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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空棺下葬(上)

作者:唐妡
见我坚持己见,慕容云霏倒也沒再劝,只换了個话题继续道:“听說你刚才和其他几路领队商议皇帝伯伯棺椁失踪一事,可有得出什么结果么?”

  “沒有,大家說只能等母后那边的消息了,”我還是摇头,语气也莫名变得有些低落,“而且除了慕容王叔之外,他们似乎都认为父皇棺椁失踪一事和黑衣人无关……”

  “为何?”慕容云霏听到這個结论显然也有些意外,“难道有四條送殡路线被泄漏還不足以证明今日這九路队伍中藏有内奸嗎?”

  “对,因为皇叔說,今日遭遇黑衣人伏击的那四條路线,都是去皇陵的必经之路,即便沒有泄露,在那裡设伏的可能性也很大,另外,虽然母后事先沒有明說,但其他人似乎都早已认定父皇的棺椁最后会交由朕来运送,加上朕的路线又是早就定好的,倘若真有那個内奸,或者說他真想对朕不利,那朕如今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把孝贤皇叔之前给出的理由转述给慕容云霏听,但這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信服,因为他立刻反驳我說:“可小容儿你的确差点就遇害了啊,如果沒有韩护卫护着你,小容儿你现在肯定已经死在那些黑衣人手裡了……”

  “不,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杀朕,也不是为了抢夺父皇的尸身——”我也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朕当时在悬崖底下听到了,他们今日伏击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似乎认定這個东西就藏在父皇的棺椁内,甚至,他们原本還想拿朕当人质来换取這個东西……”

  我一口气說到這裡,见慕容云霏绷着脸,似乎并沒有要接话或反驳的意思,又赶紧补充安慰一句——

  “朕說這话的意思并不是說你猜错了,其实孝贤皇叔他也怀疑有内奸的,他還夸云霏你很有慧眼呢,只是他說他相信那些黑衣人应该跟四大家族的人无关,而且朕刚才也和那四個人见過面了,他们在朕跟前的确沒有什么任何心虚的表现……另外,朕也把你之前怀疑那些黑衣人是杀手身份的事告诉皇叔了,他答应会帮朕去查清楚的……”

  谁曾想,慕容云霏的脸色非但沒有因为我的這番安慰而有所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不高兴了——

  “你怎么就這么相信他啊?我也可以帮你查的啊,万一他贼喊捉贼怎么办?”

  我听他這样一說也有点不高兴了,当即噘着嘴反驳:“皇叔不会做這种事情的!”

  “谁知道他内裡存了什么心思呢?”慕容云霏沒好气地冲我“嘁”了一声,赌气接茬,“刚才那些士兵說的话,难道你都沒听到嗎?连他们都在怀疑孝贤王爷有异心呢……”

  我闻言白了他一眼,继续噘嘴:“那些士兵都是因为不了解内情才会胡說八道的,别說朕了,就连你也同样不会信吧?”

  他听罢又“嘁”了一声,但這次却沒再反驳,只继续绷着脸生闷气。

  我见状也看着他不說话,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沒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主动出声:“不過,朕倒是觉得皇叔肯定有事在瞒着朕……”

  慕容云霏显然沒料到我会冒出這样一句說辞,脸色顿时一变,而后便冲我斜斜一挑眉:“你不是不怀疑他嗎?”

  我撇撇嘴:“朕的确不怀疑皇叔会像之前那几個士兵說的那样怀有异心,但皇叔之前对朕說的那些话也的确有些奇怪,他似乎并不担心父皇的棺椁去了哪儿,還有——”

  话到這裡,我下意识地停了停,虽然我很想說孝贤皇叔对于父皇的死似乎也同样不感到意外,但這一点仅仅只是出于我個人的直觉,并沒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不想贸然开口,尤其還是告诉一個不喜歡皇叔的人。

  不過慕容云霏似乎对我未說出口的這半句话很感兴趣,一個劲儿地催促我:“怎么不說了?還有什么?”

  我想了想,终究是沒把這份怀疑說出口,而是不着痕迹地扯开了话题:“……還有就是,不管韩护卫对朕隐瞒了什么,朕觉得還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韩护卫,至少也得赏他些什么……你說,韩护卫最想要什么赏赐呢?”

  “那我呢?”听到這最后的“赏赐”二字,慕容云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放弃了前一秒還在和我赌气的想法,直接将脸凑上前来,距我的脸仅两寸之距,“我今日也应该算是有功之臣吧?小容儿是不是也应该赏我点什么?”

