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小詩，勝！
冷閻沒拿武器，僅將雙拳豎起格擋在身前，是標準的拳擊格鬥姿勢。
那雙拳泛起亮潔的銀白，色如水銀，表面光滑如鏡。
“很驚人的一劍，上來就是殺招嗎？”冷閻輕聲感慨，咧起嘴角微笑：“難怪你會主動申請執事評定，並非破釜沉舟的嘗試，而是發自內心覺得十拿九穩。剛纔考慮在幾招內擊敗我的言辭，原來不是垃圾話。”
“我在對外的劍術比賽裏，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儒將形象，從來不會嘲諷對手，只是實話實說。”
詩懷禾緩緩立定，重新將劍尖斜着垂向地面。
這柄劍只是一片‘伊卡洛斯’幻化的羽毛，她還沒有動用稟賦源光。
盛名之下無虛士，冷閻毫無疑問是個強勁的對手，哪怕將源光波動壓制在僅有3級的程度，也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危險氣質。輝耀者等級並不完全代表戰鬥力，若是半年前的她，恐怕不是對方一合之敵。
“憑你現在的水平，再去參加那些普通的體育競技比賽，未免太欺負人了。”
冷閻甩了甩拳頭，溫和地笑起來：“你有很豐富的擂臺博弈經驗，直到剛纔都還在試探和適應我的節奏。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將這場評定測試當做生死搏殺的演練，如果亞蘭機關是‘溫室’，那啓程會就是真正危機四伏的‘曠野’，屆時可能面對的對手不會給你慢悠悠試探的機會。”
“這麼說司長已經認可我通過測試了？”
“哈，很有機會。”
冷閻重新伏低身體重心，“不過規則你明白的，撐過四分鐘不落敗，現在纔剛剛開始。”
他陡然從原地消失。
不，不是消失，也不是運用爆發性的速度超越人類神經反射，而是一種很怪異的技巧。
他明明僅用常態奔跑的姿勢邁步，可地板卻在他腳下縮短了。
相隔接近百米，轉瞬而至！
伴隨破空的巨響，冷閻欺至近身，雙拳緊握同時向前轟出，直擊詩懷禾面門。
詩懷禾眼神微凝，腳尖往後一點，身體輕盈朝側方閃避，同時手中的羽毛細劍迅速刺出，劃出一道銳利弧線，直指冷閻的腹部。
冷閻見狀，左手迅速下壓，手掌如流體般散開形成一面銀白色圓盾。
叮。
細劍碰撞在那散開的掌心中，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詩懷禾沒有絲毫停頓，順勢翻身讓身體在空中旋轉，身後‘伊卡洛斯’虛影毫不保留展開雙翼，羽毛如風暴般簇射。
固有增幅其一，劍舞羽翼！
冷閻嘴角咧起，再度雙臂豎在胸前硬抗足以切割合金的羽毛風暴，並且毫不退卻，趁詩懷禾落地之際，右手一記勾拳迅猛霹靂，目標直指詩懷禾的側腰。
此時詩懷禾剛剛落地，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破空呼嘯，只能迅速將細劍橫在胸前。
拳頭和劍身碰撞在一起，衝擊波肉眼可見從以兩人爲中心逸散。
但詩懷禾擋住了！
如今‘伊卡洛斯’的負責強化基礎屬性的固有增幅[劍術強化]已經達到lv.9，是3級輝耀者的極限。
單論角力，她不懼任何同級別的人！
就在衝擊波停歇消融的瞬間，詩懷禾右腳猛地蹬地，整個人如彈簧般彈起，細劍順勢上挑，划向冷閻的下巴。冷閻不慌不滿應對，右手迅速回收，手掌再度以流體姿態變形，居然硬生生抓住了劍鋒。
兩人瞬間僵持在一起，羽毛細劍與非比尋常堅硬的拳掌彼此抗衡，火星不斷從交織碰撞處綻出。
冷閻突然發力，猛地一扭手腕——居然是繳械！
