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6章器具之心
而且這件事算不上什麼祕密,吉爾伽什早晚會知道,哪怕他不知道，大概神會降下神諭之類的。
三源葵靜靜地凝視着吉爾伽什，只吐出一個字。
“神。”
吉爾伽什霎時間明白了全部。
“哼,神明，諸神，還真……”
他陰沉着臉,冷笑着嘲諷。
“的，本王早該想到，除了那羣只會天上的無聊神明,還有誰能動恩奇都一下？那羣傢伙……”
他的視線來到恩奇都身上的時候,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吉爾伽什無比清楚神明的想法,他身本就有三分之二神明的血統,更從一開始就明白所謂的天之楔到底怎麼回事,他只不乎。
區區神怎麼能命令王做“走狗”？吉爾伽什有的想法,偏向人類的想法。
所以,傲慢的諸神看來，恩奇都現的情況就他們的懲罰。爲了神明的威嚴,絕對不會停止的，懲罰。
呵。
宮殿裏,再一次寂靜下來。恩奇都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就難得一大一小全都沉着臉的模樣。
嗯……應該吉爾更加明顯，簡直一副心情極度不好一點就炸的樣子。
“恩奇都。”
最感受到恩奇都醒來的三源葵率關心。
“你醒了。”
“嗯,抱歉，突暈倒，嚇到你了吧？”
恩奇都沒有忘記，之前倒下的時候，對方擔憂的眼神。他支起身坐起身，略微傾斜身，低頭與三源葵蹭了蹭。
“我現已經沒問題了。”
沒有了一開始事發突的眩暈，現的恩奇都除了有些乏力，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還有吉爾。”
恩奇都微笑着，看向一旁異常安靜的吉爾伽什。
“看吉爾的樣子，應該被嚇到了吧？”
“本王怎麼可能輕易被驚嚇到？”
吉爾伽什神『色』略緩，不予承認。
“想驚嚇本王，恩奇都你還早着呢。”
空氣中原本的沉滯爲恩奇都的甦醒而散了大半，幾人一如既往地說笑着，彷彿恩奇都的昏『迷』僅僅一件偶發生的普通事情。
可這樣的錯覺不對的。
吉爾伽什頓了頓，表情變得認真。
“恩奇都。”
紅『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恩奇都綠『色』的雙眼，他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和諧的表象。
“你知道你現的狀態嗎？”
恩奇都：“……”
他沉默了幾秒，臉上的笑容逐漸轉變成無奈，卻沒有避開吉爾伽什的視線。
“吉爾，你總說我直白，但我覺得你不遑多讓。”
但直白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能更容易探討到事情的本質。
“我確實知道。有關於這件事，如今能預料到的，畢竟……”
他眼中的無奈更明顯了。
“這大概我從被創造出來就註定會來到的一個結局，我只沒想會這麼早。”
結局這事情，最開始的恩奇都從未想的。
爲他最初的想法好好履行［天之鎖］的職責，努力讓吉爾伽什做一個賢明的王，至少政務上，足夠賢明。
後來……後來這想法幾年的相處與事情中，又逐漸變了。他有了更加“我”的想法，又逐漸變成了更加單純地，幫助吉爾伽什。
哪怕他的想法，隔絕神明對人類的控制。
改變想法的那一刻，從未想“結局”的他，那一瞬間，第一次猜測的結局。
而且……早嗎？對於恩奇都來說，確實早的。
他作爲“野人”，森林中奔跑的時間；他作爲恩奇都，與三源葵認識並且一前往烏魯克的時間；還有他與吉爾相識，成爲摯友的時間。
作爲神明的造物，他的生命本該如武器一樣，擁有漫長的，人類無法企及的長久時間。
可樣恩奇都樣知道，作爲神明的造物，神明既可以輕易創造他，能夠輕易摧毀他。
“大概……”
不等恩奇都說完，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話語。
“蠢貨！”
吉爾伽什瞪着恩奇都，滿不爽。
“身爲本王的摯友，怎麼可以說出這話？本王可不會接受‘註定’這事情，更不會接受爲這沒用的理由就暴棄！”
“吉爾，我還沒……”
“閉嘴！以本王的能力，找出救治你的方法輕而易舉。所以那些沒用的話，本王不想再聽到。”
他說完，瞥到恩奇都身旁三源葵滿眼讚的目光，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恩奇都。
