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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苦,依然知足

作者:凡荣
其实秋天還要比春天要忙,刚掰完玉米,地裡的土豆又等着呢,

  早上10点左右,大爸套上两個耕過地的老黄牛,身上扛着自己用木头做的犁来到大门口,

  大爸把牛栓在树上,我两個开始往架子车上装粪,去的时候把种麦子的粪拉上,回来的时候再把挖好的土豆拉上,两不耽误,我們装好了粪,就把套上的牛挂在架子车两边的绳子上,大爸前面拉着牛,我则掌握好车源就朝着地裡缓缓的走去,

  原来一直不见人影的屲上,到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有收土豆的,收玉米的,還有种冬小麦的,要赶在霜降来临之前把地裡的庄家收回来,把小麦种在地裡,我家的還沒种呢,

  我问大爸,咱家小麦到现在還沒种,是不是有点迟,

  大爸說,是有点迟,不過不要紧,迟几天沒事,天還暖和着呢,

  我唠叨着說,能不能都别种了,咱们把牛看好就行了,這一天就沒個闲的时候,

  大爸笑着說,不种地吃啥,咱家人多,多种些就少买些,农民人就這样,沒有闲的时候。

  我和大爸来到地裡,解下了架子车的绳,大爸熟练的套上了他一路扛着的犁,只听见他嘴裡喊了一声,“走”,手裡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两個牛的身上,两個老黄牛也熟练的朝前走了。

  随着牛的前进,一颗颗土豆从土裡翻了出来,露在土地的外面,我赶紧去捡犁出来的土豆,3米一堆的放好,刚翻出来的土裡還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裡面有许多小虫子,乌鸦一個接一個的在地裡翻着,仿佛它们也在收获着秋天的果实。

  秋天的太阳還是有点热,刚翻過的土還带着湿气,不一会就被太阳晒干了,两個老黄牛也沒有刚来的时候走的快了,它们慢腾腾的,两只眼睛半天一睁,仿佛就要睡着了,大爸喊牛的声音也多了,鞭子不停的抽着,口裡嘟囔着,“走紧一点,干完就缓下了,磨蹭到啥时候也要干完”,

  我也干不动了,我捡土豆的跟不上大爸犁的速度了,大爸只好停下来帮我捡一会。

  我给大爸說,算了,剩下的明天早上再弄,我快撑不住了,下午我去接我妈,明天再干,

  大爸說,今天必须把這点弄完,明天早上還要种麦子裡,就這样,干干停停,停停干干,下午两点多才把土豆捡完装进袋子裡,

  我拖着饥饿的身体把拉来的粪倒到地裡,和大爸把土豆装上了车,两個老牛拉着回了家,

  一进家门我直接就睡在了炕上,一动也不想动,只想一直這么躺下去,大爸则收拾着车上的土豆。

  不知道啥时候,大爸端着一盆调好的浆水酸菜和馍馍进来了,让我赶紧吃些,起来后整個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下炕直接坐在了地上,大爸笑着說,就這点活你都累成這样了,把你放在吃大锅饭的时候你不是饿死就是累死。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酸菜,這是我最不喜歡吃的,但是今天实在太饿了吃吧,我大口的吃着,可能是饿了,越吃越香。

  吃完后,我躺在炕上,大爸一边吃一边给我讲他在农业社的时候,干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饿的见啥吃啥,

  我想着他讲的以前的事,感慨农民真的不容易啊,他和城裡這個年龄的人真的沒法比啊!

