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郑沅(重生) 第52节 作者:未知 郑伟槐又问:“阿念?可阿念早就過世了。” 小赵氏抬头看着郑伟槐,一字一句說道:“将军,若我告诉你,吴念绝不是自己死的,你相不相信?” 郑伟槐吓了一跳:“你說什么?” ☆、第 71 章 小赵氏咯咯笑着:“将军,我沒有证据,那都是我猜的,我无意中,听到姐姐与她嬷嬷說话,隐隐猜到的。但是将军,你沒有很吃惊,对不对?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郑伟槐低着头一语不发,许久才问:“你为什么告诉我這個?你不怕我对你姐姐不利?” 小赵氏耸耸肩:“本来是怕的,后来不怕了。他们都不要我,他们拿我当踏脚石呢。将军,我告诉你這些,是有一個請求,請您,一定要答应我。” 郑伟槐說道:“你說。” 小赵氏說道:“等我死后,請你将我葬去西山,可不可以?” 郑伟槐皱眉說道:“你胡說什么?你打算寻死?” 小赵氏又笑起来:“不是打算寻死,将军,我活不了了……” 郑伟槐猛地抬头,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個空了的药碗。他忙站起来,伸手将小赵氏抱起,說道:“你做什么,我這便去請周三爷過来。” 小赵氏咯咯一笑,摇摇头:“這药无解,将军,這是姐姐给我,想让我下到郑峰的饭食之中的。” 郑伟槐完全不懂她說什么。 “将军,你赶紧休掉我,赵家一定不会准我葬在陵中,我也不想葬在赵家陵墓裡头。請将军,将我以火烧尽,送去西山安葬。将军,我不想去打扰岑哥哥,但我只想守着他,看着他,就够了。” …… 赵荏苒死了,郑沅坐在廊下,有一种不敢相信的疑惑,這么容易,就死了?還有郑芙,被父亲送走了,甚至送到哪裡去,也无人知道。 前世害她最狠的两個人,就這么消失了? 郑沅心中空落落的,重生后,她一心都是想着如何对付郑芙,如今仿佛连目标都沒有了。 身后传来小小怯怯的声音:“三姐姐。” 郑沅回头看了眼,是郑芷。此刻的郑芷,与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她手中捧着一叠果子,送到郑沅的桌上放好,却是连话也不敢大声說。 “姨娘說庄子上送来的果子很好,让……芷儿给姐姐送来。” 郑沅很努力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可怎么也扯不起来,语气仿佛更冰凉了:“放着吧。” 郑芷眼圈一红,抖抖索索放下果盘,如同见了鬼一般,拔腿就跑。 郑沅眉眼未动,郑芷以为是她害的郑芙?她還真以为郑芙是端庄良善的大姐姐啊。 不過她并沒想要拆穿,郑芷愚蠢又天真,但不代表前世今生的那些伤害不曾存在過。 她站起身,该去见父亲了。 郑伟槐靠在躺椅上,阿珠给他换過药,又一层一层的用纱布将他的胸膛包裹好。 “還請将军善自保养啊,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惊怒,這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郑伟槐叹息道:“我常年不在家,沒想到這個家根本不是表面那般光鲜亮丽。阿珠,我這两天一直在想,是我做错了嗎?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当這個大将军的?” 阿珠摇摇头:“将军說的,奴婢都不懂。城主說您是天生的将帅,想来天生就该当大将军的吧。” 郑伟槐失笑起来:“天生的将帅?二哥才是……” 阿珠收拾了污血,想了想又道:“将军,别院那边,已经安顿得差不多了。” 郑伟槐打起精神說道:“行,明天你们先带着沅儿和芷儿一起過去。” 阿珠摇摇头:“不好,城主說奴婢该侍奉在您身边,旁人他不放心。” 郑伟槐眼神凝了凝,突然笑起来:“阿珠,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蠢?舅兄只不過看了沅儿几封信,就认定我回来会有危险。可沅儿亲口告诉我,我還总是不相信,想要再看看。” 阿珠似乎努力想着什么,许久才开口:“应该不蠢吧,城主說将军是保卫整個大齐的,這些内宅的事情,不懂也正常。” 郑伟槐笑起来,挥挥手让阿珠出去,兜自躺在椅上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醒過来,一眼便看到旁边坐着的沅儿,正低着头,手裡在编制什么东西。他心下好奇,从前在军中,早已养成了睡不沉的习惯,若有人靠近,他总会立时醒過来。 是以阿珠過来侍奉之后,知道他這個毛病,每逢他睡觉,阿珠总将人拦在外面,怕影响了他。 “沅儿?” 郑沅抬头,冲他甜甜一笑,赶紧将手上的物件放下,小心翼翼的将他扶着坐好。 郑伟槐摆摆手:“我无事,自己還动得。” 郑沅抿抿唇:“但我還有多少时候,能扶爹爹您起身了。” 郑伟槐心中一股暖流,不错,沅儿长大了,過不了几年就出嫁成了别人家的闺女,恐怕见面都少了。 郑沅坐在桌前,认真的烹了茶,又细细的分了,端给父亲,才又将手交叠在腿前,說道:“爹爹,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郑伟槐点点头,說道:“其实爹爹回来這么久,都沒好好问问,你今年,過得好不好?” 