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剪不断理還乱
卓玉琪坐在旁边,咯咯的笑,說;“那還不是因为你实在照顾的太体贴了么?不過我也觉得最近老三对温暖吧,特别上心,两人那個黏糊。他這次受伤在家养着,我听佣人說,非要温暖亲自照顾,洗澡都非要她亲手才肯。”
沈嫚露眯着眼,看着前方,轻哼一声,說:“温暖是医生,自然是由她亲自照顾最好,他现在這种状况,谁又敢随便给他洗這個澡?让你上,你敢么?”
卓玉琪面带着微笑,与她对看了一眼,仿佛恍然,“也是呢,你瞧瞧,我都给忘了,温暖可是名副其实的医生。我說,老三怎么那么离不开温暖呢,人都怀孕了,還非要拖着她,也不是沒钱,连請個护工都不肯,也真是抠门的紧。”
這一番话,跟一块石头似得,压在沈嫚露的心上,堵的厉害。
她的视线落在那两人的身上,林温暖大概是有些闹别扭,侧着身,背对着陆政慎。虽只是背影,但沈嫚露還是看的出来,两人一来一回說着话。
那模样,简直似一对热恋的小情人。
陆政洵走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了她一眼,把保温杯递给她。
沈嫚露沒接,有些不耐烦的把他从面前扫开。
陆政淅瞧见這一幕,低低的笑,把陆政洵拉過去,“别热脸贴冷屁股,都這么些年了,贴的還不够呢。”
他打着趣,余光瞥了眼沈嫚露。
她像是沒有听到,就那么坐着。
片刻后,站起来,說:“也歇的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她走過去,站在陆政慎的身边,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你倒是来的正是时候,我們几個吭哧吭哧的爬上来,你坐缆车几分钟就到了。你這样子,佛祖是不会保佑你的。”
她說着,伸手拉了林温暖的手,“温暖,我們进去。”
林温暖還沒歇够,就被她拉着进了寺庙。
卓玉琪他们拿了东西也跟着過来,陆政临搭上他的肩膀,說:“你看,你瞎吃醋,三嫂都生气了。”
陆政慎睨他一眼,他立刻抽回手,紧跟着陆政淅去了。
越過人群,他瞧着林温暖的背影,吐了口气,自是紧跟着进去。
這边的寺庙挺大,他们過来不是旺季,但上来烧香拜佛的也不少。林温暖他们在和尚那边买了香烛,按照他们說的,把庙宇内每一尊佛都拜了一遍。
這边還提供免費斋饭,陆政洵亲自联系,订了一桌。
几個人虔诚的拜完最后一尊菩萨,便结伴去斋堂吃饭。
沈嫚露一直跟林温暖一块走,陆政慎也沒什么机会過去,女人跟女人一块走,男人跟男人结伴。
林温暖走在中间,看起来跟着两個嫂子聊的還不错。
进了斋堂,旁边摆了一张小型圆桌,应该是给他们准备的。陆政洵跟斋堂的和尚說了一声,他们几個坐下,紧跟着,斋菜就上来了。
全素宴,清淡的真是一滴油都看不到。
正好清肠胃了。
他们的坐法,也是女人一边,男人一边,泾渭分明的。
陆政慎时不时看林温暖一眼,她神态自若,跟卓玉琪和沈嫚露聊天,一边聊一边吃。
陆政洵给陆政慎夹菜,說:“正好,你现在的胃适合這些。這边的斋菜做的還算可口,你可以适当多吃一点。”
“谢谢大哥。”
饭吃到一半,林温暖去上厕所,沈嫚露跟着她一块。
卫生间距离這边有些远,两人一路過去,這個点寺庙内,人少了很多,這边的厕所的打扫的還算干净。林温暖上完出来,沈嫚露站在不远处的台阶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温暖擦干净手,走過去,“你這么快啊。”
“你看這下面的水池,這是许愿池吧?”
林温暖探头看了眼,看到清澈的池水底下铺满了硬币,“应该是的,那么多硬币呢。”
沈嫚露似乎沒有立刻回去的打算,她一只手搭在旁边的石头栏杆上,望着下面,问:“温暖,你心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么?”
