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有机磷中毒以及空降的医生(5000字)
对這片区域近乎于全知全能的机器自然会注意到所有的危险人物。
特别是对与它相关之人的危险人物。
所以杜维的手机在一阵震动過后,出现了几個字眼:
“你被跟踪了,小心。”
昨晚有了矛盾,现在就被跟踪,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毕竟昨晚总共就25名病人,杜维就抢占了近一半。
其余医生分了剩下一半。
那個让杜维让出机会的皮特得知這個消息后估计是气的肝疼吧。
不過有着机器的帮助,杜维对此并不是很担心。
他不怕他们来,只怕他们不来。
他早就想从同行身上敲诈些金币出来了。
如今這些送上门的恶劣医生正好就是他的实行目标了。
等杜维进到医院当中的时候。
早就在等待着杜维的蔡斯忽然凑過来笑着說道:
“嘿,我给你雇了两名贴身保镖,你看看吧,我相信你会喜歡的。”
杜维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顺着蔡斯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蔡斯手指的尽头有一名身着便衣,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坐在门诊外的皮椅上对着杜维点了点头。
然后還有一名正在假装系鞋带的,穿着西装革履,在门诊排队中還带着墨镜的男保镖也抬起头来对着杜维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一個抱着手机看着不停,一個拿出化妆镜假装补妆。
至少在伪装這方面,完全看不出這两人是专业级的保镖。
杜维看着那男保镖怎么看怎么眼熟,他有些愕然地对着蔡斯說道:
“這……是你给我找的贴身保镖?”
蔡斯自然地点点头,至于杜维脸上的愕然,他就将其当作是惊喜了吧。
“对啊,3A安保公司,世界一流的安保公司。
男保镖叫做迈克尔·布莱斯,女保镖是索尼娅·琴凯德,均是他们公司的3A级王牌保镖。
有他们在,你放心,沒人敢找你的麻烦。”
杜维呵呵一笑,脸上尽是无奈。
3A安保公司?迈克尔·布莱斯(王牌保镖)?
這個长着瑞安·雷若兹脸的家伙杜维当然认得。
只不過杜维记得這家伙的嘴炮跟死侍一样烦人,而且他的雇主运气似乎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不過来都来了,杜维也不好拒绝蔡斯的好意。
至少這两人在身手上沒有什么問題。
或许自己在迈克尔失业后還能再给他一份工作。
毕竟除了嘴欠一些,這家伙品格并沒有什么問題。
在接受了這個事实之后,两個会自行寻找人群无缝融入的保镖对杜维正常生活来說,并沒有太大的影响。
杜维照例先去急诊逛了一圈。
急诊中是最容易出现将死之人的地方,也是杜维最容易获取到寿命的地方。
一旁的蔡斯也同样跟着杜维来到了急诊:
“我說你怎么每次都在快十点的时候才到诊断科,原来你每天早上先来的地方都是這儿。
你這也太尽职尽责了吧。”
杜维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当然,我得对得起我身上的這件衣服,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急诊的人最需要帮助,那么我就该出现在這。”
听到這番高尚的发言,蔡斯看向杜维的眼神裡又有了些不同。
他完全沒想到一個实习医生也能有這么高的觉悟。
相比于杜维来說,他似乎确实不够努力,以至于很多时候都像個小透明一样。
蔡斯正思索的时候,急诊忽然热闹了起来。
一個正陷入昏迷中的少年被救护车紧急送入了急诊当中。
“突然昏迷,严重心动過缓,我需要一毫升阿托品,快!”
……
“阿托品沒有效果,他的心跳還在下降,拿心脏起搏器来!”
……
“给他进行血检,毒理检测,让诊断科的医生接手這裡!”
“我是蔡斯,让我来看看。”
旁观了急诊医生的两人一开始并沒有插手急救,直到常规治疗效果无用后,蔡斯才走向前去表明了身份。
在试探了少年的手部反应,观察了少年瞳孔扩散后,蔡斯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杜维說道:
“你怎么看?”
杜维還沒說话,床上的少年忽然颤抖了起来,是癫痫!
蔡斯也顾不得等杜维的回答,立即对着身边的护士大吼道:
“立刻注射10毫克安定!杜维,快帮我抱住他!”