  我突然想到我刚开始建牛场去银行贷款,一看前面排队的人很多,索性就坐在休息区的小圆桌边等着,看见一位身材消瘦的老人走過来,他看上去和我大爸的年龄差不多,只是走路有些不利索,大厅的营业员赶紧迎了上去,扶老人在我身边坐下,问老人办什么业务?老人从布包裡掏出两個存折,

  把其中一個递给女营业员說,我想取2万现金,孙子考上高中了,奖励他一下,

  那女营业员打开折子一看,說,老人家,你這上面有几十万呢,這么放着多可惜呀!存成定期多好,能赚不少利息呢。

  老人听了连连摆手說,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家裡就剩他和老伴,一把年纪了,钱放在折子上用着方便些。說完,又把另一個折子也递给女营业员看,闺女,我眼睛不好,帮我看看老伴的本上有多少钱?去年我俩工资每月又加了1000元,听說這個月一次性补发。

  女营业员打开折子一看說,老人家,這個上面现在有18万多,老人只是哦了一声,再沒有說话。

  一想起這些,看到我大爸還在辛苦的劳作,他也是一位老人,在国家困难的时期,种地,交公粮。他也为這個国家做出了贡献。可他每月的养老金只有110元。只要哪個月养老金涨10块钱?他兴奋的就像打了鸡血,口裡就不停的說。国家对农民真是太好了。

  那一刻,大爸恨不得要对国家磕头谢恩才是,从他的表情上你都能感觉到,老人心裡溢出来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大爸和许多农民一样,每月领着他那少的可怜的退休工资。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同时为国家做出贡献和流過汗的老人,为什么城裡的老人加养老金是以千为单位?而农村老人只是每次加10块,那么低的工资到底是依据什么计算出来的?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童年记忆裡,村裡的人交公粮,恨不得跪在麦堆裡一粒一粒的挑,麦子摊在炎热的太阳下晾晒,赤脚的母亲一天不知要翻搅多少遍,大爸和父亲扛着沉重的麻袋包,不知道搬进搬出多少趟,晾晒几天后,母亲从麦堆裡抓起一把,随便用牙咬一颗,都是嘎巴脆,才能装袋,麦子挑的干干净净,一個杂质也不能混在裡面,留给自家吃的不是瘪的就是出芽的,磨出来的面粉又黑又粘牙,同样都是为這個国家做出贡献。但待遇却天壤之别。

  我躺了一会,起来后看见大爸把土豆整整齐齐的码在窖旁边的棚子底下,等把上面的湿气稍微晾干了就存到窖裡面,能吃一個冬天,吃剩下的来年就当种子。

  我叫了几声大爸,沒有答应,我知道又去牛场裡忙活去了,他们這一辈人真的用老黄牛来形容真的不为過,从来不知道累,也从来不喊累,只要能干动,不管年龄有多大,从不停下来。

  我一瘸一拐的来到牛场,大爸已经把活干完了,坐在牛圈的槽边拧着绳子,

  我问大爸,你拧绳干啥,

  大爸說,明天种麦子,我把工具上不行的绳子换下来,要不然明天去地裡耽搁事,

  我說,一会我去县上接我妈,

  大爸问,几点娃娃就放假了,

  我說,可能六点多,按天黑接回来就可以,

  大爸接着說,一会儿我把牛套上,我們先拉一车粪,粪還不够,再把化肥拉過去,要不然明天一趟也拉不完,就耽搁一早上,

  我开完笑的說,你就知道找活干,你就不能歇歇,大爸只是微微一笑。

  大爸把拧好的绳子放下,他套上两個老黄牛,我們就朝着大门口走去,两個人很快就装了一车粪,把化肥放到粪上,大爸熟练的挂上架子车上的绳,拉着牛就开始走了。

  干完活已经是下午5点了,大爸去牛场忙了,我就赶紧洗了一把,开车往县城走,农村真的是有干不完的活。

  到了县城,刚进院子,我侄女瑞瑞看见我,一边喊着大爸,一边朝着我跑来,我从口袋裡掏出来1元钱,让给她买零食去,侄女装上钱說,等上学的时候再用,我摸了摸瑞瑞的头說,真是個好孩子。

  我母亲和父亲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正迫不及待的等着我,从父母的脸上能看的出,這段時間气色好多了,父亲還是不說话,问一句說一句。

