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修】
這裡曾经是港口mafia的据点,前代,也是最后一代的mafia首领暴戾暴政使整個横滨一度发生過人口密度低于咒灵的密度,即使大多数都会是低级的咒灵,但生活在這裡的人类受到影响之后身体寿命都比正常人类低。
咒术界派遣過许多次咒术师来祓除過這座城市裡盘踞的咒灵,但這片土地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无论祓除多少次,肮脏的咒灵依旧生生不息。
但很快,咒术师们发现,這座城市的咒灵似乎受到了什么束缚,无法离开這座土地,于是他们的态度变了,从积极祓除变成了包围控制。
当咒灵的浓度处于一個阀度的时候便不会再次增长,御三家派出来的咒术师们发现了這個秘密,于是更加懒散地对待這片土地。
他们将横滨称为不详之地。
后来,這座城市的人们在官方的安排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這個城市,横滨成为了死城。
但這只是表面。
有能力离开、离开之后有能力活下去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全是一些活不下去的、贫穷的人。
横滨成为了著名的诅咒之地,非术师眼裡的不详之地,同时也成为了生活不下去的人们唯一可以安家的地方。
這裡曾经贫穷、混乱、和外面的世界仿佛是两個世界。
直到术师觉醒诞生在這片土地之上,有了无数守护着這片土地的人,才有了现在的横滨。
梦野久作都快要想不起来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這座城市是什么模样了。
只记得天空是黑色的,夜晚仿佛地狱降临,整座城市都处于恐惧之中。
而现在……
男孩束紧了衣服底下的刀片,更加抱紧了怀裡那個看上去十分恐怖的人偶娃娃,那双闪着星星的眼睛盯着地上不住颤抖的咒术师。
男人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一副恐惧到了极点的样子。
“我、我都說了……放過我吧——”他呜咽着,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的事情說了出来,包括跟在他后面行动的咒术师的资料。
眼看着确实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一旁的爱丽丝将自己肩膀上扛着的巨大针筒挥下,一把敲晕了這個人。
而梦野久作看着手机上的信号再次消失的地点,嘟着嘴。
“奈奈子姐姐她会沒事的吧……”
与此同时,作为后勤部的芥川银在得到解决的消息之后,蒙着脸走了出来,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咒术师,把人拖了起来。
临走时,她抬眼看了两個小孩子一样,语气是和外表完全相反的柔和:“哥哥和敦回来了。”
梦野久作点了点脑袋,从高高的凳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往出口跑去。
這裡是地标大厦的底部,地面上漆黑的大楼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仰头直视时不注意便会被光线刺激出生理泪水出来。
而這座曾经被港口mafia盘踞的大楼现在成为了横滨标志性的旅游地点,很少人知道,這裡存在着可以通往整個横滨的地下通道,是当年盛极一时的mafia建造的,只不過后来却荒废了,现在变成了不为人知的隐秘。
而這座大楼的背后主人是横滨校的夏目漱石,在横滨校为建立之前,曾经是作为术师联盟的中转站,当然,是在地下。
不過也有暴露在地面上的出口,梦野久作和爱丽丝之前就是骗了那個来问路的咒术师走进其中一個入口,然后一路走地下通道来到這個基地的。
等到那個满眼窃喜的咒术师发现不对劲时,愤怒的他却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两個小孩子的手上。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回来的時間刚好,正是梦野久作利用他的术式把這個咒术师的情报掏空的时候。
梦野久作的术式是极其罕见的精神系术式,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术式便会自主发动,让那個伤害他的人陷入平生最恐惧的幻觉之中。
之前他就是在自己身上绑了刀片,然后主动去碰瓷那個咒术师的。
而现在,他的這份能力有了另外的用处,比如說让芥川龙之介带回来的那几個人质“乖一点”。
夏油杰也希望五條奈奈子能够乖一点,却沒想到她表面上害怕又胆小,暗地裡却小动作频多。
他只是稍微一会儿沒看着人,就差点吃了大亏。
分明看上去是一個普通人,受了伤看上去随时就要昏倒過去的模样,却突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使用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术式。
夏油杰并不能完全确定那個术式是她搞的鬼,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理由。
而在那個术式动用之前,他沒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這使“夏油杰”整個人都阴沉了下去。
那不過只是一眨眼睛的功夫,怀揣着好几個咒物的真人刚把那些咒物捧出来,便感觉到怀裡一空,然后把突然闪现的夏油杰给抱了個满怀。
而包裹着那些咒物的小布包在消失之后,凭空出现在夏油杰刚刚站立的地方,然后啪嗒地一下摔落在地上,布包裡面的咒物滚地一地都是。
真人愣了一下,感觉到手臂间的触感,当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可以忍受自己抱了长着五條悟脸的珍宝,但這個不可以啊!!