随着安定流入了静脉当中,少年立即平静了下来,重新陷入了昏迷当中。
见状杜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往好的想,至少我們能排除食物中毒的可能,食物中毒可沒這种症状。
而且還可以排除了嗑嗨了的可能,要是嗑嗨了他可不会在這個时候发生癫痫。”
蔡斯苦笑一声,杜维說得确实沒错,不過這样的话,那病因就更难判断了。
他倒是希望這高中生因为不懂事偷食了大麻从而导致的昏迷。
那样的话他只需要开点起效快的纳洛酮(嗎啡受体拮抗剂)就可以了。
如今要考虑的可能就多了。
可能是杀虫剂中毒,也可能是氨基甲酸酯中毒,或者是一些有机磷、有机氯中毒(三种成分的农药中毒)。
蔡斯瞥了一眼稳定在50以上的心跳,松开了手固定住少年的手:
“把這事上报给豪斯吧,具体用药還是得要他点头。”
杜维点点头,随即說道:
“如果是接触式中毒的话,我建议還是先让护士给他洗個澡吧。
衣物我們可以拿去实验室进行分析。
這决定你应该可以做。”
蔡斯惊讶地望了一眼杜维,有一說一,杜维的脑子转的是真快。
不管是杀虫剂中毒還是农药中毒都分为吸入式中毒或接触式中毒两种。
前一种远离毒源就可,后一种必须洗去残留毒剂才行,因为毒源就在身上,不清除的话会持续性地伤害人体。
所以即使在沒有判断出是哪一种中毒时,先进行毒源隔绝绝对是正确的选项。
蔡斯依言安排护士对少年进行了洗浴。
随后跟拿着破烂牛仔裤的杜维一同返回到了诊断科会议室中。
在這裡,他们意外地见到了一個新人,一個有過一面之缘的新人。
豪斯见到两人到来,先是介绍了一下這位新人:
“哦,人都到齐了,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這位是卡迪院长听說弗曼走后,硬安插過来的新医生,来自于纽约州的优秀神经科医师皮特。
他将在這次会诊中给我們提供了不得的意见。”
听见豪斯的调侃,這名特意過来找杜维麻烦的皮特医生在脸上勉强露出了笑容,对着杜维伸出了手来:
“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
杜维直接无视了皮特的手,转而对着豪斯說道:
“急诊来了個对阿托品沒有反应的病人,经過我和蔡斯的初步判断,他应该是中毒了。
但根据之后病人出现的癫痫反应,我們排除了食物中毒和嗑嗨了两种可能。
至于毒源到底是什么我們暂时還沒有统一的意见。
所以我现在准备先从接触式毒源开始排除可能有的問題。”
豪斯点点头,对于杜维和蔡斯的判断表示了认可。
只不過若是弄不清毒源,病人也因为昏迷无法交代的话,那确实有够棘手的。
他们甚至還要承担探员的责任,前去這病人今天一天内去過的地方进行回溯,找到那可能存在的毒源。
豪斯正想說话安排时,一旁皮特突然开口道:
“你不過就是個实习医生也敢大言不惭的直接诊断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們会诊的意义嗎?
像你這样的实习医生看见前辈的时候,不应该用敬称嗎?
老老实实地去泡杯咖啡在旁边旁听吧。
碰见這种急性中毒的病人,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去他家裡一趟,看看裡面有沒有什么能成为毒源的东西。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這种影响到神经的玩意多半是家中菜地所使用的农药导致的。
你這個实习生泡完咖啡后就跑跑腿去他家调查一番吧。
至于你手上的這條破烂牛仔裤,還是丢了吧。
怎么?你以为会有人傻到将牛仔裤浸泡在农药桶裡后再穿到身上嗎?真是天真。”
說完后的皮特扫视了一下全场,试图等到掌声的出现。
哪知掌声沒等到,倒是等来了豪斯眉头一皱:
“哦,很好,看来這裡有了個新的话语人了,那我想我們今天都可以下班了。
就让這個皮特医生按照自己的意见来吧。”
眼见這豪斯是真的拿上挎包就准备下班了,皮特脸色立即一变。
他来這裡是搞事的,可不是真来治病救人的。
豪斯要是真走了,那他不仅沒办法让杜维吃瘪受气到主动辞职,就连最后出了事的责任也都要他自己担了。
所以皮特迅速变幻了脸色說道:
“哈,夸张了夸张了,我就是一個新来的,哪能当什么话语人呢。
刚刚是我的不对,是我還沒有好好接受目前的新身份,有些喧宾夺主了。
我认错,豪斯医生,還是你来主持会诊吧。”
豪斯瞥了眼這個满面笑容的家伙,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快他便开口道:
“行啊,既然皮特你提出了意见,那根据我們的传统,自然是谁提出谁证实。
這個去病人家中寻找毒源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做吧。
蔡斯,去拿血检报告。
卡梅伦,你去和其家人谈谈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突破。
杜维,你去检验牛仔裤上的化学残留。
行了,我安排好了,皮特你有什么意见嗎?”
說到最后,豪斯看向了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般的皮特。
此时的皮特心裡是怒火中烧。
他堂堂一個在神经学科有着不小名声的医生居然被安排在大热天去跑腿?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算是知道杜维为什么让人讨厌了,在這破医院裡,杜维的顶头上司豪斯医生同样是個混蛋!
