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郑沅(重生) 第5节 作者:未知 出了府,大房也都出来了,郑婉缠着赵氏撒娇,非要跟父母一同乘车。郑伟槐看了眼郑沅,明明也是嫡女,却只怯怯的勾着头跟在郑芙后面。 他心烦意乱的上了马车,迟疑片刻回头喊了声:“沅儿,你来,与爹爹同坐。” ☆、第 6 章 郑沅愣住了,她知道父亲心中疼爱她,可从沒想過父亲這样粗糙的個性,竟然会关注别人的动静。她回头看了看郑芙郑芷两個,心中勾起一丝冷笑,便是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嫡庶区别。 只面上惊喜又欢喜:“我……真可以与父亲一道嗎?” 郑伟槐下了马车:“沅儿快来。” 郑沅忍不住开怀笑起来,走到马车旁边,郑伟槐轻轻一撑,她便上了车。但车裡還有小赵氏,郑沅只拘谨坐着,并不多說。 小赵氏拉着郑沅絮絮叨叨,是想要给将军看看,她与继女的关系挺好的。郑沅知道什么叫過犹不及,便不再一味装傻,与小赵氏說起话来也正常多了。 但二人是相看两生厌,完全是沒话找话。 小赵氏不时觑着将军的面色,见他只闭眼养神,脸上并沒有不满的模样,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入了宫就沒什么自由了,各自在各自的座次上等着,皇上带着后妃過来,說几句吉祥话,点几個重要的官员,每個人用一碗腊八粥,這便算是成礼了。 帝后早早的下场,剩下德妃娘娘主持大局,德妃娘娘是小户出生,左右逢源的功夫深得很,又深谙洛城各家中间的关系,三言两语,便能让满场的官眷满意。 亘古不变的,则是询问哪一家刚做好的亲事。 洛城的贵女,多是年满十六岁定亲。但也有很早就說好亲事,只等女儿家年满十六岁互换庚帖,才能算是正式定下,譬如郑沅。 郑沅的亲事,是她刚出生时,祖父与康昭亲王定下的。康昭亲王谢家祖辈,是跟随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当时开国皇帝身边的两位左膀右臂,一個封为亲王,三代降一爵,另一個则远赴悦城当了城主,正是郑沅的外祖吴家。 這谢家,刚好在最后一任亲王仙逝之后,降了第一次爵位。故而目前的康昭王是郡王,而与郑沅定亲的,是郡王世子谢叙。 這位世子却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仅家世高,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更加之其文采学识,整個洛城不出其二。即便幼时就被定了亲,也阻挡不住贵女们的热情。 相比之下,作为世子的未婚妻郑沅,则实在是不引人瞩目,模样倒是年幼便能看出惊艳绝伦,但光是常年病弱不出门這一样,就够让人糟心了。其实病弱也說明不了問題,譬如靖卿伯府的嫡女袁婷婷,也是個病秧子,不妨碍人家抚一手好琴,可谓是名誉洛城啊。 可這個将军府嫡女郑沅,听闻是棋琴书画,一样不通呢。关键是她家中還有個庶出姐姐,端得是容貌妍丽,乃洛城才女中的佼佼者。 此事郡王妃随着郡王一道走到将军府這边,与将军夫妇二人攀谈起来。 郡王妃打量了郑沅,面容和善:“沅儿甚少出门呢,身子可大好了?” 郑沅缩在小赵氏后头,小声应了:“多谢王妃记挂,沅儿一切都好。” 郡王妃见她胆小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悦,只点点头:“旁的女儿家都去那边玩耍,沅儿怎的总跟在你母亲后头?” 郑沅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了看,声音更弱了:“她们不是论诗,就是议书,沅儿都不会……” 郡王妃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過世的公爹定的亲事,她原也不该置喙。可這個未来儿媳妇,身子弱看着不好生养也就罢了,一点都沒有将门嫡女该有的风度,胆小如鼠,学识一点都沒有。 她耐着性子:“你与靖卿伯府的女儿家不是很熟悉的么?怎不去与她玩呢?” 郑沅摇摇头:“今日人多,她们一起說的都是新学的曲子或是得的画卷,我不喜歡那些。” 郡王妃瞥了小赵氏一眼,果真是庶女教养的女儿,一点都不大气。 “沅儿都不喜歡,那沅儿会什么?” 這话就不大客气了。 郑沅仿佛听不出来她话语裡的讥讽,只低低的继续說道:“母亲說,女儿家会那些东西也无用,只要女红做得好,便好了。沅儿女红還不错。” “原来如此。”郡王妃撇撇嘴不再多言,往一旁去了。 郑伟槐本就记挂着女儿,与郡王爷只是随意应付,眼耳时时关注着郑沅,听得她们的对话,方觉如遭雷劈。