  虽然我們两人从以前起就一直举止亲密,甚至比眼下這個距离更加亲近的也有不少,但不知为何,在他昨日“偷亲”過我之后,我突然莫名觉得這個距离有些危险,所以在他凑上前来的那一瞬间,我整個人几乎是本能地一僵,好一会儿才不自然地回他一笑:

  “也对,朕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云霏你,倘若今日不是云霏你及时出现,朕和韩护卫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似乎并沒有察觉到我此刻的不对劲,一双桃花美目仍旧直直地盯着我,眸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既如此,那你准备赏我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什么你都肯赏嗎?”

  “自然,只要朕做得到!”

  “這样啊——”见我此番毫不犹豫地点头,慕容云霏立马摆出了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然后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往下接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小容儿随便封一個皇后给我当当就好了!”

  “什么?!”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顺带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但某人却依旧瞪大双眼一脸期盼地看着我,甚至還恬不知耻地继续往下接茬:“需不需要我回去准备一套封后的冕服?”

  我见他越說越来真,立刻黑着一张脸翻白眼瞪他:“這個位置你想都不要想!”

  而见我严词拒绝,慕容云霏那厢先是一滞,紧接着便立马冲我摆出一副怨妇的表情,且扁着嘴抱怨道:

  “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說什么都肯赏的,现在却连個后位都不肯封给我!”

  我听得一阵汗颜,忍不住直接吼他:“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别的事還好說,封后可是大事,哪有這么随便的?更何况你還是男人,怎么能当皇后?朕若是真封你为后,那父皇的脸往哪儿搁啊?還有慕容王叔,你慕容一族世代忠烈的名声還要不要了?”

  “哼——這件事儿跟名声又沒有任何冲突!”他一脸不以为意,“我慕容一族立誓世代效忠钟离皇帝不假,可又沒說不能当皇后,当皇后也是一种效忠啊——我人都是你的了,难道還能再背叛你不成?”

  眼见他這样胡搅蛮缠,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慕容云霏,朕是在很正经地跟你說话,你能不能也正经一点?”

  “我明明就很正经啊——”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完全无视我的怒气,“小容儿你本来就不想当皇帝不是嗎?所以只要我成了皇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帮你的忙啦——比如代你上朝处理朝政,帮你批折子,這样一来,小容儿就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在皇宫裡横行了——”

  停了停,又佯装委屈地叹了一口气,“至于我嘛,虽說這样累是累了一点,但只要小容儿肯对我好一点,我也還是很愿意帮你這個忙的啊……”

  我听出他這话就是在变相讽地刺我,当即沒好气地冲他“哼”了一声:“既然你觉得当皇帝也不错,那父皇当初让你改姓钟离,然后把皇位传给你的时候,你干嘛要坚持說名声重要,死活不肯改姓啊?”顿一下,又急急补上一句,“倘若你肯改姓替朕当這個皇帝,朕也還是会继续对你好的啊……”

  谁想他听到這话却是朝我翻了個白眼,然后继续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我又不想姓钟离,不過——”他略微停了停,“如果小容儿你愿意改姓慕容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改的!”

  我见状也朝他翻了個白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得這么复杂?”

  明明只要這厮一個人改姓就可以了,为什么還非得拉上我?

  “因为我可是慕容一族三代单传,一定要为慕容一族开枝散叶的,而小容儿你应该也不愿皇帝伯伯的江山改姓外氏吧?所以嘛,我替你守钟离氏的江山,你帮我开慕容一族的枝叶,我觉得這样的安排很合理啊……”

  我继续翻白眼:“可朕又不姓慕容,身上也沒有你们慕容一族的血脉啊——”

  “所以嘛,我娶你,或者你娶我,這样是最保险的!”

  “慕容云霏!”

  眼见這厮此刻越說越离谱,我忍不住再度怒从心起:“我們两個都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娶男人啊?而且,两個男人又要怎么开枝散叶啊?”

  “我又不介意……”

  “但朕介意!”我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的這個提议,顺带把他之前的那個提议也一并扼杀在了摇篮裡,“另外皇后這個位置,朕心中也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你就不要再异想天开了!”

  见我动怒,慕容云霏這次非但沒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反而還变本加厉地冲我叫嚣起来:“你這么說,肯定是因为看上刚才那几個辅政大臣了,太后为什么要给你安排這些人啊?不会是知道你好男色,要把他们指给你充后宫吧?我不同意——”

  “這怎么可能?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急急打断他,努力为母后辩护,“這件事跟母后沒有关系,是那四大家族的意思,作为……嗯……他们支持朕登基的條件……”

  “真有這么简单?!”他看上去還是一脸不信,末了還不忘再补充强调一句,“反正我不喜歡他们,你去跟太后說,把他们全都撤掉,一個都不要留下!”

