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毒蛙
只是两家人听說束星北兑换了很多东西,心裡早痒痒了,恨不得马上就能把束星北抢個精光,哪裡還顾得上慢慢玩什么蹲坑的把戏。
束星北掌着舵,突然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由他心头泛起。
他沒有回头,而是加大了马力,把船开得飞快。等危机感稍减,他才回转身過来,自己的船后面缀着两條船。
前面的那條船,速度丝毫不亚于自己的船。
对方距离自己不過一公裡,而且越发接近。
站在甲板上的家伙拿出了一個无线喇叭,向束星北喊话,“束星北,别枉费心机了。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会饶你一命。”
喊话的家伙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束星北看得真切,那家伙腰裡别着家伙。
“我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束星北也回头喊了一句。不過他的速度可是沒有半点放缓的意思。
郑无法嘿嘿地笑了,“束星北,怪只怪你沒实力,却拿到了太多的好东西。”
束星北的目光越来越冷漠了。
“有本事,你抓到我再說吧,”他不再理会后面的家伙了。
郑无法沒想到束星北居然敢和自己抗衡,他掏出了腰间的枪,朝着束星北瞄准,嘴裡還沒忘了嚷道:“快点,再快点。”
束星北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种危机感又来了,而且比刚才更浓烈。
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個喊话的家伙拿的是什么?枪?
不好。
束星北一咬牙,把船速提到了极致,同时他也在缓缓地转动船舵,好让自己不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束星北的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郑无法根本无法瞄准,他不禁火冒三丈,“船怎么开的?难道就不能和他一样掌控方向嗎?”
郑家掌舵的心裡暗骂郑无法蠢,可又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答道:“我尽力,我尽力。”
嘴裡虽然這么說,心裡却在想要不是你這個蠢货仗着自己是郑梅花的亲哥哥,老子才不鸟你呢。
明明可以不知不觉地跟着束星北,却被郑无法生生地搞成了现在這個样子。
郑无法连续瞄准了几次,都沒有把握射中束星北,又转身向后面的姚泽春喊道:“我說姚家的,你们别光看不出力啊。”
姚泽春恨恨地瞪了郑无法一眼。郑无法根本就是沒脑子。
可是姚泽春也怕束星北跑了,只得让自己家的船从侧边朝着束星北包抄過去。
束星北心裡的危机感越发浓烈,此时要朝遗迹而去,必须得和侧边的船只相遇。他不能肯定后面那條船上有沒有枪。
不行,只能继续向外围跑。
束星北看了看远处的海域,心一横,继续把船朝前方驶去。
随着他一路驾船狂驶,束星北不知不觉间已驶出了船屋区的安全海域。
船屋区最初安置位置时,是确定了能避开巨形海浪的区域,同时又为高塔提供缓冲区。
束星北向外围一冲,不知不觉间就冲出了安全海域之外。
而他身后的郑无法還在穷追不舍。
至于姚泽春,早就放弃了追逐束星北了。
“无法,不能再往前追了,我們早就脱离了梅花给的座标,”郑家的另外几個人劝着郑无法。
“不行,”郑无法根本就不理睬這個提议。
“再追下去,我們船上的燃油也不够,”郑家人又劝道。
郑无法听到這话,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這小子太能跑了。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了,”郑无法骂骂咧咧的。
郑无法终于同意调头回返,束星北正要长吁一口气,突然,他的脸色变了。
一只褐色的深海毒蛙“通”的一声,跳进了他的船裡。
全身呈土褐色的毒蛙瞪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眼睛裡闪着荧光。它跳进了船内,目光就沒有脱离束星北。
束星北脑子裡嗡的一声。
按說這個季节根本就不是毒蛙出现的时节啊。可是它偏偏出现了。不但出现了,還跳进了自己的船裡。
束星北缓缓地把船的速度减了下来,舵一旋,往回驶去。
做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束星北的目光也不敢脱离毒蛙。
毒蛙背后那一個個囊,裡面装的可全是毒素。
正在束星北束手无策的时候,又一只毒蛙跳进了船内。
两只毒蛙对望着,突然各自呱呱地叫了起来。
它们仿佛是在争吵,就像一個說我先来的,而另一個說先来的有什么了不起一样。
束星北静静地听着,它们翻来覆去地說来說去,总是那么几個音节。听着听着,束星北也能确定它们正在就一個主题在吵架了。
“呱呱?”束星北尝试着叫了一声。
两只毒蛙突然都不叫了,一齐瞪着眼睛朝着束星北看来。
“呱呱?”束星北又叫了一声。他不能确定這样的音节表明什么,不過,這两個音节必然是它们說话的重点。
两只毒蛙的眼睛裡闪過喜色。
见鬼。束星北暗骂自己怎么会产生這样的奇怪念头。它们能表达喜悦嗎?