林温暖想了想,当下似乎并沒有特别的愿望。
她沒有等她回答,只道:“我有一個,特别强烈的愿望,强烈到最好当下就能够实现。”
她侧头看她,正好对上她近乎疯狂的眼神,林温暖心下一颤,沒有答话。
沈嫚露往前走了一步,眼眶微红,“我想结束现在的婚姻,立刻结束!”
林温暖往后退了两步,很快就到了台阶边上,她侧目看了眼,下意识的往另一边走了两步,绕到沈嫚露的左边,离台阶远了些。
她的举动那么明显,自然全数都落在沈嫚露的眼裡,她笑笑,“你的手段很高明,但再高明又怎么样?你以为陆政慎真的喜歡你么?”
“大嫂……”
“不要叫我大嫂!”她口气变重,恶狠狠的說。
林温暖吞了口口水,“沈,沈小姐,你可能有点误会。”
“沒有误会,一丝都沒有误会,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你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只不過是陆政慎拿来生育的工具,你除了能得到你应该有的报酬,其他什么都得不到。”
林温暖不否认,“对,沒有错,我就只是生育的工具。我跟他看着和睦,实则不然,他做那么多,只是为了给爷爷一個交代,只是表象。”
“你真的很厉害。”沈嫚露笑着,一边說,一边兀自点上,“你這么装,不累么?你觉得你說這种话,我就会放心,安然的让你待在阿政的身边?”
“你用這一招骗過冯梨薇,可你骗不過我。”她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到了台阶的边上。
林温暖注意到她的举动,当即猜到她可能要做的事儿,来不及多考虑,她伸手,可手指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衣服,人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前一刻,她脸上還挂着笑,下一秒,她便惊恐的一声尖叫,人就這么滚下了楼梯,然后掉进了许愿池。
林温暖愣怔了几秒,才赶忙下台阶,大喊了一声,当即就有扫地僧人過来救人。林温暖站在一侧看着,心惊胆战,脸色都跟着发白。
她万万想不到,沈嫚露会這般决绝,竟然能不顾肚子裡孩子的安危,做出這种事儿!
沒一会,陆政洵他们就闻讯赶過来,每一個過来的人,都会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然后過去看林温馨的情况。
她额头撞破,在流血,可能是撞懵了,她迷迷瞪瞪的,一只手握住了小腹,喃喃道:“我的孩子……”
卓玉琪在旁边责问:“這到底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到池子裡去?”
她說着,一把将林温暖拽了過来,“温暖,你倒是說话啊,你们两個待在一块,怎么一個滚了楼梯,一個傻乎乎站在這裡,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陆政慎走到林温暖的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温声问道:“怎么了?你实话說就行。”
林温暖侧头看了他一眼,這人倒是說的轻松,实话?闹出這么一遭,還不是因为他么?
她心裡有点恼怒,挣了一下,把他的手给挣开了,眉头微微蹙着。
陆政洵回头看了他们两個一眼,什么话也沒說,抱起沈嫚露就往外走。
卓玉琪和陆政淅也看了他们两個一眼,跟了過去。只陆政临還留着,眨巴着眼睛,看向林温暖,小声问:“三嫂,你跟大嫂发生矛盾拉?”
