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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得帅還单身的原因

作者:未知
吕暖暖带着归璨来到了电影院。 “其实我也沒有正经地约過会……” 哪怕她之前暗恋過江贺然,但那毕竟只是她的单相思。真要严格地說起来,她根本就是和归璨半斤八两,也是“母胎单身”,哪裡懂得该怎么恋爱。 “不過应该也沒那么复杂吧。吃饭、逛街、看电影,一般约会应该就是這些內容吧?” 归璨点了点头,他在电视剧裡看到的约会基本上也是這個流程。 两個沒谈過恋爱的人竟然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如何约会,這個画面也算是很诡异。 电影還沒到放映時間,吕暖暖和归璨百无聊赖地在等候区坐着,却突然看到不远处放着一排抓娃娃机。 一对小情侣正站在抓娃娃机前。那個男生似乎是個抓娃娃的高手,很轻松地就抓到了女朋友想要的那個娃娃。 女生拿到娃娃之后欢欣雀跃,男生则一脸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要奖励。” 他的女朋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踮起脚来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归璨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還有“要奖励”這种操作。 地球人的套路果然很多! 吕暖暖注意到归璨羡慕的表情,還以为他想玩抓娃娃机:“你想玩?” 归璨猛地点头。 醉翁之意不在酒,抓娃娃不重要,“要奖励”才重要。 既然归璨想玩,吕暖暖当然不会不满足他。就在吕暖暖去兑换游戏币的空当,归璨盯着刚才那对小情侣猛看。 那個男生又问自己的女朋友:“這次你想要哪個?” 女生趴在玻璃上看了半天,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只玩偶:“我想要這個。” 那個男生立刻又往抓娃娃机裡丢了两枚游戏币,机器就亮起了灯光,响起了音乐,自动启动了。男生摇着操作杆,控制着机械爪移动到目标玩偶的上方,然后拍了一下操作杆旁边的圆形按钮,机械爪就下沉抓到了玩偶,缓缓移动回了原位,松开了爪子。 果然又成功了。 抓娃娃看起来挺简单的嘛。归璨這么想着,就默默地把操作流程记在了脑子裡。 男生从出口拿出了自己的战利品,递给了身旁的女生。女生的怀裡早就抱了不少玩偶,心情好得不得了,拉過自己的男朋友又亲了一口。 這时候吕暖暖也兑好了游戏币走了回来。她站到归璨身边,和归璨一起羡慕地望向那对情侣。 這女的怀裡到底抱了多少個娃娃?吕暖暖心想。 這男的這半天到底被亲了多少下?归璨心想。 大概是那個女生怀裡实在抱不下了,那对小情侣有說有笑地离开了。归璨和吕暖暖对视一眼,走到了他们刚刚在玩的那台抓娃娃机前。 吕暖暖把游戏币递给了归璨:“你会玩這個嗎?” “会。”归璨清了清嗓子,故作潇洒地指了指机器,“你想要哪個?我抓给你。” 吕暖暖知道归璨擅长许多事情。他有一身的超能力,能够過目不忘,甚至连打架都很擅长。這么想的话,他会抓娃娃也不足为奇。 她认真地挑了一個,满脸期待地指了指机器裡面:“那就那只猪吧。” 归璨立刻学着刚才那個男生的样子潇洒地往机器裡丢了两枚游戏币,然后潇洒地前倾身体,又潇洒地摇动着操作杆。 只可惜动作很潇洒,效果很扯淡。归璨一通操作猛如虎,可那只机械爪却只轻轻挠了一下那只猪玩偶就收了回去。 吕暖暖不免有些失望:“我還以为你真的会呢。” 被吕暖暖這么一說,归璨脸上就挂不住了:“我再试一次,這一次一定可以的。” 他不死心地又操作了一遍,可结果和上次一样。机械爪只是在玩偶上蹭了一下,那只被其他玩偶夹在中间的猪玩偶纹丝不动。 “再试一次,這次一定能成功。”归璨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吕暖暖還是在安慰自己,“就差一点点了!” 吕暖暖只是干笑了两声。 大哥,你這“一点点”差得也太远了吧! 归璨又不死心地尝试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好几次他的机械爪都抓到了那只猪玩偶,但每次都是還沒到出口就掉了下去。 吕暖暖在一边等得无聊,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开始频频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時間。 看之前那個人抓娃娃抓得那么轻松,归璨還以为简单得很,谁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他偷瞟一眼自己身边的吕暖暖,看到吕暖暖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打哈欠,心裡立刻就生出了下不来台的羞耻感:“這次我一定能抓到的!” 吕暖暖抬起头来:“玩得开心就好啦,抓不抓得到无所谓的。” 