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3不過误会一场(3) 作者:未知 正排排坐的苏起和路子灏同时奇怪地回头去。路子灏在吃辣條,并沒有搞清楚状况。 苏起不想跟她争执,就摆出一副假笑:“打是亲骂是爱,我跟朋友都是這么相处的。”话题结束。 张余果追道:“照你這么說,打是亲,那我也可以打你了?這不瞎說嗎?” 苏起有点儿忍不了她了,說:“你当然不能打啊,我們又不是朋友。”她才不管她脸色多难看,回头继续吃面包。 路子灏沒听懂她们到底在争什么,无意识拍拍苏起的手背表示加油。刚好他同学经過叫他,他拿了点零食就告别了。 苏起拉上书包拉链,一抬头见张余果仍是盯着自己。 “你干嘛?有事直接說行不行?”“那我直接說了。”张余果過来坐她对面,“不是你說,我追梁水不关你的事嗎?那你干嘛总在他身边晃?那天我问你要不要公平竞争,你說随便我,现在又搞這种手段。我 都看出来你心机這么重啊。” 苏起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我在他面前晃?是他在我面前晃好不好?還有,我沒跟你竞争,竞争什么?我跟他就是朋友,不行嗎?你要追追你的,跟我较什么劲啊?” 张余果說不過她,气得脸通红,道:“朋友却搞得那么亲密,男女界限都不分,我看是沒教好。” 最后這话让苏起一肚子火,正要骂她,张余果见她真气了,迅速起身跑开,刚好篮球场边几個男生在叫:“余果,快来!” “来了!”张余果立刻跑去了。 苏起留在原地,气得头疼。 沒教好? 她气得鼻尖儿都红了。 你才沒教好,你全家都沒教好!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裡的烦躁,翻开书包,拿出一袋仙贝,可還沒拆开就觉得索然无味。 沒心情了。 她什么都不想吃了。 又准备看书,可忽然间光线昏暗下去,一阵大风刮来,冷飕飕的。苏起眯了眼抬头,早上還很好的天气,现在又卷了厚厚的云层。 阳光被遮住了,若隐若现的。 希望不要下雨才好。 苏起赶紧套上校服,她今天举班牌,穿的裙子。腿露在外面好冷。 刘维维在看小說,她凑去跟着看了会儿,觉得无聊。 這时,篮球场上传来欢呼声。苏起循声看,就见体育队的男生在打篮球,不少同学在围观。 苏起依稀看见梁水的身影,走了過去。 结果,张余果也在。 两队人马裡就她一個女生,她個子高挑,身手敏捷,动作舒展,毫不扭捏,是此刻這项男生运动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她在梁水的对手队中,两人一对一互防。梁水队发起进攻,篮球越過半场,到了梁水手中,张余果立刻上来防守,梁水运球上前,她便跟着后退,他左她左,他右她右,如此几個回合后,梁水忽然一個背转身绕 過她,三步上篮。 张余果跳起去够,但梁水已高高跃起将球扣进篮筐,砸得篮球架哐当响。 全场爆发“哦”的喝彩声。 张余果蹦到半空和他撞在一起,又掉落下来,沒站稳,梁水伸手扶了她一把,說了句什么,张余果一副佯作生气的样子,拍着篮球……轮到她這一方运球进攻了。阵地迅速转移回梁水的半场,张余果运着篮球,想要突破梁水的进攻,但梁水防得很严,她稍往左他便迅速左移堵住去路,她想背身拿球,结果梁水轻松拍掉了她手裡的 球。因她是女生,梁水并沒有把球抢走,放了她一马。张余果把被他拍掉的球又抢回来。 突然,她朝梁水正面硬冲上去,起跳就要投篮,可梁水轻松一跃,高高跳起,将她手中刚飞出的篮球一打,盖了她的帽。 两人运动轨迹眼见要撞到一起,梁水竟刹住车,侧了個身躲避开了她。 跳起、打掉她的球、迅速落地,利落转身、拉开彼此距离,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潇潇洒洒。 全场又是“哦”的喝彩和笑声。 张余果差一点儿就要撞去他身上,可他一闪,她踉跄几下只撞到了空气,捂着脸笑得满脸通红。 