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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40:反咬

作者:花三朵
NO.040反咬文/花三朵 “是知画推了奴婢下来的。”她泪眼婆娑地道。 谢葭心中就一怒。她到自己面前這样說,就是要传扬出去的意思。到时候任知画怎么争辩說是她偷听主子說话,也沒有用了。因为這种查不清楚的事情,牵扯到的又不過是两個丫鬟。一般的作法都是两個一起罚了。她是要拉知画垫背,而且拉得合情合理。 她冷道:“你說什么?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梅晴费力地爬到了地上,抬头看了谢葭一眼,然后就磕头:“是知画推了奴婢下来!她年纪小不懂事,推攘之间失了分寸。” 谢葭气得笑了出来,道:“你和她在我房门口推推攘攘?” 梅晴一怔,然后低下头啜泣,道:“奴婢该死,奴婢服侍三娘弹琴,三娘嫌屋子裡的香炉太闷,奴婢就把香炉拿到了侧门去。知画看到奴婢,便說奴婢偷听元娘和墨痕姐姐說话,推攘起来,才……” 谢葭竟是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走到不远处的椅子,坐下了,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這次,梅晴沉默了很久。可是后来,她還是道:“是知画推了奴婢下来。” 谢葭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這屋子裡,显得很是突兀。她道:“梅晴,你很聪明,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做丫头的,聪明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忠不忠心。” 梅晴怔住。 墨痕冷笑道:“你以为到了這般田地,還能欺元娘年幼,拿你沒有办法不成!” 梅晴面上浮着的惊意和委屈這才退了下去,然后显出了些许不以为然来。很显然,她就是這么想的。嘴裡說着“奴婢不敢”,可面上已浑不惧色。這奴婢果然欺人太甚! 谢葭淡道:“二姨娘待你不薄,可你害了她。你进了蒹葭楼,我也不曾亏待于你,可原来我倒是给别人养着一條狗!我的事就不提了,你来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害二姨娘?” 原本她只是這么一說,并不是确定当时梅晴也是害华姬的人。 孰料梅晴竟露出惊色,而后果然道:“元娘竟都知道了,那奴婢无话可說了。” 谢葭倒是怔了半晌,而后长出一口气,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裡。墨痕关切地看着她。半晌,她才出了声:“当初我還想着,到底是二姨娘留下来的人,纵然我自己不能用,好好地把你嫁出去也就是了……沒想到你的心肠竟然這样狠,害了二姨娘還不够,還想拖着知画给你垫背!” 梅晴面上露出一個不明显的笑意,低头道:“奴婢知罪。” 是看她只是手腕折伤,元娘不可能背着苛待下人的名声把她送出去!就算一气之下真的不管不顾把自己送了出去,也留下了把柄捏在刘姨娘手裡。刘姨娘看她立下這样的功劳,总還是不会亏待她的! 墨痕轻声道:“元娘,大夫就要来了。” 谢葭有心再问一些和三娘有关的事情,但是墨痕出了声,她又只能按捺了下去,這事還是要再作打算。便高声唤了白平进来。 三個武婢,因为当时欠下了谢葭人情,一直想要报答谢葭。可是谢葭故意和她们不太亲近,這种不安感和感激的情绪反而一日盛過一日。再加上逢年過节谢葭常有东西赐下,并且主动提出来让她们回将军府探亲,又给她们做了浴桶。 谢葭一直知道,這三個武婢迟早要收了的,但是時間未到。将门出身,讲究的是一個“忠”字,但是要她们心悦诚服。现在能用的就是白平,她的心思比其他两個要深一些,眼下這种事情,交给她来做是最合适的了。 白平听到呼唤,便进了门来,她面上也淡淡的,并沒有什么情绪波动。可是刚才那些话她应该都已经听见了的。 谢葭看得暗暗点头。 少顷,秦妈妈带着公爵府常驻的王大夫来了。检查過后,发现梅晴的腰扭伤得很严重,连床都下不了,要下床起码要三個月,要能出来走动起码要小半年的修养。再像以前一样要做伺候人的活计,那沒有個一两年,是恢复不過来。等于就是废了。 梅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痛得话也說不出来,下颚那裡一直发抖,白平拿了個帕子给她咬着。大夫也說塞着嘴好些,不然容易咬着舌头。 秦妈妈失声道:“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說只是扭伤了手腕嗎?” 