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調（三十一）噩夢的終結
韓勇留着幾個手下在外頭看守，剩下的人便和他，帶着柳絮下了船艙。可一進船艙內便看到了情緒激動的程歌站在門口。
韓勇瞧了一眼飛魚，厲聲呵斥道：“程歌，怎麼跑這裏了。”
“韓勇老弟，今天的事兒你得給我個交待吧？”，飛魚盯着韓勇，目光鋒利如刀。
危急時刻過去了，飛魚覺得有必要來弄個明白了。
“我還想問老兄你呢？現在誰身邊的人有問題都說不定，這個節骨眼計較這些有什麼用，等逃到鄰國海域再說也不遲，現在多幾個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韓勇的話無可厚非，飛魚也覺得此時逃命要緊，可他隨即又起疑道：“那姑娘是怎麼回事？”，飛魚的目光瞄向韓勇身後的柳絮。
程歌這才轉頭看向身後，可一雙睡鳳眼卻睜得比任何時候都大，他簡直無法相信柳絮竟然出現在這條漁船上。
她怎麼上了漁船？
只見柳絮淚光閃閃地望向他，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但卻硬咬着下脣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這副可憐的模樣竟看得他有些心疼，這次是他害她落到了這幫人手裏，他作爲一個男人，應該要強大起來，保護她纔對。
之前都是她救他，這次，該輪到他來保護她了。
“柳小姐是你帶來的？”，韓勇看着程歌問道。
情緒略微緩和的程歌微微點了點頭，但並未表現出對柳絮的關心，“她的錄音筆裏有關於飛魚的信息，便綁了她。”
“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飛魚在這裏交易的？”，程歌綁架柳絮來找飛魚，韓勇不覺得奇怪，讓他疑惑的是程歌是怎麼出現在這條船上的。
內心已恢復理性的程歌垂着眼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拿出了慣有的調調，不冷不熱地說道：“柳小姐所知的信息不全，只是知道飛魚在S城，早在幾日我就到這邊了，原打算現在小漁村落腳，然後慢慢打聽飛魚，沒想到卻瞎貓碰到死耗子，遇上了你們。義父一般不出頭，出頭必然是有大買賣，想到這裏，就找了艘漁船跟了過來。”
“找我？”，一旁的飛魚哼笑了一聲，“怎麼，想念從前的日子了？還是，想找我報仇？”。
程歌再次看向飛魚時，眼神完全不見起初的恐懼，取而代之的令飛魚不禁背後發涼的陰狠，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終於克服了心中的恐懼，迴歸理智的他意識到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十幾歲、任人擺弄的小男孩了，他現在身強力壯，身手了得，而面前這個齷齪的人間敗類已是滿頭白髮的老頭子罷了。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便打破了艙內詭異的氛圍。
“俊哥來了，說船上有臥底。”
郝俊怎麼又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韓勇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
韓勇他們坐的漁船剛闖出包圍沒多久，郝俊坐的船便趕了上來，匆忙之間他已經從海警那邊瞭解到船上的情況，想到柳絮作爲人質被留在那條船上，他的心就像萬隻蟲子啃噬一般。
萬分焦急的他反而拿出異常的冷靜，以他對韓勇的瞭解，他推測他們一定是打算先開到鄰國海域，擺脫警察的追捕，要救出柳絮，必須不能讓他們得逞。
郝俊跟海警溝通了自己的計劃，讓海警快艇降低船速，而他因身份尚未暴露，將會坐着這條漁船追上去，他靠近時對方肯定會放鬆警惕，等他上船後一切見機行事，同時他將帶上幾名便衣警察一起上船，這樣更便於他控制漁船上的人。
果然，當郝俊的船靠近時，對方船板上韓勇的人便一眼認出了他，郝俊對着他們隔空喊道：“我是來救勇叔的，船上有臥底，快讓勇叔換到這條船上。”
韓勇的人雖跟郝俊較熟，但生死關頭，也沒輕易信了他的話，下去一個人跟勇叔請示了一番，便降低船速讓郝俊上了船。
郝俊被領到船艙，一進艙內便看到了柳絮，可柳絮並未認出他，而是低頭坐在角落裏，無助得像一隻隨時待宰的綿羊，看得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樣。