林温暖一言不发,默了一会,自顾自的跟着陆政洵他们過去。
陆政慎一把拉住她,沉了脸色,“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陆政临嗅到了火药味,想了下,還是赶紧撤退,免得惹祸上身。
片刻的功夫,這许愿池边上,也就只剩下林温暖和陆政慎两個人。
林温暖還是不說话,手脚发凉,肚子都跟着发紧,有点紧张。
這种情况,她就是有一身的嘴,怕也是說不清楚。谁都会同情弱者,当下沈嫚露看起来是受害者,自然谁都会偏向她。
她說什么,都沒用。
“你說话!”陆政慎有点急,口气就重了点。
林温暖当下满腹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都跟着热了起来,她咬着唇,瞪着他,“看不见么?她摔下去了,你觉得她能自己摔下去?明明心裡已经有了答案,你问什么问。”
她一下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陆政慎又将她拉回来,皱眉看着她,微的吐了口气,而后缓和语气,說:“把事情经過告诉我。”
“沒有经過,她就是摔下去了,自己摔下去了,理由你应该去问她,而不是拉着我,让我說個所以然。”她再次甩掉他的手,觉得烦躁的不行,“陆政慎,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等怀上孩子之后,你我可以跟以前一样,各過各的,互不干涉。你为什么偏偏要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儿?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是非多,你对我越显得好,你的這些個扯不断的女人就会盯上我?找我的麻烦?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吧!”林温暖眼眶红红,眼泪在眼裡打转,最终也是忍住沒有落下来。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這一次,陆政慎倒是沒有拉住她,而是跟在她身后,一路下了山。
上山花了将近两個小时,下山也不過十几分钟。
陆政慎沒跟林温暖坐同一辆缆车,就紧随在她后面那辆,其实有些担心,但也不想惹她更生气。
林温暖跟别人同乘一辆缆车,有人在,她便也不太好意思表露自己的情绪,便一直忍着,侧头看着窗外,眼泪一忍再忍,倒是成功被自己给逼回去了。
她想,這些事儿,也沒什么可让她糟心的,应该糟心的是陆政慎。他们只是做了一笔交易,她只管生孩子,其他一概不管,即便有人跑到她面前来作来闹,也应该是陆政慎去处理,去面对。
她沒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她就是個局外人,旁观就好,就算這些腌臜事儿落在她的头上,她也只是個局外人,犯不着生气,应该淡定的评价,這一招真的烂透了。
如此想着,看着窗外的景致,心情倒是慢慢平复下来。
到了山脚,她先下缆车,就站在旁边的空地上等。
陆政慎就在后面那辆,很快就下来,一眼便看到她,径直走到她的跟前,见她神色平静,本想說的对不起,竟也說不出了。
她看他一眼,說;“你给他们打电话了么?”
“還沒。”他看着她,淡淡的回。
“打個电话问问,他们去哪家医院,我們总要過去看看。她怀着孕,从楼梯上滚下去又掉进水裡,可大可小。”
陆政慎拿出手机,低语:“你不用去,一会你直接回家。”
林温暖看他一眼,倒也不争,“好,按你說的。”
电话拨通,他打给陆政临,几番询问,得知可能是去沈嫚露平日裡产检的医院。
她有個相熟的妇科医生,在私立医院任职,比较权威,她就一直在那边看。
交代清楚后,两人上车,司机先把陆政慎送到沈嫚露所在的医院,而后再把林温暖送回家。
不凑巧,林温暖回到家,正好碰上要出门的魏美婕。
卓玉琪已经打了电话告知了此事,魏美婕脸色不好看,林温暖這下子算是撞在枪口,幸好姜婉竹和蒋妈随后而来,不等魏美婕开炮,两個人就凑過来,把林温暖护在了身后。
“从御灵山回来了呀?拜的怎么样?该跟菩萨說的都說了吧?”姜婉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拉着林温暖說话,一边說一边往裡走。
然,魏美婕是什么人,她的這股脾气,就算是陆江长今天過来,她也忍不了,更何况這事儿,他们站着理,谁来都沒用!
她一步過来,一只手抓住林温暖的手,另一只手便是一個巴掌呼了過去。
幸好姜婉竹眼疾手快,当下就自己挡了過去,這一掌拍在了她的头上,她嘶了一声,心知這次是自己沒有理,语气软着,說:“大姐,你這是做什么呀?到底什么事儿,值得你這么大动肝火,還要动手。”
“你少在這裡跟我装傻充愣,我告诉你,嫚露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就算了,要是有事儿,我跟你们沒完!”
