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给不给?
人是被一刀毙命的,同她一起送過来的還有一辆马车,在马车的角落裡找到了标记着谢家所属的木牌及一颗散落的小金锭。
京兆府的人称,在城门口,有人看到這個婆子拿着钱买干粮和衣物,是被劫财害命无疑了。
都是些养在深闺裡的太太姑娘,如何见過這样的惨状,都被吓得腿脚发软。
谢颂华却将那颗带了血的金锭拿到齐氏面前,“母亲,這可是你丢的金子?”
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是什么?刚才還在說她是贼,转眼這個真的贼就死在了面前。
齐氏的脸上一片惨白,也不知是被气的也是被吓的。
谢淑华连忙将她护在身后,“四妹妹,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敢拿這种死人东西,還這样故意来吓娘,還不赶紧把它扔了!”
齐氏扶着谢淑华的手,终于情绪稳定了些,对着谢颂华横眉冷目,“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我冤枉了你?”
京兆府的人還在,谢云苍看着妻女之间的争端,脸色有些难看。
谢颂华却立刻转向了谢云苍,“母亲误会了。父亲,這一百两金子可不是小事儿,方才說刘婆子是后门上的,一個后门上的婆子怎么到的母亲房裡偷东西,這若是沒有内应,怕是做不到吧!
這种吃裡扒外的东西,今日只是偷了些钱财,要是回头窜通一气溜进父亲书房裡,偷点儿什么东西带出去,那事情可就大了。”
谢云苍原本见着有外人在,想要息事宁人。
谢颂华的這话倒是提醒了他,当即便請求京兆府那边追查劫匪的事儿,然后便转向齐氏,“這件事情,内外院一起彻查!”
加上了外院,就不仅仅是齐氏的事儿了,這在府裡传开了,丢的是她的脸。
齐氏心裡有气,却也不敢对谢云苍埋怨,只能应下,转脸却冷飕飕地朝谢颂华横了几眼。
眼见着京兆府的人要走,谢颂华连忙道:“几位差爷留步。”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中,谢颂华朝他们行了一礼,“我是从小地方来的,但是也知道,各府府衙都是青天大老爷坐堂,我們家昨晚上出了條人命,還想請几位……”
“颂华!”谢云苍忽然勃然大怒,直接打断她的话头。
谢颂华像是才发现父亲的怒容似的,猛然掩口,战战兢兢道:“是我失言了,原是想着差爷们见惯了這样的事儿查起来更快,且今日我在姨娘房裡发现了一些证据,想着早点儿破了案,也叫小弟能早日得口吃的活命。”
她說是住了口,却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抖了個差不离。
谢云苍被气得变了脸色,那同知带着几個差役更是垂着头,大气儿不敢出一声。
“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各位了。”
听到他這话,京兆府同知立刻带着手下告辞,谢颂华却立刻开心地出声问道:“這么說,父亲也知道姨娘是被人害死的了?您会秉公查明是嗎?”
人都還沒走远,谢云苍只能咬牙切齿地应下,“這是自然!”
“父亲英明又睿智,這样的事情,我想您一定能查清楚,小弟跟前那個嬷嬷看上去老实有余,机变不足,他這才出生,竟饿到现在,不如女儿先抱過去照顾两天吧!”
齐氏已经被這個半道上认回来的亲生女儿气得头晕,听到這话再一次呵斥,“胡闹!哪有你一個未出阁的姑娘带孩子的?”
谢颂华却笑眯眯道:“母亲不用怕我劳累,小弟他生母死得蹊跷,也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现在将他交给谁都不稳妥,倒是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最清白不過,你說是吧,父亲?”
谢云苍被她烦得眉心直跳,立刻赶苍蝇似的挥手叫她离开。
张嬷嬷抱着孩子已经等在了外头,听到裡头的动静,见着谢颂华出来,就要给她跪地磕头。
却被谢颂华先一步将孩子抱了,“去厨房!”
大厨房裡的管事娘子听到谢颂华說要牛乳,立时两只眼睛立了起来,“府裡的东西自来各有份例,四姑娘這忽然来要,我們如何给得出来?這不是为难我們嗎?”
谢颂华也不多說,直接抄起路边一块石头就要往锅裡砸,“给不给?”
管事娘子顿时被她這個举动给弄懵了,“你……”
“我告诉你,我是府裡的四姑娘,怀裡這個是府裡的小少爷,别說一口牛乳了,就是要你们现在给我整桌席面来,那也使得,我劝你现在立刻给我拿出来,不然我砸了你的厨房,再到父亲那裡去哭诉。
你们可不会說是得了谁的授意,要生生饿死我們姐弟俩吧?還是你们是要跟我动手?那我可就直接上大门口哭去了,說你们奴大欺主!”
她手裡仍旧抄着那块大石头,一张小脸上满是冷意,看她的样子,可真干得出這般不要脸面的事儿。
裡头立刻出来另一個人打圆场,将那人拉到一边后又训斥起她不懂事,当即便叫人拿大缸碗装了一碗牛乳。
谢颂华也不客气,什么大米小米鸡蛋木炭通通让装一些,說是小少爷年纪小,要吃的次数多,怕来去麻烦,干脆在自己院子裡烧個小炉子。
最后還不忘指使了两個厨房的婆子帮着把东西运了過去。
张妈妈一路趟眼抹泪,還沒說感谢的话,谢颂华就直接襁褓中的婴儿,“别废话,赶紧喂!”
张妈妈分得清轻重,当即便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吃的。
看她手法還算老练,谢颂华便不再多言,转脸开始打量自己的這個院子。
她住的這個院子其实倒是不小,只是太简陋了些,這会儿一個人都沒有,越发显得空空荡荡。
屋子裡的家具倒也還行,只同样空空荡荡一件装饰也无,床上的被子是新的,却也简薄。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說好的是大家姑娘的身份呢?就這?
不過,日子都是人過出来,谢颂华不怕穷,但是怕受憋屈。
想要她的命是嗎?
那就等着瞧!
刚坐下来,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绿莹莹的指环還在,說不得日后還能换钱,万一磕坏了那损失就大了。
谢颂华想将它摘下来,却发现這指环就跟长在肉裡似的,竟然纹丝不动。
她又取了些水,又找了些油,试来试去,還是动不了。
原本觉得這是個好东西,现在看着完全摘不下来的样子,谢颂华又觉得有些诡异。
干脆找了個榔头出来,想着要不直接砸了算了,正在小心瞄准,忽然听到一個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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