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须草
章驰把手中的一双筷子递到了坎农民面前,示意他尝尝自己做的這两道菜。
现在会使筷子的人很多,中餐或者說是改良中餐已经算是挺普及了,很多家庭過节放假什么的中餐可能已经算是他们出去吃饭的唯一選擇,所以很多美国人用筷子沒問題。
坎农拿起筷子,居然還挺专业的在桌子上着了着,把两根筷子怼到了一平,這才伸出筷子。
他在两個菜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還是把筷子伸向了红烧牛杂。
“我喜歡辣一点的菜,這個看样子不错”。
說着坎农夹了一筷子牛肚放到嘴裡,嚼了几下便冲着章驰连声說不错。
“這是……”。
“我知道,這是牛肚”坎农說完给章驰還解释了一下這玩意的部位。
章驰還是挺奇怪坎农能准确的說出這個部位的,但是对于坎农来說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他们老家那边穷,要不然也不会跑到美国来打黑工了。
穷的地方有的肉吃就已经算是不错了,還要挑部位?
你是怎么想的!不光吃牛内脏,甚至别的部位也不会丢,牛肚再常见不過了。
章驰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见他吃牛肚沒什么事也就沒有多问,伸出筷子冲着坎农示意他再尝尝烤鱼。
坎农尝了一下,觉得烤鱼的味道還算是可以,但是他很快就爱上了考鱼中的各种各种的配菜。
土豆,洋葱什么的自用說,他是见過的,但是中国的香芹還有粉皮,藕片什么的他就沒有见過了。
“這是什么?我很喜歡這味道”。
夹起了一块香芹,坎农冲着章驰问道。
“芹菜!”
“不可能,芹菜不是這個味道”坎农摇了摇头,把筷子上的芹菜放到嘴边,美滋滋的吃着。
美国這边也有芹菜,不過是欧芹,像芹菜不過味道寡淡的很,而且一般是拌沙拉什么的,作用跟咱们国内的香菜差不多。
章驰做烤鱼的芹菜可是地道的中国品种,茎小味道大,在章驰的老家這种叫做药芹,别說是一般老外了,有一些国人也不太喜歡這么冲的味道。
“這是中国的芹菜,味道重一些,你要是喜歡的话等会我给你带一捆走”章驰說道。
說完看到坎农准备开酒。
“你喝红酒?”
章驰问道。
坎农道:“吃饭不配红酒?”
“你要是想喝的话那你就开,我喝啤酒就行了,吃這烤鱼喝啤酒才是咱们中国人的标配,喝红酒串味”章驰笑道。
听到章驰這么說,坎农放下手中自己带来的红酒,笑道:“那我也来啤酒,中国啤酒?”
章驰摇了摇头:“不是!”
不买中国啤酒不是因为华人超市裡沒有,而是很多国内产的啤酒都是工业啤酒,這玩意淡出鸟来,喝了跟沒喝一個样儿。
你要是喝惯了酿造啤酒之后,人就很难习惯工业啤酒的味道,沒有粮食的香气。
开了两瓶啤酒,两人直接对着酒瓶子吹。
章驰也很满意自己今天的手艺,烤鱼烤的是相当到位,鱼皮是焦黄色的,看起来焦但是并不糊,皮上的油大部分都被烤了出来,所以鱼皮吃着一点也不拉垮,微微带着一点韧性,入口之后带着一种微微的焦香味,完全就把鱼的腥气给盖了過去。
焦香味過后就是香气,配菜的香气,裹上一层汤汁的咸鲜,
细品還有河鲜的肥美,這家伙配上一口啤酒下肚,那味道真是绝了。
红烧牛杂做的到是一般般,因为食材已经是半成品,不過对于一個吃货来說,麻辣中混着牛杂的香味,况且還是满满的大盆子,大半的牛杂小半的汤,如果放国内,哪家饭店也不会這么给你烧。
份量這么足,口味也不赖,已经让人不好再提更多的要求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把话题聊到了牧场上,也不奇怪,一個牧场主一個牛仔能有多少共同话题,除了聊牧场還能聊什么?
总不能聊姑娘吧,人家坎农的岁数差不多都能当章驰的爹了,两人這岁数差聊姑娘,谁张的开口啊。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买這么多头牛了”坎农說道。
章驰听了一愣,心道:你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這么想,不過章驰的脸上却沒什么表现,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章武在一准知道自家堂弟這是要装币了,可惜的是坎农不是章武,他对于章驰還不够了解。
坎农道:“沒有想到這一块小牧场的草会這么好”。
“好么?”章驰這下是真的有点不解了,他是洒了水,但是這牧草好是从何說起啊,自家现在還都是大杂草呢。
坎农哪裡知道章驰是怎么想的,他說到了牧草就有点兴奋,站起来走了两步弯腰扯了几根草叶子回到桌子旁边。
章驰看到坎农手中的草,觉得這草有点像是他老家的狗尾巴草,只不過上面的小穗儿不是毛绒绒的,這小穗儿不光是小,而且還有点秃,沒有几粒种子。
“你尝尝!”
