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罪怪谈[刑侦] 第51节 作者:未知 她本意只是诈一诈施默德,并不会真這样草草结案。田小丰疑惑的看着米嘉莱,米嘉莱飞快给他使了個眼色。年轻警察会意,忙配合着大声道:“就是!沒见過這么上赶着替别人扛罪的!這可是死刑!” “等等!”施默德失声道。 米嘉莱停下了脚步。 施默德停顿了五秒,又或许是十秒。最后,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他握了握拳头道:“赵心恬……赵心恬不是我杀的!杀她的人,那天跟我一起……在觅城。” 第111章 “跟你一起在觅城?是谁?那個凶手……”米嘉莱立刻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施默德。 施默德却好像是后悔了,刚說完這句话,追悔莫及的颓然就浮上了他的脸。他怒视着米嘉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我胡說的,沒有人跟我一起。”他生硬地說。 停了停他又道:“我头痛,我胸闷,我不舒服,我要休息。”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想逃避。米嘉莱并不接他的茬,眼睛专注而犀利的盯着施默德:“老实交代,那個跟你一起在觅城的人是谁?!我們走访调查過你在旬城的人际关系。连你房东都记不清你的‘默’到底是哪個默。你在旬城认识的人很少,我們只要一查就会知道能跟你一起外出游玩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早晚我們都会知道,你不如现在主动說出来,兴许還能弥补一些你的過错。” 施默德怒气冲冲的看了米嘉莱一眼,沒說话,眼睛好像要翻到天灵盖上。米嘉莱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米嘉莱說:“那個人是路溪繁嗎?你拍了路溪繁那么多照片。” 好像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米嘉莱想到了施默德电脑裡那些路溪繁的照片,還有路溪繁說话时夸张的表情。 施默德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慌忙把眼神移开:“不——不是——不是他……” “那是谁?” “是……是……” 施默德语塞了。他惨白了一张脸,悻悻的坐回椅子裡。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为什么?!”米嘉莱反问。绕過桌子去毫不客气的拎着施默德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跟谁說话?你居然還想讨价還价?你现在是在刑警队!你现在是碎尸案的犯罪嫌疑人!” 施默德的情绪反倒因为米嘉莱失控而冷静了下来。他眼神堪称冷漠的看着米嘉莱,嘴巴扯开:“无论你說什么,我不会告诉你那個人是谁的。你拿我沒办法。我們就這么耗着吧。” “烂人!”米嘉莱一把将他摔在椅子上。施默德被椅子扶手磕到了肋骨,痛的弯下腰去。可嘴裡依旧坚持着:“我不会告诉你的。” “米队米队,消消气消消气。”池梦舟上前拉住米嘉莱,把她拉回桌子对面坐下。田小丰看了看米嘉莱又看了看還在喘气的施默德,年轻警察思忖了一下后道:“不能告诉我們那個人是谁,告诉我們你们是怎么作案的总可以吧?” 也许是因为田小丰的语气比较和善,施默德慢慢坐正了身子,平复了呼吸,他竟然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开车去觅城玩。赵心恬也来了。他——我是說那個人,他說赵心恬喜歡他。但是他讨厌赵心恬,因为赵心恬给他惹了很多麻烦。总让他给她擦屁股。我有些生气,我恨他连這点事都处理不好,就把他赶下车让他滚,让他找赵心恬去。他走了,去和赵心恬在一起,他们到沒有牌照的黑旅馆开房。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赵心恬就死了。他吓坏了,打电话让我去。我到了那裡后沒有办法,我們就一起把赵心恬的尸体带出觅城,走出觅城时他說我們不能就這么把赵心恬的尸体一直带着走,得想办法处理掉才行。他就去买了了刀具和大塑料纸,用自己带来的大行李箱把赵心恬装着,我們在觅城郊外的山上处理了尸体。因为有塑料纸所以血沒怎么留在车上。他提议沿路抛尸,我照做了。做完后他把车上的坐垫座套都烧掉,用水洗掉了车裡残留的血。” “行李箱呢?” “从觅城回来的路上抛在觅江裡了。用石头砖块坠着,不会再浮上来。” 小舟负责笔录,她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连连摇头。看施默德的眼神也越来越愤怒。