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郑沅(重生) 第34节 作者:未知 ☆、第 46 章 郑沅受伤,宁嬷嬷心疼坏了,责怪芳绫不能时时陪伴郑沅,又自责沒有照顾好她。 郑沅轻笑着:“出门在外,总是难免的,何况我哪裡就那样娇弱了?擦点药,沒几天就好了。” 宁嬷嬷忙道:“姑娘真是,女儿家的皮肤最是要紧的,這么深的伤口,即便好了也会留疤,将来姑爷见了,可要不喜的。” 郑沅腹诽,谢玄他敢不喜!复又愣住了,她未曾說亲,谢玄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夫君? 她摆摆头,赶紧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芳绫伸手要取椅子上郑沅换下的衣裳,說道:“衣裳破损了,奴婢拿去销毁吧。” 郑沅忙說道:“不……你先放那儿别动,我一会儿检查检查。” 芳绫很是好奇,不明白姑娘要检查什么,到底沒做声,与宁嬷嬷一起给姑娘上了药,便退了出去。 郑沅将断箭又藏在衣裳裡面,若是箭无用,谢玄当时就会扔进水裡。可他犹豫不决,很显然是要留着這個断箭的。她且先放好,等寻了好时机,再還给他吧。 宁远伯被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便是闺中女儿家,也有所听闻。世家也沉寂了一阵子,不敢随意走动,生怕那還未曾抓到的刺客,下一個要取的便是他们的首级。 索性天气炎热,即便是夏末了,也還是热得让人不想四处走动。 郑沅百无聊赖了些许时日,书院又开学了。 周依秀沒心沒肺,神神秘秘拉着郑沅說道:“听說啊,如今秦家郎君也不上学了。” 郑沅想了想:“秦世子?他好似与你哥哥差不多大啊。” 洛城书院的儿郎们,是不论定亲成亲与否,都会等弱冠才会离开学院,要么荫封,要么自己去考功名。 周依秀继续八卦道:“是与我哥哥一样大,但是他不是世子了。听闻秦家闹了一场,最终是秦家大老爷当了伯爵,如今的世子是那位在骁骑营任职的大爷,叫做秦勇安。” 郑沅缓缓点头,上回周皓轮的意思是,這秦家大老爷也不是個能行的,秦家恐怕是要沒落下去了。 她看了眼袁婷婷,许是同是伯爵,虽說政见不怎么相同,但袁家上下亦是担心自身。毕竟秦家子侄再不成器也還能挑出几個来,而袁家则凋零许多。 袁婷婷身虚体弱,沒有兄长,有两個弟弟都還年幼。靖卿伯沒有嫡出的兄弟,只有两個庶出弟弟,全都仰仗着靖卿伯過活。若是她爹沒了,靖卿伯還不如宁远伯府呢。 不過去学武术的时候,一直沒见着谢玄。郑沅找机会问了问周皓轮,說是谢玄调回翰林院,不会再来书院教授武学了。 郑沅心中有些失望,谢玄不会来了?他们恐怕再沒什么机会接触了,毕竟他是谢叙的弟弟,天生该是她的敌人才是。 又過了些日子,郑沅下了学回到沐春堂,就看见赵氏的嬷嬷丫鬟守在沐春堂门口,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郑沅有些诧异,问道:“是祖母有什么事儿么?” 嬷嬷忙笑道:“不是,是大夫人有事来寻老夫人,三姑娘不必担心。” 郑沅见她们都是笑意盎然,這才将心底的慌乱压下去。 刚进院子,便见着锦嬷嬷陪着赵氏往外走。 赵氏很是和蔼:“沅儿回来了?早些去歇息,一会儿针线娘子過来给你选布匹,再做两身衣裳。” 郑沅行了礼应了,心中更是好奇,秋装是早做好的,又够沒到做冬装的时候,這时候大伯母做什么要给她做衣裳? 她站在一边等了会,等锦嬷嬷送走赵氏,才上前相问。 锦嬷嬷笑道:“大夫人過来,是說下個月打马球的事情。老夫人已经应下了,到时候啊,老夫人陪你一起去。” 祖母一起去?祖母已经好多年未曾出沐春园了,更何况出府,除了上回因为她去郡王府去闹腾一场,祖母是再不曾出去過,更何况這种活动。祖母這是打算做什么,突然同意出去了? 