苏起站在人群后看着,不太喜歡。她希望现在跟梁水一起打篮球是她。 和他对攻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呢。 還想着,张余果进了一個球,全场的男生们都给她鼓掌。 苏起转身离开。 天色又暗了点儿,太阳完全被云层遮盖。狂风刮過树梢,卷過操场,吹得纸屑乱飞。她裹紧校服,沿着围观人群往外走,经過场边,见球筐裡放着几個篮球。 她拿出一個球掂了几下,好像不是很难掌控。 她反手砸在地上拍一下,這下倒好,篮球根本弹不起来,全然不如梁水打得轻松。 他拍球的时候,仿佛篮球是個很轻很乖的东西。 苏起试着用力拍了几下,那球跟她作对,就是蹦不起来。 她撸起校服袖子,抓起那球猛地往地上一砸,篮球触地弹起,砸到一旁来人的头上。 “啊!”张余果捂着被砸到的下巴,吃惊地看着苏起。 苏起吓了一跳,怔愣半刻,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我应该沒用太大力……” 话音未落,张余果已气得抓起篮球朝苏起砸去,力量很大,砸得苏起肩膀和胸口疼得要裂开。她所有的火气也骤然集中,抓起球筐裡的球用力砸向张余果。 张余果扭头一躲,球擦着她脑袋過去,撞歪了她的马尾辫,人顿时披头散发。 狂风一卷,她看上去格外狼狈。 “你干什么?”体育队一個男生赶来,指着苏起怒吼道,“你怎么打人啊?” 张余果是体育队裡最好看性格又最好的女生,一帮男生都很喜歡她,见状全围過来:“怎么了?啊?怎么了?” 他们见张余果下巴红了,头发散了,被欺负成這样,都怒目看向苏起。 张余果气得要死,现有队友撑腰,更火大,拿着篮球要把刚才那一砸還回去…… 忽然,一只手摁在了篮球上。 梁水刚打完半场球赛,头发上全是水,眼神有些莫名,问:“你们干什么?” 张余果一下子眼睛红了,哽咽道:“她拿篮球砸我。” 梁水看向苏起,表情很平静:“怎么回事?” 苏起手指抠着校服拉链,咬着嘴唇,声音很低:“我不是故……” “你就是故意的。”张余果激烈打断她。 另一個男生也說:“我看见了,她就是故意砸的。你看把余果脑袋砸成什么样子了?” 体育队其他男生也都說:“都是同学,怎么心那么毒啊?” 张余果抓着篮球:“你松开!” 梁水不松,他神色微冷,手仍摁在她的篮球上,稍稍使了力,张余果根本敌不過他。 梁水道:“她說了,她不是故意的。”张余果死死抬着那個篮球,眼泪直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她先打的我,我必须打回去。今天不管谁来,我都要打。還有你,梁水,你是体育队的队长,我知道她是你 的好朋友,你就這么包庇她的是嗎?”她放声嚎哭起来,“别人都看到了是她先打的我!我凭什么不能還手!” 她哭得整张脸都湿了。 她哭声太大,四周的人全围過来看热闹。 队裡其他男生也怒道:“梁水你是队长,别偏私啊!” “我看见了就是這女的先打的余果!” “你包庇她了兄弟们不乐意。” “凭什么让余果受委屈?” 风更大了,天更暗了。 有的班级怕下雨,已陆续飞快搬着椅子往回赶。 苏起站在一圈人中央,冷得瑟瑟发抖,她站在他们的目光裡,又羞又怒,可她词穷了,脑子裡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 她抬眸,看着梁水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裡看出他究竟是否相信她,但她看不出。他只是蹙着眉,很棘手的样子。 他仍是摁着张余果手裡的篮球,最终,他看向苏起,眼神裡有些为难和无奈,低声說:“七七,你跟她道個歉。” 苏起抿紧唇,忍着心头的刺痛,一字一句說:“该道歉的地方,我已经道過歉了。再道一次也行:对不起!但后面的事,我沒错,我不道歉!” 這话一出,周围男生们全怒了。她身后一個男生冲动地想上前来拉拽她,怕是要动手。 