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冥婚11
好像之前答应了要给杜展荣带止泻的药?
但他都到东院了,再回去多麻烦。
其实不给杜展荣带药,对杜展荣来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季凌微对自己的某些特质认知深刻。
“大少爷還沒找到,老爷大发雷霆,气得厉害。入了夜,下人都不肯继续找,老爷只好让人休息,把各個院子都看好,明日再請厉害的道士和尚過来做法。”
翠宁仍然在东苑伺候,挨了打也要继续做活,季凌微這裡的饭菜就是她送的。
“你吃過沒有?”季凌微打开食盒,裡面有几层,土豆烧鸡、红烧鱼排、清炒藕片、凉拌海带丝,還有一盅冬瓜排骨汤。进副本倒不是一点好处也沒有,至少省了几顿外卖钱。
“我吃過了,季少爷用完饭叫一声,我再来收拾。”翠宁本来要替他端菜,见他拒绝,自行告退。
季凌微不知道是饿太久還是怎么,把所有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居然有点不够。他将碗筷重新放回食盒,叫了声翠宁。
“季少爷,你什么时候需要洗漱?热水已经备好了,东院又来了两個下人,一個叫吴有财,一個叫王德发,可以叫他们打水,夜裡也是他们守院子。”
“好。”季凌微点头,“二少爷怎么样了,回西院了嗎?”
“二少爷不是還在找大少爷嗎?”翠宁茫然。
“……”季凌微随口道:“我去西院看看,你早些睡,夜裡不要出门。”
“季少爷出门带個灯笼吧。”翠宁点了灯笼递给他。
“谢了。”季凌微提着灯笼,在东院门口遇到吴有财、王德发,這两個都是资深玩家。
說是资深,季凌微并不知道他们具体经历過多少個副本,就算只是两個三個,也比他這种新人要有经验。
吴有财年轻俊秀,王德发看起来三四十岁,神色沧桑,沉默寡言,像個中年失意大叔。
“白哥,哪儿去?”吴有财见季凌微出来,笑着打招呼。
“看看杜展荣。”季凌微准备去西院。
要是杜展荣在西院,可以谈点学习相关的东西,再延伸到字迹上,說不定可以找到第一张纸條的书写者。
要是杜展荣不在西院,就要重新去药房附近的茅厕找他了。
“糟了……”王德发忽然面色一肃。
“怎么了?”吴有财问。
“二少爷让我們帮他拿草纸,结果我們去吃饭,给忘了,他该不会還蹲在茅厕裡吧?”王德发有些尴尬。
季凌微想起来,王德发正是留下来等待杜展荣拉完肚子的二人之一。
居然因为這种理由……真是让人欲言又止。
杜展荣现在還活着嗎?如果活着,他還好嗎?
“你们是留在這裡看守院子,還是和我一起去找杜展荣?”季凌微问。
“一起去找杜展荣吧。”王德发嗓音沧桑低沉,很有故事感。
“我也去。”吴有财跟上来。比起留在东院看守大门,他更好奇杜展荣现在怎么样了。
“白哥,這是?”吴有财见季凌微又往回走,好奇极了。
“去拿草纸。”季凌微觉得杜展荣可能需要這個。
“我拿吧。”王德发良心发现,给杜展荣准备了厚厚一沓草纸。
东院两個守门的下人都跟着季凌微离开,一時間有些空旷。這种老式宅院一旦到了晚上就光线昏暗,少了人气,就十分阴森。
大白鹅叫了两声,在院子裡巡视,让人很有安全感。
最近杜府乱得很,這鹅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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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时就在东院乱逛。
“养鹅也不错,能看家。”季凌微感叹。
“這鹅比狗還凶,乱啄人。”吴有财一看到鹅就把手挡在屁股后面,严防死守。
“可能你比较讨动物喜歡,它只想给你一個亲亲。”
季凌微沒被鹅啄過,那個鹅蛋還放在他枕头边上,棺材裡生的蛋,這是“棺生子”吧,总觉得不适合被吃掉。
“那也不该亲屁股吧……”吴有财不忿。
王德发在一边偷笑,嘴角疯狂上扬。
“我們一般要在副本裡待多久?”季凌微问。
“說不准。快就几天,慢就永远留在副本裡。”吴有财叹气。
“进入副本的是我們真实的身体嗎?副本世界和外界時間流速是不是一样?”季凌微继续问。
“确实是我們自己的身体,缺胳膊断腿也是真的,生存点高的话,回去的时候就能治好。”
“想变帅的话還能整点医美项目呢,绝对比去医院开刀要自然,不過這种加魅力点的项目都比较贵……当然,长成你這样就沒必要了……”
