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蛇魔女被煮死在水槽裡·柒 双生梦
【箱庭·倒垂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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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黄昏变得明亮,因为此刻正有细雨在落下,或曾经落下。”
刀锋划過脖颈,带起一片鲜红的涟漪。
“下雨无疑是在過去发生的一件事,谁看见雨落下,谁就回想起,那個时候,幸福的命运,向他呈现了一朵叫做玫瑰的花。”另一把刀捅入人型生物的胸痛,插入心脏,然后从背后穿出,包子把刀一抽,口中念着博尔赫斯的诗歌,“和它奇妙的,鲜红的色彩。”
金碧辉煌的赌场,被赤红色的‘颜料’渲染,一枚明黄色的筹码落下,溅起一片红色的水花——然后,一只黑色的鞋踏在上面,把筹码踩在脚下。
“這蒙住了窗玻璃的细雨,必将在被遗弃的郊外。”
两把鹤翅刀上,血如水般流淌,沿着刀身,划過那铭刻的文字,最终滴落,成为一滩血迹中的一员。
再也不见踪影。
“在某個不复存在的庭院裡,洗亮架上的黑葡萄。”包子侧過身,左脚支撑,右脚扫過一只人型生物,带动身体,把一把鹤翅刀插入后者的头颅之中。
“潮湿的暮色,带给我一個声音,我渴望的声音……”
他把最后一個人型生物踢向墙壁,脚用力蹬在地板上,双手反握两把鹤翅刀,洞穿了面前那個人型生物的双肩。
“我的魔女回来了,她沒有死去。”
至此,一首诗歌完毕,在场的生者只剩下他一人。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三号,凌晨。
他把鹤翅刀插入刀鞘,从口袋裡面抽出手帕,拭干了手上的血。
“浪费了五分钟。”
此时的包子早已经沒有了那份优雅,若是說刚来這裡的他是一個翩翩有礼的君子,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一位嗜血的刀客,一位不胜人间一场醉的刀客。
鹤翅刀和刀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鹤鸣。
“Mode和Moko……她们应该沒有多少問題。”包子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品尝着空气之中微微的腥甜。
他扶了下头上的毛毡帽,很好,并沒有歪。
眼镜也是,這個黑框眼镜也還在。
包子并沒有意识到,此时的他嘴边正带有点点微笑。
包子的视力并沒有什么問題,眼镜也不過是如装饰一般的物品,這是去年自己生日的时候,音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送给我亲爱的弟弟!”——礼物盒上,某人用不大好看的字写道。
包子并不知道自己需要眼镜做什么,不過既然是音速送的,那還是戴着吧,反正也不影响,而且戴上之后,总会感受到一些温暖。
音速现在在做什么?還在酒馆嗎?
等一会回去了,再去喝一杯吧。
“打起精神来。”包子对自己說道,“小心一切,然后……小心它。”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人型生物门,或许就是已经失去自我的人吧。
不论如何,记住,自己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自己是人,只能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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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加入【瓷】了。
瓷招收成员的方式,一般来說有三种,第一,现有成员推薦入职,经過一段時間的学习期和实习期之后成为正式成员,第二,遭到了魔女事件的干涉,在事件结束后可以選擇加入瓷或者封存相关信息,如果選擇前者,那么也得经過学习和,如果沒有通過的话,封存相关信息,然后回到正常生活,最后一种,就是包子這种。
以功抵罪。
在大多数情况下,魔女都是较为安全的,但是在所有情况下,被牵扯到魔女事件的普通人都是危险的。
首先,箱庭一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物理规则,即便和现实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在很多细微的区别,都会导致受伤。
其次,被魔女事件所干涉到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遭到污染,這并不是魔女有意为之,魔女的权能对于人类而言,就如同超能力一般,而不论是使用還是接触到這种能力,都会对人造成影响。
瓷的成员并不多,并不是招收太缓慢,而是成员的退出太過频繁。
被污染而不得不退出,在经過数次魔女事件后失去动力,亦或者在魔女事件中精神崩溃,還有……死亡。
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维持瓷的运转,很难。
大部分成员都是身兼多职,在保持自己的日常生活的时候,還要参与瓷的工作,然后,处理魔女事件。
而站在第一线的行动人员,俗称执行者,更是少之又少。
瓷终究不是义务性机构,即便执行人员缺乏,也不能强制招收成员或者强迫不愿意站在第一线的后勤组冲到前面。
因此,便有了這個方法,让曾经犯下错误的人,成为编外人员,以处理魔女事件来减少自己的罪行。
包子就是因此成为了编外人员,减少他的罪行,同时,减少他的欠款,其实這两者可以并在一起,毕竟他正是因为自己的罪行和欠下那一笔巨款的。
“箱庭之中的敌对生物,在必要情况下可以进行伤害,并不计结果。”
包子顺着铺着红毯的长廊行走,右手指尖顺着那挂在墙壁上的浮世绘版画划過,感受从手指上传来的凹凸不平的纹路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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