归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吕暖暖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劝他干脆放弃治疗了嗎! “不過你要抓紧時間了哦。”吕暖暖举起自己手裡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电影就快开场了,咱们只能再玩一局了。” 归璨深吸一口气,往机器裡塞进了自己手裡最后的两枚游戏币,然后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只死活不愿意出来的猪。 這次机械爪顺利地抓到了它,然后慢慢升起,开始向出口移动。還沒等归璨高兴,那只猪突然从松松垮垮的爪子裡掉了下来,滚得更远了。 吕暖暖笑了:“算啦,走了。” 归璨气鼓鼓地盯着机器。他突然抬起头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沒有人注意他之后,他就又把视线移向了那只猪。 那只猪玩偶突然凭空飘浮起来,自己飘到了出口,然后直直地掉了下去。 吕暖暖一時間沒反应過来,等她回過神来之后就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归璨兴高采烈地就把玩偶从出口处拿了出来,又郑重其事地把它交给吕暖暖:“给你。” 吕暖暖確認周围沒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下次千万别這么干了,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归璨根本不管那套。他得意地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要奖励。” 吕暖暖一愣:“什么奖励?” 归璨向她嘟了嘟嘴,吕暖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暗示,无奈地笑了:“你啊……” 他哪裡是想玩抓娃娃,他分明图的就是這個。 吕暖暖接過娃娃,踮起脚来在归璨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归璨立刻嘿嘿傻笑起来,像是赚到了天大的便宜。 “好了。”吕暖暖拉住他的手,“电影开场了,咱们进去。” 這场是恐怖片。归璨也算是看過不少电视剧,也大概猜到了电影內容:“暖暖,如果害怕,你可以抓住我的手。” 他有意想在吕暖暖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想在吕暖暖心目中把自己高大威猛有安全感的形象树立起来。 吕暖暖也很给他面子:“好啊。” 可等到电影开场,归璨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阴森恐怖的画面,冷气十足的空调,再加上鬼哭狼嚎的音效,這何止是挑动人的神经,這简直就是抡着大锤往他的神经上砸。 归璨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可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吕暖暖,人家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大荧幕,脸上沒有丝毫的恐惧。 好嘛,她不光不怕蟑螂,也不怕鬼。 你一個娇弱的女孩子胆子怎么這么大! 归璨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要不是怕在吕暖暖面前丢面子,他早跑了。 沒办法,他只好轻轻戳了戳吕暖暖:“暖暖,你害怕嗎?” 吕暖暖头都沒回,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不害怕啊。” 归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暗示她:“如果你觉得害怕,可以抓住我的手。” 他打死都不想承认自己比吕暖暖先害怕了! 吕暖暖察觉到归璨的不对劲,回過头来看了看归璨。归璨也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表情僵硬,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被吓惨了:“归璨,你害怕了嗎?” 归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沒有沒有沒有。” 這家伙八成是怕在自己面前丢面子。吕暖暖立刻猜透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就抓住了他的手:“承认自己害怕也不丢人哦。” 归璨還是嘴犟:“我才沒有害怕。” 吕暖暖想了想:“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靠到我怀裡。” 归璨认真地考虑了三秒,果断選擇了招供:“好吧,我害怕。” 說着,他就往吕暖暖身上靠了過去。吕暖暖胳膊豪迈地一揽,就把归璨揽到了自己怀裡。 归璨缩在吕暖暖怀裡害怕得闭上了眼睛,突然,他察觉到了不对。 