跟着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束星北傻了眼。
两只毒蛙各自叫唤了几声,一只又一只毒蛙争先恐后地跳进了船裡。
瞬间,束星北的船裡密密麻麻的都是毒蛙。就连他的脚下,甚至他珍贵如生命的防水储物袋上,都趴了三只毒蛙。
惹麻烦了。
束星北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又观察了一会儿。
這些毒蛙沒有向束星北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趴在船裡,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它们的眼睛闪动着荧光,束星北甚至都怀疑它们进入了冬眠。
刚才那两個音节一定是表明什么。
束星北揣测着。
船继续向来时的路返回。
日头落了下去,這一趟逃跑跑得可真够久的。束星北一阵苦笑。
今天打捞遗迹的计划是落空了。
直接返回,那两條船,会不会守在船屋区的入口处,给自己来個出其不意的一击?
束星北心裡一点儿底也沒有。
如果不是那個喊话的家伙腰间别着枪,束星北根本就不会畏惧他们。
现在的問題在于束星北不能确定枪的射程远近,因此,他也不敢断定自己的铁弩能收割对方的生命。
如今船裡的毒蛙反倒不是他最头痛的問題了。因为它们沒有向束星北发动攻击,也沒有表现敌意。
“要是你们能帮我一把就好了,”束星北苦笑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這不可能。他沒有读懂毒蛙交流的音节,即使能模仿,却不知道含义,所以毒蛙再厉害,对他来說也沒有折戟鲸那样有用。
毒蛙果然听不懂束星北的意思,随着束星北的船只距离船屋区越来越近,它们开始不断地向水裡跳去。
走了?束星北一阵失望。
天又渐渐地暗下来了。
束星北索性把船停了,任由海浪拍在船舷上。
要想活命,他只有等。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他才有机会利用自己超常的视力,和对方进行殊死一搏。
此时的束星北已经回到了船屋区的安全海域,距离防护层直线距离不過40公裡。他目光虽好,却是不可能看到那么远的。
等红色的日光彻底被深色的海水吞入腹中,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束星北启动马达,朝着船屋区驶去。
铁弩已被他挎在了肩上,一根铁弩已穿好了绳索。
正在束星北返回时,郑无法等人在防护层那裡已等得焦躁不安了。
“我說郑无法,今天你性子太急了。要不是把束星北惊走了,我們今天也不至于到现在還是两手空空,”姚泽春实在忍不住了。
从中午开始,他们就在追逐束星北,足足折腾了半天,也沒能拿束星北怎么样,還白白地浪费了许多燃油。
郑无法也觉得自己過于急躁了,不過他可不会在姚家人面前失了气场。
“你觉得姓束的能活過今天嗎?”郑无法冷哼一声。
郑无法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度的自信,只要束星北被他射中了,不管郑无法想得到什么消息,他還怕束星北不說嗎?
除非束星北从此不回船屋区。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有马达声,”郑家那边有人听到了动静。
两條船上的人都屏息凝神谛听起来。果然,一阵马达声遥遥地传了過来。
“可能是束星北回来了,”郑无法把头灯的亮度拧大了些,朝着马达声响那边看了過去。
船越来越近了。
“谁?”郑无法掏出了腰间的枪。
那條船上沒有人答话。
郑无法手心裡沁出了汗。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姚泽春也变了脸色。他预感到不太对劲,于是,他也掏出了腰间的麻醉枪。
他们的枪分别来自于郑梅花和姚录。公司发枪给他们,是让他们用于防身,以免船屋区居民暴动。
“再不說话,我就开枪了,”郑无法看到那條船越来越近,近到不超過200米距离时,他朝那边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
那條船上却沒有任何异响。
嗖,一声弩响,紧跟着,长长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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