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流言 作者:月下高歌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在世子夫人面前也敢自称我,自打你入了這侯府,便是所有主子的奴婢,在世子夫人面前只能自称奴婢,你可记住了?”秋辞不似夏令那般疾言厉色,她嗓音清冷,吐字不急不徐。 就是這样一番话,叫江临月瞬间白了脸,她不安的捏着衣袖,满心苦涩,“奴,奴婢知道了。” 顾南枝示意她们两人退下,她轻笑出声:“月娘,谦哥儿是离不了你,但那只是从前,如今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名正言顺的母亲,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他的乳娘,等哥儿再大些,你觉得他還需要你嗎?” 江临月一噎,她不敢直视顾南枝的目光,缓缓垂下头去,“可是……” “谦哥儿過来。”顾南枝含笑朝谦哥儿招了招手。 “母亲!”谦哥儿拿着一個竹子做的小老虎,笑着跑到她跟前,顾南枝抱起他放在腿上,柔声问道:“今日上午你愿意留在母亲這裡玩嗎?” 谦哥儿手裡拿着小老虎,眼神忍不住往那一大箱子新奇玩意上瞄,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江临月,父亲与曾祖母都让他亲近母亲,他留下来应该沒事吧!再說了他下午就回去了。 于是,他笑着点头,“孩儿愿意。” 這個答案顾南枝一点都不意外,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谦哥儿的喜好。 “你听到了?”她看了江临月一眼,江临月還想說什么,就听她淡声道:“退下吧!” 江临月只能退下。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顾南枝满意的勾起唇角,她以为谦哥儿是她的,裴洛白是她的,侯府也是她的。 若她一样一样夺走呢? 江临月一脚深一脚浅出了揽月阁,直奔裴洛白的书房。 因着她是谦哥儿的奶娘,府裡又只有這一個哥儿,所有人都愿意给她几分薄面,竟也沒人阻拦。 “胡闹,你怎么来了?”见江临月竟然找来书房,裴洛白不悦道。 “显哥哥,世子夫人把谦哥儿留在了揽月阁,我担心她会对谦哥儿不利,求你去看一眼好不好,谦哥儿是我的心尖肉,他若是有個万一,我也活不下去了。”一见裴洛白,江临月便开始哭,哭的凄惨柔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這些年她受的委屈,如今跟着他入了府,只能当谦哥儿的乳母,裴洛白到底沒舍得說重话,“好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顾南枝不是那样的人,她知道我如今伤了身子,若想在侯府活得好,以后只能指着谦哥儿,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苛待谦哥儿的。” 话是這么說,经不住江临月的哀求,他還是去了揽月阁一趟。 “母亲你看,你快看,還是我的小老虎跑到快,你输了,咯咯咯……”一进揽月阁,裴洛白便听到谦哥儿欢快的笑声。 等进了屋子,他发现顾南枝竟然在跟谦哥儿玩游戏。 谦哥儿拿着一個小老虎,顾南枝拿着一個小猴子,都是竹子做的,但胜在精巧,一推就能往前跑很远。 “世子怎么来了?”顾南枝就知道江临月回去找裴洛白,他一定会来的,她笑着放下手裡的小猴子,起身叫人给他倒了茶水。 裴洛白看着那一箱子新奇的玩意,笑道:“沒事,我就是来看看谦哥儿。” “父亲你来了,母亲這裡有好多好玩的,我可以留在這裡玩嗎?”谦哥儿還以为裴洛白是来带他离开的,嘟着嘴說道。 “好,你想在這玩多久就玩多久。”得了裴洛白的应允,谦哥儿扭头就去玩了,夏令和秋辞陪着他,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裴洛白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见他一個人出来的,江临月立刻迎了上去,“谦哥儿呢?” “月儿,顾南枝对谦哥儿很好,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了。”裴洛白压低声音道,江临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满目苦涩,“她对谦哥儿再好,還能越過我去嗎?” 裴洛白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心裡苦,但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心裡准备,你要学会忍耐好嗎?我保证不会让你忍耐太久,等我成功袭爵……” 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连两日,谦哥儿都留在揽月阁不肯离开,只晚上回寿松堂睡觉,江临月虽然抓心挠肝,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讨好老夫人上。 這几日府裡风平浪静的。 到了第三日,老侯爷牌位裂开的事,突然传的沸沸扬扬,明明裴洛白已经下令,让那日近身服侍的下人禁了口,也不知怎的就传开了。 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說谦哥儿是灾星,所以祖宗才不认他。 江临月听闻這些流言,气得差点一口气沒上来,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就是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老夫人求你给谦哥儿做主啊!他们不知,难道您不清楚谦哥儿的身份嗎?我怀疑這是有人,故意要害谦哥儿,不然事情怎就那般巧合,您想這府中谁会這样处心积虑害谦哥儿?”她第一時間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其实她一直都想說這些话,只是沒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老夫人沉着脸,她活了這一大把年纪,還能听出去她话裡的深意,他们都是知道谦哥儿身份的,除了枝枝,江临月就差明說,是她在害谦哥儿。 她瞥了江临月一眼,扭头看着宋妈妈道:“去請世子夫人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