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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终于等到你

作者:未知
归璨对于机械的了解程度似乎并不比蒋谦修浅。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吕聿怀留下的那個全息影像投影仪给拆开了,拿出了其中的阿尔法元件。 归璨捏起它,拿给吕暖暖看了看:“那么,這個我就借用了。” 吕暖暖点了点头。 “還有這個盒子……”归璨指了指已经被解开的孔明锁盒,“我想把這個带走做纪念。” 吕暖暖不解:“你拿這個干什么?” 归璨沒有說话。 其实他一直都很介意自己曾经被這個小盒子上的强电流防盗装置击晕的事情,蒋谦修甚至還說過他是個“不怎么聪明的小偷”。 对于归璨来說,這個东西就相当于他的黑歷史,所以他才要执意带走它。 归璨觉得這個理由很丢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說出来,吕暖暖却已经拿起绝缘橡胶手套把它给装了起来。 “想要你就拿着。時間紧迫,我們就不要浪费時間了。”吕暖暖把手套塞给了他。除去了孔明锁之后,這個盒子剩下的体积很小,吕暖暖把它塞进了归璨的衣兜裡,“蒋谦修說他那边也准备好了。我們過去吧。” 夜色已经很浓了,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吕暖暖和归璨紧赶慢赶地赶到了科研所,蒋谦修早就站在门口恭候他们了。 “轨道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飞船也安然无恙。”時間紧迫,蒋谦修顾不上和归璨客套寒暄,“我会带你进去,但是你要抓紧時間。如果动作慢了,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 “我明白。”归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你就别谢我了。第一,這次计划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劳。比起我,你们更应该感谢艾布纳博士。如果不是他暗中相助,我們的计划不会实施得像现在這样顺利。第二,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你的。”蒋谦修說着,眼睛就望向了吕暖暖,“我是看在暖暖的面子上才帮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早点儿回来,给她幸福,知道了嗎?否则我可是会趁机取代你的位置的。” 归璨笑了:“我知道。我不会给你這個机会的。” 我会用我最快的速度飞奔回這裡,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那就好。”蒋谦修拍了拍归璨的后背,“還有什么话就趁现在告诉她吧,再不說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說完,蒋谦修就很自觉地背過身去,给他们两個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归璨回過头来看了看吕暖暖。他突然把手伸到自己耳后,取下了那個无线装置。 “暖暖。”他叫着吕暖暖的名字。 异星人的记忆力远超于地球人,在地球逗留的這段時間,归璨早已经学会了地球上的语言,不必再借助无线装置来双向翻译。 他抓住了吕暖暖的手,将她的手掌轻轻摊开,又把那只小小的无线装置放在了她的掌心裡:“這個送给你。” 吕暖暖看了看手心裡的东西:“這是什么?” “這是无线装置。它有很多功能,裡面也存贮了很多信息——包括我迫降到地球以来所录制的所有视频日志。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在你想我的时候,你可以把它拿出来,看看我的样子。” 归璨强颜欢笑。吕暖暖看得出,他的眼角分明已经湿润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吕暖暖:“临走之前,再摸摸我的头好嗎?”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向她撒娇。 吕暖暖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要早点儿回来。” 归璨轻轻“嗯”了一声。 吕暖暖又說:“我会等你回来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我相信你。” 