晚上问了宁嬷嬷,宁嬷嬷倒是一点都不诧异,只上下打量着郑沅,笑道:“姑娘长大了,再過几個月,就要及笄了呢。” 郑沅问道:“這是何意?” 宁嬷嬷笑起来:“老夫人肯为姑娘出府,无非是姑娘的终身大事,老夫人是怕二夫人胡乱将姑娘您许出去。” 郑沅恍然大悟,是的,现如今祖母最牵挂的,当然只剩下她的亲事了。而现下郑芙满了十六,该看亲了,郑婉虽說才及笄,但也可以先看着,慢慢挑选琢磨。 紧跟着当然是马上要及笄的她了。 转眼便到了马球赛那日,果真是人声鼎沸。今日男儿郎要打马球,還要比试射击,都是将看家本领拿出来,叫夫人们好生看着适不适合自家的姑娘家。 而女郎们的玩乐就比较单一,毕竟女郎们并不要求会打马球,无非是比试比试马术,当個乐子罢了。 郑老夫人难得出门,自然多的是人過来相问,尤其是她从前那些個闺中密友。郑沅前世基本上都见過,今生多了嘴甜的技能,哄得各位老夫人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又是将郑沅拉着夸赞不已。 郑老夫人笑道:“真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 旁边贺家老夫人立时笑起来:“是是是,咱们从前,就属你最厉害了,如今比起孙女来,也都要比不過你才对。” 這位贺家老夫人,前世最是疼爱她,她失了名声之后,贺老夫人立刻修书给她下放的第三個儿子,想要将郑沅嫁過去做孙媳。 奈何那位贺家郎君,她连面都沒见過,就被郑芷抢走了。不過贺老夫人也未让郑芷如愿,临死前逼着贺三老爷发誓,决计不会迎郑芷去做儿媳妇。 郑沅回過神,冲着贺老夫人甜甜的笑:“贺家祖母,难道沅儿不够乖巧听话嗎?” 贺老夫人更是开怀,她自個儿沒孙女在跟前,又甚少回洛城,這会儿巴不得将郑沅当亲生孙女一般疼爱。 那边郑芙几個见状,是气得牙痒痒,仿佛整個郑家,就郑沅一個女儿似的。今日最该拿出来的,分明是她郑芙才对。 郑婉倒是一脸沉静,笑道:“大姐姐這副模样,可配不上你甲班第一的身份。” 郑芙敛下眉眼,轻轻笑了笑:“二妹妹說笑了。” 周家老夫人带着周依秀与苗香玉走過来,与郑老夫人见礼。 郑老夫人招手让周依秀到跟前,笑道:“上回见到她的时候,不過两岁,還抱在怀中。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一壁說,一壁将手中的玉镯推到她手上。 周依秀今日穿着一身湖蓝色衣裳,倒是衬得她姿容甚好。但许是看惯她平日的样子,今日看着总有些奇怪。 她自己也很不适应,不耐烦的将长长的袖子捋了捋。 周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对郑老夫人笑道:“這孩子去悦城养了那么些年,太過顽皮,怎么打都打不過来。” 郑老夫人說道:“孩子天性如此,她是随了她父亲,你老是约束她做什么?若我家沅儿有她一半活泼可爱,我這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周依秀立刻得意洋洋对着郑沅吐舌头,气得周老夫人一双眼都要瞪出来了。 郑老夫人将周依秀看了又看,忍不住红了眼圈,不好意思的对周老夫人說道:“让老姐妹见笑了,上了年岁,我反倒多愁善感起来。這些年我不问世事,倒是多亏了依秀了……” 郑沅低着头,前世今生,祖母都不能释怀,总觉得若非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個胆小畏缩,草包的名头。可是這些分明与祖母无关,是小赵氏,是郑芙郑婉,是她自己。 赛场上响起了锣声,儿郎们的马术比赛要开始了。开始便是马上射击,目标倒是固定,但骑在马上又要瞄准目标,自然是难上加难。因此,這比赛确实很有些看头。 众人立刻回了自己的位置,往赛场上看去。 郑沅這么一侧身,就看着小赵氏轻蔑的眼神。她心中一惊,小赵氏又要起什么幺蛾子?還是如前世及笄后那样,毁她名声么?