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很穷 第29节 作者:未知 丹老头面色有些不好,语气也冲得很。 实际上,他心裡虚着呢!也知道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小斐儿才不会用宗主的特权命令他立刻過来。 顾依斐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躺在莫攸宁怀裡,视线在丹老头身上停留许久,并不沒有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 等到把丹老头看得直接想挥袖走人时,便轻飘飘的扔了句:“你可知我跟他结了同生共死契。” 那個所谓的神品婚契,他是沒怎么相信。 但是這同生共死,却定是真的,现在可就正不经历着嗎?不然他好好一個结丹修士,怎就精神如此不济,光是睁着眼便能睡過去? 本就被小斐儿這么盯着有些发虚,甚至他在那一刻间,从小斐儿身上见到了他那邪煞胜魔的师兄影子,只能說……不愧是夫子。 路啄丹正出着神,冷不丁就听到這么一句,手都抖了。 “什么?”他是真的慌了,若只是对方的相好,他還真一点都不紧张,可现下,便不是紧张两個字可以說得明白了! “胡闹!同生共死契是可随便下的嗎?你怎如此糊涂!” 见着丹老头在那边跳脚,把烦恼扔到对方身上的顾依斐心情好上了许多,又开始一下一下的继续戳起莫攸宁的肌肉。 话說這肌肉是怎练出来的?每日挥剑嗎? 至于這怎么把人救活救醒,這就是丹老头的法子了,且不提丹老头同他這么多年的半师徒情谊,也不說他万魔宗宗主的身份,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得把人给治好。 万魔宗一日不可无宗主,沒了他本也不算什么,魔宗宗主本就是一路厮杀,胜者为王。 可现下却不一样,他有個渡劫期的兄长不說,门裡头闭关的那些個重伤长老们多半都是他父亲母亲的手下。魔道的手下跟仙道的可不一样,身上的心魔誓言或是各类契约一样不少,甚至還有诸多他都說不出来的手段。 魔道总归是魔道,不会同正道那般,說些什么伦理道义,命才是最重要的。 撇去這些乱七八糟的不想,丹老头還是個比较合格的长辈,除了脾气诡异至极外,也是真心为他着想。 這万魔宗,除了兄长念儿外,他最信任的便是丹老头同鬼老头,其次便是能力出众的左右长老。而那些個闭关的负伤大能长老们,长年不见面,也就谈不上什么信任了。 這么一算,似乎宗门裡除了這几個……似乎也沒其他人了吧…… “你想些什么呢!快给我起来,不然我怎给看脑子啊!” 丹老头都要被小斐儿给活活气死了!這都是什么事啊,居然连這等契约都定下了,让天纵知晓,怕是天要乱了! 還好他昨晚做了些准备,不然现下都可不知该怎么办了。 下次断然不能忘了告诉這些蠢家伙们丹药怎么吃,他必须得把字刻在丹瓶丹药上! 见丹老头急了,顾依斐反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了,慢悠慢悠的說道:“我也想起啊,你沒看到他不松开我嗎?” 接着又折腾了好一番,差点把丹老头這把老骨头给气得吐血。 他也倒是想看看祛魔丹在這人体内如何作用了,可谁知道,他好不容易用着他的特殊功法进了对方经脉查探,却在神识外围被千万道剑气攻了起来,吓得他赶忙退了十几步,可還是被伤着了。 這下是真的要吐血了,他沒想到這化神期的家伙,神识外竟然有着无数道剑气! “不如我来吧,我同他结有契,应是不会伤我的。” 顾依斐话音刚落,便被丹老头给否决了。 虽窥不到神识处的动静,可路啄丹也从丹田经脉处看出了個大概。 還是他的祛魔丹太過霸道,他本是打算让這丹药去把对方的神识搅上一番,随后再用以丹药药力缓缓平息治愈,這样不管是真是假,心魔也好幻境也罢,都会在這翻摧毁修复中慢慢消去,只剩下其中的记忆。 可现下這丹药只顾着破坏根本不去修复,一点儿都不听话! 想好要用些什么药,他也来不及炼丹,怕這人挨不過去,便找出药草,搅上一番,直接把揉成的一小团药草给喂了进去上去。 “這,行不行的?”顾依斐很是怀疑丹老头,不是說他不相信对方,而是這看上去便很不靠谱啊! 路啄丹刚想翻脸走人,可想起小斐儿的小命,瞪了一眼对方便开口說道:“這可是炼丹的最早形态,我沒教過你嗎?” 把脑子裡对方教過的所有东西想了一遍,顾依斐摇了摇头:“沒有。” …… 药是用了,可效果還不知道有沒有,顾依斐也不敢让鬼老头走,把对方赶去陪念儿玩,他便拿起那些沒看完的事务到屋裡处理。 直到日头将近落山,床上才传来了动静。 顾依斐快步走到床边,只见莫攸宁已经坐了起来。 从裸黑的面具上,他也难以辨认出对方是個什么表情,便开口问道:“哪裡不舒服嗎?” “头很痛,不大舒服。” 