忽然间,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皱眉看着施默德道:“听你的语气,你们两個是一起去的觅城,那为什么路边监控拍到的车子裡都只有你一個人?” “你猜?”施默德說。“发挥发挥你的想象力。” 池梦舟把笔放在桌上,双手抱胸生气的看着施默德。 “如果他们真是一齐坐着施默德的车出行,那個人完全可以在快到摄像头附近时躺倒在车裡。再给自己身上盖些东西遮掩。毕竟隔着玻璃,掩饰一下就很难看清车裡的情况了。”米嘉莱說。 施默德对米嘉莱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肯定還是什么意思。 米嘉莱用右手食指扣了扣桌子:“我再问你一次,那個凶手真的不是路溪繁么?” 施默德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是。” “那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 米嘉莱砰的一声拍了桌子,冷冷望着施默德:“不是路溪繁又会是谁呢?你在觅城的交际圈那么小。目前来看跟你有关系的只有路溪繁,只有他,才有可能陪着你去觅城。” 施默德听了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米嘉莱:“他出沒出觅城,你们难道沒查出来么?你们可是警察啊,神通广大的警察。” 米嘉莱沒說话,嘴巴抿的紧紧的看着他。施默德嘎的笑了一声。 “看出来了,你们查他的出行记录,沒查到什么,对吧?沒有火车,沒有客车,更沒有飞机,是不是?” 他放松下来,眼神堪称悠闲的望着米嘉莱:“你们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才来逼问我。” “查沒查到不是你說了算。”田小丰反驳他,语气有很暴躁。施默德转向田小丰看着,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田小丰生气地說。 “我笑……我笑你怪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小丰涨红了脸,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调戏了似的。他口不择言结结巴巴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說!路溪繁作为跟你有关系的唯一一人,在這件案子裡都有最大的嫌疑!” “你怎么知道他是唯一一個?你梦裡的唯一一個嗎?哈哈哈哈……” 田小丰彻底被施默德弄得沒话讲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米嘉莱。米嘉莱则盯着施默德,眼睛一眨不眨。 “小舟,”她静静的开口。“去跟老叶說一下,调测谎仪来。” 测谎仪被搬进来时,施默德显然有些慌神了。他看看那冷冰冰的机器又看看米嘉莱,最后把空洞的眼神投向天花板。米嘉莱說:“施默德,你现在交代還来得及。如果你非要负隅顽抗,那我們就只能上测谎仪了。” 施默德沒有說话。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嘴巴无声的动着,动的很快。不知在嘀咕什么。米嘉莱等了片刻,施默德始终沒有說话。她眯了眯眼睛。 “小丰,给他上测谎仪。” 施默德被连在测谎仪上了。米嘉莱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的眼睛。 “凶手是不是路溪繁她一字一句的问。 施默德的眼神很古怪。他应该是害怕的,但他仿佛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哄自己不要害怕。最后他的眼神变得有点直勾勾,几乎快要对眼。米嘉莱以为他不会說。结果他說:“不是。” 测谎仪上的曲线陡然升高,并在一瞬间蹿出去。田小丰和池梦舟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看看测谎仪又看看施默德。然而,施默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视线对面的空墙。仅仅不到0.5秒后,测谎仪上的曲线又如同断崖式下跌一样,在几秒钟内恢复了正常水平。 “……怎么回事?!”米嘉莱沉声道。 施默德依旧眼睛死死盯着那面空墙,沒有說话。米嘉莱走過去挡住墙面,眼睛盯着他。女刑警低声的,缓缓地一字一句再次问道:“再问一遍,路溪繁到底是不是凶手?!” “不是。”施默德的语调沒有起伏。 這一次,测谎仪上的曲线只是微微起伏了一点,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正常水平范围内了。米嘉莱看了看测谎仪,她下意识抬起手开始啃指甲。 “好,如果凶手不是路溪繁——不论凶手是谁,总之,他是怎么拿到你的□□的?赵心恬尸体裡那些dna……” 施默德依旧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米嘉莱哼了一声,低下头在笔录本上记录:“哼,你不知道?你当然知道!看你這反应,你就是不好意思說!你也觉得自己蠢!竟然叫人给暗算了!” 施默德沉默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他是旬城人嗎?”米嘉莱继续问。 施默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米嘉莱的眉头拧成一团:“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不会告诉你的。”施默德說。 测谎仪上的线條动来动去,很显然,施默德在撒谎与真话中间反复横跳。這一点就算不用测谎仪也能看出来。可是,他们拿施默德沒办法。 第112章 米嘉莱的表情看起来很想打人。她起身去把测谎仪关了。觉得這玩意儿简直就是個废物。坐回来瞪了施默德片刻,她扭头对田小丰摆了摆手:“小丰,你问他。” 田小丰說:“他是不是旬城人?你答是不是就可以。” 施默德依然是摇头:“就算你来我也不会說的,死了這條心吧。” “就算你不說,我們总有一天也会查到的。”田小丰冷笑。 “沒错,而且你提到的车裡的血,其实你们并沒有真清理干净。”池梦舟說。“物证科的人刚才打了电话来,已经找到车上残留的血迹了。与赵心恬吻合。” 施默德竟然笑了一下,像是讥诮。 “别得意太早。”米嘉莱說。“虽然你刚才說了很多废话,但你的废话裡有用的消息筛一筛還是能用的。這個凶手,你提到了他的两個特点,第一,赵心恬喜歡他,他总给赵心恬擦屁股。說明這個人和赵心恬认识且关系不好。” “第二,你說你和那個人,你们是一起去的觅城。那么你们共同入住的酒店监控裡一定拍到他了!我們综合這两点去找证据,一定找得到!” 施默德的脸色登时变得雪白,仿佛听见了世界末日的宣告一样。 “不是路溪繁……”施默德虚弱的說。“路溪繁……不是他……那個人,你们找不到他的……”他說。“他很擅长伪装,你们找不到他的……” “噢是嗎?”米嘉莱冷笑。 “那就让咱们看看,究竟是谁說的对吧!” 令米嘉莱失望的是,她立刻打电话让徐莉安那边带人去查看施默德入住酒店的监控,但徐莉安带人查完后回来說:“监控裡只有施默德一個人。” “一個人????”米嘉莱懵了。她问电话那头的徐莉安:“你在逗我嗎?” “去!我沒那么闲。”徐莉安說。“监控裡确实是施默德一個人住。沒看见你說的那個路溪繁的影子。其实路溪繁那天只是把行李放在了宾馆裡,当晚甚至沒入住。第二天回来拿了行李就离开了。那個欢乐水世界的套票他可能也根本沒用上。” “只在觅城停留了一晚,那說明凶杀是发生在他去觅城度假的第一天……可是,不应该啊!怎么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入住?难不成他的同伙是個鬼?” “其实是可能的。”徐莉安說。“只要他从头到尾跟他的同伙都沒有一起出现就行了。” “怎么讲?” “我們判断两個人是同伙,都是通過什么判断?两個人一起行动,对吧?” 徐莉安的声音总是那么平静又淡定,好像她根本不是在谈论凶杀案,而是在谈论菜市场青椒三块五一斤。 “但如果两個同伙不一起行动呢?一個酒店入住那么多人,只要他们在监控范围内一直不随同行动,那我們如何知道谁是他的同伙?” “不過,从這個角度看的话,他的同伙从一开始就故意和他分开行动,避免留下监控资料。說明是有预谋的要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施默德也是瞎眼了,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 米嘉莱醍醐灌顶,差点把手机给弄掉了:“我明白了!那假设他的同伙是旬城人,咱们应该查一查那天宾馆入住的人裡有谁是旬城来的!” “這办法沒什么用。如果他的同伙都知道躲监控了,那這人肯定也不会用自己的证件登记入住。不過现在你沒什么头绪,拿来试试也不耽误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去帮你查。”徐莉安說。“查不到东西可别怪我啊。” 让米嘉莱大失所望,那天酒店入住的人裡除了施默德,确实沒有来自旬城的人。 “难不成這人不是旬城人?”米嘉莱說。 “有可能。其实還有一种可能,更常见。” “你是說那個人用了假/证/件?” “恩。”米嘉莱正在思考着是假/证/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還是凶手不是旬城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涂大利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