“小蠢貨都比你強！”
恩奇都：“……”
他臉上的無奈之『色』更濃了，甚至覺得已經把今年份的無奈全部都用了現。
“我還沒有說放棄這話啊……”
吉爾伽什：“……”
兩個人面面相覷，半晌，吉爾伽什木着臉，乾巴巴硬挺。
“不放棄理所當的。”
“嗯，對對，當不會。”
恩奇都一本正經地附和着，明明臉上的表情十分正經，可就充斥着一股子宛如哄小孩的奇妙感覺，讓吉爾伽什的臉更木了。
他癱着一張臉，看着恩奇都確實沒什麼大礙，果斷選擇離開。
“本王還有事情做。”
說完，他直接快步離開。
至於事情？這個時候除了找資料尋找救治恩奇都的方法還能有什麼事情？雖小蠢貨的預言“恩奇都不會死”，但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王可不會爲知道結果，就心安理得的拋棄程，只有蠢貨纔會以爲天上會無緣無故地掉食物。
隨着吉爾伽什的離開，宮殿裏再度陷入安靜。
“我……”
恩奇都剛起了個頭，又不由主的中斷了這一句話。
別看他與吉爾說了那些豪言壯語，但諸神想讓他死，吉爾根本不可能有辦法的。
他知道的，他相信吉爾知道的。
而且……
恩奇都垂眸，注視着與形影不離，幾乎從未離開的三源葵，心中理智的想法愈加清晰。
他必須得把最差，最會發生的那個告訴對方，做好準備。
而裏面最重的，對方的今後。
芬巴巴……死亡，他對方唯一的家人，了他卻樣步入……死亡，那麼就只會剩下三源葵一個幼崽。
森林，獨一人的幼崽絕對無法存活下的，但幸運的，這裏烏魯克不森林。
可讓他擔憂的，又變成了另外的事情。
沒有了家人，她如何才能快樂的長大呢？沒有了，還有人能夠像他一樣，愛着對方呢？
“我的未來……”
恩奇都再次頓了頓，又轉換了一個更具有不確定『性』的說法。
“如果我真的死亡了，吉爾會照顧你的。”
這件事情哪怕他不說，吉爾不會就這麼不管三源葵，這幾年的相處他都看眼裏，其實吉爾喜歡對方。
雖表達的方式……嗯，只能說跟吉爾。
“恩奇都，不會死。”
清軟的聲音傳遞到恩奇都的耳邊，三源葵凝望着恩奇都碧『色』的眼眸，聲音堅定地重複着，就彷彿訴說着一個確定的結果。
“恩奇都，不會死。”
“所以我說了‘如果’。”
恩奇都失笑地『摸』了『摸』三源葵的頭，心裏卻怎麼想不出可以達成這個事實的條件。
或許他的創造者，女神阿魯魯可以，但對方天神一方的神明，絕對不會違背諸神的意願的。
畢竟做出判決的，衆神之王安努。
恩奇都並未說什麼“不可能”的反駁，只微笑着詢問。
“這你看到的未來嗎？”
三源葵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又有些着急的解釋。
“我說的，真的。”
雖……雖原不能說，但爲有她，恩奇都一定會沒事的！
“好。”
恩奇都輕聲應着，並未否認，並未承認，只說出了一句中立的模糊的話。
“我知道了。”
這一句話落下，三源葵平靜下來，宮殿中再度瀰漫着寂靜。
想說點什麼……
她這樣想着，腦海裏胡『亂』地出現了許多不着邊際的想法，又一瞬間，某個想法思緒的汪洋大海中突兀竄出，來到她的面前。
——就像恩奇都一樣，提前說好纔行。
“如果，就如果。”
她強調着恩奇都之前強調的詞語，小聲開口。
“如果我離開了，恩奇都會怎麼想？”
類似的問題，她以前問，可得到了對方“不會分開”的結果。但有了這一次的前車之鑑，恩奇都應該會認真回答了吧？
“你離開，指死亡……嗎？”
恩奇都得到三源葵肯定的點頭後，順着思考。
所以……死亡這話題果沉重的吧？生物本就畏懼死亡的，而幼崽又總會有許多奇思妙想。
不看來不回答不行了，那麼暫時想象一下。
恩奇都沉思着，陷入聯想。
假如已經死亡，而且他有沒有靈魂不一定，就姑且有的吧。
那麼，假如死亡，而幼崽之後樣死亡，來到冥界……
恩奇都的臉『色』刷的一下黑了。
幼年夭折，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讓他生氣的嗎？
沒有！！！
“那我大概拼了命會從冥界重新爬回來吧。”
他微笑着，用溫柔的聲音，說出了相當不得了的話。
“如果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就絕對吉爾的責任，所以爲了懲罰吉爾，當場他面前曝說不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