不行,今日她哪裡都不去,水也不喝,寸步不离祖母,看她们還能怎么对付她。 赛场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欢呼,身旁则是夫人们的议论。 “谢世子真是厉害,不愧是洛城才子之首啊。” “赵三郎君也很是不错呢。” “谢二郎君就是出手狠辣了些,若是听话一些,与他兄长倒也……” 郑沅眯了眯眼,往赛场上看去,果不其然,谢玄正上了一匹马,背着箭篓往赛场当中驰骋。似乎還能见着他,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沒来由的心慌,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她不安的往赵氏看去,只见她面露微笑,仿佛已经相中哪一位郎君做女婿了一般。 风呼呼刮着,還能听到箭离弦的声音,“唰”…… 四周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第 47 章 谢玄骑在马上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這马儿像是被特别训练過的。他迟疑片刻方取了箭,只在要射出的那一瞬间,偏了一点点。 果真就那么一瞬,旁边昌家小子惊了马往他撞過来,依着他的本事,自是能躲开惊马,并稳稳的射出那剑,偏偏他的马儿一跃而起,调转马头…… 等郑沅睁开眼,发现祖母将她紧紧护在怀中,而那支箭插在坐在那一头的赵氏头上。 此刻的赵氏整個人瘫软在地,很有些不可思议。王妃說得信誓旦旦,谢玄的功夫深不可测不是嗎?這箭该稳稳的射中郑沅,哪怕不是郑沅,也会是老夫人,或者她们身边的嬷嬷丫鬟。 她特意带婉儿离她们這样远,可为什么這箭還是会射中她?得亏只射中的发髻,不然今日沒命的不是郑沅,而是她赵琳琅。 郑沅回過神,往场上看去,坐在马上的玄衫男子,一如既往的沒有什么表情。而他此刻看着的,是坐在离郑家有些距离的郡王府,那裡此刻坐着的是康昭郡王妃。 不一会儿,谢玄下了马,走到赵氏跟前:“郑大夫人可无恙?” 赵氏還沒从惊吓之中回過神,倒是郑婉愤怒的站起来說道:“谢玄,你是故意的?” “噢?”谢玄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郑婉,“自然不是,若故意的,恐怕這箭,就不是在令堂发髻之上了。” 他缓缓伸出手,将赵氏头上的箭取下来。 赵氏身子剧烈一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眼前這個男人,好似知道她们的计划一般。 马场立刻過来了人致歉,說是马儿受惊之故。赵氏努力端起神态,摆摆手表示沒事。 只是谢玄跟着又說了句:“郑大夫人且看,若是不曾惊马,从這個角度算過去,我沒法正中靶心,今日可拿不到好彩头呢。” 赵氏如同见了鬼一般,拼命摆手說道:“行行行,我无事了,你们快些走吧……” 谢玄冷冷的转過身,又走到郑老夫人跟前,倒是恭敬的行了礼:“老夫人受惊了。” 郑老夫人疑惑的看了看他,从前他祖父祖母還在的时候,两家倒是颇有往来。但两家老人過世,她也久不理事,加之发生了王妃故意诬陷沅儿名声的事情,她对谢家一向是沒有好感的。 谢玄拱手道:“小生口渴,不知能不能问老夫人要杯茶水?” 迟疑片刻,郑沅从祖母怀中出来,跪坐在桌边给谢玄倒了茶。 谢玄道過谢,方接過茶杯一口饮尽,又用手敲了敲桌面,对老夫人一笑:“老夫人的孙女容色倾城,想必遭受的嫉妒陷害,不会少吧。” 他仿佛是玩笑,只撩起长袍,转過身离开马场。 许久,才听到郑婉的声音:“神经病啊他……” 昌家夫人匆匆過来,对着郑老夫人与赵氏行礼,言說都是自家那小子的過错,若非是他惊马,扰了谢家小郎君,也不会让赵氏受這样大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