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消息擴散
王大人在這個時候派人送方氏回來,親自狀告對方,對於方氏,對於方家都是一種保護。
只有在公堂之上,作爲苦主,站在嚴定懷的對立面,將真相揭開,方氏,方家纔不會被嚴定懷的外族身份以及他所做過的事情所牽連。
而方氏的女兒雖然身上也流着嚴定懷的血,但阮風節相信,因爲有方氏這個母親,有王大人和巡撫大人在,也一定能夠得到保全。
阮風節的猜測還是很對的,王茂平之所以讓方氏回到阜安州敲響登聞鼓,的確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開始懷疑嚴定懷是因爲方氏的引導,可以說,能夠一路查到今天,查到興賀山這條通道,都是因爲方氏讓他看到了嚴定懷身上的疑點。
如果沒有方氏,也許嚴定懷對於他來說,也就是肇原府的一個富商,頂多隱藏着龍鳳胎或許不是同母所出這一個祕密。
可以說沒有方氏就沒有今天所取得的所有進展,也不會發現興賀山那條通路,邊軍即便是等到了枯水期卻還是等不到任何轉機也說不定。
所以,即便方氏沒有回到阜安州站在公堂之上,王茂平也有信心能夠保全她和她的女兒。但回到阜安州對方氏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方家商隊衆人的冤屈,方氏父親的冤屈,方氏隱忍堅持多年想要揭開的真相,都應該在公堂上大白於衆。讓阜安州的百姓都知道,方氏和嚴定懷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這也會被記錄在卷宗之上,隨着後續的卷宗一起送往京城,最終呈遞到聖上的面前。保全是一回事,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不給嚴定懷一絲牽連的機會,是另外一回事。
阮風節直到四更天才從書房離開,而大牢中的嚴定懷則是徹夜難眠,一會兒期望着管事紀河通能夠快點行動,一會兒期望着土孛默部的軍隊能夠快些通過興賀山到達肇原府。
而隨着新一天的到來,州城之中關於嚴家的傳聞,也開始擴散開來。畢竟嚴定懷在州城中已近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
“聽說了嗎,嚴家人昨天都被抓了!”
“被抓了?雖然缺德事沒少幹,但這位也算是有錢有勢吧。”
“沒準是因爲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茶館之中,說書先生已經離開,茶客們喝着茶水,說着這兩天州城的新鮮事。鄰桌的茶客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連忙將頭轉了過來,試圖加入其中,一臉神祕的說道:
“是有人擊登聞鼓狀告他。”
此話一出,馬上就成爲了焦點,連附近其他桌的客人都支起了耳朵,有的甚至直接把椅子挪了過來。眼見着吸引這麼多人的目光,一臉神祕的茶客,清了清嗓子,繼續開了口:
“你們知道是誰敲響的登聞鼓嗎?”
圍着的衆人全都搖了搖頭,用眼神催促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是他媳婦。”
“啥,他媳婦不是淹死了嗎?”
“是啊,不是掉河裏了嗎?”
此話一出,茶客們紛紛覺得不可能,普通人掉到那條河裏都凶多吉少,更何況是行將就木的病人呢。
“怎麼不可能,我可是聽州衙裏的人說的,那嚴夫人不僅活着還要告嚴定懷謀害她爹,謀害當年的商隊呢!
“喲,這咋跟傳言這麼像呢!”茶客們發現,這些傳言他們都聽到過。唯一的區別是,傳言都默認嚴定懷的妻子已死。
“豈止是這些像?嚴夫人之所以常年臥病在牀,就是被嚴定懷下了藥,嚴定懷那個兒子,真的不是嚴夫人所出,還有還有……”
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州城便有很多百姓聽說了,落水的嚴夫人死裏逃生,還將自己丈夫告到州衙的消息。
在這個時代,妻告夫除了在肇原府已經變得不再新奇,其他地方依舊是相當少見,阜安州也不例外。
如今妻告夫的情況出現,而且還出現在傳言滿天飛的嚴家夫妻身上,自然是備受關注,消息比以前傳言的速度還要快上不少,所有聽說消息的百姓,都在等着看嚴家的熱鬧究竟會如何收場。
“夫君在想什麼?”天已經逐漸變冷,房間的窗戶並沒有打開,但丈夫仍舊喜歡坐在窗邊,此時對着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想嚴家!”
安初筠聽到這裏,坐在了他的對面,在心裏默默地嘆息了一聲,隨後開口道:“也不知道抓捕嚴定懷是否順利,如果抵抗的話,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在夫妻倆還身處阜安州的時候就發現此人的異常,一晃已經過去了幾年的時間,對此人的瞭解越多,就越會顧慮意外的發生。
“放心吧,有阮知州在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嚴定懷恐怕還沒有來的及起疑,就被帶進了州衙。”在王茂平看來,阮風節可是相當可靠的。
而且嚴定懷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即便是出了意外,對形勢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只是他所犯下的罪行還需要公之於衆,還需要還那些苦主一個真相一個交代。
“夫君說的是,希望嚴夫人此行能夠順利。”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現在方氏依舊頂着嚴夫人的名頭。只希望在方家被害的衆人等到真相的那一刻,對方也能夠徹底的擺脫這個身份。
“只要陸山是陸山,再撬開那個紀河通的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即便是方家的案子沒有能夠在阜安州結束,也會在肇原府畫上句號。不過,王茂平自然是希望,方家的案子能夠在該結束的地方結束。
“那夫君在想嚴傢什麼?”
安初筠感覺有點奇怪,夫君對於嚴定懷的事情看起來並不擔心。
王茂平將窗子推開,涼氣一股腦的涌了進來,月光照在地上,又添了一抹寒意。
“在想嚴家商鋪的那些人,或許比嚴定懷難抓很多。”王茂平輕聲的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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