两個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沒有條件反射地攻击对方,那都是塑料合作情還存在沒有破裂的最好表现了。
他们以比刚才凑在一起更快的速度分开了,黑洞洞的空间裡破空声带着回音,嗖嗖地在安静的洞穴裡响起。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說不出的尴尬。
夏油杰扭头往地上一看,那個唯一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少女已经昏倒在了地上,了无声息。
真人顺着他的视线看過去,顿时内心就是一個大惊,趁着夏油杰還沒做出什么动作,奔過去就把人随手拽了起来晃了一下。
還好還好,還活着……
但下一刻真人就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向夏油杰:“夏油!你把她弄坏了!”
少女的身体滚烫地仿佛像是一個被五條悟打爆身体只剩下一個脑袋的漏瑚一样,烫得要命,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真人不干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杀掉顺回来的宝贝,就被夏油杰碰一下就弄坏了,他根本赔不起的!
“——都怪你。”真人满是恶意的眼神落在夏油杰的身上,双眸顿时就暗沉了下去。
果然人类就沒有一個是好东西!
夏油杰从地上捡起落下的咒物之后才有空抬眼看向真人:“只是发烧了而已,正好我等会要去找個医生回来。”
“医生?你确定?”真人怀疑地看着夏油杰,這個人应该不会是骗他的吧?
“是之前收到的消息,如果你早点到的话,我已经找到那個‘医生’了。”夏油杰将那些咒物放好,视线意味不明地落在了昏迷的少女身上,冷冷道,“先把人关起来。”
“不用你說!”本来他就是要把人关起来的!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挡着了……
夏油杰皱眉看着真人。
蠢货。
“刚才的术式找不到来源,小心一点,說不定是她做的。”夏油杰想到五條奈奈子之前手裡暗暗的动作,内心有八分的怀疑,想了想說道,“必要的时候,只要不死就可以。”
“那样就不漂亮了!”真人不满地叫着,這個人怎么這么恶毒啊!
虽然咒灵沒有人类的审美观,但是真人想了想這個人类变成漏瑚或者改造人的模样,或者缺胳膊少腿了……
不行!果然還是很丑的那样!還是现在就好,不然他還不如只留下眼睛呢……
真人严词拒绝了夏油杰的提议,甚至从口裡憋出了一句不知道从哪裡听到的句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呸!渣男!
夏油杰:……?
這只咒灵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总感觉這只咒灵看上去很有問題的夏油杰盯着他把少女塞进了无人的废弃木屋裡,還把入口全都封上之后,他特意嘱咐花御,别让真人靠近這裡。
“他出手沒個轻重。”夏油杰的本话是這样的,“這個人暂时還不能死,别让真人再把她弄得伤上加伤了。”
花御迟疑地点着脑袋。
所以等到五條奈奈子悠悠转醒的时候,這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少女无神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封闭的木制空间。
他们大概以为她沒那么快醒来,所以這裡除了她什么人都沒有。
空气中安安静静的,但少女却一点也不敢放松神经,怕暗地裡站着某個咒灵,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把她吃了。
可是……好累啊……
五條奈奈子费力地动了动自己软成了面條一般的手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晃悠着举到了眼前。
手指不住地颤抖着,上面本该留着的那些细小的伤口,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握合了一下手指,有些麻木的神经渐渐活了過来,然后她的手慢慢放下,一点点地按在了左眼之上。
之前太宰给她缠住左眼时,她特意在绷带上画了一個反转术式的咒符,虽然费了太宰好几條绷带的存货,差点被太宰打了,但還好她画了。
只是大概效用不太够,腹部的伤口治疗了大半,仍旧還有些钝痛,不過内脏大概都沒有問題。
手上特别小的伤口也愈合了,倒是不大不小的伤口還坚挺着。
算了,毕竟是沒有生命的咒符,能够自动治疗成這样已经不错了。
奈奈子费劲儿地撑起身体,顺着木板的床边的“小窗”看向不远处的大海。
那個“小窗”,与其說是窗,倒不如說只是随意地在這個囚笼上开的一個口子,怕把她憋死在裡面。
她那個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和式神還有這链接,但是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找不到落点。
女孩脸上的表情沒变,而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黑色的校服除了看上去皱皱的像是经历過很糟糕的事情,以及被划出了几道口子之外,沒有任何的异常。
但五條奈奈子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当她的指尖落在上面时,能够抚摸到不属于校服的触感。
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干涸在了上面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此时的情况,把黏在一起的头发捋顺了,像是一個十分爱干净的小姑娘一样,在這個时候都要让自己保持体面的模样。
然后她才慢慢地将脱下来的外套穿好。
而這段時間内,她沒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于是五條奈奈子抿了一下唇,想了想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她记得那裡面应该還藏着一张单打击的黑闪,因为是一次性的咒符,所以她之前并沒有用。
但摸索了一会儿,她却什么都沒有摸到。
五條奈奈子的心缓缓沉了下去,直到突然有人对她說了一句话。
“在找這個嗎?”低低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五條奈奈子迟疑了一下,感觉那道声音有些耳熟過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放空脑袋抬起头。
扒在窗户外的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中的咒符,看上去温和而又无害。
但谁信谁是傻逼啊啊啊啊——为什么陀总会在這裡!