赵荏苒竟教沅儿,說女儿家只要女红便好?這是正经的将府嫡女该学的么?只有低门小户的庶出女儿,才教一手好的女红,出嫁后若是日子過不下去了,還能补贴补贴家用。 哪一家的贵女,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一個什么都不会的贵女,說出去全都是笑话! 若是平日,小赵氏乐得看郑沅的笑话,一点都不怕她丢了家族的脸。左右她沒有嫡亲的女儿,郑沅名声再坏,也坏不到她的心肝头上。 可今日不一样,将军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现下的脸黑得如炭一般,仿佛立时就要对她行军法。這個郑沅,不会說话闭嘴就是了,做什么要這样多话? 许是见郑沅沒有友人作陪,郑伟槐哪裡也不去,索性与她一道坐着說话。 小赵氏则在一旁心惊肉跳的听着,从将军与郑沅的话裡,說得清清楚楚,倒沒說她這個继母磋磨女儿,展现的全都是郑沅自個儿如何无知无用。 可郑沅无知无用,自然是她這個继母教养不当所致啊。 她此刻方后悔,为什么不听长姐的话,偏偏要将郑沅视作眼中钉,一心想要将她压制住。如今,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說着,周依秀跑了過来,对郑伟槐行了個军礼,吐了吐舌头:“将军,可能让沅儿与我一道去御花园玩?” 周依秀的父亲忠武将军,是郑伟槐的副将。 他自然乐得看女儿有個好伙伴一道玩耍,当即点点头:“沅儿,与你周家姐姐一道去玩吧。” 郑沅忙站起来,拘谨的与父亲母亲行了礼,這才随着周依秀往外走。 郑伟槐眯着眼看着她们的背影,周依秀幼时在悦城长大,骑马射箭样样都好,不逊于男儿。是老周嫌儿子女儿太過闹腾,在周依秀十岁那年将他们送回了悦城。 原先他也觉得,周依秀這孩子太過皮实了些,如今却觉得,若沅儿能有她的一半活泼,便也满足了。 郑沅出了大殿,才微松了口气,不再时时装作胆小畏缩,而是欢欢喜喜拉着周依秀,前世這算是她唯二的好友之一。哪怕后来她失了名声,洛城贵女人人弃她如敝履,周依秀对她也从不曾变過。 周依秀莫名其妙:“你怎么啦?怎么像许久沒见我一般,怎么,才两個月,就想我想成這样?” 她一向口无遮拦,小赵氏是极不喜歡她的,但碍着她家世不低,忠武将军又是将军最得力的副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她与郑沅来往。 原本郑芙想要横插一脚,与周依秀搞好关系。但周依秀文墨只能算勉强合格,最看不惯的就是郑芙這种仗着学识不错,自命清高的女人。她也不含糊,三言两语,便将郑芙气得再不与之来往。 并且周依秀還偷偷在郑沅面前嚼舌根:你那位姐姐真不是個东西,人家庶出就庶出吧,恨不能藏着掖着不叫人知道。偏她厉害着,见天儿嚷着自己是庶出,但凡旁人有一丝不满,那就是嫌弃她。切,就嫌弃她了咋地?姑奶奶我是嫡出,還嫌弃不得她? 郑沅回忆過往,忍不住就轻笑起来,虽则前世周依秀一家也沒逃過抄家的命运,但那样恣意的人生,她实在是羡慕极了。 周依秀见她不答,只顾着傻笑,在她眼前挥挥手:“喂喂喂,你怎么呆啦?” 郑沅回過神,冲她甜甜一笑,摇头道:“沒什么,就是打算,往后要向你学习,活得畅快些。” 周依秀听郑沅夸她,小尾巴立刻翘到天上去,得意洋洋:“是呢,你本来就该向我学习,比如现在,看见那可古松了么?走,咱们快過去!” 郑沅不明所以,忙拉住她:“古松那儿有什么?你别跑這么快,那儿偏僻得很,我看我們還是呆在這裡比较好。” 周依秀点点她的额头:“你啊你,不是說要向我学习的嗎?這是在御花园,又不是外头,你担個什么心?有我在,還怕有歹人把你捆了去?” 等到了古松底下,郑沅才明白過来,并不是這古松有什么稀奇,而是因为這一片偏僻,周围全都是长长短短的树木,刚好在古松前围成一個圈,外面不容易看见,是正正好约会的好地方。 但等闲也无人会来御花园约会的啊。 周依秀带着郑沅穿過树木,躲在古松后头,這裡灯光昏暗,两人這样一藏,不仔细看也沒人瞧见她们。 而前面那圈空地上,站着两個人,背对她们的女人倒是看不清楚,正面的男人却让她们瞧個清晰,竟然是谢叙。 谢叙玉树临风,光是站在那裡,就叫人心生向往。 作者有话要說: 感谢在2020-03-07 09:50:03~2020-03-08 11:4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然呆 2個;devil若絮、想当欧皇 1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 章 作者有话要說: 柠檬昨日修文,內容沒有很大变化,只是将不合理的小细节处理添加了。 