她狠狠剜了林温暖一眼,哼了声,就出了门,赶去了医院。
林温暖脸色煞白,浑身都是凉的。
心跳的有点快,她抿着唇,姜婉竹捏着她的手,“你這手怎么那么凉?你可别生病了。”
林温暖抽出手,见着姜婉竹头发都弄乱了,想了想,她也算是护着她,低声說:“妈,你放心,我沒事,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好好好,你快回房去休息,我在這边守着,指定不会叫人打扰你。這事儿,我們会处理,你别放在心上,肯定是那個小贱人自己闹出来的,她脑袋有毛病!這种人,就应该离她远远的。”
林温暖沒說话,姜婉竹让蒋妈扶着她上楼。
回了房间,林温暖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冲了個热水澡,身体才沒觉得那么凉。洗完澡,她就躺床上睡觉,爬了山,這会浑身都觉得疲倦,只是脑子却格外的清醒,脑子裡全是沈嫚露那么决绝的眼神,她這是拿两個孩子的命,在对付她。
她的爱,近乎疯狂。
她是睡不着的,就只是躺着,电视也开着。她在等,等着医院裡来的消息。
医院内,沈嫚露被推进了手术室,她腹痛,又出血,做了B超,孩子保不住了。
陆政洵从始至终守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最后签下同意书,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沒有,可周身散着戾气,很明显。
陆政临站得远远的,不想被当成靶子。
陆政慎想了下,還是走過去,可還不等他說话,他便猛地转身,一拳头招呼了過去。
他身体本就沒完全恢复,這一拳,挨不住,人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陆政临见状不好,立刻跑過去挡在陆政慎的跟前,看到陆政洵发狠的眼神,也是被吓得够呛,但還是颤颤巍巍的横在那裡,“大哥,這裡是医院,你别乱来呀!”
“走开。”他冷声說。
陆政慎擦了下嘴角,心裡靠了声,這伤才刚刚褪掉,又来。
陆政临被吓到,正想退开,陆政慎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死死摁着,沒让他动。
陆政临欲哭无泪,侧头,可怜巴巴的說:“三哥,别這样啊,我是无辜的。”
“大哥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打你這個无辜的人。”
陆政洵压着火头,冷声說:“陆政慎,你要是個男人,你就给我站出来!”他压着嗓子,眼睛发红。
陆政慎费力的站起来,仍然不忘将陆政临挡在中间,“你等我养好了再說。”
他如此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陆政洵心裡的火烧的更旺,“到了今天,你還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女人,毁掉了你的姻缘么?”
陆政慎不语。
“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們的日子也不会過成這样!也不会发生今天這种事儿!陆政慎,你自己想想你当年嘴裡說着爱她,转头就去睡了别人,你如何对得起她对你的情深意切!”
陆政慎微的了顿了顿,侧目看了他一眼。
“你他妈就不是個男人!”
“现在,你還由着你的女人,无数次来伤害她!那一双孩子,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我生下来,结果!”他咬着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陆政慎很沉默,一句话也沒回。
反倒是陆政临,在中间当和事佬,“大哥,大哥你少說两句吧,這事儿還沒有弄清楚呢,你不好這样下结论的。三嫂是医生,她不至于那么做吧。”
陆政洵哼了声,“她是個医生,同样她也是個女人,也会有嫉妒心,一旦有了嫉妒心,便什么都做得出。”
陆政慎难得开口,“她不会的,你不要污蔑她。”
“嗬,我真该让露露亲眼来看看,她自以为深爱她的男人,当下在說什么。”
“就算她在面前,我也這样說。”陆政慎眉头微拢,明显是不快,“這件事,我会弄清楚。”
“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需要查么?你想包庇,但抱歉,這一次我沒法忍让。两條人命,她必须要受到惩罚。”
陆政慎抬眸看向他,陆政洵冷哼一声,转而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当下,手术室内,传来沈嫚露绝望而又凄厉的叫声,好似在抗拒。陆政洵的心脏微微颤了颤,身侧的手再次紧握成拳,薄唇紧抿,闭上眼,微微吸了口气。
魏美婕很快就赶到,她看了陆政慎一眼,立刻拉過陆政洵,询问了情况。
听闻孩子保不住,她双腿一软,差点要倒下。所幸,陆政洵及时将她扶住,她顿了几秒之后,几步走到陆政慎面前,一巴掌甩出去,陆政慎倒是沒有躲避,生生的受下了。
魏美婕瞪着眼,咬着牙,說:“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
沈嫚露做完手术,被安排进了VIP病房。
她出了手术室,陆政慎就先走了。
可魏美婕走的比他還早,知道孩子保不住之后,她几乎沒多留一刻,就回去了。
陆政慎回到家的时候,家裡头已经闹腾开了。
所幸,今個陆江长出去了,到现在還沒回来。
就姜婉竹跟魏美婕闹的不可开交,两個人就差打起来了,温玖容在旁边劝,怎么也劝不住。余浅怀着孕,能避就避开,站的远一点,只嘴上劝两句。
佣人在站在旁边,想上不敢上的。
“如今我的一对双胞胎孙子沒了,姜婉竹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這件事我一定不会就這么算了,我要报警,我要告她故意伤害!亲手弄死了两條人命,我要让她连医生都当不了!”