归璨把她抱得更紧了:“嗯。”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用松开手。 可是吕暖暖把他推开了:“時間不早了,你快进去吧。” 這时候,蒋谦修也转過身来。 “好了,依依不舍就到此为止。”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留给咱们的時間不多了。走,归璨,我带你进去。” 蒋谦修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他被科研所发现自己私自运走了研究对象,那他可是会摊上一個大麻烦。 归璨听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蒋谦修打开研究所的侧门:“那就进来吧。暖暖就在外面等着。” 吕暖暖进去不光帮不上任何忙,還会白白增加被发现的风险。她很理解,乖乖地站在了门外:“你们两個,一路顺风。” 归璨還在恋恋不舍地看向门外的吕暖暖时,蒋谦修就把门给关上了。 “走吧。”蒋谦修已经迈开了步子,“我在前面领路,你尽快跟上来。” 吕暖暖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心裡不由得有些淡淡的落寞。 几分钟后,她转過身来,打算离开。 可一转身,她就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吕暖暖心头一惊,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艾布纳博士:“艾布纳博士,是您啊。” 刚刚蒋谦修說過,他们這次行动是因为有艾布纳博士的暗中相助才会如此顺利,那么艾布纳应该是站在他们這边的。想到這裡,吕暖暖才稍微放下心来,向艾布纳博士笑了笑。 艾布纳却仍是死死地盯着她,脸上沒有一丝笑意。 吕暖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得她浑身发毛:“艾布纳博士?” “原来异星人喜歡的类型就是這样的。”艾布纳的脸上终于带了笑容,可那份笑容让吕暖暖觉得心惊肉跳,“奇怪了,明明這么普通的一张脸,居然能让一個外星人神魂颠倒。怎么看你都只是個普通人——跟你爷爷一样。” 听到艾布纳博士突然提起了自己的爷爷,吕暖暖不由得一愣:“您是什么意思?” 艾布纳忽然笑了,表情恢复成了往日的慈祥:“暖暖,我有一個忙想請你帮。” 吕暖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她刚想转身逃跑,却发现后背已经贴到了冰冷的墙面上。她只好佯装镇定:“您客气了。您想让我帮什么忙?” 吕暖暖心裡清楚,眼下她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這個忙,只有你才能帮我。”艾布纳仍旧笑吟吟的,“谁让那個异星人只喜歡你呢?只有你,才能在他心裡占据重要的分量——重要到足以和飞船抗衡。” 吕暖暖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在打飞船的主意?” “你也沒有看起来的那么笨嘛,不愧是吕聿怀的亲孙女。”艾布纳冷笑,“亲爱的,我這也是在帮你。难道你不想知道,在你和异星球之间,那個异星人会選擇哪個嗎?” 艾布纳說着,突然猛地伸出胳膊。吕暖暖躲闪不及,只能看到眼前出现几丝强光,随即昏倒在地。 那是足以致人昏迷的强电流。艾布纳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电击棒,又看了看已经失去意识的吕暖暖,忽然笑了起来。 不枉他這些天来一直替蒋谦修出谋划策,计划进展得和他预料的一样顺利。蒋谦修极度信任他,根本沒有对他产生丝毫的怀疑,就顺着他的陷阱和归璨一路掉了下去。 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借着手电筒的微光,蒋谦修带着归璨一路绕开了安保人员,来到了存放飞船的地方。 归璨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飞船。它已经被科研所的工作人员刷洗干净,焕然一新,静静地躺在轨道上,随时都能准备出发。 “時間紧迫,我只能帮你找来這样的轨道。這原本是研究所的实验模型,长度比较短,助推力也不怎么足,各项数据指标都只能是勉强符合你之前告诉我的要求。”蒋谦修耸了耸肩,“我尽力了。” “谢谢。”归璨似乎很满意,“已经足够了。” “异星球的科学技术果然厉害。”蒋谦修不由得感叹,“就這么一個玩具似的发射轨道,你们的飞船居然用這個就能达到第三宇宙加速度——好了,现在让我开开眼界吧。先告诉我這個东西应该怎么打开,我們之前可是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沒能把它撬开。” 