谢葭就看了她一眼。 白平淡淡地道:“我們学過几年功夫,但毕竟不是大夫。当时也不知道梅晴姐姐的腰受伤了,为了不让元娘担心,怎么也不能把不确定的事情說出来啊。” 墨痕道:“好了,秦妈妈,去服侍你主子罢,别在這儿凑热闹了。” 秦妈妈立刻就噤了声,转了個身上了楼。 谢葭打赏了大夫,让人送了他出去,方对躺在床上的梅晴道:“你和轻罗情同姐妹,能做個伴也好,到了垂柳居,我也放心一些。” 白平则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背恩忘义,连续叛了两任主子,這种人不死也沒用。只是折了她的腰是对她客气的了。在卫府,這种不守本分的奴婢起码是要拖出去打個半死的。 谢葭上了楼去。路過碧纱橱,也沒看谢三娘一眼。秦妈妈和芸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白平知画和墨痕都跟着她。 一进屋,门也沒关,她就高声道:“我們楼裡接二连三有人出了事,肯定是有人不本分的缘故。从今個儿起,都在屋子裡好好消停几日,让我发现有人又到处窜门子,就都给我拖出去打死拉算了!” 秦妈妈和芸香一凛。然后那边就关了门。 谢葭又吩咐白平:“你回去以后,多的话也不用对刺槐和紫薇說。” 白平道:“元娘放心,奴婢省得。” 谢葭满意,点点头。 墨痕放温了声音,道:“如今你们既进了蒹葭楼,也沒有瞒着着你们的必要。你们也看到了,這蒹葭楼裡裡外外,都不太平。” 白平低下头,道:“奴婢本就是送给元娘的,伺候元娘是奴婢的本分。” 墨痕道:“既然如此,這几日你们便看着這楼裡内内外外的人。元娘发了脾气,你们就好好看清楚,是哪几個不怕死的奴才,還敢不安分往外面去!” 白平应了是。 两天后,刘氏来把轻罗和梅晴带走了。 轻罗還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但是走的时候,竟逾越上了前去,拉着谢葭的手,嘤嘤地哭。 赵妈妈身边的一個粗壮妈妈忙道:“作死的!還不拖下去!” 墨痕抬了抬手,赵妈妈便对那婆子使了個眼色,她们才消停了。 知画和芸香在一边轻声劝着。 轻罗的双眼還朦朦胧胧的,只管抓着谢葭的手不放,一会儿說“元娘快跑”,一会儿說“我沒病,我不去”,总之颠三倒四的。 谢葭心裡难受,却也不能多說,只道:“我已经好了的,你安心养病。等好了再回来。” 一副殷殷期待的模样,倒是主子和亲信奴婢之间常有的。 其实她真正想說的,是让轻罗放心,她一定会想法子把她接回来的。這次被刘氏吃定了,既然脱身不得,那就要反身在她刘冬儿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最终,轻罗還是和梅晴還是一起被带走了。 自谢葭发了脾气,蒹葭楼的人竟都安分了不少,尤其是三娘房裡的人。秦妈妈和芸香是战战兢兢,门也沒有出過。 谢葭道:“我看這两個,倒不是什么有本事的,敲打敲打,便能知道自己的本分了。” 墨痕道:“不堪大用。” 彼时谢葭正坐在小榻上,摆着小桌子吃橘子,心情還算可以,道:“我也沒打算用她们,她们知道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先前她在墨痕面前還遮掩着一些,怕她对自己产生怀疑——毕竟,一個岁的女孩子,行为举止未免也太怪异了。后来漏出的马脚多了,她也就虱子多了不怕痒,索性任之了。墨痕好像也沒有太過惊讶。 谢三娘最近是一步也不踏进内阁了。她也听之任之,也沒有让自己人给她们脸色看,更沒有短了她们吃穿用。這件事,急不得。若是三娘真的养不家,那是她们沒有做姐妹的缘分。 這件事渐渐地也就過去了。谢葭细算之,刘氏只动了两次手,第一次弄走了华姬,那时候自己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尽量保住华姬母女的性命。第二次弄走了轻罗,這次却沒有让她再把知画扯出来,并且還反咬了一口把梅晴一起踢走。但說到底,赢家总归是刘氏。 同时在想着這些事的,還有珍姬。 她乐得看戏,道:“以后,刘姨娘想动蒹葭楼的人,只怕是越来越难了。元娘今年才岁,就算养到及笄,也還有五年,小孩子一天一個样,以后只会越来越厉害!” 瑞雪调了炉子裡的香灰,也笑道:“有元娘跟刘姨娘斗着,刘姨娘也再不像从前那样了。府裡三年不进新人,二姨娘又走了,姨娘,您可就是府裡的头一份了!若是生下少爷,就更不用怕那刘姨娘了。” 大书包将在第一時間将该书刪除。联系邮箱:master#dashubao将#改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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