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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孤雪赤
捻花辞【全本】!

  刘业勋从耿于怀的房间出来的时候,眉头依旧紧皱,可是脸上的表情反而沒有进去的时候冷厉。若有所思的侧头想了一下,叹了一個气,轻轻侧身让开了进门的角度。才给一直守在门外的刑离打了一個眼色,让他带着涟漪进去。

  涟漪与刘业勋侧身滑過,刘业勋淡然轻语:“你如果安分的只做個‘袭人’,我不会难为你。”

  涟漪身子一僵有些疑惑的抬头,又迅速扭开头和刑离进了屋子。虽然她不习惯和屋子裡面的朱雀相处,可是朱雀和這不怒而威的老人想比,她好像更排斥這位老人。

  朱雀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研判和琢磨,可是沒有恶意,相反好像担心要更多一些。偶然不在意间,還会有些灼热和滚烫的东西在两人之间翻滚,那让她想逃,可是偏偏又有些期待,他盯着她過于专注的时候,那心底的热浪经常冲到她的脸颊上,心口跳动的速度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嘴裡跳出来了一般。

  可是這老人的眼神不同,有些防备,有些探究,似带着寒芒的刀锋要剥开她身体的肌肤一般,犀利的、冰冷的。而且他也排斥着自己,涟漪清楚的明白,那不单单是感觉,更多的是肯定,一种发自内心的笃定。

  她怕他嗎?应该說是的!她是怕他的,可是不是害怕他把自己怎样,好像她从来不害怕他杀了自己,可是這种恐惧又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头又开始有些痛,耳朵周围一片燥热酥麻拉扯着整個脑袋都仿佛在撕扯挣扎。

  甩了一下头,涟漪冲进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這個样子,她可能永远不能适应朱雀看自己的眼神。是這個原因嗎?心底模糊的知道不是,可是那又是什么原因?

  沒有時間去深想自己的情绪和反应,进了卫生间反手把门带上。门后是一块大如墙面的镜子和一個简单的洗漱台。扭开龙头,涟漪用冷水浇在自己的耳朵上,红如滴血的耳廓有些烫手的温度。耳热头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最近几天似乎越来越热,后脑那拉扯的力量也越来越重,這次更甚,仿佛要把后脑勺从脑袋裡剥离了一般。

  冷水一次一次的浇在耳朵周围的肌肤上,可是慢慢的连冷水的寒冷亦不足以降低那蒸腾而上的热浪。翻滚着,耳上的火明显不在外面,而是在耳内。双手捂住耳朵,有什么东西从耳膜裡流了出来,热烫的,粘稠的,流出来了,反倒是舒服了。那炽烈的温度亦开始慢慢的回落。

  伸手一抹,居然是一手的血腥。涟漪一怔,在镜子裡找到自己惊诧呆怔的脸。

  耿于怀是刘业勋看着长大的,刘业勋对他的重视還不止是因为他与自己的感情。更多的应该是耿于怀谨慎而深沉,冷静而理智的性格。這种自制而寒凉的性子与自己非常的相像,而這样的性格才是真正能成为权力核心人物不可或缺的條件。

  耿于怀与自己相约而谈,他知道耿于怀這次谈话肯定与保护那個女人脱不了干系。所以亦打定了主意,想好了对策。

  可是见面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以耿于怀的性格,他永远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尽管他为了那個女人已经丢掉了半條命,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此事上的态度,尽管他现在无论是身体還是其他都处于弱势,可是他总是有办法扭转劣势,让人跟着他的思路运转。以前他用這一套对付“东靖盟”的敌人,此刻却用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他和他见面,沒有一個字提到花语,沒有一個字提到现在让双方都陷于僵局的“袭人”。他和他谈“柏氏”,谈“蟒帮”,谈“庞氏创业”。把他对目前“东靖盟”的情况剖析的入木三分。甚至给出了应对的方法,提出了一些连自己都沒有看到的“盲点”和漏洞。

  ~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对“东靖盟”的价值;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能力;亦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与他這样的人成为敌人,不如成为朋友。

  他用的方式有些婉转,不能說是威胁,可是一番话下来,他让人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去考虑問題,衡量轻重。

  他如此进退,倒真的让刘业勋对于“生离”他和那個“袭人”多了些顾及。而同时也不得不让自己更防备于他,在最被动的时候,他依旧有办法牵制自己的想法,這才是耿于怀真正让人害怕的地方。

  他逼迫自己用了最柔软也最有效的方式~惜才!

  而自己就算是看透了本质,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于怀!

  ~刘业勋在心底轻轻叹息,如果你能少一些儿女情长,你应该是历届“东靖盟”裡最出色的掌权者!

