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撫琴
饒是夜月有這方面的經驗也不敢大意,他現在的修爲靈力與上輩子差距實在太大,成品很可能會大打折扣。此刻他繃緊心絃,小心翼翼地運轉靈力牽引着金芒,把條條陣法刻制在劍身上。
開始雜亂無章的線條隨着時間的推移,新的線條覆蓋其上,一層層堆疊,已有規律可循。
夜月雙手翻轉不停,越是往後要求刻劃的速度越快,陣法也愈加繁複。他手指恍若虛影,金芒在手指的牽引下變幻莫測,光芒大盛好不耀眼。
這樣耗體、耗神無節制的揮霍,夜月隱隱力不從心,不過這種關鍵時刻他只得透支修爲繼續堅持。修爲被透支他臉色蒼白,額間汗珠滾滾而下。
夜月全神貫注,不自知;彤陽目光未曾移開夜月指尖半寸,也不曾發現。
他心中早已激起驚濤駭浪,夜月天賦異稟,無所不能。幸好前世他們不曾爲敵,否則的話,整個仙族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回神後,他這才發現夜月汗流如注,打溼衣衫,忙替他拭去了額間的汗珠。
一道道法訣打出,陣法與材料完美契合,剛開始只是飛劍模樣的劍身,此刻愈加精緻成型,劍刃隱隱發光。
夜月面露喜色,指法快到肉眼無法分辨,只得用神識觀看。
整整兩天一夜,“錚”的一聲,劍身震動兀自鳴叫,一道藍色的劍光閃電般自劍刃掠出。
成了,夜月十指發麻,頭昏眼花,暈頭轉向。他無暇關注身側之人,急道:“彤陽!借你靈力一用。不行了,這真不是人乾的事。”
彤陽自知夜月耗損過甚,靈力揮灑而出,開始淬鍊此劍。
“你躺下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夜月累到極致,堅持不住,聽他這麼說便昏睡過去。
磅礴的靈力一貫而出,經過三個時辰的淬鍊,劍身華光流轉、光芒大盛,劍氣直指遠方,煞爲壯觀。
彤陽手一召喚,劍柄入手,的確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不由自主的,他目光落到夜月熟睡的臉上,心中感慨,這世上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事呢?
夜月太累了,這一覺睡得格外綿長。
一覺醒來,便看到躺在身側的冰魄劍。他坐起身,握劍在手,極爲熟悉的感覺,竟是別無二致。
把玩一陣後,他灌入靈力,劍身瞬間藍光大作。他向不遠處的蠍殼一揮,一道藍色劍芒飛奔而去,“哐”的一聲,蠍殼應聲碎裂。
夜月輕咦一聲,“比我想象中強,此鉗夾竟非一般煉器材料可比。”
這的確是把好劍,彤陽目光掃過,最後停留在夜月臉上,“倒也不全是,你的陣法佔一半功勞。”
夜月眉目舒展,“那倒也是。”
他握劍揮舞,身姿輕盈,瀟灑如風,劍氣在他身側閃爍明亮,風華絕世。
彤陽駐步觀看,瞳孔中綻放璀璨的光彩。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夜月之前刻制陣法手勢極快,換作他人定然記不住這龐雜、紛繁的過程,不過彤陽看得明白,又在心中推演數遍,基本明瞭。
一些疑惑的地方經夜月點撥,他如推雲撥霧般豁然開朗。幾番嘗試,在夜月的提點下,真讓他煉製成了一把匕首。
二人休息幾日後,開始煉製炎陽劍。
這次彤陽全程參與,速度快上不少,並不算辛苦。
拿起這把曾經陪伴他許多時光的劍,明知此劍非彼劍,彤樣感慨良多。
夜月見他思緒飄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彤陽回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放心吧!我沒事。”
夜月看了看剩餘的鉗甲,又瞧了瞧向初雪,思索片刻後決定道:“再鑄一柄劍吧!”
彤陽聞言,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向初雪,點了點頭。
“鑄什麼劍好呢?女孩子嘛!應該輕便小巧爲益。怎好整天佩戴一把又笨又沉的劍,你說是不是?”
彤陽看了他一眼,終究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日復一日,向初雪毫無醒來的跡象。
百無聊賴,夜月不由回憶起洞中歲月,那些與琴相伴的日子。提議道:“煉琴吧!權當解悶。”
彤陽環視剩下的材料,皺眉道:“能行嗎?”
夜月催動靈力,周遭黑氣爭先恐後竄至他手心,乖巧聽話。
“琴身多由木製,這也沒什麼。若把黑氣灌入蠍甲,令其蓬鬆腫脹,與木料也是一個道理。”
彤陽面露喜色,“既保留精鐵的堅韌,又有木質的輕柔,這個可行。”
即可行,商議後,二人立刻動手。一人負責煉化材料,一人負責引納黑氣。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凝實縮小的材料漸漸膨脹開來。
材料既成,二人技術精湛,手法純熟。不多時已製得琴身,只差琴絃。
夜月不由皺眉,暫時沒有適合的材料,琴絃如何製得?
彤陽沉吟片刻,面露喜色,他看向夜月提示道:“還記得之前如繭般包裹在身上那層白霧嗎?”
夜月低頭拉了拉衣袖,不解道:“不就是這身衣物?”
彤陽點頭道:“就是它,我一直好奇它爲何能自我幻化和修復,如今用它來煉製琴絃卻是最好不過。”
夜月凝神道:“真是奇怪,好在它對我們沒甚壞處。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煉製琴絃非他莫屬。”
彤陽外袍一脫,揮劍割成兩半,繼而用光之火焰煅燒。並非意料之中的化爲灰燼,那半截料子通過灼燒漸漸濃縮爲一團白霧,繼續煅燒後化爲一滴水珠。
二人操縱金芒在其上刻劃陣法,水珠在陣法加持下華光流轉,耀耀生輝。陣法繼續加持,水珠一分爲二,直至分爲七滴水珠才停下。
二人同時操控七滴水珠,手訣更快,陣法在其上變化扭轉,水珠漸漸拉長凝實成銀絲。而後再用靈力淬鍊一番,七根琴絃閃爍着銀色光芒,在黑氣肆虐的環境中格外耀眼。
如果有人在此觀看一定會驚得眼珠子掉落一地,煉器信手拈來,隨意而行。
放眼整個煉器界的大能竟無一人能做到。與之相比只能望其項背,自愧不如。甚至拜倒旗下,奉爲座上賓,錦衣玉食供奉好。
夜月端坐琴前,十指輕動,琴音縹緲,不絕如縷,猶如天籟,頓挫抑揚,好不動聽。
唯美的畫面,以及耳畔動聽的曲子,彤陽腦中片刻的空白,回神後,倒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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