羽毛細劍從詩懷禾手中脫離，與此同時冷閻右腳猛然前踏，身體如卡車般撞過去，左肘順勢裹攜強大力量，直擊詩懷禾的腹部。
砰！
訓練場四周所有屏住呼吸的圍觀者都發不約而同發出驚呼。
因爲當畫面在餘波止歇中逐漸清晰時，所有人都看清冷閻側胸那道明顯至極的傷痕。
詩懷禾退到了莫約十幾米外，手中赫然多出了新的武器，一柄流金色彩的細劍。
“稟賦源光！？”
“居然是稟賦源光，我天，她運氣怎麼這麼好，我到現在都沒見過稟賦源光的影子呢！”
“原來還有底牌，剛纔她居然沒有使出全力。”
“……”
嘈雜的議論聲紛紛，詩懷禾能在與冷閻對攻中不落下風就已經足夠令人驚訝，可亮出‘神鶯’的這一刻仍舊引起衆人驚歎。
混在觀衆席中，佟雅人伸直脖子張望，目不轉睛：
“過去一分多鐘懷禾才被逼出武器，這樣下去能撐住四分鐘應該十拿九穩了吧？”
“你太小看她了。”
林希眼皮耷拉着，雙手環抱像是在打盹，“小詩她心裏想的肯定不是‘撐過四分鐘’這種丟人的事。”
“那你說她在想什麼？”佟雅人毫不猶豫反問，旋即失聲：“她難道想正面擊敗冷閻司長？”
“繼續往下看吧，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林希從來沒擔心過詩懷禾能不能通過評定。
對她而言，這不應該是信手拈來嗎？
……
“一柄稟賦源光？了不起的底牌，看來我對你的評價還要更上一層臺階。”
冷閻側胸的劍痕劃破了他的襯衣，血紅色的痕跡下卻沒有血珠滲出。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能壓制自己的源光波動，但壓制不了自己被動的肉體強度。二者等級差距過大，出其不意尋得破綻的攻擊無法造成真正的傷勢。
當然，測試也不需要真正拼命搏殺，能找到破綻攻破防禦，已經是優勢的體現。
“詩懷禾同學，成爲執事後有沒有興趣加入七城銀行戰略投資部？”
“不好意思冷閻司長，我更傾向未來走學術路線，加入科學技術部。”
“那麼冷靜的戰士整天泡在實驗室裏也太可惜了，戰略投資部有非常高的差旅接待標準，搖籃星美景數不勝收，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當然想，不過我更願意和男友一起去，而不是爲了公司出差。”
“哦？你已經有男友了？”
“暫時還沒有。”詩懷禾揮劍，稍作停頓迴應，“不過人選早就確定下來，是個花心的傢伙，到處沾花惹草。”
冷閻雙手交叉舉過頭頂招架劈砍，同時甩出凌厲的鞭腿：
“有詩懷禾同學這樣的預備女友還花心，真是不識擡舉。”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
二者在短暫停滯後重新碰撞在一起，劍與拳交錯的殘影眼花繚亂，整個訓練場都在戰鬥的餘波中撕裂。
平靜到像是面試一樣的交談就是在這種環境中展開。
電光火石間，詩懷禾腹部微微內收，腳下迅速後撤同時身體側轉，避開了這勢大力沉的鞭腿。但她並未完全脫離險境，冷閻緊隨其後，拳影如風，連續數拳攻向她的要害。
鐺鐺鐺。
接連碰撞，兩人再度分開，詩懷禾才得以喘息說完剛纔剩餘的半句話：
“不過他很可靠，我很喜歡。”
冷閻嗒嗒後退幾步，咧嘴嘆氣：“真令人羨慕啊，聽年輕人間酸澀的青春戀愛故事，而我活到三十多歲卻還連女朋友都沒交過，一想到這件事就悲從中來。”
詩懷禾平復呼吸，重整態勢，豎起劍鋒。
“冷閻司長爲何會主動來做我的評定測試考官？”
她換了個話題發問，同時筆直向前突刺。
冷閻緊握雙拳，不閃不避朝劍鋒迎上去。
“有人看好你，我只是想試試看他的眼光如何。”
