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景长霁意识再恢复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体的不适清晰传来,让他躺在那裡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只记得自己最后失去神智前,像是撞到什么,下一瞬手腕被人猛地攥住,再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只隐约记得他意识有苏醒的一瞬,半梦半醒间似乎踹了什么东西一下,再就是隐约记得有落水声。
想到這,景长霁的头更疼了,像是那药的后遗症般。
景长霁从系统那裡兑换了止疼片,一下吞了好几片,不知過了多久药效上来,他才觉得身体好一些。
四周依然黑漆漆的,不知過了多久,他偏头朝外面山洞外看去,只隐约瞧见月光下挨着山洞一侧的溪水裡趴着一個人。
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個大致的身形,对方大半個身体泡在冷水裡,生死不知。
景长霁看到這情景也是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這是自己意识不清时下意识把人给踹水裡了?
不会淹死了吧?
這和第一世不太一样,第一世他醒来后因为身上的情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大受打击,甚至沒敢去看山洞有沒有人,借着夜色,用手摩挲着山洞的墙壁撑着一口气从山洞裡侧另外一條路跑了。
景长霁此刻借着月光看了眼就沒再看,他将头偏到另外一边,心情却格外复杂。
他走了一條与第一世一模一样的路,但却是他心甘情愿做出的决定。
孩子重新回来了,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以免日后会有所牵扯。
否则,即使接受了這件事,他依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面对如今這种局面。
景长霁的身体渐渐恢复,他试探着坐起身,虽然不想知道是谁,但也真的不能让人就這么淹死了。
但還沒等景长霁坐起身,远处有细微的动静传来。
景长霁脸色一变,猜测是有人過来了。他下意识用一個积分兑换形成一個隔绝的空间,這是平时做特殊手术时为了防止别人看到而系统形成的障眼法。
這是以防万一做出的举动,但因为那人离他远,所以景长霁也来不及将对方也屏蔽在内。
景长霁担心是五毒派的人追来,那人当时显然神智也不清,刚好這时候也中了和他一样的药,从药效上来看挺相似的。
他猜测這個人有很大部分可能也是被五毒派抓来下了蛊毒打算控制的人。
毕竟那個少宗主說他们是合欢派,虽然沒听說過這個派别,但這個名字……一听能明白一二。
這人应该也是跟他一样偷跑出来,好巧不巧两人撞在一起,因缘巧合之下借着彼此解了這毒,所以两人真的论起来,算是谁也不欠。
如果有時間景长霁肯定不能见死不救,但他如今自身难保,還真顾不上這人。
抓走一個总比抓走两個强。
景长霁无声无息躲在空间屏障裡,他不知道来人能不能看到他,平时這障眼法的作用只是不会让人看到他具体在做什么。
用到這裡還是头一次。
景长霁在障眼法空间裡很快发现,四周静得出奇,连先前溪水潺潺的流水声以及外面的动静都消失听不到了。
以前每次做手术时景长霁注意力都在病患身上,還是头一次意识到這空间竟是能隔绝到外面的声音,那岂不是代表着也能隔绝他的气息与声音?
景长霁一直屏息等着,也沒敢往那個方向看,怕来人武功高,就算感觉不到气息,万一能察觉到视线呢?只是最后景长霁沒忍住還是偏头看了眼,只来得及看到一個黑影小心翼翼把那人背在身后,很快用轻功飞走了。
景长霁后知后觉意识到:看来不是五毒派的人,应该是来救這人的。
這种认知让景长霁松了一口气,至少這次一别,他们以后怕是永远也不会再遇到,即使遇到,也互不相识,這样无论对谁都好。
景长霁之所以得出這個结论也是从药效来看,毒性那时候上来后他意识全无,那這人怕是也是如此。
如今药效虽然解了,但对方大概比他药效還强,所以這时候還沒醒来,甚至后来从始至终都被他踹到溪水旁不說,整個人昏迷不醒,直到被他的人找到也沒清醒,所以别說知道他,甚至记不记得這事都是一回事。
景长霁敛下眼,尽量不去在意今晚发生的這些事,就如同第一世后来发生這些后他選擇性的忘记,至少……如今他有所亏欠的這個孩子留下了。
景长霁眉眼柔和下来,等身体恢复一些,他也沒敢多留,怕五毒派的人找来,很快撑着从山洞另外一边离开了。