梁水见状一惊,松了摁在篮球上的手,想去拉苏起,可沒来得及…… 就是這一松手,成了他允许张余果砸苏起的标志。 他手上力道刚松开,张余果瞬间拿球砸向苏起的脑袋。 “砰”一声,篮球砸在头上的闷响。 梁水一瞬间血都凉了,冲张余果吼道:“你有病啊?” 张余果惊愕,不敢相信他对自己爆粗。 在场之人也全都惊得突然间鸦雀无声。 篮球重重砸在苏起侧脑勺上,砸得她一瞬间眼前黑光闪過,头痛欲裂。她整個人都懵了,身板原地晃荡了两下。 大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张牙舞爪地飞着,凌乱而凄楚。 梁水人在发抖,回头看苏起,想上去扶她,却看见了她陌生的眼神。苏起沒看任何人,只是盯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似乎沒有任何情绪,只是那么执拗地盯着他,直到她眼眶裡一点一点浮起泪雾,泪水漾动着。忽然,两行泪滑了下 来。 梁水的心毫无预兆的,突然像被利刃刺過。 “要下雨啦!”有人叫起来,所有人散开去搬椅子往回跑。 乌云密布,垃圾飞舞,狂风席卷,扯动着学生们的校服。 梁水站在原地,看着苏起。 他都不明白心裡這突如其来剧烈的疼痛是为了什么。可那一瞬间,他莫名想起了两年前,他還在桌球厅当“混混”时的一個画面。 那是什么时候? 隔着烟雾缭绕的灯光,他看见了另一端苏起在等待在守候他时,那安静的却有一丝忧伤的眼神。 那個片段早就模糊在了记忆裡,他沒了印象,却在這一刻骤然清晰起来。 明明是一個只有快乐的人,为什么会出现那一刻的眼神?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周围全是忙乱奔走的学生。 苏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泪水雨水迷乱了眼。 梁水的心再度抽疼,他走上前,朝她伸手:“七七……” 可苏起猛地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 …… 教学楼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楼裡兵荒马乱,同学们拎着椅子往教室跑。苏起满脸泪痕回到教室,才意识到她那可怜的书包和椅子還在操场上淋暴雨。她坐在地上,抱着脑袋默默流泪。越来越多的同学进了教室,她甚至都不能再哭了,只好翻 出一本书,假装坐在地上看书。 可她看着《受戒》那篇文,想着曾经幻想她和水砸是文裡的英子和小和尚,眼泪又吧嗒吧嗒砸下来了。 “你也沒来得及搬椅子呀?”刘维维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起赶紧低头在校服袖子上摁了下眼睛,克制道:“嗯。” “不搬也好,我觉得是阵雨,過一会儿就雨過天晴了。” 不知哪個班传来合唱声:“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你就别再追寻……看不清的脚印……” 歌声穿透哗哗的雨声,竟有种空茫的感觉。 鲁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了,說:“文艺课代表也发首歌吧。” 苏起還坐在课桌底下呢,清了下嗓子,随便一想,就唱道:“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预备起……” 班上的同学,坐在椅子上的,桌子上的,地上的,一起大声合唱起来:“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趴在沙滩上!” 男生们爱捣蛋,一唱到尾音就用力嘶吼:“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 四周笑声不断,苏起也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抹眼角的泪,却忽见梁水的身影从窗口闪過。 