今日的內容有所重复,所以下午加更一章~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感谢在2020-03-08 11:47:56~2020-03-09 10:1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筐读者鹅 1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细细一听,原来這少女是在述說自己的情谊。也难怪,像谢叙這等男子,洛城哪一位贵女沒有幻想過?除了镇国公府家的卓公子,算是与之平分秋色外,再沒能比得過他的。 谢叙的声音清冽好听,悠悠的传出老远:“女郎难道不知,我早已定了亲事?” 那少女的声音有片刻撕裂感,只饮泣:“将军府那位草包小姐,怎配得上谪仙一般的郎君您呢?” 郑沅皱皱眉,你们谈情便谈好了,做什么要带上我?還有,我不過胆小了些,怎么就草包了?不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么,虽然算不上精通,但皮毛总是会的,背地裡說也就罢了,竟当着我這個未婚夫婿說,是何居心? 谢叙并沒有反驳,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郎背后妄议他人,总是不妥当的。” 那少女不忿道:“非是小女子我妄议他人,实在是哪位嫡出的三小姐什么情形,洛城谁人不知?别看她家长姐乃洛城书院一等一的才女,她却是星点都沒。” 郑沅有些恍然大悟,郑芙么,郑芙的确是一等一的才女。否则前世她毁了名声之后,郑芙也不会高攀上郡王府,做了谢叙的世子妃。 她倒是沉静得很,即便听到别人說她坏话,也沒過多的表示。但周依秀不一样,她听得人家這样污蔑郑沅,還拿郑芙那個虚伪之人与郑沅比,哪裡忍得下,当下跳了出去。 周依秀這一动作,将郑沅带倒在地,郑沅摔了個大马哈,算好原先就是蹲着的,不至于受伤,只是模样却太過难看了些。 郑沅抬起头,心中叫苦不迭,恨不能挖個洞将自己埋起来。虽然不喜歡谢叙,但也不愿意在他面前丢脸啊,這不是坐实了她是草包么? 周依秀原本大怒,见郑沅摔倒,赶紧又回头将她扶起来,這才冲那少女嚷道:“你說谁是草包?我看你才像個一无是处的草包,仗着自己认得几個大字,就来勾引人家的未婚夫婿?好不要脸,我呸!” 那少女哪裡知道,自己与谢家郎君所言,尽数被旁人听到了,還被人這样指着鼻子唾骂。她当下嘤嘤哭泣起来,站起来就往谢叙身后躲。 但谢叙并不是個怜香惜玉的,立刻往旁边跨了几步,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偏生他這副样子,落在周依秀眼裡,却更是不齿:“喂,她不要脸,你能好到哪裡去?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子,還在這裡勾三搭四!” 谢叙一头黑线,看着眼前莫名奇妙的少女,少不得要分辩两句:“我认都不认识她。” 周依秀冷笑一声:“你认不认识有什么要紧?反正你是名满洛城的四公子之首,一個眼神便有那样多的贵女趋之若鹜,不過你么,哼哼,表面一本正经,实则被人表白,心裡爽开了花,很享受是吧?” 那少女见心中的男神被人這样侮辱,便也不装小白兔了,只嚷道:“你们是什么人,偷听人家說话,竟還喋喋不休起来?” 大殿上人潮众多,若是平日不走动的,确实可能不认得。刚巧周依秀见不惯洛城贵女的矫情劲儿,少于她们往来,郑沅又是個体弱甚少出门的,她不认得,也是正常的。 周依秀自是不肯出卖好友,只冷笑道:“偷听?這裡是御花园,人人都可以来,你们来得,我們就来不得?更何况這等子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們不肯做,更不屑听!” 但郑沅是不愿被人嚼舌根,她又不打算缩在府内一辈子,回头被這少女瞧见了,還不知道会怎样說呢。 她忙伸手拉拉周依秀,說道:“依秀,算了算了,我与世子见面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完全就不熟悉,他与旁人……也是正常的。” 谢叙這才知道,原来刚刚摔出来的少女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子郑沅。但郑沅出现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躲在背后听人說话,实在不是端庄女子该有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