等一下,他们的男女主角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散场,归璨已经觉得自己不行了。 吕暖暖看他神情恍惚、脚步虚浮,不由得偷笑起来:“你還說自己不害怕?” 這下归璨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干脆张开双臂,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向吕暖暖展开怀抱:“对,我被吓到了,要安慰,要抱抱,要亲亲,還要摸摸头。” 吕暖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不行。” 归璨的表情更委屈了:“为什么?” “周围那么多人呢。”吕暖暖踮起脚来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你也不怕别人說闲话。” “我不怕。”归璨直接抱住了她,“我想让别人說闲话,我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 吕暖暖也抬起胳膊来环住了归璨的脖颈。 這时,她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吕暖暖松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归璨也笑了:“该吃饭了。走,咱们去吃饭。” 他们走进了一家餐厅。這次他们运气不错,现在正值高峰期,餐厅恰好剩下最后一個靠门的四人空桌。吕暖暖立刻拉着归璨的手坐了下来。 正在点菜时,门口又走进了新的客人:“請问還有空座嗎?” 服务员只能抱歉地回复她:“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现在沒有空座了,您可以在等候区稍等片刻,等到有空座我們立刻就通知你。” 這個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吕暖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熟人。 高澜一個人拎着大包小包,应该是刚刚血拼完毕,想找個吃饭的地方休息一下。 “高澜?”吕暖暖惊喜地站了起来,“好巧啊,你也在這儿。” “暖暖,真巧!”高澜也很意外,“你和你男朋友出来玩?” 之前她在订婚晚宴上见過归璨,而且对归璨印象深刻。 高澜這句“你的男朋友”正說到了归璨的心坎上,他微笑着向高澜点了点头。 “对啊,刚刚看了场电影,刚好肚子饿想吃点儿东西。”吕暖暖回答,“你刚才是不是說也想在這家店吃?那干脆一起吧,這個桌子還有空座。” 高澜犹豫了一瞬:“会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约会?” “沒关系。”吕暖暖已经去接她手裡拎着的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了,“先把东西放下,咱们先吃饭再說。” 高澜也不再推辞,在吕暖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归璨伸出了手:“归璨先生对吧?咱们之前见過,高澜。” 归璨礼貌地握住了她的手。 “归璨先生可真是青年才俊。”高澜向归璨眨了眨眼睛,“两位现在是在同居嗎?” 刚才高澜才坐下,归璨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偷偷按了一下耳后的无线装置,提前打开了实时搜索功能,以防高澜再问出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問題。 所以高澜才說出“同居”這两個字,归璨就已经搜索到了這個词语的含义。无线装置是這么告诉他的:同居,是指相爱的男女暂时居住在一起。 那就是了。从无线装置给出的结果来看,归璨根本沒有意识到這個词语還有一层暧昧的含义。還不等吕暖暖矢口否认,归璨就已经微笑着点了头:“是的。” 吕暖暖只好干笑两声:“哈哈哈……” “哇,你们两位进度好快啊。”高澜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归璨,你觉得和吕暖暖同居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归璨想了想,“感觉挺好的,就是有点儿累。” 家务活都是他在做,能不累嗎? “哦。”高澜却是往歪了想的,“年轻的小两口嘛,可以理解。” 吕暖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不過你们天天黏在一起不会觉得烦嗎?”高澜继续追问,“住在一起的话,彼此的缺点都会暴露给对方吧?比如睡觉打呼噜之类的……” “也還好吧。”归璨不假思索地回答,“打呼噜也不算是太大的問題,反正她睡觉根本不老实。不光打呼噜,還磨牙,流口水,說梦话,而且喜歡在床上到处乱滚,有好几次都是从地板上醒過来的。” 吕暖暖不知道现在是该气归璨当众掀她老底,還是该气他居然半夜偷看自己睡觉。 高澜也沒想到归璨說话這么直白:“哎?暖暖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原来睡觉這么不老实啊。” “她在外面和在家裡根本就是两個人。”