坎农从手中的草茎上揪下了一片叶子,递到了章驰的面前。
章驰微微一愣,然后接過了叶子,轻轻的从叶片上撕上了一小块,放到了嘴裡。
微微有点苦,還带着一点涩涩的感觉,有点像是国内的小苦青,章驰也不知道這菜学名叫什么,反正老家的人都叫小苦青。
一想起小苦青,章驰的嘴吧就有点冒馋水,小苦青烧豆腐,简简单单的一道菜,苦中带着豆腐香……那感觉!
呃,话题转回来。
“有点苦,還有点小涩,有什么特别么?”
作为新手牧场主,章驰本着不懂就成原则,請教起了坎农。
坎农說道:“牛很喜歡這样的草,你注意到沒有,你這裡的這种大须草长的很粗壮,叶片也很肥厚,這长势已经算是极好的牧草了,你可真是运气,别人都說這小片牧场上长的杂草,我看這哪裡是杂草,這就是一片肥美的牧场”。
這样的评价章驰是沒有想到的,虽然他浇了葫芦水,但是沒有想到這草還长成了坎农口中的好牧草。
看着自己手上的半拉草叶子,章驰有点懵,一下子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坎农对于這片牧场沒多少了解,原本的雄狮牧场他就沒有呆過,就算是呆過的牛仔,估计最少也得是几年前的事了,上一任牧场主有钱,他也不是专业经营牧场的,所以并沒有花心思在牧场上。
牧场都很少来,更别說像章驰這一块原本犄角旮旯的地儿了。他都不常来,牛仔和经理自然知道该在哪裡省功夫。
旁边的人就更少来了,這是别人的地方,他们进来那违法,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這块牧场偏,草不好,但是究竟什么样,大家伙其实沒见過。
“真有這么好?”章驰问道。
坎农道:“很不错,当然比不過那些灌溉设备精良的牧场,但就传统牧场来說,你這牧场已经是十分棒的了,如果让别人看到這样子,真不是你现在价格拿的下来的。现在這牧场要卖,价格最少多出五成”。
上次坎民也来過,只不過走马观花一看,草都還沒怎么长成呢。
现在坎农觉得章驰捡了一個大漏,沒人看好的牧场上居然是這么棒的一片牧草。
对与牧场来說,好的牧草那就是生存在根基,有這样的牧草在,对于章驰這個牧场主来說省了一大半力气。
被坎农這么一說,章驰不得不重视审视一下自己的牧场了。
章驰认识的牧草不多,原本就是個门外汉,他知道也就是紫花苜蓿、黑麦草這类的牧草,别的他就摸瞎了。
站起来到旁边看了看,章驰终于看出点問題来了,那就是原本牧场上乱七八糟的杂草看不见了,不仔细看的话自己四周全是坎农說的這种大须草。
章驰有点想不明白,怎么才几天就這样了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章驰這葫芦水一浇,牧场裡所有的草都开始长,但对于草来,总有高有低的,基因决定的,葫芦不可能把草变成小麦。
在一定時間同时生长,那么肯定是长的快的,长的高的得益,因为這种草可以占更高的空间,享受到足够的日光。
日光都被高草占了,那么矮的草自然就长不起来了。
沒有光,它们怎么继续生长?
這就跟树林生长一样,同一片野生树林你发现树几乎都差不多高,那是因为矮的树被挡住了阳光长不起来了。
草也是一样,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時間,葫芦浆加速了這种进化,矮草沒阳光不能进行光合作用被淘汰了。
以前這种淘汰为什么不会发生,那是因为這地气候寒冷,草长的慢,等着大须草长高了,這秋天也就到了,刚盖住矮草,大顺草自己也就发黄发枯准备過冬了。
因此這种淘汰并沒有能在自然條件下完成。
但是章驰带着葫芦而来,直接倒致了這种加速,矮草自然而然就被淘汰掉了,整個牧场现在大须草已经成了最主要的牧草。
“還真沒看出来!”
回到桌子旁边,章驰說道。
坎农道:“你可真有运气!如果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些押你躲不過今年的家伙就得失望了”
“也算不上吧”。
章驰决定发挥一下咱中国人的谦虚精神,把表扬這种事情留给别人。
“运气真好!”
坎农真是太羡慕章驰這运气了,這种牧场這么低的价格說撞了狗屎运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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