拳腳翻飛，冷閻說着自己都笑了出來：“況且你是最近四年內唯一提前主動申請執事評定的亞蘭機關成員，我對這樣的人本身也有興趣。如果你願意加入戰略投資部，以我的權限保證你能在大學畢業前成爲銀行專務。”
專務，已經是正經的七城銀行管理層職位。
啓程會中成員分爲幾個級別，最低一級即爲‘執事’。
執事的人事檔案依舊留在亞蘭機關之中，職位也分散在各個不同獨立城市的亞蘭機關部門裏，嚴格來算和啓程會沒有半毛關係。
這是一層濾網，兜住了大多數類似鳶見琉璃這樣有價值卻價值不夠高的投機者和地頭蛇。執事羣體龐大且魚龍混雜，利益關係也交錯縱橫，兩個同爲執事的人掌握的權力和人脈可能天差地別。
再往上是‘專務’、‘司長’以及‘常務董事’。
專務頭銜通常指公司中專門負責某一單獨業務的負責人，與傳統的部門、小組獨立，是七城銀行特意爲啓程會成員設立。
啓程會與七城銀行一體兩面，銀行裏還有很多與輝耀者世界距離很遠的普通人供職。
因此普通銀行員工與啓程會成員的晉升路徑完全不同。
專務頭銜設置是爲了將輝耀者與銀行業務分割開，不讓其能憑職級對銀行業務指手畫腳，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司長也是同理。
比如冷閻是‘人力資源司’司長，主管亞蘭機關。
亞蘭機關是對人才招攬的投資，所以隸屬於七城銀行戰略投資部，而非中央行政部。
司長與部長雖是同級，但人力資源司卻隸屬於戰略投資部，無法控制全銀行的人事調動，只對亞蘭機關享有管轄權。
普通人在七城銀行內的晉升路線是‘員工→主管→經理→部長’，輝耀者則是‘亞蘭機關執事→專務→司長→常務董事’，二者同在七城銀行這一主體下，卻分別隸屬不同體系。
當然，只有輝耀者纔有可能進入董事會，常務董事管轄着公司大大小小的業務分支，因此啓程會仍然牢牢掌控整個七城銀行的龐大權利。
冷閻許諾詩懷禾大學畢業前成爲專務，已經有招攬她作爲嫡系親信的意圖。
“我的志向是邁入星空，所以再度容我拒絕。”
詩懷禾根本毫無動搖。
此刻整個戰鬥測試的倒計時已經過去一半，雙方肉眼可見的僵持住。
若以通過評定測試爲目標，詩懷禾可以高枕無憂，但如果還想要擊敗冷閻的話，剩餘讓她施展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錚——
隨着詩懷禾施展，一道流金細劍陡然將空間切割成兩半，迸發出高亢刺耳的劍鳴。
可原本應該被這一劍穿透的冷閻微笑面孔，已經從她面向消失無影無蹤。
明明應該閃不開纔對！？“真是可惜啊，詩懷禾同學。”
那一瞬間，背後傳來飽含無奈唉聲的感嘆，那雙銀白如鏡的手掌在她視線餘光的角落揮了揮。
“既然你自己已經有了決斷，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測試時間也快結束了吧，那閒談到此爲止如何？原諒我見獵心喜，想要試探一下你真正的能力極限。所以在剩餘的時間裏，我會稍微認真一些，請你也不要有所保留。”
“否則，恐怕這場執事評定的結果不會不盡如人意。”
話音消散的那刻，詩懷禾汗毛倒立，涌起一陣惡寒，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她瞬間轉身，‘神鶯’劃過一道優美的圓弧，可理所應當連冷閻衣角都沒摸到，只有可憐的空氣被切開。
宛如鬼魅那般，冷閻保持着拳擊比賽中常見的接觸距離，不斷閃躲：“反應很快，但是還不夠！”
砰。
拳頭準確無誤擊中了詩懷禾背脊，緊接猛然發力，將她如炮彈般崩了出去。
詩懷禾眼前一黑，幾乎本能在空中翻滾穩定重心，不假思索揮劍斬向冷閻的脖頸，劍鋒掀起淒厲呼嘯，卻再度撲空了。
