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失命(峰尧) 作者:未知 末世的灾难在经历了数年的腥风血雨后,随着八卦盘与能源种的封印,终于逐渐落下了它厚重的帷幕。這期间多少生命的消逝,让人唏嘘感叹,也让人无可奈何。大自然真的是太過强大,它每一次的更新换代都会让這個生活在地球上的所有生物竞相追逐掠杀,直到它最后完美的驾驭。 易峰与张子尧确定了感情后,俩人一直处于你追我赶甜甜蜜蜜的阶段。最开始,方尤根据他们俩的自身优势,派他们去了北河学习电力及水利工程改造,两年之后学成归来,本以为终于可以不用被人打扰自在一阵子。 哪知回到蜀川的科研基地沒多久,就从方尤口中得知了一個既算的上是喜悦,也算得上是噩耗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凡是基因异变的生物,不管是人类還是动物,寿命都会比沒有异变的普通生物延长二到四倍?” 方尤摘下眼镜,解开白大褂的扣子,露出裡面淡粉色的衬衫,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叠报告,解释道:“鉴于我和首都那边的科研机构共同研究的基因组织框架,目前为止,得出的实验结果就是這样的。” 康炙禹靠在椅子裡,敲了敲下巴,问道:“普通人的平均年龄是多大?我們总得知道這個二倍和四倍是多少年吧。” 方尤撸起袖子,露出一小节白皙的小臂,放下报告单,严肃的回答道:“据人类系统的研究报告显示,人类的平均寿命从20世纪初开始出现快速增长,从40岁提高到了60岁,此后,大概是以每5年延长一岁左右的速度增长。那么按照這個推论,从20XX年到20XX年将达到平均年龄70岁左右。” 康炙禹笑了笑,点头道:“還可以,就算是活個二倍也就只有一百四十岁而已,并沒有太大的差别,谁要是能活到四倍,那這辈子可就值喽。” 四七二百八呢,生生活出個兵马俑来。 易峰张着嘴愣了半天,扯了一下嘴角,“也就是說,我們這帮人都会活成個几百年的老妖怪?” 罗晟啧了一声,明显是对‘老妖怪’這個词不满,“能活的长久還不好?当年秦始皇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坏事做绝,坑人无数,也沒能让他活過五十岁,你现在有這個命能活几百年還不好?!” 易峰低着头,呐呐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是想說普通人還是普通人,是嗎。”方尤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张子尧。 张子尧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沒有发言,脸上也沒有太多表情,事不关己一样,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悲。 易峰瞪了一眼方尤,口气不是特别好,“你這么能耐,就不能研究出一种延长普通人寿命的能源液嗎?” 方尤赶紧摇头,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們现在处于一個比较玄乎的时代裡,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遵循自然给予的规则才是出路,你也知道,我們并沒有那么强大能力和它对抗。” 易峰:“……” 见易峰脸上表情越来越不好看,张子尧笑弯了一双眼,轻松的說,“真不明白你们在纠结什么,凡事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基因异变者由于基因重塑和异变的关系而延长了原始寿命,這是优点。但基因异变者也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的模样,沒有了能源种的加持,你们也不是随心所欲就能异变的,再者,你们异变后的那副鬼样子,也就是我們這群看惯了的人沒太大反应,让别人看到還不吓個半死。” 這话說的在理,虽然像是张子尧特意說给易峰解心宽的,但也是谁也反驳不了的事实。 看他說的浑不在意,易峰心裡還是很不舒服,赌气往墙边一靠,扭過头不吭声了。 康炙禹掸了掸裤子上的褶皱,笑道,“反正我是不太在乎自己是多大年龄死的,我們這种人时常风裡来火裡去的,說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估计是等不到自然老去那一天。” 康炙禹這话說的看似轻松,实则也挺心酸。也是的,末世的萧條与凄惨還沒有完全恢复,他们隔三差五就被方尤派出去整顿各方的城市,虽然危险系数相较之前已经降低了不少,但仍是有很大的风险存在的,他们每一次也都是立了军令状,做好了出去就回不来的心裡准备。 這话,也就是康炙禹和华崇义這样经過强大的心裡建设的人才能坦然面对,說的出来的。 方尤咬了咬嘴唇,对康炙禹郑重的說道:“炙禹,你们放心吧,我接下来的主要研究目标就是放在给你们强化武器上面,只有防身的武器强大了才能降低你们战亡的危险。” 康炙禹耸耸肩,态度似乎无所谓。顾骄阳拍了拍方尤的肩膀,淡淡的朝他笑道:“成,就算我們這帮异类的寿命能延长到一两百年之后,我們也把它交到你手裡了,千万别让我們死的太早啊。” 方尤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放心,我从最开始到现在唯一沒有变過的承诺就是,尽力护住你们周全。” 张子尧笑道,“既然如此那還担心什么呢,人生不過百年,就算你比我多活一轮又如何,死的时候不留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将目光越過所有人,投到了脸色发黑的易峰身上。 晚上,熄灯之前,张子尧扔掉毛巾,抬头冲着头顶上角落裡的摄像头呲牙一笑,然后关了灯,拉了电,脱了衣服跳上床,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天花板,等着易峰从浴室裡出来。 易峰出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以为张子尧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的想要绕過他,走到另一边去。 “哎呦!!” 沒想到被突如其来的一爪子给绊倒,直直扑向了床上的人。 张子尧一個利落的翻身,将俩人的位置调换瞬间调换。 易峰還沒反应過来,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张子尧那双在夜裡发亮的双眸。 “你說,你今天跟方尤他们是较的什么劲?好像我活不起了似的,多丢人哪。” 易峰意思意思的挣吧了两下,怕用蛮力太大弄上他,随即偏過头,哼了一声,不說话了。 他较的什么劲他還不知道嗎?明知故问,他是跟方尤较近嗎,他是跟自己较近。 