少女被吓得脸上一片空白,双眼无神,莫名透露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模样。
未免自己的存在過早被太宰治发现,所以趁乱从东京校离开的费奥多尔见五條奈奈子不說话也不在意,他沒有将手裡的符咒還给她的意思,而是双手交叠,弯腰撑着下巴,有些孩子气地歪了歪脑袋:
“我见過你。”
少年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低地地笑了一声,笑得少女当场就心肌梗塞,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十天前,横滨,涩泽龙彦。”
随着他的提示,五條奈奈子一点点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天来到横滨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路加上手机沒电导航不能用而迷路了,而且還是拿着地圖迷路的。
然后就在她想要選擇放弃,打算使用濒临自动关机的手机的时候,她终于在空无一人的路上遇见了一個人——
“迷路了嗎?”突然被叫住的路人疑惑地问道。
被奈奈子叫住少年比她還高,穿着一身夏日的休闲服,脑袋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大概是头发過长的缘故,束在脑后扎了一個低低的小揪揪,声音很好听。刚开始叫住人的时候,奈奈子還以为那只是一個帅气的小姐姐,结果转過来,便看见了他的喉结。
少年微微低垂着的脑袋,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不太习惯用日语和人交流的奈奈子被他的声音苏了一下,将视线落在了少年的帽檐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沒敢看他的脸。
她点了点脑袋,想了想又觉得不太礼貌,再将之前的問題重复了一遍。
少年沒忍住笑了一声,說道:“走错方向了。”他指着奈奈子来时的那條路,又仔细地在少女摊开的地圖上描画解释了一下,“应该是這样走的……”
奈奈子:“……”完、完全把地圖拿倒了呢。
沉溺在莫名的伤心之中,以至于五條奈奈子整個人都蔫巴巴了起来。
“小姐是来横滨旅游的嗎?”少年好奇地问了一句,声音裡带着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在安慰她一样,“我的话,推薦地标大厦哦。”
“地标大厦?”
“对呀,這是横滨最有名的旅游景点哦,”少年說着,還在地圖上描画了一條路,“如果這裡走的话很快就能到达,离小姐住的酒店往返只需要10分钟。”
“好近啊。”少女被转移了注意力,在地圖上定睛一看,“嗯?都是小路诶!”
“啊、抱歉……”他看上去有些懊恼,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喜歡這個地方……”說到一半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停下了话头。
见他這副模样,单纯的少女连忙表示:“沒事沒事,還是谢谢你。”
之后便是找到了酒店一觉睡到晚上,然后想到少年的话,特别精神的奈奈子想了想,换了衣服出门了。
临走时她還特意问了前台的小姐姐,那條小路确实是最近的。现在想想……她好像是被坑了。
不是吧……這么早我就被盯上了?五條奈奈子顿时就觉得绝望了,眼神不自觉地恍惚了起来。
人间啊,为什么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想起来了?”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用那双漂亮的仿佛深紫色星空般的眸子看着被关在封闭的屋子裡的少女,“沒想到我們会在這裡见面。”
她也沒想到啊……谁能想到呢?
五條奈奈子叹了口气:“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不是来救她的话還是赶紧走吧,碍眼,她看着他就心塞,并不想和他說话。
听着少女不欢迎的话,费奥多尔歪了歪脑袋,带着不该属于這個年龄的深邃,看上去危险而又迷人地缭乱。
隐约中少女好像看见了那個在番剧中闭眸优雅地拉着大提琴的那個费奥多尔。
然后她听见费奥多尔问她。
“我有個問題一直挺想问的。”
“五條悟——”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一瞬不瞬地笑看着她。
【和你是什么人?】奈奈子无聊地在心裡补充下他后面想要說的话,根本沒想過会有第二個问法。
却沒想到听见他直接就问道:
“他是你的父亲,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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