可此時不是他傷春悲秋的時候，他收回目光，幾步就到韓勇身旁，還沒等韓勇問出他爲何會出現時，他就趴在韓勇的耳旁悄聲地說了幾句。
飛魚怕韓勇這夥人搞什麼貓膩，擡起搶就抵在了郝俊的太陽穴上，“搞什麼呢？”。
韓勇朝飛魚擺了擺手，將鵬哥的幾秒心腹都打發到外頭去看守，他緩緩走向了鵬哥，鵬哥滿臉疑惑地看着韓勇，誰知下一秒韓勇就拿出了搶對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槍。
“你是臥底？”，韓勇目光兇狠地看着鵬哥。
鵬哥捂着傷口，一臉無措地倒在一邊，還未等他反駁什麼，船板上便傳來幾陣槍聲，隨着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臨近，艙內頓時闖進一夥人，每個人都持着手搶，對着屋裏的人喝道：“不許動，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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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郝俊極其迅速地撲向柳絮，韓勇的人以爲他是要將柳絮作爲人質，便也沒有上前阻攔。
趁着大家慌亂之際，一旁的程歌也走到了飛魚的身後，用槍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別動！”
在場的三夥人都瞬間懵住了，已然無法分清到底孰敵孰友。
韓勇趕緊對郝俊說道：“郝俊，別讓這女的跑了，抓住了。”，然後韓勇對着面前這些便衣警察說道：“人質在我們手裏，你們要是敢開一槍，這女的今天就得死在這裏。”
郝俊朝警察偷偷使了個眼色，然後將柳絮摟在身前，從韓勇的手下要過一把槍，抵在了柳絮的頭上，對着面前的警察說，“你們往後退，否則她就沒命了。”
柳絮萬萬沒想到，她愛的人竟然會用槍指着她，將她當做人質，自己真實瞎了眼了，媽的，她柳絮被這個男人害慘了。
面前的警察緩緩地向後退，郝俊則帶着柳絮一步步地往前逼進，一羣人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將警察逼到了船板之上。待發現旁邊可以有掩護之物，郝俊瞄了一眼身後，那些人與他尚有一段距離，然後他朝對面的警察又使了個眼色，就在剎那間，郝俊猛然抱着柳絮向一旁躍去，躲進了拐角之處，隨即槍聲四起，雜亂無序，郝俊緊緊地抱着柳絮，將她護在身下。
船板上槍聲混亂之際，船艙內飛魚被程歌手中的槍指着頭，不敢挪動半步，而飛魚身旁的兩名手下在毫無防備之際，就被程歌幾槍給解決了。
“我等這天，等很久了。”，程歌一改先前的惶恐，內心已經徹底強大起來的他再也不害怕面前這個惡魔了，“按我說的做……”。
爲了活命，飛魚不敢反抗，一一按照程歌所說的去做。
看到曾經殺了他親人又凌辱過他的人，此時竟能如此卑微低下地跪在他的面前，程歌的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他擡起手槍，對着他的那裏砰砰連開了幾槍，伴隨着慘烈的嘶吼，飛魚的下面頓時鮮血直流，鑽心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窒息，抽搐地蜷縮在船艙的地板上，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滿眼怨毒地看向程歌，慘白的臉上一雙毫無血色的雙脣顫抖着，似乎在說着什麼，聲音細不可聞，再加上外面密集的槍聲在耳畔縈繞，程歌全然聽不清他要說什麼。
“要不是時間有限，我肯定會把你關起來，慢慢折磨你，真是便宜你了。”，比起殺了他，程歌覺得現在這樣似乎更讓他解氣。
他覺得自己終於如同神一般站在這個惡魔面前，他的那雙睡鳳眼低垂着，冷冷地俯視着躺在血泊中魔鬼，看着飛魚疼得痛不欲生的樣子，程歌十分滿意地彎起了脣角。
這個場面他不知想象幾千次，幾萬次。
他終於做到了。
那場十幾年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那個香噴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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