下一秒,梁水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拎着她的书包和椅子,大步要进来,见班主任在,刹停了脚步,低声:“老师,苏起的椅子。” 鲁老师点了下头。梁水被雨水浇透了,从头发丝到校服衣角都在滴水,他走到苏起座位边看她一眼。苏起抱着腿坐在地上,头发被淋得半湿,她垂着眼不看他,眼睫毛湿漉漉的,鼻尖儿红 红的。 同学们還在唱:“日子一天一天過!我們会慢慢长大!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么哦哦!” “我知道有一天!啊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哦哦!” 又是一滴泪从苏起脸颊坠落,她慌忙抱紧手背,埋头下去。 梁水一瞬不眨盯着她看,很慢很慢地把那椅子放好,仿佛那是件一碰就会碎的旧朝文物。他放好椅子了,接着又放书包。可苏起至始至终不看他一眼。 老师還站在讲台上。 他只好不小心把书包弄倒在地上,假装蹲下去捡书包,迅速伸手,隔着椅子碰了下苏起的手臂,低声:“七七……你跟我出去下。” 苏起不理他,躲开他的手。 “美女变成老太婆……”刘维维唱着歌,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或许是被暴雨淋過,梁水神情很狼狈,他又轻轻拉了苏起一下,抬眸却见鲁老师站在讲台上盯着他俩看。 梁水沒办法,只能极低极迅速地說:“对不起。但当时你身后有人,我是去拉他的。不是故意松的手。”解释完便起身走了。 他一走,苏起脑袋便空了。 她抱着自己坐在地上。 其实不该他說对不起。他沒有做错任何事。不過是因为她情绪不稳,把片面的事情放得无限大。 這么想着,情绪彻底平复了。 隔壁班和他们对唱似的,唱起了《挪威的森林》。苏起于是发了一首《看我72变》。 教学楼裡歌声此起彼伏,楼外雨水如幕。 雨天,音乐,這個运动会倒也不错。 鲁老师待了一会儿,回办公室了。同学们也唱累了,一小丛一小丛聚在一起讲话聊天。還有的跑去走廊上看雨。 直到下午四点多雨势才转小,运动会是沒法继续了。 …… 雨小了,细濛濛的。 梁水照例去田径场做体能训练。体育队的人在做热身,见梁水走来,都避开眼神不和他目光接触……他脸色极差,写着闲人勿近。 队友们不敢招惹他,刚才发生的事情确实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虽然他们想为张余果讨“公道”,但把球砸人脑袋上這個“公道”显然過头了。 刚才伸张正义的男生们這下都当无事发生過,专心做着热身。 梁水坐在缓冲垫上,给腿上绑沙袋。 张余果走過来,說:“梁水对不起啊,我刚才让你为难了。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一下子冲动但是她……” “你不该跟我道歉。”梁水抬眸看她,神色寡淡,“你该跟她道歉。” 张余果心头一凉,立刻道:“是我冲动,但她先打我的呀!你现在不相信我了?” “我从头到尾就沒相信你。”梁水站起身,眼神凉薄,“我要沒猜错,是她的球不小心砸到你身上,你报复打回去,她才反击又打了你。对吧?” 张余果哑口无言,强撑道:“她第一次打我就是故意的,不是不小心。” 梁水笑得挺讽刺的,說了句:“哦。” 他不想跟她站一块儿了,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张余果追上去:“你不相信我?” 梁水看都不看她:“我相信她。” 张余果定在原地,還不肯让步:“就算她第一次不是故意的,那她后面那次是故意的!” 梁水停下,忍着烦躁看她两秒了,唇角凉凉地一弯,說:“那不是你活该嗎?” 张余果怔在原地。 