“至于時間流速,每次从副本出去,现实世界只過了一秒。”吴有财一路走一路解释。
“原来是這样。”季凌微有些失望,看来外卖钱還是沒省。
“谢谢你告诉我這些。”
“客气什么,這些你出去后就知道了。”吴有财摆了摆手,“玩家之间還能加好友,组队进副本,功能多着呢。”
這时天還沒彻底黑,他们先去西院,一问,下人面露难色:“二少爷出去找大少爷了,可能在老爷、夫人那吃饭……”
“走吧。”季凌微又和吴有财、王德发一起去药房那边。
“杜府的路這么多,又這么绕,白哥你是怎么记住的?”吴有财有点羡慕。
杜府草木葱茏,院子又多,一個套一個,如果不是住习惯的人,很难把路记住。
季凌微敲了敲自己的头,沒說什么。
自从他阴差阳错走到了杜景和房裡,就一直十分留意杜府的建筑物,以免重蹈覆辙。
“行吧,我可能缺一個同款的脑子……”吴有财叹息。王德发一路上始终沉默,看起来是個相当稳重的大叔,做事却不怎么靠谱。
“杜展荣?”季凌微远远唤了一声。
“咳,你来了?”杜展荣正好推门出来。
他脸色苍白,說话有气无力,走路一瘸一拐,长袍下露出两條白皙的腿,裤子不翼而飞。
沒有草纸、苦苦等待,最终他還是作出了這样的選擇。因为已经天黑了,不穿裤子回去,也沒人能看见。假如沒有碰到提着灯笼的季凌微。
杜展荣的视线落在季凌微手中的灯笼上,落在王德发手裡那沓厚厚的草纸上。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杜府。
即使沉默,彼此也心知肚明。
杜展荣已经不需要草纸了。
他在漫长、无望的等待中做了選擇。
或许是蹲得太麻了,杜展荣有点半身不遂。
或许是蹲得太久了,杜展荣现在很有味道。
一行人沉默地回西院,路上,杜展荣问:“找到大哥了嗎,他在不在井裡?”
“沒有,他可能在井裡待過。”季凌微不确定下次看到杜景和的时候,看到的会不会是個泡发的人。這個“下次”,很有可能就是今晚。
“你說真是闹鬼嗎?還是有人故意這样……”杜展荣有些迷惘。
“不知道。”季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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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着重重树影,语气平静,“景和過世不久,给景和看脉的老大夫就死了。是巧合,還是有人谋害?”
“确实有些蹊跷。”杜展荣点头。
“如果发现了什么,你我可以商讨一二。”季凌微一路送他回西院。
“好,今晚不如就在西院住吧,东院冷清了些。”杜展荣提议。
“到时候再說。”季凌微不确定道。
他确信自己被杜景和盯上了。
但他不理解。
有时候被盯上也不需要理由,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路吴有财和王德发都沒有說话。主家說话,哪有下人开口的份?
即使杜展荣接受了新式教育,他骨子裡仍然是杜家二少爷,无法真正对所有人平等以待。
杜展荣准备去洗漱,季凌微问:“我能不能在书房看会儿书?”
“当然可以,你先随便看看,如果想找什么书,等我出来帮你找。”杜展荣很热情,将季凌微带到書架前,再匆匆离去。
“要找什么嗎?”吴有财问。
“看看有沒有不同的字迹,找到了让我看看,别翻乱了,小心些。”季凌微低声道。
吴有财比了個ok手势,和王德发一起坐在地上翻书。书房裡点着油灯,怕影子投在窗上,坐下来就不会了。
季凌微简单翻過教材类的书,只看到了杜展荣的字,和他写纸條约孙香儿时的字迹一致。
季凌微转而去翻其他种类的书。書架裡的书虽然多,仔细分類之后,找起来不算麻烦。
他在一本莎士比亚的诗集中找到了相同的字迹,与那张得自断腿男尸身上的纸條一致。
“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
那人這样写。
“记住這個字迹,找到它的主人。”季凌微将這句话指给吴有财、王德发看。其实有更便捷的方法,就是去问杜展荣。
至少要等杜展荣洗完澡再說。
二少爷似乎很有阴影,不知要洗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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