难得有人跟归璨聊起這個话题,归璨干脆向高澜倒起了苦水,“她一回家就只穿着内衣满屋子转,洗澡的时候也不关门,每次我都得闭着眼睛走過去——” “归璨!”吕暖暖被羞得满脸通红,“你夸我两句会死啊!” 高澜只是在一边掩嘴偷笑。 归璨被吕暖暖训得周身一震,立刻正襟危坐。他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揭吕暖暖的老底。 “夸你……”归璨想了想,立刻就憋出了夸奖她的措辞,他又对高澜說,“其实我們家暖暖也有很多优点,比如她很坚强很勇敢。她洗完澡经常会去腿毛,我看电视上人家都是用刮毛刀或者褪毛膏,她根本不用,就拿那种宽宽的胶带往腿上一黏,然后猛地撕下来。每次撕完都嗷的一声,我听着都疼,可她下次還這么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吕暖暖好像知道归璨为什么以前沒有谈過恋爱了。 长得帅還一直单身果然是有原因的! 高澜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了:“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三個人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东西最多的是高澜。這位富家大小姐喜歡血拼,手裡大大小小的袋子拎了一堆,走路都困难。吕暖暖看到之后好心地想要帮忙:“我帮你拿一些吧。” 高澜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你就别客气啦。”吕暖暖已经把几個购物袋拿到了自己手裡,“你应该是开车来的吧?反正停车场也不远,我和归璨送你一程——归璨,别干站着,過来帮忙。” 归璨得了指令,听话地“噢”了一声,然后就很实在地把高澜和吕暖暖手裡的购物袋全都接到了自己手裡。 “沒让你全拿,分我几個。”吕暖暖向他伸出手来,“你還真以为自己是机器人啊。” 归璨沒有动:“這些东西很沉的。” 吕暖暖知道他是体贴自己,胸口立刻涌起一片温暖:“笨,你不会把轻的挑出来给我嗎?” 归璨想了想,就把两只手拎着的袋子都放到了左手裡。吕暖暖以为他是要腾出手来挑轻的购物袋,沒想到归璨却把自己空空的右手递给了她:“给。” 吕暖暖一時間沒有反应過来。 “你不是要帮我拿轻的嗎?”归璨說,“我的手很轻的。” 吕暖暖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开始发烫了。就在她忸怩的时候,归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高澜很自觉地走在了后面,给他们两個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他们很快就到了停车场。高澜打开车后备厢,把东西丢了进去:“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家离這裡很近的。”吕暖暖抱住了归璨的胳膊,“我們想散步回去。” 高澜听了之后也就不再客气:“那就谢谢你们帮我拿东西。” “不客气。”吕暖暖向她挥了挥手,“那我們就先走了。” 可他们還沒走几步,高澜又喊住了她:“吕暖暖!” 吕暖暖回過头来:“什么事?” 高澜突然立正站好,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祝你们幸福。” 吕暖暖咧嘴笑了:“谢谢。” 她和归璨,一定会幸福的。 回到家之后,吕暖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和归璨预料的一样,時間恰好過了五個小时。 他们用這紧促的五個小时约了一次会,哪怕過程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但也足够让吕暖暖一直铭记在心。 毕竟约会之后,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吕暖暖和归璨看向桌子上的那個小盒子。只要把裡面的阿尔法元件拿出来,归璨就可以重新回到异星球。 归璨拍了拍吕暖暖的肩膀:“打开它吧。” 吕暖暖沉吸一口气,拨开了最后的那個卡扣。 卡扣一被打开,盒子的盖子就自动弹了起来。一個圆圆的像是摄像头的东西从盒子裡探出了头,然后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几秒過后,它发出了光芒,吕暖暖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影像。 原来不是摄像头,而是全息影像投影仪。 阿尔法元件可以說是一种万能基础元件,无论它被用作什么用途也不足为奇。看来爷爷把它做成了一部投影仪,這才是爷爷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吕暖暖還沒来得及伤感,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归璨搂住了。 归璨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无论影像的內容是什么,都有人陪自己看完,想到這裡,吕暖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慰藉。 