等远离山洞后,景长霁寻了一棵很偏僻的大树爬了上去,躲在上头时,他兑换出一些内服外用的药,再解下腰带绑住自己在树枝上,最后用空间屏障隔绝,這才放心沉沉睡去。
景长霁這边不知睡了多久,而另一边,卫殷被其中一個暗卫寻到后立刻与其余人汇合。
最后一行人重新回到最初的木桩前,高伯早就等在那裡焦急万分。
“怎么回事?王爷怎么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是发作了嗎?”高伯去摸趴在暗卫背后无声无息的卫殷的肩头,整個人冷冰冰的,身上的黑袍早就被水浸透,一头墨发披散下来,整個人无声无息的,让高伯心头不安。
最初发现的暗卫安抚道:“高先生不必担心,属下刚刚仔细探了脉搏,王爷的脉象虽然很乱,但至少不会再发作。应该是王爷先前失去意识跑去哪裡将体内两种毒相克产生的副作用发作出来,后来又为了再次发疯。
所以将自己浸泡在冷水裡,属下找到王爷时,他应该是泡在冷水裡很久,整個人都冷冰冰的。但万幸這样反而帮他克制了忽冷忽热的一种,最终反而用内力压制下另外一种。”
暗卫知晓卫殷的情况,這也是他从自己的角度猜测到,但无论過程如何,王爷如今的确是度過了這一关。
至于下次毒发還有一個月,足够他们寻到解决办法。
高伯让人立刻送卫殷上了马车,换下湿衣服后,他已经端了汤药過来,等喂给卫殷,再让人诊脉,脉象已经平稳下来。
但想到王爷之所以受這般罪,罪魁祸首都是秦大夫,饶是這些年对方的确曾经真心帮王爷医治過,高伯也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在這裡守着王爷,万不可再让王爷受到任何危险。”他要再去逼问,一定要知道到底他们对王爷做了什么。
就在高伯朝另外一辆马车走时,突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了下来,暗卫发现是统领卫一的专属信号,立刻一個飞身将信鸽给握在手中,很快在腿上拿下来一個竹筒。
经過特殊的方法取下裡面的传递信号,等打开看完暗卫脸色一变:“高伯,出事了!”
高伯看過去:“什么?”
暗卫拿着信笺给高伯:“卫大哥发消息過来,說……景大人被擒,如今失去踪迹,他们這些人已经去寻。”
高伯脸色也变了,皱着眉,显然沒想到王爷当时留下這么多人,那位景大人還是出了事。
高伯沒說话,暗卫焦急不已,他们這些人不是傻子,能看出這位景大人对王爷的重要性:“高先生,怎么办?”
王爷如今這样,就算他们转身启程回去怕是也来不及,更何况,王爷這模样也不能让太子等人知道。
高伯:“卫一可說了怎么回事?以他们的性子,必定会以死相护,卫一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景大人被抓走?”
暗卫摇头:“卫大哥沒细說,只說是因为保住他们的命。”
高伯很快想通,大概是這位景大人不想卫一他们牺牲,所以主动跟对方走的。
高伯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眼马车,最后咬牙:“這事先瞒着王爷,当初留下一半的人,就算我們如今回去也于事无补。卫一已经在寻人,一旦有消息肯定会告知。”
高伯不敢冒险,他也不可能为了一個景大人让王爷暴露,所以……只能選擇继续赶路。
暗卫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可王爷醒来若是问起来……”
高伯咬牙:“這事先瞒着,到时候……我会一力承担。”
高伯的决定暗卫只能听从,他们也不敢让王爷冒险,好在接下来两天不知是不是老天保佑,卫殷大概是這次几天沒服药才导致毒发作的厉害,导致毒压下去后竟是昏迷了两天两夜。
而另外一边景长霁這两天就這么藏在树上,晚上在树上休息,白天摘点野果吃,再用积分兑换些补充体力的药,這样两天后身体养得七七八八已经差不多好了。
景长霁之所以沒继续赶路也是想着自己沒有武功,也怕在密林裡迷路,加上两條腿走不了多远,万一再碰到五毒派的人,這直接白送人头。
卫一他们不可能不找他,他就在這裡等着反而更安全。
還真让景长霁两天后等到了,他靠空间屏蔽就這么藏了两天,也终于等到卫一他们寻到了這裡,景长霁在树上看得远,透過树枝看到卫一几人的身影,立刻把屏蔽撤了,从树上摘了一個果子,直接朝着那個方向砸了過去。
一個时辰后,等景长霁在一條湖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火堆旁看着卫一等人欲言又止愧疚烤着兔子时,忍不住露出一個温和的笑容:“我這不是沒事嗎?”
卫一几人想到当时发生的一幕,蓦地起身担心跪地:“景大人惩罚我們吧,是我們无能,让景大人受了這么大的罪!”