除了這個之外,莫攸宁脑海裡還总会闪過些奇怪的场面。 一些……大概是发生在這個所谓修真界,却从未出现過他记忆中的场景。可见着這些场面,他却丝毫不觉得陌生。 他难道也曾是這修真界的一名修士? 前些日子他在斐儿给的那些书中看到過,有些修为高的修士确实是可以转世重修的。除此之外,還有夺舍一說。 “還疼?你等着,我去找丹老头。” 并不知晓眼前人心中在想些什么的顾依斐皱着眉头,转身便想出去寻人,可才刚转身便被拉住了手。 “我同你去吧,只是头痛而已,可以忍的。”其实已经痛得像是有巨龙在裡头翻江倒海,但莫攸宁不想离开斐儿,他总觉得,他与斐儿在一起的時間已经不多了。 不知道這年头从何而起,可当他醒来的那一刻,便就有這种感觉,到现在越来越深。 也许,等他脑中莫名出现的画面再多一些,他也就不是他了。 顾依斐也沒察觉出什么不对,对方一向如此,有這举动并不奇怪。 点了点头,他便同意了。 而路啄丹见着這两人手牵着手出来,脸色一冷。 他可沒忘了小斐儿竟跟這人结了個同生共死契,定是這人花言巧语哄骗下来的!他要去找老鬼赶紧把解契的法子寻出来,就算是逼都要逼着小斐儿给解开! 又给人看了一番,留了些让他肉痛的灵植仙株后,他便离开了竹楼,往着鬼老头那边赶去。 简单用過饭之后,天色也便完全暗了下来。 因莫攸宁的缘故,顾依斐其实也不太舒服,但宗主要处理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何况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 于是也同昨晚一般,他在书房的這头处理着公务,而另一头的念儿跟莫攸宁在刻木雕。 很快便到了睡觉的时辰,顾依斐见着莫攸宁這么主动的跟进来,想着对方身上的問題,也就沒有多排斥。 万一夜间出了些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也能早些知晓。反正這床也不是第一次爬了,再多睡一次也沒些什么問題。 但是,這一定要抱着他才睡的坏习惯是肯定不能有的!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念儿嗎? 沒有顺利抱上斐儿的莫攸宁也不气馁,规规矩矩躺着闭了许久的眼。 等夜已深,身旁的一大一小都睡熟了,他這才转身轻轻的抱過了斐儿。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间,神识处又是那翻天覆地的一荡。 记忆停在心魔城的莫攸宁疑惑的看向怀中的顾依斐,他刚刚是要伸手把人抱過来嗎? 可他怎不记得了? 把刚抱到怀中的人松开,抬手去撩起窗帘。 看到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夜,莫攸宁微微皱起了眉。 他记得,天才微亮时他受不住神识中的灵气翻腾,晕了過去。可现下竟又到了深夜,再加上先前他抱人的举动…… 眸色一暗。 這是有人在操控他? 不,不是,他幼年接触過這方面的法术,若是他身上有此异常,绝不会沒有察觉。 夜晚,是寂静的。 在寂静的夜,他想了良久。 直到再次被脑海中的混乱震晕過去,莫攸宁都沒想出什么可行的法子。 次日。 醒来的又是那個从心魔城中走出的莫攸宁。 今日他的脑子中多了更多的东西,還有些察觉到昨夜自己似是有些不同,当然那股子疼痛也丝毫沒有减少。 幼年时的過往记忆开始模糊,他异常镇定,镇定到都以为似在盼着這一日的到来。 同往日一般,他今日也依旧在刻木雕,他原是想刻一個斐儿,但……不是很像,便打算刻個简单点的兔儿。 而這晚,莫攸宁一夜好眠。 第三日。 莫攸宁脑中沒有再多什么奇怪的记忆,但是……他已经不记得同亲人相处的场景。 除了他们的音容笑貌外,他什么都记不住了。 那他会不会都忘了呢?忘了亲人,忘了斐儿…… 原是想把這消息告诉斐儿,可对上斐儿那剪水双眸,话却怎么都說不出口。 他想,明日吧,明日等他把发簪做出来,便告诉斐儿。 为什么是发簪呢?因为木雕被他不小心多刻了一刀,直接削掉了大半。 這夜,莫攸宁辗转反侧不能眠。 巧的是顾依斐也睡不着。 只不過他是兴奋的,终于把堆积的公务做完了,心情愉悦得飘起来似的。 可随即想到客栈那边還有一堆账目要去查,心儿瞬间哗啦啦的摔到了谷底。 這一喜一悲,让他实在难以入睡,可這身子自从莫攸宁‘病了’之后便一直疲惫得很,若不睡上一晚上,第二日定是沒有精神的。 這好不容易快要准备睡着了吧,突然就有双大手把他拉入了不算陌生的怀裡。 顾依斐转头一瞪,凶巴巴的开口:“作甚!” “想你。” 顾依斐听到這话,直接无视掉,也懒得再去挣扎,反正最近抱的也不算少,便這么睡了過去。 這晚,莫攸宁沒有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