几秒后,她脱口而出:“我喜歡你。” 梁水就跟沒听见似的,他缠着腕带离开,說:“以后你少招惹苏起。” …… 晚上還有晚自习。苏起怕食堂太挤,早早和刘维维去吃了晚饭。回到教室却发现她的课桌钥匙丢了。 她翻遍校服口袋和书包,死活找不到那枚小钥匙的影子。 “恭喜你中招。”刘维维說,“我上周才丢了钥匙,现在轮到你了。” 苏起抓着课桌盖用力掀了一下,掀不开:“沒钥匙怎么弄开呀?” “等哪個男生回来了帮你掀吧。” 教室裡学生寥寥无几,不是去吃饭就是去打篮球了。苏起正费力捣鼓着。梁水从教室外经過,他平时从食堂回来是不走這边楼梯的。 他特意往裡头看了一眼,苏起见到他,愣了愣,移开了眼神去。 梁水走进来,看了眼她的桌子,說:“钥匙丢了?” 苏起点头:“嗯。” 梁水說:“你起来。” 苏起于是从座位上起来。 梁水站在她课桌前,一脚踩在底踏板上,双手抓住课桌盖子,看苏起:“我弄开了。” “嗯。” “后退一点儿。” 苏起照做。 梁水双手用力一掀,“砰”的炸裂声,钉在课桌上的搭扣和钉子崩裂开,课桌被掀开了。 盖子是掀开了,但搭扣的另一半還牢牢定在桌壁上。梁水表情很差,徒手揪住搭扣和锁,竟生生用力一扯。苏起看着都手疼。 钉着底扣的四枚钉子松了一点,但沒有脱落。 苏起忙拦道:“你别……” 他跟自己赌气,抓着铁扣再度发力一扯,這下底扣和钉子全被扯了出来。 他的手顿时通红,食指都蹭破皮了,挂着血丝。 苏起不吭声,闭了嘴。 梁水把废弃的锁放在手心,另一手清理着桌上的碎木屑,匆匆瞥她一眼,极低地问:“還生气么?” 苏起摇了摇头。 梁水面色缓和了半点,看下四周,說:“你跟我出来一下。” 苏起跟他出去。 两人站在栏杆边,苏起垂眸看楼下的小花园。刚下過雨,竹子铁树都焕然一新。只是已近黄昏,天色略暗沉了。 梁水观察了她一会儿,深吸了口气,說:“七七,我真不是故意松手的。” “我知道。当时我身后有人。”苏起抬头,微笑道,“水砸,我沒生你的气。真的。你也别再跟我道歉啦,你沒有错。” 她望着他,眼睛清澈,仿佛被刚才的暴雨冲洗過。 梁水一下子不知道该說什么了。 不对,一口气仍是憋在胸口。 梁水将手搭在栏杆上,捂了一下眼睛。 好像有哪儿不太一样,可他想不明白…… 如果是以前,像曾经的打打闹闹发脾气,他会嘻嘻哈哈逗她两下,就好了。 但這次不知为何,他沒了那份轻松的心情。或许怪這该死的下雨天。他的心布满阴云,潮湿而又沉闷。 一见到她,他心裡就格外难受,难受得他无法像以往那样轻松地去哄她消气。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裡憋闷地慌,忽說:“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這话出口,苏起心头一震,又忽然间释然。 是啊,他是水砸啊。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保护她啊。 就像刚才,他也尽力了,甚至做得很好了。 而她呢,因喜歡而不客观,因不客观而误会,差点儿蒙蔽。 她不喜歡总和他生闷气,她更喜歡曾经快乐大方的七七。 她站在雨后清新的空气裡,忽然醒悟,她的喜歡很自私,把他们之间的相处弄得无限复杂。 一缕稀薄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裡漏出来,灿灿地在教学楼上画了條金线。 苏起大方落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水砸,真的沒事了。我們和好吧。” 她冲他笑了。真心的。 她還是想和水砸做朋友的,从小到大到以后,到一辈子,很好很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嗯,我以后不想喜歡你了。這样就能回到从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