  刘业勋从楼梯转角才绕過来,就看到正往楼上走来的护士。

  她走的很快,头半低着,手裡端着一個卫生盘,裡面有一次性的注射用具和药棉。想必是要给于怀注射药物的。刘业勋停下脚来,沒有再移动,她這样只看着脚底,不看前路的走法,在大街上不是要撞电线竿子嗎?還正想着,那护士居然就沒头沒脑的一個转弯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皱了皱,刘业勋才出声:“小心些。”那么宽的一條路,她居然可以专挑他站的位置撞過来。一個趔趄后退了一步,手裡的盘子一歪,人居然也要滑倒。刘业勋赶忙一只手接過歪斜的盘子,另一支手去扶那倾斜的身子。

  慌乱了一阵站稳,刘业勋才看清這個小护士。居然是她,那個昨天撞进了自己怀裡的护士。她是特别的容易走路和人撞架呢?還是本身就是冒冒失失的性子。“东靖医院”何时招了這样的工作人员?

  “你站稳了。”刘业勋松开手,然后把手裡救下的卫生盘递還给她。

  涨红的脸颊已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粒,窘迫的接過卫生盘,慌忙的垂下头,紧张的身子居然有些轻微的发颤,那眼底迅速划過的慌乱只是一瞬已随低垂的头消失不见。

  “谢谢。”声音略微有些不稳和僵硬。

  “于怀的伤势怎么样?”還是照例的询问,刘业勋安静的瞅着她绯红的脸颊,问的不紧不慢。

  “伤口的血還沒有止住。”

  吊起了眉头,刘业勋随意的“呜……”了一声,算是回应。

  小护士侧身往一旁挪了一步,想绕开刘业勋走過去,可是转眼刘业勋已闪到了她面前。再往相反的方向垮一步,结果還是一样。

  “我……要去给朱雀注射消炎药。”她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目的,說的防备,仿佛刘业勋下一秒要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一般。

  眉头轻拧,刘业勋的确做了一件对她而言可怕的事情。铁般强硬的拳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已挥出,脚下一错,急攻下盘。

  明明已看到了拳头,明明看到了他抬腿,可是才想到躲避,小护士的肩胛已中了一拳,清脆的断裂声,那左边的肩膀仿佛给生生卸下了一样,剧痛钻心。脚踝一痛,整個身子已失去了平衡摔翻了出去。

  沒有喘息的机会,只能险中求存,就着摔翻的冲力,一手撑地顺势打了個滚,居然滚了两米多远。身子才停,却发现精心贴身放着的红绸小包,因为刚才的翻滚掉在了一步开外的地板上。

  沒有考虑的時間,小护士飞身向红绸小包扑了過去。身子飞起,,再落下时,手指抓住了红绸小包,可是刘业勋的的脚亦踩到了她的手背上。

  刘业勋微一使力,额角大滴大滴的冷汗就落了下来。十指连心,而且小护士亦深知身份已暴露,刘业勋脚下不留情,再一用力,已听到自己指骨粉碎的声音。手上的痛蔓延到全身,身子不由自己的发着颤,痛呼還未及出口,下颚已被猛力扫過,顿时满口鲜血。

  刘业勋一脚踩着她的手背,一脚踢在她的下巴上。因为小护士的身子一边被牵制,所以踢脚的攻击基本是全力的凝聚在了着力点上。立时已是鲜血四溅。

  刘业勋冷笑,幽晚你死了嗎?不!

  只怕又是“诈死”,可是总是如此使用老掉牙的算计,不觉得腻味嗎?

  你难道真以为“诈死”就可以从明转暗,重新控制全盘棋局的主动权嗎?让你放肆了30年,让你看了30年“东靖盟”的各种手段,居然還是沒有教会你如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然连一时半刻都不愿意多等,就冒险派“袭人”深入敌营。

  脚下的力度更重了几分,立时惨烈的痛呼终于出了口。指骨已完全碎裂,护在手掌下的红绸小包因为過度的挤压“啪”的一声轻响,被压的粉碎,渗出黄色的液体,气味居然异常的刺鼻。

  耿于怀的房门打开了,刑离听到了动静冲了出来。

  刘业勋抬脚伸腿,轻轻使力已把快疼的昏死過去的小护士朝刑离的方向踢了過去。

  “這几天特别小心,有‘袭人’混进宅子裡了。”刘业勋提醒的吩咐着,转身召唤就坐在楼下的执事上来清理现场。

  刑离应了是,却发现那满口鲜血的“袭人”居然努力的朝他的脚边移动過来。

  刚想补上一脚,却听到她含糊的喊了一声:“刑离!”