景长霁去扶他们起来:“卫大人再這么客气我当真受之有愧。我也沒怎么受罪,抓我的人本来也是一时兴起想逼太子,也沒真的打算杀我,只是将我绑了也沒再管,我当晚就趁机逃了出来,一直躲在树上等你们。好在你们寻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往哪裡寻你们。”
景长霁一番安抚倒是让卫一几人终于彻底放下心:“可他们将景大人抓走不是說要对方王爷?怎么這么轻易就……”
景长霁随意忽悠:“当时抓過去后遇到了夏侯骞,他和那個人是一伙的,夏侯骞要杀我,那人想利用我对付王爷,两人就争起来有了矛盾,反而让我寻到机会跑了。”
景长霁沒打算說吃了那些药的事,毕竟他肚子裡這会儿应该已经踹了崽,男儿之身生子,怎么听都匪夷所思,他不想让人知道。
也不想让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他,看他的孩子。
所以這事只能瞒下来。
至于那個少宗主說的一個月需要解药,他第一世的时候也吃了后来也沒发作過,应该跟他的体质有关,所以也不用管。
卫一虽然還觉得哪裡不太对劲,但景大人的确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也沒多想,只当景大人是真的运气好。
景长霁吃了一顿烤肉,迟疑一番才开口道:“我出事你们跟王爷說了嗎?”
卫一几人一愣,想到那只飞鸽,消息早就传過去,但王爷那边沒动静。
以王爷对景大人的在意,王爷沒消息,除非是王爷毒发出了事。
但王爷的事是個秘密不能和景大人說,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們沒敢告诉王爷,只通知了高先生。”
景长霁松口气,他莫名不想让卫殷知道這事,低头瞧着掌心攥着的铜牌,卫殷知道怕是会追究到底的吧?
“我出事的事能不告诉王爷嗎?我已经沒事了,再說出来也沒必要。你们告诉了高伯,高伯沒說显然也是這样想的。”
“可王爷那裡……”
“我知道你们不敢对王爷撒谎,這样好了,如果王爷问了,你们就說;王爷如果不问,這事就這么揭過去怎么样?”
卫一等人拿不定主意,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我們到时候先請示了高先生。”
景长霁知道他们是卫殷的人,肯定也不可能真的撒谎,但他觉得高伯应该不会为他一個外人让卫殷惩罚卫一他们。
卫一一行人很快汇合,再带着景长霁赶路,很快最先与太子一行人汇合。
太子等人看到景长霁安然回来惊讶不已,尤其是太子,得到消息直接冲了過来,但到了近前却又迟疑不敢靠近:“你……沒事吧?孤当时、当时……”
景长霁懒得与太子多說什么:“太子,下官赶路舟车劳顿,先回马车休息,還望恕罪。”
太子张嘴想說什么,最后到底沒敢再提,只能眼睁睁看着景长霁上了马车,卫一等人立刻拦住他,围在马车四周,眼神带着防备与警惕。
太子只能退回一旁,赶来的武老将军也是意外不已,但也庆幸景大人沒事,否则稍后汇合让睿王知道,怕是要反了天。
武老将军松口气:“卫大人,景大人是你们救回来的?”
卫一路上已经和景长霁商议好,皱着眉表达了景长霁的意思:“景大人侥幸回来,也是自己命大,不愿多說什么。”
武老将军看一行人杀气腾腾的,知道這次是他们理亏,也内疚,只能先去了一边。
但队伍裡因为景长霁活着回来气氛稍微好了不少。
景长霁睡了一觉时队伍继续朝前走,等晚上精神头彻底回来用膳时,武老将军再次找了上来:“景大人,我們……能单独谈谈嗎?”
景长霁知道他要說什么,想了想,安抚看了卫一等人几眼,抬步跟着武老将军去了一旁。
武老将军把人喊了過来,却哑了般不知要說什么,几次张嘴都沒能将话說出口,他觉得沒脸,但……又怕明天与睿王汇合后,到时候怕是睿王会针对太子。
到时候万一大打出手,這還沒到锦州,反而他们這些人先……
武老将军最后只能厚着脸皮道:“景大人,這次的事……我們因为要救太子并沒有对景大人予以援手,這事……只要景大人瞒下這事不对睿王說,老夫愿意许诺景大人一個要求。”
虽然景长霁是一個医士,在太子与医士之间,谁都知道肯定选太子。
若是平时就算真的出了事也說不出個错,毕竟太子是储君。
但問題是……景长霁不仅是医士,他還是睿王的人。
睿王此人可不管這些,最是不按常理出牌,也最是护短。
景长霁早就等這句话,既然他要瞒着卫殷,但也不想便宜了太子,所以回来后并沒有第一時間表达他的意思,只能武老将军找来。
這段時間相处下来他也看出武老将军是個正直的人,那么武老将军一個要求,說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武老将军一言九鼎嗎?如果以后下官求上门武老将军食言,到时候下官也沒处說理。”景长霁故意叹息一声,表情凝重。
武老将军咬牙,想了想,从怀裡摸出一個木牌子:“這是老夫武家每一代传下来的子孙牌,代表着武家人。到时候景大人可以拿着這個木牌子提要求,只要不是危及到皇室血脉以及大卫朝安危的,老夫都绝无二话。”
景长霁沒任何迟疑接了過来:“那下官還有個小要求,接下裡一路下官都不想看到太子。他說顾念着下官的恩情,却关键时候也不顾念下官的命,下官一看到他就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万一难過之下一不小心对王爷說出来……”