一阵白光之后,影像总算出现了。一個男人出现在了吕暖暖的面前,叫出了她的名字:“暖暖。” 全息影像中的這個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留着清爽的平头,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长相只能算是普通。可在這副普普通通的外貌中,吕暖暖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那個人向她微笑道:“我是爷爷。准确地說,你现在看到的是爷爷年轻时的样子。前不久,我发明出了一种效率极高的处理器,我尝试着把它当成介质做出了你现在看到的這個影像处理系统——我已经老了,這可能是我做出的最后一個好玩的东西了。” 他口中的所谓“效率极高的处理器”就是阿尔法元件。 吕暖暖张了张嘴。她想起了爷爷留给她的那封信——“顺带一提:那可是爷爷我年轻时的样子。” 原来他指的是這個意思。 “医生告诉我說,我的時間剩得不多了。”影像中的吕聿怀在提及生死时還是微笑着的,“他想跟我唯一的家属联系,也就是你。但我阻止了他。暖暖,爷爷也有害怕的事情。爷爷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分别,却害怕伤感。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会跑到我的病床前哭哭啼啼的吧?毕竟你是個爱哭的小姑娘。” 他說得沒错。吕暖暖已经掉了眼泪。 “這個视频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吕聿怀說,“在做這個视频之前,我已经预先打了无数草稿。暖暖,我還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你說。想說的话是說不完的,所以我只留下了最重要的三句。” 吕暖暖吸了一下鼻子。归璨递给她一张纸巾,又把她拉到了自己怀裡。 在這样的时刻,也许一個拥抱能让她好受些。 “第一句。暖暖,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财产都留给你。”吕聿怀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你這辈子衣食无忧。爷爷把這些留给你,是希望這些物质能保障你的生活。爷爷希望你可以跳脱出油盐酱醋的琐碎,去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不是說爷爷希望你漫无目的地過完這一生,恰恰相反,爷爷是希望你能真正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金钱只是生存所要用到的工具,而不是生存的意义,金钱不等同于快乐和成就感。你是個聪明的孩子,爷爷相信你会理解爷爷的意思。” 吕暖暖擦着眼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吕聿怀說,“你要记住,你首先要做你自己,而不是做谁的附属品。暖暖,你就是你。過去我一直告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吕暖暖。爷爷不想让你做下一個吕聿怀。爷爷不希望你被‘吕聿怀的孙女’這個身份所束缚,以后也是如此。你迟早会遇到自己爱的那個人,你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成为别人的妻子,再成为别人的母亲。你会在這些身份中承担起很多责任,也许這会让你觉得很累,但你也不能迷失自己。以后你会明白,想做到這一点很难。爷爷只能祝愿你,你找到的爱人能够真正地理解你,尊重你。爷爷希望,你永远为自己而活。” 归璨把吕暖暖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就是吕聿怀提到的吕暖暖“爱的那個人”。吕聿怀希望他理解和尊重吕暖暖,這一点他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裡。 “第三件事——”吕聿怀突然顿了顿,“暖暖,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這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你已经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我就沒有权利去控制你的想法。所以我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在小时候就经常向我追问你父母的事情。我一直告诉你,他们是因为意外去世了,爷爷会替他们照顾你,疼爱你,做你的父亲和母亲。很抱歉,暖暖,我骗了你。你的父母……我从来沒有见過他们。” 原本啜泣不止的吕暖暖愣住了。 “就像你說的,爷爷是一個很无趣的人。爷爷不善言辞,也不擅长和别人交际。