冷閻持續加速，用戰鬥最開始他便展現過的那種技巧，在同等屬性下完全碾壓了詩懷禾。
短短十幾秒中，形式急轉直下。
冷閻接連出拳得手，詩懷禾幾乎被逼到招架都做不到。
嘶……
腳步在訓練場地板犁出長條痕跡，詩懷禾劇烈喘息着，面色十分凝重——對方根本不是在加速，而是在閃爍！
冷閻奔跑的軌跡是不連貫的，像是從空間中一點憑空閃爍到另外一點。
這種閃爍頻率極快，以至於難以察覺，而且讓她在大腦潛意識間產生了誤判——高強度戰鬥中，很多動作都是憑肌肉記憶直接做出，根本來不及仔細思考。
這樣的缺漏才讓她短時間內無法適應，跟上對方的節奏。
那麼……破局的機會在哪裏？
詩懷禾大腦急速運轉，她還有一劍，在這幾個月中被不斷完善的【極技·燕閃】，可想要擊中對方需要一個機會。
“怎麼了？需要稍微暫停嗎。”冷閻踮着腳尖左右蹦跳。
詩懷禾沒有再應聲，朝觀衆席望去。
佟雅人已經全身心被氣氛感染，正大聲呼喚加油；虞漪滿臉緊張的樣子，手心攥緊不停冒汗。
唯有那個傢伙！
那個傢伙百無聊賴的樣子，打着哈欠好像快要睡着了。
他似乎一點也不爲我擔心的樣子。
“……這種時候走神嗎？”
冷閻宛如催命的淡漠嗓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下一輪拳頭打出的爆響。
詩懷禾沒有猶豫，陡然朝空中躍起。
在她雙腳離地的那一刻，觀戰的喫瓜羣衆中間爆發出一陣噓聲。
只要稍有戰鬥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戰鬥時跳躍到高空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因爲無處借力會讓自己的行動軌跡被輕而易舉捕捉，得不償失。
“她應該是被冷閻司長的陡然加速逼急了吧，如果無法拉開距離被一直近身糾纏，很快就會被完全壓制落入下風。”
“跳躍是沒辦法的辦法，唯有躍起纔有可能在那種距離下甩脫冷閻司長。”
雖然讓他們上他們肯定打不過，但並不妨礙白銀銳評王者。
只要不自己親手操作，理論知識多的是。
“喂喂！”佟雅人打了林希一巴掌，“清醒點，跟莪一起加油啊！”
林希僅瞟一眼，結論卻不如其他人那麼悲觀。
或者說，截然相反。
“要贏了。”
話音剛落的下個瞬間，冷閻同樣高高躍起。
這一決策非常令人意外，現場幾乎倏然噤聲。
冷閻如附骨之疽朝詩懷禾纏去，根本不給她任何拉開距離的機會，繼續步步緊逼。
他的經驗可比觀戰懂哥豐富太多。
詩懷禾已經展露過她那個身具雙翼的源光之種虛影，源光之種的能力與外形是強關聯的，說不定詩懷禾會擁有短暫滯空的能力。
如果冷閻不跟，則會放任她在空中拉開距離，完全喪失如今的主導權。
同樣的，詩懷禾也完全預料到冷閻會跟，因爲這是她特意設下的陷阱。
在冷閻高高躍起雙手合十向下猛捶時，詩懷禾的第一個動作是……閃避！
身後‘伊卡洛斯’虛影驀然張開雙翼盤旋，讓詩懷禾在空中的行動軌跡陡然發生偏移，從墜落變成滑翔。
固有增幅其二·逐光！
滑翔的動作然冷閻的攻擊判斷出現偏差，那一捶正好與她擦身而過。
冷閻並不意外，早已準備好後手，扭轉身體追加一記倒掛金鉤式的下踢。
在身形交錯而過剎那，詩懷禾嘴角露出一抹微小的笑意。
因爲接下來是反擊時間！
首先，在閃避完成的這一剎，她藏在領口下方的蝴蝶結，稟賦源光[青檸]的特性即刻觸發。
[青檸]特性一·憶光罅隙！
在進行完美閃避後，進入被埋於夾縫中的時間，以使用者爲主體，時間慢放1秒；每15秒可觸發一次。
周圍空間剎那間啞然失色，變成了灰與白的慢放默片。