武老将军咬牙:“這事老夫会去說。”
景长霁這才温和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依着老将军,遇袭的事老将军自己安排怎么封口吧,下官這边不会对王爷提及的。”
卫一這边不好說,但有高伯在,应该也不会有問題。
更何况接下来一路還有不少事,高伯怎么样也不可能让卫一這一半的暗卫受罚,肯定会瞒下来。
景长霁与武老将军分开后回了马车,也不知道武老将军是怎么說的,第二天他再也沒见到太子在他眼前出现,其余人也对遇袭的事三缄其口再也沒人提及,也沒人再问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们是当天晚上与卫殷一行人汇合的。
卫殷是当天刚醒的,因为昏迷了這么久,也是他头一次這般,高伯一看到他醒来让他自己运转一下经脉以及身体的情况。
因为秦大夫都会有問題,高伯不相信别的大夫,所以他们這些人虽然武功修为高,但对于医术却是两眼一黑。
好在卫殷的問題就是体内两种相互克制的毒,平时如果出现問題,卫殷自己也能感觉出来。
卫殷醒来时觉得身体沉得厉害,尤其是头疼欲裂,等知道自己昏迷了两天两夜后又发了高热,昏昏沉沉一直到现在时,他坐起身开始运转内力,发现身体并无异样這才松口气,重新封住内力后,他皱着眉:“离我那晚過去多久了?”
高伯看卫殷面色虽然苍白,但不像是有事,才彻底松口气:“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按照先前的约定,晚上太子一行人应该就赶到這裡了。”
卫殷皱眉:“本王已经睡了這么久了?”他揉了揉眉心,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记得這些天发生的事。
那晚两种毒发作他无法压制后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发了疯般挣脱锁链,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得了,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脸色不太好。
“好在沒出事,也是王爷即使毒发潜意识還是救了自己,当时找到王爷时你自己把自己泡在溪水裡,也恰恰這般刚好压制住一中毒制造的高热,另外一种也就压制住了。幸亏两三個时辰就找到了王爷,否则一直這样浸泡冷水也是要生病的。”高伯也是庆幸,但想到景长霁的事,最后想到不久前得到卫一已经寻到景大人的消息,還是選擇瞒了下来。
秦大夫背叛,王爷接下来一路還需要更加小心,人手本就不够,如果卫一一半的人因为护人不利得到惩罚的话,万一成贤帝动点手脚,再加上王爷的病……高伯知道這不对,最后還是選擇瞒下来。
卫殷听到只是两三個时辰放下心来,看来应该也沒出什么事,只是他刚刚运转了一下经脉,发现身体并无任何异样,和以前每個月发作服药后并无不同。
可秦大夫不惜背叛也给他下的药到底是什么?他還以为那晚肯定会出事,结果只是将他毒发的药性效果增加這么简单?
但目前想不出個所以然,卫殷注意力转到别处:“景二那边呢?沒出事吧?”
高伯去端粥碗和药碗,听到這话也只是端着碗的手一僵:“能有什么事?你還是操心自己的病吧,等晚上就能见到景大人,你這脸色到时候怎么瞒得過武老将军和太子?别被看出端倪。”
卫殷虽然清醒了,但因为昏睡几日,加上毒性发作消耗不少内力,脑子也有些混沌,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不会被看出来的。”還有半日,他自然会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他们。
卫殷喝了粥吃過药开始打坐调息,高伯望着前方,只希望卫一那边不会說漏嘴。
很快天色渐晚,景长霁一行人终于紧赶慢赶按照约定的時間赶到汇合的地方,远远瞧见一行人。
等马车一停,景长霁先一步下了马车,他被卫一等人护送着朝那边走去,高伯最先等在那裡,等看到景长霁一行人,也站起身,首先目光就落在景长霁身上。
等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景长霁无声朝高伯轻摇了摇头。
高伯怔愣的同时意外又心情复杂,心头涌上愧疚,但想到接下来一路危机重重,他朝着擦肩而過的景长霁点头示意后,在景长霁朝王爷马车走去时,拦下卫一等人后,带着去了旁边下命令。
虽然卫一等人听王爷的命令,但除了王爷,他就是他们需要第二個听从命令的人。
与此同时,景长霁已经到了马车前,他望着前方的车帘,深吸一口气却有些却步,心头乱糟糟的,竟是一時間不知怎么面对卫殷。
明明只是過了几日,却仿佛隔了一世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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