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败露 作者:未知 暗香兴奋的进了屋,匆匆行了礼,就满脸“问我呀,快问我呀!”的表情。 林嫣望着对方因为小跑变的红扑扑的脸蛋,抽了抽嘴角,這孩子最擅长的不是打算盘,是听墙角吧? “說,什么大事?”林嫣說话的功夫又咬破了一颗核桃。 暗香如愿以偿得到了询问,立刻开腔将听到的消息倒了出来:“临江侯世子,還有淮阳侯世子,他们,他们…” 暗香终于发觉這种事怎么给闺阁中的姑娘开口?一时有些语塞。 林嫣却放下手裡的核桃,两眼放光:“他们可是在城外十裡的永乐宫,被人撞破丑事了?” 暗香下意识的点過头后,才惊觉自家姑娘坐在屋裡,怎么对外面的消息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扭头看了看疏影和绿罗、红裳几個,都垂手敛目的立着,沒一個表现出异常的样子。 耳边传来姑娘的吩咐:“绿罗去给我挑身便利的衣裳,红裳去装盒子点心,疏影去传辆马车,暗香赶紧的去福鑫楼给我定個雅座,今個儿本姑娘要带你们去福鑫楼见见世面!” 這么好的热闹,不围观对不起手裡這些瓜子! 突然好想吃甜瓜…… 四個小丫鬟顿时雀跃起来,福鑫楼可是京城小道消息集散地。 這跟着走一趟,府裡其它出不了二门的小丫鬟還不羡慕死。 于是翻衣裳的翻衣裳、装点心的装点心、出门定雅间的、要马车的,忙的不亦乐乎。 待一切准备妥当,林嫣带着四個丫鬟浩浩荡荡出了六安侯府,到了东大街的福鑫楼上。 每月初一才人满为患的福鑫楼,這几天却天天爆满。 雅间已经被定满,還是魏国公看到暗香,知道她是林嫣的小丫鬟,把自己的包间让了出来,转到隔壁斗蛐蛐去了。 林嫣进了包间,摘了帷帽,令暗香推开了面朝舞台的窗子,放下帘子,這才抬头朝大厅看去。 疏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榜首给换了?” 大厅裡的风云榜,果然不再是“临江候世子声色犬马、林家巾帼霸气退婚!” 而是换成了“贵公子祸祸良家妇女,罪不可恕!” 這福鑫楼的老板能不能請個有文化点的茶博士来写牌子? 瞧瞧這标题,谁写的? 忒沒水准,太直白了,一点也不押韵! 林嫣正对着說书台落座,红裳接過了小二送来的热水,给她泡了壶本店最好的雀舌后,又将盒子裡的点心摆上,也跟着立在林嫣后面往大厅裡瞧。 林嫣掏出几個铜板交给疏影:“去,楼底下左拐,李大爷家绿茶味的瓜子来几包,然后走几步看见曹家卤鹅掌,也给我买一包来。” 疏影前脚刚出了包间,楼下坐堂的說书先生已经扇子一开、醒目一拍,开口讲了起来。 林嫣叹了口气,沒有瓜子鹅掌助兴,只好拈起块点心先凑合一下。 “說书唱戏讲古,茶余饭后助兴。当朝帝王坐殿梁,君正臣闲民安康。可恨败家子弟代代有,是非功過大家评! 且不說谁家子弟多纨绔,咱今天讲的是刚发生在城外十裡永乐道观,轰动全城的一個惊天大案。” 說书先生绘声绘色的给大家将今晨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讲述开来。 话說因为淮阳侯府做倚靠,永乐宫最近几年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高门夫人都乐意去那裡敬些香火钱。 這一日京兆伊的刘夫人,因为最近夜晚难眠,念着兴许是夭折的孙女不肯离去,便邀着三五好友,想着去永乐宫为孙女点個长明灯。 刘夫人到了道观,同罗吟女冠多說了几句话,多喝了些茶水,一时内急,便由小师傅领着去找茅厕。 该着周旻事情败露,刘夫人进了道观深处,余光看见一個手脚筋脉俱断的女人往外爬。 她要上前去看,带路的小师傅却大惊失色,阻拦着不让前去。 出家之人本该有慈悲心怀,怎么永乐道观却见死不救? 刘夫人心生疑虑,偏生她邀請的三五好友裡,有刑部侍郎家的白夫人。 白夫人耳熏目染,也跟着丈夫学了些本事,当时就看出不对来。 她躲過不让上前的小师傅,走进那個女人一看,竟然是被人割了舌头断了静脉。 這還了得,刑部侍郎案头的宗卷上,這种连环案子堆成小山高。 侍郎大人因为久久查不出真相,脑袋上所剩不多的头发眼看就要给拽完了。 白夫人立时抓住了小师傅,命跟来的随从赶紧的回城裡报案。 一来二去一個时辰過去了,白夫人看着那逃出来的女人越看越面熟,越琢磨越心惊。 前面罗吟女冠久等众夫人不来,心裡许是觉察到了不妙,竟然细软也沒来得及收拾就逃了。 京兆伊和侍郎大人带着捕快们进了永乐宫,沒搜多久就搜到了道观的地下宫殿。 地下宫殿裡一派糜‖烂,好些被灌了哑药的女子,身着薄纱,曲线半隐半现,被几個贵公子搂在怀裡强行灌酒求欢。 淮阳侯世子周旻,半醉半醒的正抱着個女人行那不可描述之事。 此段因为场中有小姑娘,說书先生一言略過,表示欲知詳情,請听午夜场。 林嫣听的起劲儿的空,疏影拎着几大包东西蹬蹬又跑了回来。 纸包一打来,雅间裡满是卤鹅掌的油香。 林嫣耳朵听着周旻被人赃俱获的被堵在永乐宫的底下宫殿裡,知道此事宁王办成了。 她喜笑颜开,对丫鬟们說:“今個儿我听得高兴,来,都坐下,一起吃。” 就着卤鹅掌,林嫣耳朵竖着继续听說书先生那如临现场的描述。 周旻人赃俱获,捕快大哥们又从一個地下走廊裡捡起一個昏迷不醒的临江侯世子。 罗吟女冠成了通缉犯,地宫裡的女子被解救回家,已婚妇女失踪案算是正式破了。 唯有那個看着面熟,手脚筋脉俱断的女人,众人拿她沒有办法。 若說是信国公的小继室,可国公府裡那位病重的夫人又是哪裡来的? 再說,即便他们怀疑是国公府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假象,可谁有那個胆子把人给送回去? 小门小户的妻子回来,因为家贫娶妻不容易,朝廷也不允许随便休妻,倒還能勉强過下去。 可是国公府就不一样了,一等公府。 信国公尤其好脸面,谁敢冒死前去,腆着脸问人家是不是媳妇沒了,其实是被谁那啥了,我给您救回来了。 這不是邀功,這是找抽。 侍郎大人和京兆伊两個,比不破案子還愁,左思右想,也只能把這事写在折子裡,赶在大朝会的时候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