在這場默片劇目中，詩懷禾放棄了滑翔，在耳畔藍寶石耳墜的搖晃中，鬼魅般改變自己的動作與姿態。
稟賦源光，[羽舞碧空]特性一·蒼青之翼！
佩戴耳墜時，可在跳躍狀態下空中借力，改變前進方向並短暫衝刺；每次跳躍僅生效一次。
兩件稟賦源光的接連發力，讓她幾乎在瞬息間完成了不可能的逆轉，完全躲開冷閻的強勢，將自己置於優勢的位置。
而現在，冷閻的攻勢已經耗盡，從地面躍起讓他失去了輾轉騰挪的空間，完全變成一個靶子。
時間慢放倏然結束，冷閻意識到會發生什麼，只能努力旋身，將雙臂交叉在胸前。
詩懷禾呼吸平緩，閉眼，然後又睜開。
出劍。
極技·燕閃！
通天徹地的金色劍光淹沒整個訓練場，每個人都在強光下閉眼那麼短短片刻。
當他們再睜開眼簾，目光投向訓練場中間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冷閻肩膀被穿透，被那柄劍完全釘在了地面的陷坑中，動彈不得。
他咧了下嘴角，鬆開雙手舉過頭頂，示意認輸。
預想中的山呼海嘯並沒有到來，因爲所有人都完全愣住，還沒消化完究竟發生了什麼。
剛纔冷閻司長還在壓制她進攻，剛纔詩懷禾還在搖搖欲墜。
怎麼在眨個眼的功夫就已經逆轉結束了呢？
“蕪湖！”
佟雅人第一個蹦起來，想也沒想就從觀衆的看臺上跳進場中，朝詩懷禾奔跑而去：“懷禾！懷禾！你真的做到，真是太厲害了！”
在她發出歡呼後，衆人才恍然醒悟，議論聲頓時沸反盈天。
驚異、傻眼、不可置信……各種各樣的聲音匯聚一團。
詩懷禾將‘神鶯’拔出，收回到腰間消失，冷閻立刻沒事人似的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和臉上的灰塵。
“厲害！厲害！”
他嘖嘖讚歎，絲毫沒有自己被打敗的氣餒，反而眼睛冒光，幾乎想把詩懷禾吞下去。
“詩懷禾同學，恭喜你通過亞蘭機關執事評定，憑你展現出來的天賦，完全能在大學畢業前成爲司長，未來板上釘釘能夠成爲常務董事。真的不再考慮下戰略投資部嗎？我可以破格給你更高一級的權限和待遇。”
詩懷禾正在隔着很遠與林希對視，林希看着她溫和鼓掌，兩人目光纏綿了一會兒。
陡然聽到冷閻的話，她才重新扭過頭來：“謝謝冷閻司長厚愛，不過我的志向是科學技術部，這點不會改變。”
“那還真是遺憾。”
冷閻與她握手，肩上的傷勢其實在短短几個呼吸內已經痊癒了。
冷閻看見奔跑而來的佟雅人，側身往旁邊讓開，體面微笑道：“你的朋友來了，去與他們慶祝一下吧，之後來休息室，關於你的人事安排我會替你向鳶見執事說明。”
詩懷禾一愣，旋即真心實意低頭：“謝謝冷閻司長。”
鳶見琉璃肯定會想插手詩懷禾成爲執事後的職位，本來她已經準備好與老師決裂。
但冷閻願意替她當這個惡人簡直再好不過！
決裂、反目……無論如何輿論都會對詩懷禾產生一定影響。
七城銀行是個成熟現代組織的標誌在於：輝耀者實力不是決定地位和話語權的唯一因素，其他的名聲、道德高地、大義都很重要。
冷閻揮了揮手，率先朝來時的通道返回。
他轉過身去時，詩懷禾已經被佟雅人撲倒。
走進通道後，有人靠着走廊牆壁等候，一道淡淡的譏諷聲落入他的耳朵。
“真是狼狽啊，冷閻。和年輕人打成這副模樣，看來你是越混越回去了。”
冷閻撿到寶的笑容突然消失，側身看向說話的秦翰。
“秦翰董事日理萬機，今天怎麼有心情來我亞蘭機關閒逛？”
“陪舍妹參加測試而已，也是支持冷閻司長的工作，今日把我當陪同的家屬即可……我記得亞蘭機關有相應的家屬陪同規定吧，還是說我來也要先向冷閻司長通知？”
“呵。”
冷閻拋下他獨自走遠，“請便，秦翰董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