽出了双枪来,左手枪指坐在那的徐宝山,右手枪指他身后的大汉。
“谁敢动!”
一声厉喝,在饭店大堂裡回荡着,原本就吓的言不吭声的食客、伙计,這会几乎全都钻到了桌下。
“一、二……”
手端着茶杯,作势喝茶时,陈默然轻数了一下。
“一共十五個,家梁,你那有十六发子弹,能打死完了!”
“少爷,多费一发子弹,我就当真易了姓了!”
双手持枪,朱家梁的脸上未见一丝惊色,就像陈默然說過的那样,枪是男人胆,手中握枪,敢杀通天!
被枪指着脑门的徐宝山,這时才觉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半晌功夫竟沒說出话来。
若后悔是什么,怕沒谁比徐宝山更能体会其间滋味,洋枪他见過,可兄弟们還舞刀的时候,這人一保镖随手端出两支短枪来,這种做派的大亨,還真是头一回,当然除了那些個洋大亨。
“陈先生,好手段!今個徐某认栽了!”
“手段?”
端着茶杯,喝口茶,陈默然摇摇头。
“谈不上!”
话說完,陈默然便盯住眼前的徐宝山,像這种地痞无赖,碰到硬茬时服软比谁服的都快,但這就是一帮子青皮,今個掉了场面,明個发起狠来,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沒准就千方百计想寻回来。
“君子我不怕,毛贼我不惹!”。
想到這陈默然抬眼看了下端着枪的家梁。
“家梁,把枪放下!”
“少爷!”
“放下!”
陈默然冷言吩咐了一句,在朱家梁收起枪的同时,他取出了自己的钱包,从中抽出厚厚一叠钞票扔到了桌上,足有数千无之多。
“這点钱,全当是给仁兄和手下兄弟们的茶水钱!”
說话的功夫,陈默然便站起身,朝外走了出去。就在两人将在离开饭店时,那提着铡刀的大汉却仔细瞅了几身一身西式打扮的朱家梁喊了一句。
“家梁?先生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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