魏美婕指着姜婉竹的鼻子,“你以为你们用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得到好处了?也不怕自己的孙子生出来沒屁眼,遭报应!活不到十八岁!”
“啊!”魏美婕讲话实在厉害,姜婉竹吵不過她,听到她這种话,气的大叫。
魏美婕冷笑,“等老爷子回来,我立马叫告诉他,让你们這個蝗虫,扫地出门!”
姜婉竹气的心脏疼,“你红口白牙的說我們,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就一定是温暖把她推下去的?她那孩子保不住,就一定是摔下去的缘故?就你這儿媳妇作死的样子,說不定,沒摔下去之前,孩子就已经不好了!”
“你们就用這种腌臜手段,来诬陷我們!温暖是什么样的人,老爷子最清楚,绝对不会相信了你的恶言!你刚才說的话,我都還给你!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儿,是要遭报应的!你就不怕报应到你以后的子孙身上?!也活不過……”
“你们在吵什么!”陆江长回来,就听到姜婉竹在那儿吵闹,陆政慎還站在玄关,是跟着他一道进的门,他扫了一眼,问:“到底什么事儿?至于吵的那么凶么?”
魏美婕当即转了画风,哭着走到陆江长面前,诉道:“爸,你得管管姜婉竹啊,今個他们一行人好端端去御灵山拜佛,谁想到,這林温暖竟然做出這种事儿!现下,嫚露人在医院,肚子裡的一对孩子……沒了呀!”
魏美婕說话跟唱大戏一样,拽着陆江长的衣服,啊啊的哭。
姜婉竹倒是难得的安静,站在那边不吭气,双手拧在一块,看起来似有些紧张,倒也不是心虚,只這件事明面上看起来,他们确实不占理,而她不像魏美婕那样有娘家撑腰,即便不占理,也能理直气壮,无理取闹。
這种时候,她只有挨打的份。
她垂着眼,走到陆政慎的身边,看了他一眼,也就不說话了。
魏美婕哭了一阵,又道:“您也知道,让嫚露怀孕不容易,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才怀上,這一次她自己也是倍加小心,可她自己再小心也沒用,架不住人家要害她。”
“我儿子可怜啊,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自己的老婆愿意为自己生個孩子,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林温暖身为一個妇产科医生,竟然也能干出這种事儿来!”
陆政慎当下出了言语,“大妈,這事儿沒有证据,怕不好這样断定吧。”
“沒有证据?你怎么還有脸說這种话?琪琪都跟我讲了,当时就嫚露跟林温暖两個人,不是林温暖下的手,难不成還是嫚露自己摔下去的?”
她瞪着眼睛,似是怒不可遏,扬手,一巴掌狠狠扫在他的脸上,“归根结底,事情发展到今天這一步,還不都是因为你!林温暖为什么下這样的狠手,你自己心裡清楚!有些话說出来我嫌恶心!但不要以为人不說,大家就都不知道這点破事儿。”
“陆家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的很,我不可怜沈嫚露,我只可怜我的儿子!真心付出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自己的孩子,却是這般结果!我告诉你,這件事我跟你们沒完!”
她转而看向陆江长,“爸,這件事你必须要做主,必须要给我一個交代!”
陆江长大致听出了原委,微的叹气,說:“老三,跟我上来。”
他說着,双手背在身后,从這些人眼前走過去,上了楼。
陆政慎跟在后面,两人前后进了书房。
陆江长倒也沉静,坐在木质沙发上,“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陆政慎垂着眼,只将自己看到了說了一下,“具体经過沒有人看到,等我們過去的时候,嫚露已经被当时的扫地僧救上来了。明面上看起来是她摔下楼梯,掉进了池子裡,温暖相安无事,可即便如此,也未必就一定是温暖推的她,您說呢?”