我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科研事业上,并且……终身未娶。所以我沒有妻子,更沒有儿子。”吕聿怀的语气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镇定自若,“也许我說到這裡你已经明白了。暖暖,我和你并沒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终于說出了這句话,吕聿怀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语气逐渐平稳下来。 “二十多年前,我到医院去看病,却意外捡到一個小女婴。那时候是冬天,天气很冷,小女婴身上就只裹着一床单薄的小被子,全身都发着烫。小被子裡掖着一张字條——‘如果你能够收养她,請你好好对待她。’我找到了医院的护士,她說你得了脑炎,也许以后智力会出现問題,建议我不要把麻烦带回家。” 吕聿怀說着,就伸出胳膊来挽成一個臂弯,好像怀裡真的抱着一個婴儿,脸上也浮现出了慈爱的表情。 “当时我就在想,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眼裡的‘麻烦’了呢?当时我就把你抱了起来,对你說:‘沒事的沒事的,咱们以后不考一百分也沒关系。’那個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沒办法将你丢在一边不管了。我给你取了名字——暖暖。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虽然发着高烧,身体却觉得很寒冷,整個人蜷缩成一团。当时我就在想,我不会再让你受這种苦了。我不会让你再觉得寒冷,我要让你觉得,這個世界每时每刻都是温暖的。” 吕聿怀苦笑:“我真的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我沒有爱人和孩子,朋友也很少,就连和父母的关系都被我处理得一团糟。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就要這么和世界格格不入地独自度過一生,但是這個时候,你却出现了。你让我感受到了情感的美好,让我知道原来我在這個世界上也能有依靠。我要谢谢你,暖暖,谢谢你這些年来一直陪伴我,成为我心灵的寄托。 “所以請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在情感方面一向笨拙而迟钝,从始至终,我都沒有把握自己能成为一個好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不伤心,我害怕看到你哭泣时自己也会忍不住失态,我不想让你日后回想起来我和你的最后一面只有悲伤和哭泣。告别的方式有千万种,我不想選擇最伤感的那個。 “可是分别的时刻迟早是会来的。我思来想去,觉得也许只有時間才能冲淡分别的悲伤。所以我故意留下了這個解法不算简单的孔明锁——如果你专注精神去解锁,也许就会暂时忘却悲伤。等到它被你完全解开了,也许你也就释怀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暖暖,我希望你难過的時間越短越好。” 吕暖暖再次泣不成声。 “怎么越說越伤感了。”吕聿怀也擦了擦眼角,他也哭了。他强行打起精神,“說点儿让人高兴的,暖暖,你一定要记住,有時間就拿着這個盒子去申請专利。這個处理器应该能换一大笔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它‘贵财处理器’。” 一句话让吕暖暖不知道是该哭還是该笑,鼻孔裡都冒出了鼻涕泡。 “這时候你肯定笑了吧。你一直說爷爷起的名字土——爷爷也想洋气一点,可爷爷比你大五十多岁,思维比你落后了五十多年,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洋气得起来。爷爷注定只能陪你到這裡,不可能陪你走完一生,所以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吕聿怀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水,露出了往日调皮的笑容。 “我想說的话就是這些了。暖暖,答应我,看完视频之后就要重新露出微笑,好嗎?毕竟爷爷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变成了自己年老时,也就是吕暖暖熟悉的那個样子。 “哪怕我离开了……暖暖,爷爷也永远爱你。” 全息投影视频到這裡戛然而止,原本散发着光芒的投影仪也暗了下来。 吕暖暖瞬间情绪失控,转身扑到归璨怀裡,放声大哭。 归璨也紧紧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個黑漆漆的投影仪。投影仪用来投影的镜头像是一只眼睛,归璨隐隐地生出了吕聿怀正在透過镜头看着自己的错觉。 “您放心吧。”归璨轻声說,“余生剩下的時間,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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