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5章 對他有利
嚴定懷的眼神充滿怨毒,放下堵住鼻子的手,心神又重新回到了陸山的身上。自己找了此人這麼多年,還是被他躲了過去。
如今此人肯定身處州城,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在州衙之中。
如果沒有的話,局面對他還是有利的。只要自己今天晚上沒有回家,那麼管事紀河通肯定會來州衙打探情況,一旦得知是誰狀告的自己,他就能夠料想到問題出現在陸山的身上。
那麼紀河通肯定會打探方氏的住處,並派人在州衙附近蹲守,以便能及時發現陸山的蹤跡,解決掉陸山。
而如果陸山已經在州衙之中,那陸山又怎麼能證明自己是陸山呢。二十多年人的樣貌肯定會發生變化,即使有他年輕時熟悉的人還在世,那些人又怎麼肯定呢。
只要陸山拿不出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只靠那毒婦的說法,那麼,自己就有脫罪的希望。
嚴定懷如此忌憚陸山,與其說忌憚當年這唯一一個活口,將真相揭開,倒不如說擔心與外族有牽扯這點,引起官府的注意與懷疑。
即便是他最後脫了罪,但官府的懷疑與探究並不會就此消失,他會一直生活在官府的注視之下,那麼在林江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他,爲土孛默部爲家族不辭勞苦,費盡心力的他,就會成爲一顆沒有用處的棄子。
不過事情已經來到了這一步,被官府盯上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他期盼的就是自己能夠脫罪。
而關鍵就在這個陸山的身上,如果陸山不是陸山的話,那說出來的真相也就不會是真相。希望紀河通能夠儘快想到這一點。
遠處傳來的喊聲與腳步聲並不真切,卻打斷了嚴定懷的思緒。又有人被關了進來?錯亂紛雜的腳步聲離得很遠,而且很快消失不見,但嚴定懷還是判斷出被關進來的應該不止一兩個人。
該不會,官府把家裏面的下人也都抓進來了吧,升起來的猜測,馬上又被嚴定懷壓制了下去,如今事情還沒有查明,官府應該不會這麼做,至少不會這麼快動手纔對。
嚴定懷再次收回了思緒,剛纔說的是他能夠脫罪,如果他最終沒有脫罪,那麼要是以往,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結果,死。
但如今卻並不是死路一條。因爲土孛默部很快就會派兵從興賀山的通路進入肇原府,與傲魯部的軍隊裏應外合,一定能夠打開古牢關的大門,到時候林江就是嘴邊的肥肉,阜安州也不能倖免。
而那時,即便自己已經被判死罪,但仍舊會在這阜安州的大牢之中,等到兩部軍隊到來,他就還有機會離開。出兵的時機還真是剛剛好啊!
嚴定懷自認爲把情況梳理的沒有遺漏,而且無論哪個結果,都很難將他推入死亡的深淵之中,但不知爲何,心中還是隱隱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麼,讓他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此時的阮風節已經處理完公務,起身離開了二堂,剛進入內院,就聽見下人彙報,有人前來拜訪。
“人是從哪裏來的?”
“回老爺,是從肇原府。”
果然,連來的時間也恰到好處:“將人帶到書房吧!”
“是!”
阮風節剛來到書房坐定,敲門聲便響起,內院的下人帶着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對方給他的感覺有一點兒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見過阮大人!這是我家大人的手書!”馬峯行禮後,將信從懷中取出,放在了阮風節面前的桌案上。
而阮風節也隱約想到了面前的人是誰。他記得王大人還是阜安知州的時候,曾經有幾個人來投奔王大人身邊的護衛,後來卻沒有再見到過。此人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想了起來,他也沒有繼續探究下去的打算,而是將信拿起,快速的看了起來。相比巡撫衙門的公文,這封信上則是提到很多關於嚴定懷的事情,當然絕大部分都與方家的案子有關。
“也就是說,方氏和方氏的女兒,都是王大人出手相救?”
“我家大人對於給阮大人您所造成的麻煩與困擾,深表愧疚。”
“是本官應該愧疚纔對,沒想到治下竟藏有外族賊子,暗中做着窺探大孟及傷天害理之事。本官還要多謝王大人。”
阮風節雖然在嚴定懷遇刺的事情發生後,就懷疑對方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但並沒有去過多的探究,直到方氏乘坐的馬車落河,纔開始真正審視與探究這個嚴定懷,卻並沒有查出頭緒。
所以在收到巡撫衙門公文的時候,他是震驚的,震驚嚴定懷居然是外族人,震驚還有另一條私販路線的存在。
而巡撫衙門這般重視,就說明嚴定懷在私販路線中十分的重要,雖然公文中並沒有言明,但他覺得此人也許就是主導私販路線的人。
可直到看過了王大人的信,他才知道嚴定懷並非傲魯部的人,而是來自土孛默部。沒想到土孛默部的手竟然會伸到林江來。
嚴定懷最開始是想要利用古牢關關口的路線,所以纔會把方家的商隊當做給傲魯部的投名狀,一手造成了商隊的慘案。但後來卻發現了另外一條路線。
阮風節發現看過信上的內容之後,雖然他的一些問題得到了解答,卻又有新的問題冒了出來。
爲什麼王大人對這條私販貨物的路線遲遲不動手,而且巡撫大人不但知曉此事,還默許了這種做法。而既然遲遲不肯動手,爲什麼又要動手了呢。
“大人,我家大人說方氏這些年忍辱負重,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還望您能夠爲她主持公道。”
“這是自然,本官絕對不會放過作惡之人,尤其還是處心積慮隱藏在阜安州的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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