  ~那居然是幽夜舞的声音。

  微一犹豫,刑离慢慢走向幽夜舞,她纤细的肩头因为剧痛而不住发抖。嘴巴裡全是鲜血。可是她完好的那只手的手指却紧紧的拽着刑离的裤脚。她不是要他扶,她只是想让刑离更弯下一些身子。

  一旁的刘业勋已经僵直了身子,怔然的瞪着這一幕。

  “主上,让你走远一些的,你为什么回来?”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刑离弯下身子,心裡一丝异样划過。

  毕竟相处過一段時間,他知道幽夜舞对朱雀的感情,所以明白幽夜舞這次回来不见得是偷袭或者使坏。也许只是听到了朱雀受伤的消息而混进宅子想看一看。身子随着她的力量更弯下一些,双手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因为受伤起不来,而要他搀抱。

  可是幽夜舞只是摇头,眼泪流了满脸,沾湿了鬓旁的发丝,下颚受了重力的攻击,已生生的脱臼,她努力的想說,可是开合间的剧痛让她每說一個字都倍感艰难,脸上有疼痛的冷汗,有焦急奔流的泪水,有不可抑制向外漫溢的血色浓稠,混杂成狰狞残败的摧残。

  终于她的身子在他的扶持下立起了一個很小的角度,一只手用力的拉着刑离的胳膊,受伤的手指着地上的红绸小包,努力的开合了好几次,才终于吐出含糊的两個字:“解药……”

  话音落定,人已痛的昏了過去。

  刑离身体一震,脸上的颜色全变了。

  刘业勋快步走到那浸湿的红绸小包前,弯下身子,伸手从口袋裡摸出一支银色的钢笔,用笔的一端谨慎的挑起那個红绸小包,轻轻一抖,包裡的碎裂的细小瓶片已掉落了下来。這时随身执事已经带着几個人冲了上来。

  刘业勋随手拿起一旁翻落的卫生盘,把红绸小包放进盘子裡,伸手递给执事:“拿到医院分析成分,如果确定是‘青’的解药,让医院想办法重新配置一份。越快越好。”

  执事领命而去。

  刘业勋走到刑离面前冷然开口:“我要解释!”

  刑离张嘴正要回答,刚离去的执事居然慌张的掉头又跑了回来。

  “什么事?”刘业勋扭头询问。

  “刘老,家裡出了事了。警局带人围住了屋子。”眉头一皱,刘业勋猛然想到之前忽略的一個漏洞~尸体!

  鸠尾带回了“幽晚”的尸体還留在自己的家裡,因为内心抗拒着、逃避着,所以自己居然沒有去看看,甚至沒有任何处理的任那具“尸体”就停置在自己的家裡。

  幽晚沒有死!那具尸体自然亦不是她的。

  可是她却终于把至他于死地的东西,安然送进了他的地盘。

  身体开始冰凉,一种从沒有過的寒意自指端慢慢蔓延开去。他千万的谨慎原来還是中了幽晚的连环计。

  她居然连他对她的那一点点的在意和情意都利用的淋漓尽致。

  挥手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刘业勋咬牙低咒。

  “你先把东西送去医院。”這话是对随身执事說的。然后回转身子,刘业勋向刑离下命令:“保护好你的主子,我不在的时候,不可以让任何陌生人再靠近于怀一步。”

  刑离点头应了是。

  “到书房,把青龙、白虎、玄武、腾蛇都叫過来。”刘业勋大声吩咐一旁跟着随身执事冲上来的随从。

  “刑离,调动你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在‘耿宅’十公裡范围内闹事,务必把局面扩大,让警方出动干预。一组在通往‘耿宅’的路上制造交通事故,一定要让交通瘫痪2個小时以上。”

  說完刘业勋大步朝耿于怀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個控制不好会满盘皆输,而耿于怀的伤现在只怕让他负责全局会力有未逮。其他“五子”对于现在的情况只怕了解的又不够通透。

  怎么办?

  自己居然那么快就被幽晚将了一军,一时心软的代价,的确昂贵。

  咬咬牙,刘业勋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家裡既然已经被警局的人控制了,幽晚又是深谋而后动,那么很快就会有人来“耿宅”拿人。而他偏偏不能反抗,只能尽力拖延,给了幽晚這個借口,等于是给了政府围剿“东靖盟”的借口,那么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必要曝光。這個代价太大,如果自己去自首,那么最少可以先稳住了局面,拖住時間。以“东靖盟”的实力和暗处的关系還有周旋的可能。

  所以在最后有限的這段時間裡,他一定要争取把最后的防守布置妥当。

  至于于怀,沒有第二條路了,只有让他带伤和青龙他们应付這场措手不及的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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