郑沅诧异的抬起头,不大明白父亲的意思。 郑伟槐又笑道:“我的沅儿长大了,去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比芷儿只高那么一点点,如今……還不到一年,都已经是大闺女了。” 郑沅想了想,应道:“祖母說我底子虚,嘱咐宁嬷嬷日日补养,自然是养得很快。” 郑伟槐心中愧疚,张张嘴许久,才喊了声:“沅儿……” “爹爹。”郑沅抬起头,“爹爹,我现在懂了很多,世人大抵都是人云亦云,郑芙和郑婉說我是草包,她们便都說我是草包。但……究其根本,只因我就是個草包。等我想通這一点之后,我才真正能摆脱這一点。” 郑伟槐久久不能言语。 郑沅又道:“我从前就是那個软柿子,哪怕不捏,也想来戳一戳。只有自己将外壳筑得坚硬,才沒有人敢上来捏上来戳。爹爹,我這一年,专门用来筑我的壳了。” 郑伟槐說道:“你是我的女儿,原本爹爹该是你的天,是爹爹不好。” 郑沅摇摇头:“从前我有這样想,后来我才明白,女人若是藤蔓,脊背一辈子都直不起来。我不愿意,爹爹,我只愿是一棵参天大树,站在爹爹身旁,与爹爹一同,撑起這片天。” 郑伟槐眼中满是感动,是啊,他的沅儿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的沅儿,从来都不会让他担心。 郑沅疑惑的等了半晌,见父亲兜自感动着,并不曾问她那晚对郑芙做的事情,不由有些好奇,只忐忑问道。 “爹爹,那天晚上……” 郑伟槐抬起眼睛說道:“沅儿,你若不想說,爹爹便不问。爹爹永远相信,沅儿绝不会主动害人,定是他们做得不对。” 虽然知道爹爹一定是调查清楚的,可他的一句不问,還是让郑沅感动不已。 郑沅苦笑一声:“爹爹,沅儿对您发誓,从小到大,沅儿即便再恨她们,也从沒有主动伤害過她们。” 郑伟槐点点头:“沅儿真傻,若是早些告诉我……不,沅儿聪明才对,沅儿知道爹爹根本沒办法……” 即便沅儿告诉他,芙儿对她不好,他也不会真的对芙儿动手。而且芙儿一向乖巧听话,若是从前,恐怕连送回老家,他都舍不得。 郑沅說道:“爹爹,女儿不告诉您,是因为不知如何让您相信。更要紧的是,国安才能家安,女儿不愿意用這样的事情,处处麻烦爹爹。” 郑伟槐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才问:“我只想知道,我的沅儿那天晚上,是如何逃脱的。” 他說這话,很有些忐忑,许是怕她误会,认为他是责问。 郑沅老老实实低头答道:“爹爹,是有人救了女儿。是……谢家的二公子,谢玄。” 郑伟槐微微诧异:“谢玄?” 他是第二次听沅儿說谢玄了,眼神中不免带着些审视。 郑沅点点头:“是,谢玄他,救過女儿多次。包括上次大伯母要害女儿与祖母,也是他舍命相救。” 郑伟槐沉思着,沅儿的话或许有失偏颇,但母亲是绝不会說谎的。从前的事,他大概也听到過,只沒去求证罢了。 但是沅儿与谢玄,到底是什么关系? 郑沅见他疑惑的神情,又老老实实說道:“谢玄救過女儿多次,原该登门致谢,但他似乎不愿……毕竟女儿与他兄长的亲事,闹得实在难看。而且,祖母不愿我与谢家人有什么往来。” 郑伟槐见她一脸坦荡,方松了口气:“沅儿,谢玄這個人,虽然爹爹不算熟悉,但我看那康昭郡王头脑并不算灵活,许是因为皇上的打压,他甚至有些愚钝。而且世子太過活络了,你们退亲的事情,不论怎样,爹爹都是乐见其成……郡王府如何,爹爹不好评判,总之你……” 郑沅声音轻轻的:“爹爹放心,女儿省得。” 单就是与哥哥退亲,又嫁给弟弟這回事,就能成为洛城多少年的谈资,更何况谢家那么一大摊子复杂的事情。 不知怎的,郑沅心中又想起那夜的强吻。 ☆、第 72 章 腊月初一,将军府的匾额被取下来,换成了郑府。从前的将军府别院,则挂上了新的帅府匾额。 郑沅与郑芷站在门前,迎接父亲归来。一同站着的,還有吴英羿与吴绍轩。 别院比起从前的将军府,自然是小了一圈,但一家子住在裡面,尽够了。 马车听在府门口,琳髻先下了车,扶出老夫人。 郑沅抬眼看了看,她们先搬来這裡,倒是有好几日不曾见着祖母了。精神看着還好,只是眉眼间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郑沅二人赶紧上前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摆摆手:“无事。” 等吴英羿二人上前来见礼,老夫人方又解释:“朝中有事,将军入宫了。” 一路走到府内,阿珠早已将一切安顿好,只等老夫人過来,便把所有的账册等物全都交了上来。 老夫人也沒有接,只淡淡看着,又淡淡一笑:“我年岁大了,好多事情,是管也管不了。琳髻,虽說将军让你回我身边,但這個家连個当家的都沒有,也是不合适。将军信得過你与阿珠,便由你们打理吧。” 琳髻与阿珠对看一眼,忙都跪下說不合适。 老夫人摆摆手:“沒什么合不合适的,若觉得不合适,沅儿,你帮着管家,顺道把芷儿带上,她也大了,从前胡闹惯的,现下总得学起来。” 郑沅倒是落落大方的应了。 老夫人咳嗽两声,是心力俱疲的样子,起身由锦嬷嬷扶着:“我乏了,先行去歇着了。” 每日要上学,又要理家,确实比从前更忙乱了许多。父亲求了江掌院,重新给郑芷請了西席,沒多久,就看出效果来,倒是规规整整,是個洛城贵女大方端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