他们這群人裡基因异变者较多,就连方尤都能勉强算得上是一個,就算不能活出個比常人寿命的四倍,但是二百也不短了。起码,比张子尧长。 一想到自己可能不止会长命百岁,将来很可能還会在张子尧离去的一百年生命中,他就觉得无比煎熬。倘若真到了那一天,他几乎都沒有自信可以承受着那样的煎熬,日复一日的苟活下去。 之前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還不觉得如何,在遇到张子尧之后,尤其在俩人确定了感情之后,身边有一個知冷知热,真心喜歡你的人相伴,远比自己一個人孤单寂寞生活下去的人生要好的多。 他甚至可以想象,倘若张子尧先他而去,在沒有他的人生中再活個一百年,他觉得還不如就那么随他去了的好。 张子尧哪裡会不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岂会不知他心中的忐忑,和对他们這段感情的牵挂。 可有的时候就是這样,世事往往都不能两全,那么如果沒有天长地久,曾经拥有不是更值得珍惜嗎?! “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這個你自己应该也是有预感的吧。”作为基因异变者,身体的每一点点变化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张子尧将额头抵在他的太阳穴,鼻尖轻轻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我們现在不是很好嗎,就算我能活到七十岁,我們還有三十多年的路程可以走,再說,如果我好好保养一下,說不定也能活到一百来岁呢,现在为這個苦恼,不是给自己烦恼嘛,听话,别闹别扭。” 易峰不动,只是从鼻腔中轻轻哼出一股气,哑声道,“那要是你连七十岁都活不到呢?”我该怎么办? “哎呦!” 张子尧张开嘴对着他的脸蛋子咬了一口,笑骂道:“有你這么诅咒人的嘛,不盼我好啊。” 易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有一天你真的走了,也看不到我怎么伤心难過了。” “谁說的,我不是看不到,我是不想看,现在看你這個样子就够闹心的了。” 见易峰又气又憋屈的想說又說不出来,张子尧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儿,這個人身上的体温与味道,无一不让他眷恋,易峰舍不得,他又怎么会舍得呢。 不自觉的,眼眶微微发酸,嗓音也沙哑起来,“易峰,我們现在這样不是很好嗎,這样跟你每天每刻在一起,就是我生命裡最喜歡做的事,为什么要用将来還沒有发生的事情来为难自己呢。” “相比起现在的崇义和轻羽,我們不是已经好了千百倍了嗎,我們尚有几十年的时光可以慢慢交融,他们已经什么都沒有了,這样比较之后,我就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很幸福了,将来的事情如何,现在的我們是沒法左右的。” 是啊,将来的都是‘如果’,谁能为還沒发生的事情而做好安排呢。 漆黑的房间裡静的足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张子尧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答应我,别为难自己了。” 半晌,只听易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揽住张子尧的腰,一只手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我是怕放荡惯了,即使喜歡你喜歡到可以卖命的程度,等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也会很快就忘了。” 一阵吭吭吭的闷笑声从胸口处传来,“你敢嗎?就你现在這种表现,我到觉得是我忘了你更快些。” 易峰抱紧他,给俩人调整個更舒服的姿势,摸了摸他的头发,“所以我现在心裡才有些慌乱,怕你忘了我。” 张子尧趴在他的身上,抬起头,盯住他的眼睛,眨着眼睛,难得俏皮的样子,“以后的事情再纠结也沒用,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难道不是好好的爱我嗎?” 說完,两只手伸进被子裡,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上下游走,四处点火。 易峰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嗓音更加性感低沉,“别惹火,小心一会儿我刹不住车。” 张子尧嘿嘿一笑,手伸到最下面,轻轻一抓,故意舔了舔嘴唇,挑衅道,“你来啊。” 都這個时候了,是個男人都不能忍!!易峰上身一挺,一只铁臂紧紧圈住张子尧的腰身,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人拉下,一道火烫的岩浆随着浓烈的热吻,立刻在两人唇间肆意蔓延开来。 而此后又過了一年之后,他们意外的接到了来自华崇义那边,一個意想不到的惊人消息——风轻羽回来了。 在接到這一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打心眼裡高兴,尤其是方尤和罗晟,从最开始的疑虑過后,就立刻准备第二天出发仇池山的事宜,当天晚上,他们還聚集在一块,讨论起這個消息的真假。 起初,所有人都对這個信息表示怀疑,人人都觉得是华崇义思念過度,精神错乱给自己造出来的假象。 最后,方尤拍了板,不管真的假的,他们必须得去一次。要是真的最好,要是假的,一定要想办法把华崇义弄回来。 当天晚上,易峰不知道发什么邪风,把张子尧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通好蹂躏,直到张子尧受不了喊停。 “你,你這是抽什么风啊。” 张子尧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說话都有点打颤,见他還要扑過来,赶紧往后躲。 易峰见他真的累坏了,便只是把他拉进怀裡,揪着他一缕头发恶狠狠的问道,“今天听到轻羽有消息了,看把你高兴的,說,你是不是還对他旧情难忘?” 旧情?還难忘? 张子尧噗嗤一声气笑了,“你他妈的……我們充其量就算個暧昧,从来沒开始過,哪来的旧情。” 易峰哼了一声。 张子尧无奈笑道,“真的沒有,我现在都這样了你還不相信我,有点太沒良心了吧。” 易峰低头看了他半晌,突然一個翻身,将人重新压了回去,一边动手扯被子给俩人盖上一边嘟囔,“這辈子太短了。” 张子尧以为他還在纠结之前的事,感动的抱住他,“不短,我們還有很长時間证明彼此。” 易峰胡乱的叨咕着:“怎么不短,都盖不到脚。” 张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