他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目的還沒达成,必须冷静下来。
他勉强挤出了一個笑容:
“沒意见,本就该如此,放心吧,以我丰富的经验,我一眼就能瞧出他是什么中毒。”
豪斯点点头:
“那行,就這样安排吧,我先去门诊了,待会回来继续会诊,行了,都去忙吧。”
转過身的皮特脸色阴沉如水,他也沒想到這豪斯居然会是這么一种人。
這裡的诊断科跟他以前所在的医院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他原先所在的医院裡面可是论资排辈的,从业年龄不够的家伙根本就沒有话语权可言。
好久沒有正式上過班的他這次托了州医学委员会的朋友空降到這裡,原以为会很顺利地拿捏杜维。
沒想到碰上了豪斯這么個不好說话的主。
不過問題也不大,他那朋友正有意收购一家医院进行癌症临床试验。
他只需要熬過這段時間就可以了。
到时候是谁翻身做主把歌唱可就不一定了,想着這些皮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笑意。
敢惹他?那就将你们一網打尽!
……
很快,等豪斯再次回到诊断室的时候,大家都带着结果回来了。
首先是和病人母亲交谈的卡梅伦,她并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這母亲很强势。
甚至于为了確認儿子有沒有染上毒瘾,她還偷偷拿取過儿子的头发进行化验。
而且她对于医生的治疗始终抱有不信任的态度,对任何操作都要寻根问底。
這无疑是最难搞定的那一种病人家属。
接着是拿到了血检报告的蔡斯。
他確認少年确实是有机磷中毒,只不過对于毒源是高灭磷、马拉硫磷還是其他四十多种有机磷。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原点,關於毒源的认定。
然后在這时,出外勤的皮特得意地站出来說道:
“看起来你们并沒有得到很有用的信息嘛。
不如我来跟你们說說我发现了什么。
我在他们家的院子仓库裡找到了一桶被用空的杀虫剂,是乙拌磷。
现在你们只需要给他使用对应的水解酶就可以了。
看吧,我的提议很有效对嗎?”
皮特的眼神划過了杜维,最后望向了豪斯。
豪斯并沒有急着下诊断,而是望向了杜维。
他沒记错的话,杜维可是拿了少年身上的牛仔裤进行毒物残留检测的。
杜维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豪斯:
“牛仔裤上残留的是速灭磷,我有理由怀疑毒物是通過皮肤接触进入体内的。
病人在后续表现上应该会出现心脏先于其他器官衰竭的症状。”
杜维话音刚落,皮特就冷嘲热讽地說道:
“难道這家伙穿衣服前都不洗的嗎?况且這些速灭磷說不定是附着在裤子表面,并沒有进入体内。
而乙拌磷,他可是用了一整罐,完全有可能在喷洒杀虫剂的时候突然被路边的美女吸引了注意力,从而误吸了进去。
我可不觉得他同时中了两种毒。
就事实上来說,我认为他是乙拌磷中毒。”
豪斯皱着眉若有所思。
這一次皮特所說的确实沒有什么错。
但杜维所說的也有可能。
在略微思考過后,豪斯抬起了头:
“既然不能完全确定究竟哪個是毒源,那么就先用乙拌磷的水解酶进行救治吧。
病人后续的反应会告诉我們哪個究竟是对的。
皮特,让家属签署同意书吧,准备开始治疗。”
对于豪斯的選擇,杜维并不意外。
豪斯在碰见难以抉择的問題时,通常都是先用药再观察病人的反应从而找到正确的方法。
這种方法虽然粗暴但是很有效。
而此时的皮特拿着用药同意书路過杜维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說道:
“小子,你很快就要失业了,明白嗎?”
最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向着病房走去。
等他走后,蔡斯才靠了過来问道: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這家伙就是我們昨晚碰见的那人吧?”
杜维点点头。
蔡斯继续說道:
“我刚才打听過了,是州医学委员会那边空降過来的神经科医生,临时决定。
卡迪院长也只能卖他们一個面子。
不過就這件事,我听說豪斯已经去抗议過了,他說他并不需要第四個助手。
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不過你要小心,他既然能追到這裡来,保不齐会使出什么场外手段来。”
杜维笑了笑:
“沒事,不是有你给我找的保镖嗎?他還伤害不了我。”
忽然卡梅伦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喂,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去拿水解酶准备用药了。”
“哦,来了来了。”
很快众人就将乙拌磷对应的水解酶给病人挂上,随后就是一段時間的等待观察。
皮特看了眼在透明病房外等待的众人显得极为自信:
“沒必要在這等着,该吃午饭就去吃午饭吧。
我是不会出错的,他们家院子裡那罐用完的乙拌磷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皮特话音刚落,病房裡的少年突然就抽搐了起来。
一直陪护在旁边的母亲脸色顿时大变,慌张地跑到走廊上大喊道:
“护士!医生!快来帮忙!快来帮忙!”
众人脸色一变,立即冲了进去。
蔡斯立即接手了急救:
“拿十毫克地西泮(治疗癫痫)……他沒反应,再用十毫克!”
见到医生们紧张的抢救,母亲在一旁哭着控诉道:
“你们会害死他的!你们会害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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