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個老板太细了
比如說眼前的胖小伙，他就只点了三個菜卷。
他穿着无袖的背心，脚底下踩着一双运动鞋。
浑身大汗，显然是刚刚运动回来。
胖小伙虽然眼馋李瑞烤炉中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但背负减肥大业的他，也只能默默点几個素的。
李瑞打量着眼前的客人，不由得问道：
“哥们儿，我還给你刷油嗎？”
胖小伙孙运彬，眼神中透露着对肉串的渴望，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沒去点羊肉串了，此时怎么能一点油水不沾？
“老板，给我狠狠地刷上一点点。”
李瑞听着他矛盾的要求，微微一笑。
但還是按照客人的想法，在菜卷两面刷上薄薄一层油。
刷油可以让菜卷受热更加均匀，同时也让干豆腐的表面吃起来更加脆爽。
他将三個菜卷放在烤炉上。
依旧是等候烤品在火炉上发出独特的信号。
李瑞静静听着，不多时，便传来一阵“兹拉兹拉”的细微动静。
他知道火候到位了。
翻過面来，菜卷已经微微焦黄，油水跳动在干豆皮的表面，滋滋作响。
李瑞均匀地涂抹上酱料，又把這面重新放到火炉上炙烤。
提前蘸過温水，再加上刚刚的酱汁，可以保证干豆腐的水分，维持裡层的软嫩口感。
菜卷两面用同样的手法烤完。
李瑞把三個菜卷装进纸袋，递给了眼前的客人。
孙运彬付過款，便带着菜卷匆匆离开了。
那老板又烤上了肉串，不快点走，谁忍得住啊。
他从纸袋中抽出菜卷，一口便吃下去一串。
高温烤過许久的菜卷，入了口才发现除去表皮的微微脆感，竟然一点都不柴不干。
這老板好手艺啊。
孙运彬内心叹服着，随后开始品味起菜卷的味道。
均匀覆盖在表面的烧烤料和酱料，给菜卷赋予了最原初的香甜与辛辣。
随着牙齿不断上下，口中唾液不断分泌。
舌尖的味蕾很快便捕捉到属于大葱的狂野，田野的气息从嘴巴一路传到鼻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豆香，抚慰起躁动的神经。
他实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素菜卷都能做的這么好吃。
這要是配上几個羊肉串，再来瓶小啤酒，這滋味，想想都美。
可是孙胖子并不能這样做。
他答应未婚妻，拍结婚照之前要将体重控制下来。
他赶紧止住心中的幻想。
用婚后的美好生活冲淡占领心灵高地的食欲。
吃的人将菜卷当作唯一的心灵慰藉，观察的时候也会变得更加仔细。
孙运彬拿起三個一串的菜卷，摆在眼前。
“绿的，绿的，白的，白的”
這個也是。
這個也是。
他突然发现，每個菜卷中，都是裹住同样数目的葱白和葱叶。
我的天啊。
這個老板太细了。
无奈吃素的孙胖子，自然有他的心事。
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心中未必沒有忧愁。
此时，李瑞身后坐在长椅上的两個中年男人，便在酒瓶碰撞中互诉衷肠，借着烤串，吞咽着破碎的梦想。
他们在江海市奋斗多年，可事业却不见起色。
冰凉的啤酒随着肉串入口，中年男人对着小摊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四個羊肉串，四串韭菜。”
“烤韭菜沒有了，菜卷行不行？”
李瑞两手翻飞，该刷油的刷油，该翻面的翻面，满足着食客们的要求。
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快。
他五点到了夜市，花上二三十分钟养好炭火，抛去這段時間。
现在才八点钟，便卖出了412串。
而且后面還有人在排队等串。
李瑞看看身旁的烤串，韭菜已经卖光了，還剩下几十串羊肉，和几十串素菜。
他一开始還以为系统中数字飙升是因为菜卷串了两根签子。
但他单独卖出菜卷之后才发现，這种算法，系统并不认账。
李瑞摇摇头，他倒是也沒想用這种方式蒙骗過关。
今天的顾客中有很多都是昨天来過的回头客，有的人還带来了同事、朋友，所以他也不担心烤串卖不出去。
像在夜市上买烤串的人，很多都是买上一两串解解馋，他的羊肉串分量足，很适合這個市场的需求。
为客源不断感到高兴的人不止李瑞。
在他烧烤摊上的两位老兵烧烤服务员，对此也很满意。
他们借着這個机会，观察着人群中的可疑分子，也许再過几天就能碰到那個狡猾的电诈头目。
李瑞生意火爆，隔壁的啤酒也卖出去不少。
王爱泉开了個店面，在夜市上摆摊只是一种营销手段。
李瑞這两天带动的销量，比他一個礼拜還多，這就让他非常吃惊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桃园夜市上，很多卖美食的同行，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人们肚子就那么大，从這家吃点，从那家吃点，吃上几份也就饱了。
眼见李瑞的烧烤摊上，排着队的人去买。
卖炸串的老杨就非常嫉妒他。
“炸串烤串有這么大区别嗎？”老杨不禁跟对面的烤冷面闲聊起来。
烤冷面的大哥手裡握着一串羊肉串，正吃得满嘴流油。
“你去买两串尝尝不就行了。”
“哼，我不去，怎么那么沒出息呢。”
烤冷面沒搭理他這茬，细细品味着嘴裡的羊肉。
同样干過多种小吃的他，对食材也是十分了解的。
先不谈口味，就单說這羊肉。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早上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十分新鲜，也沒有加嫩肉粉之类的科技狠活。
烤冷面大哥野蛮地撕咬着，任由浓厚的肉香在嘴裡散发出来，油嫩的脂肪，更是不经意间在牙齿缝中流出。
“真香。”
烤冷面摸了摸嘴，回味无穷。
炸串老杨看着他一脸享受地把竹签子撸得一干二净，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他忍不住问道：“有那么好吃嗎？”
“我跟你說了，伱自己买两串尝尝去，现在排队，估计還能吃上。”
烤冷面老杨咳嗽两声，掩饰着自身的尴尬，“你帮我看会儿摊，有事喊我一声。”
說完他就站了起来，加入到人群之中。
望着眼前的人群，他心裡却不由得暗暗纳闷。
“怎么還排着這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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