话音落下,陆江长并未第一時間开口,而是用一双精明的眼,打量着他,而后低笑,“你倒是肯站在温暖這边說话了?”
陆政慎微的顿了顿,笑了一下,說:“倒也不是为她說话,只是与她相处了這段日子,知道她的心思,就知道這件事她万万不会做,也沒有理由去做。我也只是实事求是。”
“难得。”
他抿了下唇,沒有多言。
陆江长說:“若换做以往,二话不說,這事儿你必然怪在温暖的身上,不为什么,只为你的感情。”
這应当是陆江长第一次,如此直面的說起他跟沈嫚露之间的事儿。
“当下你跟我說的這一番话,我感到欣慰,你总算是有所成长,懂得明辨是非,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
陆政慎看他一眼,惨笑,“這件事我会仔细的去弄清楚,尽量不让温暖受半点委屈。”
“這份委屈,她是逃不掉的。你自己造下的孽,你要自己去解决,這种事儿,迟早都要发生,就看你如何处理。”
“我会处理好。”
“那我便不管了?”
陆政慎又看他一眼,笑說;“您不管,怕也不合适。大妈那边……”
“先去看看温暖吧,你不也刚回来么?還沒去见過她吧?”
“還沒。”
“去吧,帮我把琪琪叫過来。”
陆政慎出去,叫了卓玉琪,她询问了一下沈嫚露的情况,知晓孩子是彻底沒了之后,生出了一丝假惺惺的悲伤,說:“這大嫂多不容易怀的孩子啊,還是双胎,就這么沒了。”
她一边說,一边暗暗的瞥了陆政慎一眼。
他脸上沒什么表情,就站在一侧,俨然沒有跟她多聊的打算。
卓玉琪讪笑,随意說了两句给自己找了個台阶下来,就去了书房。
陆政慎回到房间,握着门把,在门口立足了一分钟,才推门进去。
裡外都开着电视,他进去,林温暖瞬时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有几分僵。
還是林温暖先开口,“她怎么样?”
“孩子沒了。”
林温暖愣了愣,然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沒有更多的语言,她攥着被子,脸色不太好看。
陆政慎看了她一眼,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门,脱下外套,說:“這件事,我自会還你清白。”
“怎么還?那会沒人看见,那边也沒有摄像头。”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就算有人看到了,看起来也是我推的她。”
林温暖躺在床上的时候,将寺庙内发生的事儿,反复想了很多遍,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张嘴是說不清楚了。
陆政慎背对着她,“不要紧,如果你确实沒做這件事,总会有破绽。”
她哼了声。
“就算真是你推的,我也可以帮你洗白,就不要說你根本就沒做這种事。”
林温暖正想骂人,這后面半句出来,她便又找不到骂人的理由了。
陆政慎脱了身上的衣衫,随意的放在一侧,套上休闲衫。
林温暖盯着他看了半晌,便扭過头,不再說话。
晚上,她沒有下楼吃饭,陆政慎倒是下去了。
一顿饭,魏美婕就沒有消停過,不是說就是哭,陆白霆听着都烦。
他拧眉,“不就是個孩子么?他们還年轻,可以再生,人家生孩子挺容易,怎么到你们這裡,就显得特辛苦,特伟大了?”
“陆白霆!”魏美婕能被他气死,這個家裡的事儿,他几乎不管,就算闹的掀了房顶,他都不管,只管自己想管的人。她猛地拍了桌子,“陆政洵是不是你亲儿子?沈嫚露是不是你的儿媳妇?他们两個生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亲孙子?!你现在說這种话,還是不是人!”
“更何况,他们不是自然流产,是人为!重点是人为!”
她站起来,一肚子气,指着姜婉竹說:“都是你带进来的好女人!一肚子的坏水,指使自己的儿媳妇来伤害我的人!当初我第一個孩子,也是被她给弄沒的!当初我年轻为了這個家庭我忍了,可沒想到啊,一忍就忍了那么多年,到了今天這一刻,陆白霆我告诉你,我魏美婕绝不会再忍让!”
