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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有财一起发

作者:清茶煮酒
刘衡喝多了,說话语无伦次。他一会儿說俸禄太低委屈了未婚妻,一会儿說起将来成亲要让她风光出嫁,一会儿又說自己京裡故旧甚多,一定要风光回京……

  他东拉西扯,李必树竖着耳朵仔细听。

  刘衡喝得趴到桌上,還在嘀嘀咕咕时,颜枫带了两個随从搬着酒坛子进来。他一看刘衡這样子,跟阿大和阿二說,“小姐让大人歇息。”

  阿大和阿二连忙起身,跟众人告罪,“我家小姐吩咐,让大人早点回后衙歇息。兄弟们继续喝啊,待我們送大人回来,再一起喝。”

  有人嘿嘿笑起来。小姐一声吩咐,阿大几個居然不问一声刘衡的意思,架起他就往后衙送。知县大人在家中的威望堪忧啊。

  等到阿大和阿二回来,直接拿了一包赏银,将跟着刘衡下乡的衙役们叫起来,一一发下去,“小姐說了,大家這两日保护大人辛苦了,這些钱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做個衙役一月不過几十文钱,颜汐這一给,就是每人一吊钱。就算喝酒喝醉的,听到铜板在自己耳边响,也马上清醒過来了。

  一時間,众人感谢刘衡知县大人,又感谢颜汐体恤下属。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将颜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個個心裡拿定主意,一定要让知县大人和小姐满意。

  李必树看着众人闹哄哄地散了,也头重脚轻地回到内衙自己住的院子。

  他那夫人還未睡,正坐在屋裡等他。

  一看到他回来,那夫人将人扶进房裡,让丫鬟回自己房裡歇息。

  她吹熄烛火,眼看四下无人,轻声问道,“老爷,您跟刘衡怎么喝到這时辰啊?”

  “我沒喝多少,那姓刘的自己喝多了,一直拉着我說话,我也走不脱。”李必树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低声解释。

  “姓刘的跟您說些什么?他去南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那倒沒有。我问過胡四几個了,這就是凑巧了。他前几日不是听范老头抱怨過?所以,折腾了一個梯田的主意,就想去南苑乡开田。范老头不也說了,姓刘的一到南苑,什么都沒打听,就去找他說梯田的事。后来看村裡男人太少,不能开田,才暂时打消這念头了。范老头跟他說南苑的男人们到外乡谋生,他也沒追问。我估计他是信的,因为他自己小时候亲爹就是在外谋生养家的。”

  李必树听了一晚上刘衡的抱怨,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他那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姓刘的一直抱怨缺钱。他要真就想捞点钱,這事你說我是不是禀告上面一声?”

  刘衡若真是想要钱,那大家就好办事了啊。

  李夫人想了想,“颜娘子花钱挺大方的,手裡好像也有点积蓄。不過,我看她派管家上街,還打听各种做生意的事,显然是眼皮子浅的。”

  “我猜着,姓刘的在京裡门路是有的,就是沒钱。這次外放,可能是想捞一笔,回京去谋個升官发财。”

  “這样禀告上去,你会不会担干系啊?”李夫人是個谨慎的,生怕就這么禀告上去,万一上面觉得他们不够小心,发火了怎么办?

  “你說的是,不急,先试探一下。要真是個贪财的,倒是好办。姓古的太古板,只能除掉了。可为了這事,闹出多少事啊。”李必树有些抱怨。

  今年山裡赶工急了些,山体滑坡,压死了很多人。原本這些人的家裡领了点丧葬银子,带人回去下葬,這事也就過去了。偏偏古县令发现新野一下报了這么多意外死亡之人,报的時間還差不多,带人下乡查看。

  這一查让他发现不对劲。古县令带了几個人想要进山去看,還沒到地方就被发现了。

  将人带回县衙后,李必树好言相劝,送钱送物,古县令不领情還骂了一通。到了夜裡,居然悄悄爬出墙头跑出去了。为了追他,新野县几乎翻了個底朝天。终于赶在他逃出新野前将人抓到杀了。

  可他還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应城,新野這边为了搜他也是人心惶惶。为了圆過去,只能上报說新野闹匪患。

  现在,古县令這事压下去了,又来個刘县令。

  這刘县令带来的人太多,還有瘸子這样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李必树问過衙役,他们都說瘸子、阿大那三個身手過人,别看都有残疾,只怕七八個衙役還收拾不了三個人。

  刘县令手底下,除了這三個,還有十几個五大三粗的长随,据說他未婚妻的生意就在澄州,那边时不时就会来人禀告事情。要收拾他,比起收拾古县令来,真的要难太多。

  李必树是真心希望這刘县令灵活些,莫要步了古县令的后尘。

  李必树和夫人两個低声商议到半夜,终于拿定主意,将事情先往上报。

  刘衡這边,被送回后衙后,回到自己房子,他拿起毛巾擦把脸,感觉酒意還有点上头。

  颜汐送了一碗醒酒汤過去,他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才算清醒了些。

  “二郎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颜汐有些担心。刘衡人刚回来,就让颜枫到后衙来找自己,說要演這么一出戏。县太爷要掩人耳目,只能說新野這儿不太平啊,县太爷罩不住。

  刘衡叹了口气,将自己在南苑看到的事說了,“那些青壮男子都是去山裡干活的。我来之前,查過历年文档,新野這边的盐场据說因为海潮频发,盐场只剩下了北面一处,而且产盐量也很低。原来的盐民和依靠盐路生活的人,日子一下就艰难了。尤其是新野這边,本来就地少,以前背靠盐场,也算有活钱。朝廷的税粮都能纳上。现在盐场关了,大家的生计自然艰难。”

  “可是,辽州這儿的税粮,我听那些裡长的口气,這税粮不减反增。但是,大家依然能将税粮交上来。這說明什么?”

  “山裡干活的工钱很高?”颜汐猜测道。

  “嗯,那些男子到山裡干活,那边给的工钱必定不少,甚至比以前盐场干活還高些。只是,那活有危险,之前肯定死過不少人。南苑乡的男人以前在范裡长约束下,进山的少。现在,大多数也进山了,說明工钱肯定又提高了。”

  刘衡低声說了自己的猜测,“在山裡的活,不是盐场,還能是什么呢?”

  “开矿啊。”颜汐一听山裡干活,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刘衡吓了一跳,“开矿?”他起身走了几步,越想越觉得颜汐的猜测可能是真的,“开矿沒有朝廷下令,私自开采是重罪。他们要瞒住倒也說得通。”

  “那你打算进山去查嗎?”颜汐有点担心,“要是冒着杀头大罪都要干的事,肯定是暴利。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些人一发现只怕就要动手。”

  “不,我們不去做断人财路的事。”刘衡狡黠地一笑,“我們要一起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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