  “這件事也不是母后能做主的——”我无奈地接茬,很想說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歡他们四個,但话還沒出口,就突然发现躺在垫子的韩护卫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這家伙不会是醒了吧?!

  意识到這一点,我立即扭头看向韩护卫的脸,然而后者這会儿却仍旧紧闭着眼睛,似乎并沒有要醒過来的迹象。

  我见状顿时拧了拧眉,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慕容云霏,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的小细节,在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又冲我抛来一句:

  “……而且我觉得太后派给你的那名贴身侍卫也不怎么样,把他也一并撤了吧,就让韩护卫继续做你的贴身侍卫好了,至少他不会丢下你不管,不像那個姓洛的一样吃裡扒外!”

  我被他說得当场一怔,一时难以理解這厮为何会突然冒出這样一句沒头沒脑的话来,正要开口反问,就见他已先一步无声地朝我努了努嘴,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躺在一旁的韩护卫,后者這会儿仍旧闭着眼一动不动,但睫毛却是不自在地微微颤了颤。

  我想了想,也顺着慕容云霏的這番话往下接道:

  “你也不能這样說人家,心尘他本来就是母后的人,又是被迫才来保护朕的,朕又能指望他对朕有几分忠心呢?至于韩护卫,他的确是对父皇忠心耿耿,也会看在父皇的面上护着朕,但母后之前已经调他去大都督府任都督同知了,朕如果强行要他继续留在朕身边的话,他恐怕不愿屈就吧?”

  “卑职愿意的!”

  我這番话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一下韩护卫究竟醒了沒有,结果才說到一半,一個熟悉的声音便强行截住了我的话头,而這個声音,显然是出自躺在垫子上的韩护卫之口。

  我挑了挑眉,转头对上他赫然睁开的双眼,佯装好奇地发问:“韩护卫你醒了啊?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是刚才!”他這句话答得脸不红心不跳,虽然因为伤势過重暂时无法起身,但他這会儿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包括表情和语气,也同样坚不可摧,“卑职這么多年承蒙先帝赏识错爱,先帝之恩,卑职无以为报,如今先帝驾崩,新帝陛下乃先帝亲子,倘若卑职能继续随侍陛下左右,定会视陛下如先帝,以命相护,报答君恩!”

  韩护卫最后的這句“以命相护”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裡也不自觉地闪過先前在悬崖那道滑坡上的画面,那個时候,他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对我說我的命远比他自己的命更加重要时的那种眼神,跟此刻,一模一样。

  我相信,无论他隐瞒了我什么,這句“以命相护”应该是发自其真心的。

  因为沒有人会在那种生死关头還多余编造谎言,也沒有人会将苦肉计演得如此以假乱真。

  所以我直接放弃了原本還想要追问韩护卫關於父皇棺椁的念头,转而朝他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既如此,那等明日父皇下葬之后,朕再去问问母后的意思吧——”

  话到這裡,我倏地噤了声,因为我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先前我在母后宫裡偷听到她和洛心尘的那番对话,知晓母后之所以会把洛心尘派到我身边来当贴身侍卫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协助我探寻那個所谓的冷宫绝密,当然,最主要還是为了保住我的小命,虽說韩护卫的武功不一定输给洛心尘,但母后曾再三强调過让我不可将此事轻易告诉外人,洛心尘本就是母后的人,又对她忠心耿耿,母后自是不会怀疑他将秘密外泄,但若换成韩护卫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因为以我对母后的了解,她也和我一样不太喜歡韩护卫,所以要她答应此事,估计会难上加难。

  這样一想,我又底气不足地赶紧再添一句——

  “……不過,那個洛心尘毕竟是母后的人,朕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說服得了母后!”

  而见我有所退缩,慕容云霏也立马在一旁插嘴替我出主意:“如果她不肯答应的话,那你就直接哭给她看,反正她现在肯定不敢打你!”

  “为何不敢?”

  “笨蛋,你现在都已经是皇帝了,她若是打伤你的话,到时候又要怎么跟百官交代呢?”

  虽然慕容云霏說這话的语气相当理所当然,但我却注意到一旁躺在垫子上的韩护卫的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我一怔,随即也后知后觉地忆起自己那日被母后打肿了脸去灵堂时正好被他看到的情景,一時間颇有些心虚,但這件事,我并不想让慕容云霏知道,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朝他们两人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朕就尽量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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