“這次的事情,你们不给我一個交代,我就一定闹大它!让整個海城的人都好好的看看,你陆白霆是多么的眼瞎心盲!我這张老脸也不要了,我要让大家看看,這么多年你是怎么宠妾灭妻!在這二十一世纪,你是怎么妻妾成群!還心安理得!”
她說完,拂袖就走,還摔了一只碗。
陆白霆气的不轻,可仔细想了一下魏美婕的话,便将矛头指向了姜婉竹,啪拍了下桌子,“姜婉竹,你怎么回事儿!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了!”
姜婉竹也是委屈的很,“你知道以前那事儿根本就不是我。”
“谁知道是不是,你有前科,谁信你的话?這次又搞到孩子们身上,你想干什么?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是個什么东西,竟是在這個家裡闹事儿。姜婉竹,我看你是嫌好日子太长,想就此结束,是么?”
姜婉竹抿着唇,眼泪汪汪,可年轻时候,她這样子是楚楚动人,年纪大了,只叫人犯恶心。
陆白霆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给我滚蛋,看见你就吃不下饭。”
姜婉竹咬着牙,這会倒是学聪明了,沒有闹腾,而是放下筷子,跟老爷子說了声,就先回房去了。
這气氛一搅和,谁還有吃饭的胃口。
陆白霆啐了口,“這都什么破事儿。”
老爷子谁也不偏帮,哼笑声,“你也知道心烦了?”
陆白霆瞥了他眼,抿唇不再說话。
楼下這才刚安静下来,片刻的功夫,蒋妈急匆匆的跑過来,她扫了一眼,最终還是拉了陆政慎,說:“大夫人……大夫人她在房间裡,质问三少奶奶呢。”
陆政慎脸色一变,当即放下筷子上去。
温玖容一脸焦急,看向老爷子,說:“這大姐脾气火爆,温暖也怀着孩子呢,爸……”她想了一下,拉了一下身边的两個儿子,“咱们想去看看,得拦着点,一個已经出事儿,可不能再有第二個。”
他们一走,這饭桌上人又少了一半。
陆白霆瞧着温玖容,說:“這人人都像容容和浅浅那么懂事,這家裡头哪儿還会有那么多事儿。”
陆江长沒有做评价,只瞥了他一眼,說:“你還坐着?”
“我不想掺和這种事儿。”
俨然,他這個做丈夫当父亲的,并不想管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也存了随便他们怎么闹的心思。
“還不给我上去,温暖要是再出状况,我打断你的腿!”
陆白霆锁眉,与老爷子对看了眼,最终還是上去了。
房间裡,魏美婕這在撒泼,揪着林温暖的头发,往墙上撞,還故意打她的肚子,以此撒气。
這女人,不管是那個段位的女人,到了一定阶段,被逼的急了,都是泼妇。
什么仪态,面子,全部抛在了脑后。
這么多年,魏美婕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和憋屈中,终于放過了自己,什么面子裡子,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畅快,只要自己活的舒服,這個家是否和睦,与她何干?
他陆白霆就沒有把她当人看,她又何必還要为了他,照顾這一家的面子,照顾這一家的名誉荣耀!
余生,她要将她大半辈子受得气,如数都讨回来!
谁惹了她,谁都别想着好!
陆政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魏美婕正预备用脚踹她肚子,他及时上前,一把将人拽开,用力過猛,魏美婕被一下拽到了地上。
林温暖下意识的紧抓住了陆政慎的手,一张脸惨白的,眼裡是难掩的惊慌失措,却又强作镇定,抬眸看了他眼,說:“我沒事。”
蒋妈在旁边苦劝,被满腔怒火的魏美婕甩了個巴掌,她一步上前,指着陆政慎的鼻子,“你敢打我!”
陆政慎挺直背脊,站在林温暖的面前,冷眼看着眼前的疯女人,說:“大妈,您作为长辈,這种作法,怕是不妥吧。”
“不妥?她的做法就妥当了?她不是也光明正大的把嫚露推下楼,不也光明正大的想要至她于死地?!怎么,你老婆能做,我就不能做了?”
林温暖终也忍不住心裡的那一口气,冷声道:“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她說她過够了现在的生活,她不会再等!她說這番话是什么意思,您自己心裡应该非常清楚,也不必我把事情挑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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