  我們沒有在房子裡過多的停留,就提上东西上了车,当车驶出县城,走到离家不远的乡路上,母亲感慨的說,還是咱们乡裡好,一眼望去啥都能看见,在城裡能把人急死。

  是啊,母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对城市的生活方式和环境感到陌生和不适应。她习惯了农村的宁静和自然,习惯了与土地和农作物打交道。城市的喧嚣、高楼大厦和快节奏的生活让她感到不安和迷茫。

  她发现自己无法像在农村那样自由自在地活动。城市的交通规则、人际关系和生活习惯都与农村不同,這让她感到困惑和拘束。她不知道如何使用城市的公共设施,也不知道如何与邻居和陌生人交流。

  在农村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她觉得在城市裡沒有归属感。她想在农村的生活,想念那裡的田野、河流和村庄。她觉得自己在城市裡是一個陌生人,无法融入這個新的环境。

  尽管母亲对城市生活感到不习惯,但她也在努力适应。她尝试学习城市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努力与邻居和陌生人交流。她希望能够尽快适应城市生活,因为她沒办法選擇這一切,都是为了這個多灾多难的家。

  我們刚到家门口,母亲就晕车了,我赶紧让侄女瑞瑞端了一碗粥,让母亲喝口压压,母亲休息了一会,又走到厨房去做饭,吃完饭后,我們商量了一下明天种麦子的事,然后就早早的睡觉了。

  早上天刚亮,母亲则催促我赶紧起来下地,我迷迷瞪瞪的起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母亲装好饭,說中午不回来,啥时候干完啥时候回,大爸和父亲拉着牛和套着架的架子车,车上装了一车粪,粪上放着两袋子小麦种子,就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這片地是昨天我和大爸刚挖完土豆的地,有2亩多,

  大爸拿起铁锹在往地裡扬粪,他那熟悉的动作一看就是合格的农民,父亲在用木头做的粪斗子装上了一斗子麦种,一下一的撒着,我和母亲两個人撒化肥,就這样,小时候跟着父母在地裡的画面又出现了,像流水线一样各自的工作着。

  很快前期的工作都做完了,大爸套上犁,吆喝着开始犁地了,在广袤的田野上,人和牲口一同忙碌着种植小麦。农民们手持农具,熟练地翻耕着土地,为小麦的生长创造良好的條件。而牲口们则在一旁协助,它们拉着犁,辛勤地劳作着。

  這时候基本上就闲下来了,大爸和父亲换着犁地,母亲拿着耙子,不停的耙着犁起来的草根。

  牲口在大爸的吆喝下更加卖力地拉着犁。在人和牲口的共同努力下,土地被一点一点的翻耕得松软平整。

  在這大西北靠天吃饭的地区,都希望来年能有個好收成,可一代又一代的农民几乎每年都不够吃,干旱了减产,雨涝了也减产,我记得每年每亩从来沒有超過400斤的产量,只是多少种点,填补一下。

  下午3点多地都犁完了,我們简单的在地裡吃了一口,开始磨地了,就是用一個长2米,用山裡的藤條编织的农具,两头挂在牛套的铁钩上,前面一個人拉着牛,后面人站在磨上,把犁起的土疙瘩压碎,把不平整的地磨平,這样有利于小麦的生长,也有利于保持土的水分蒸发,让人不得不佩服农民人的智慧。

  当夕阳西下时,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了。我們和牲口们都疲惫不堪,但作为农民的父母来說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今天辛苦了,从早上一直干到现在。大爸抚摸着牲口的头,感激地說道。

  刚解开套在牛身上的工具,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大口吃着草,此时才能理解为什么农民都对牲口那么好。

  晚上,秋天的大山已经很冷了,母亲在厨房裡忙碌着,母亲很快就把一家人的饭做好了,按照往常,這时候父亲,母亲,大爸会說着今天哪裡沒干好,明天要干啥,父亲会拉一会儿他的二胡,自从发生了這么多事后,父亲母亲基本上很少說话,也许他们已经被命运折磨的无话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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