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
……
萨卡兹只是顿了顿,面对卡特斯的奇怪要求,有些不知所云,无能为力。
“我踏马沒听错吧”W露出一個颇为病娇的笑,缓缓說道,“就在刚才,你又做了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
“信任我,你居然想要给予我信任就像你說的,霜星,萨卡兹,不配被他人给予信任。”
“我有的选嗎?W。”
“你……”W只觉得哑口无言,她突然发觉,自己才是那個活在孤立世界中的傲慢之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霜星的右眼,从瞳孔透露出的深邃思想之中,她看出一抹无奈,些许愤怒,還有无尽忧愁。
【原来如此】
【原来把好戏玩砸了的人,不止有原先的那個助人为乐的塔露拉】
“最后一個問題。”W沒有過分纠结,她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我逆道而行,那么,代价是什么?”
“全部。”霜星只简单地答出两個大字,“全部,你我的全部。”
“哈哈哈哈哈哈!”W开怀大笑,她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
已经過了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沒這么疯癫地放声大笑過了
萨卡兹不知道。
现在,她只想不留余力地嘲笑眼前這個妄自尊大的卡特斯术士。
“哈哈哈……你——你威胁我。”W忍住笑点,支支吾吾地叫嚷道,“知道嗎?哈哈……你是认真的?你居然有胆量来威胁萨卡兹”
“這不是威胁,W,這是請求。”现在,站在原地,心如止水的霜星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属于人类,“這是我們——感染者想要活下去的請求,我对你们卡兹戴尔的那些烂事不感兴趣。但除此之外,W,整合运动无路可走。”
W:“所以說,你真是让人爱恨交加啊,兔子,就像瓦伊凡人制造的自爆卡车,以同归于尽为筹码,啧啧啧……”
霜星:“所以,同意嗎?我們之间的利益交换。”
“当然!”W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毕竟,你觉得我還有的选嗎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說,你赢了。”
“顺便提醒你個事儿。”W指了指地面,霜星便顺着她所指引的方向看去,只发现斑斑血迹洒落在热气腾腾的泥土之上,它们顺着一條直线延伸开来,宛若一條灵活曲折的赤练。
那是枫彬语的血,他在這之前就已经受了伤。
术士一眼就看了出来,与此同时,W颇有道理的话语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获取信任可是一件难事儿,更何况,我們要面对的,還是一個在說谎表演方面精益求精的魔头。”
“所以,为了以假乱真,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哦~霜星酱~”
霜星:“如果你再敢這么称呼我,W,我会让你和他一起陪葬。”
W:“那你记得把墓挖深点儿咯,否则,我的仇人会把我的尸骨掘出来,然后狠狠地用鞭子鞭尸,到时候,你的在天之灵也不得清静,对吧。”
“……”
一段時間后
“咳咳……”
這裡……是……废墟
枫彬语躺在残损的建筑物中,像是在仰望星空般,观摩這人去楼空的景象:水泥墙体东倒西歪,扶手楼梯七零八落,冰冷的地板上满目疮痍,皆是楼顶处落下的石块儿和钢筋。
眼睛适应了黑暗,因此,我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周遭的一切。
就像是身处一栋被炮弹炸得细碎的楼体裡,只感受得到头顶那不断撒落下来的灰尘,還有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
過量的出血使得脑部重度缺氧,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這片漆黑广阔的天地之中的。
看上去,我好像是在這裡,短暂地昏厥了過去。
只可惜,好景不长。
痛苦的撕裂感再度冲入脑海,我忍住剧痛,慢慢地解开了腹部,那已经被血水染得湿润的衣物。
“嘶——”
過程是难以忍受的,而伤口,则是惨不忍睹的。
血已流尽,外露的皮肉带着些许血丝,刺激着苦不堪言的神经,由于刚才的剧烈打斗,创口已经扩大许多,就像是孕妇剖腹产后留下的刀痕。
“不行……這么下去……感染……”
枫彬语知道该怎么做,他将右臂上的袖子狠狠咬下,又抄起腰后的那瓶消毒酒精,将其中的液体慷慨地倒向這块被反复对折的衣物之上。
然后……
“唔啊啊啊啊——”
惨叫声并不响亮,那更像是怒号。
身体因過度的疼痛而剧烈颤抖,尖啸也变得低沉而沙哑,枫彬语竟虚弱到了无法哀嚎的地步,现在,我只能用那個身影……那個我完美隐藏好了的,了无意识的龙女,来唤醒自己一触即溃的身躯。
“哈……哈……”撕裂感在步步缓解,而菲林则大口地喘着粗气,头顶冒出的汉粒,将他的脸部浸得湿润无比。
“這裡……可真黑。”
“对啊,真黑。”
我缓缓站起,看着周遭,這似曾相识的场景。
不明觉厉地向前方,這抹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去。
枫彬语不为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而深感恐惧。
他已见到過太多的死亡。
他也早已知晓。
【死亡是一座永恒的灯塔,不管你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它转向。】
【一切都将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死很可怕。
但相比于恐惧,死亡便相形见绌。
而他的两位老师——黑,萨伏伊。
她们就是恐惧的使者,书画着比死亡更加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卫道士】,继承了黑的杀伐果决,還有萨伏伊的道德泯灭。
于是,在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之前,他做出了决定。
战术的终结,便是他化作一只闪闪发亮的萤火虫,照亮這永无光明的无尽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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