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蛇魔女被煮死在水槽裡·贰拾叁 一個结束
【九月十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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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书被依次摊开在桌面上。
一本酒红色的,一本蓝色的,還有一本灰黑色的。
這是三本【记忆】。
此时,這三本记忆,被翻开的那一页都是未书写完的记忆,已经许久沒有动静了。
阿疯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是很好,她打了一個哈欠,右手撑着下巴,一整夜沒有睡觉,此时她的困意已经如滔滔江水般席卷而来,若不是還有工作在身,她或许已经合上眼睡觉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快七点了。
在箱庭之中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可能会有所不同,或许他们现在在箱庭才過去了一两個小时,亦或者……甚至可能過去数年。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在资料之中存在過,在箱庭之中度過了一生的成员,但是从他进入箱庭到死后离开箱庭,现实世界只過去了五分钟。
阿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黑色的细丝垂下,划過她的脸颊。
不对劲……很不对劲……Moko身上应该還带着那個【狐之狡黠】,這至少能帮助她们避开一次危险,必要的话,還能够让一次的危险不曾发生。
我记得……Mode這阵子也进步了很多,体术方面应该沒有什么問題,至于包子……阿疯想到,包子应该算這三人之中最危险的那個吧?当初是锅哥把他带进来的,水城会……处刑人是嗎……
思绪有点混乱,是因为一晚上沒睡嗎,再過一会儿让锅哥来顶班吧……還是让冬子来?冬子是不是還在【愚人书馆】裡面?尼莫西妮阁下留他在那裡了?
阿疯再次打了個哈欠,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水。
困了……困了……连续几個小时保持注意力确实很累,再說昨天也沒有怎么睡,果然還是吃不消啊……哈欠……
时钟上的指针一秒一秒地走动,银色的罗马数字倒映着灯光。
然后,三本书猛然一震,那许久未有的文字,终于开始继续书写。
但是,阿疯并沒有感到放心,因为她看见那一本酒红色的记忆,缓缓浮现了一段文字,然后,再无动静。
——‘包子的灵魂结束了。’
——‘End。’
這一段文字代表什么,阿疯清楚。
属于包子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从此以后,曾经名为‘包子’的人不再存在了。
“锅哥。”她說道。
不远处的房间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门把手被人扭开,锅哥揉着他那睡到凌乱的棕发探出头,他看着阿疯那疲惫的面色,开口问道:“怎么了,他们出来了嗎?”
“……Mode和Moko已经出来了,她们的【记忆】显示她们现在已经在水城赌场了。”阿疯回答道。
“那包子呢?”锅哥接着问道。
他的心裡已经有了一個猜测,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毕竟,当初說服包子加入【瓷】的,便是锅哥。
锅哥是【瓷】的老成员,虽然一只做的都是文职工作,比如成员的招收,资料的整理,亦或者对信息的处理之类的,但說起来,他也算是這一代成员之中资历最大的其中一個。
当初看见包子的第一刻,他就认为這是一個可用之人。
锅哥并不太在乎包子的過去,对他而言,当下和未来更加重要,锅哥在【瓷】的這么多年,他早已经知道魔女都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被污染的人会是什么模样,和普通的【瓷】成员相比,包子這种从血中拼搏出来的人反而更好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
更何况,包子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因此,交易非常简单。
锅哥曾一度认为包子是一個冷血的人,毕竟,在包子刚加入【瓷】的那两年,他都不曾露出過笑容,包子像是一個刽子手,只会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即便是在二零一八年三月份时候的【魔女事件·梦】中,他孤身一人走出箱庭的时候,在他的三名队友尽数牺牲的时候,他都不曾有多少情绪变化。
直到去年,锅哥第一次看见包子情绪失控的模样。
他带着那浑身是血的少女……是叫音速来着……他带着那個少女寻求【瓷】的帮助,锅哥清楚弟记得那一天,包子眼角的泪痕仍未褪去,呼喊着那個少女,他把那個女孩称为【姐姐】,锅哥记得包子并沒有亲生的姐姐,這個名为音速的姐姐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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