即使用上了暴力拆卸手段,他们也沒能拿這艘飞船怎么样。就连电焊和激光切割也沒能伤它分毫。 归璨踏上了轨道,走近了飞船。飞船近似于一個球体的形状,他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掌按到了球体的正中央。 球体的一半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归璨从透明的部分径直穿了過去,仿佛那裡根本沒有实体。 蒋谦修看呆了:“這是什么原理?怎么做到的?” 太過于先进的科学技术看起来就像是魔法和巫术,让人根本不能理解。 “很简单,只需要一個這样的东西就能做到。”归璨拿出了从投影仪裡取出的阿尔法元件,放在了操作台上,“启动自动修复程序。” 语音系统立刻启动:“正在启动自动修复程序……阿尔法元件已准备完毕……正在修复。” 這时候,蒋谦修也爬到了轨道上,对着飞船轻轻敲了敲。 球体的半边仍旧是透明的,可是摸起来却冰冷坚硬,像是玻璃。 原本正忙着检修飞船的归璨看到蒋谦修对着飞船敲個不停,干脆腾出手来搡了他一把:“你别敲了,再给我敲坏了。” “嘿。”蒋谦修看了看归璨推搡自己的手,表情有些眉飞色舞,“有意思。” 看来這项技术不仅能让材料在“有色”和“无色”的状态中自由切换,還能自动识别特定人员身份,只有符合條件的人才能穿過這裡,其他人只能被拒之门外。蒋谦修是搞科研的,看到這么神奇的事在眼前发生,他就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這时候,飞船也修复好了:“飞船已修复完毕,正在检测確認发射环境——发射轨道符合标准——燃料准备充足——警报,探测到周围有易燃易爆物质,发射存在风险。建议取消本次发射。” 归璨和蒋谦修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脸上读出了紧张。 “开什么玩笑?”蒋谦修看了看轨道前方的窗口。 只要通過那裡,归璨和他的飞船就能离开科研所,离开地球,可是這时候他那個什么鬼语音系统却說這裡有易燃易爆物质。 蒋谦修疑惑道:“什么易燃易爆物质,它是說這裡有炸弹?這裡哪来的炸弹?” 语音系统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易爆点位于轨道下方,每隔半米呈直线均匀分布,危险程度:高危。” 這下蒋谦修彻底愣在了原地。 正在归璨紧皱着眉头的时候,轨道接近末端的位置忽然打开了一個口子。那道口子的下方是一架升降机。随着升降机的缓缓升起,艾布纳和吕暖暖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蒋谦修一眼就发现了吕暖暖。這时,她已经清醒過来,可手脚却被麻绳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嘴也被毛巾紧紧塞住了。 “暖暖?”蒋谦修傻了眼,“艾布纳博士?你们這是……” 艾布纳沒有理会蒋谦修,他痴迷地看着飞船:“不愧是来自异星球的技术,居然能到达這样的地步。和我想的一样,它有自动识别功能,只听从自己主人的命令——所以我才煞费苦心地要找到一個足够分量的筹码。” 他突然拽起了吕暖暖的头发,吕暖暖吃痛地闷哼一声。 归璨看到艾布纳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抵在吕暖暖的脖子上。 “住手!”归璨和蒋谦修几乎是同时发声。 艾布纳冷笑着松开了手。 归璨也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异星人,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艾布纳說,“我想要你的這艘飞船。” 归璨沉吸一口气:“我想不到它对你来說有什么用处。” “想不到它对我来說有什么用处?”艾布纳笑了,“不,它的用处可太大了。有了它,我就能够触摸到领先于地球数百数千年的异星球科技。只要它们属于了我,我就能够超越吕聿怀——你们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嗎?” 蒋谦修還在愣愣地看着艾布纳。艾布纳和吕聿怀一样都是自己尊敬爱戴的老师,他从来沒有对自己的恩师产生過丝毫的怀疑。而现在艾布纳终于暴露出了善妒贪婪的本性,這让他难以接受。 “异星人,我已经找到了和你交换的筹码。”艾布纳指了指吕暖暖,“拿你最爱的女人,去换你回家的机会,怎么样,這样的交易不算亏吧?” 归璨說:“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别无選擇。”艾布纳指了指发射轨道,“這裡每隔半米就被我埋下了一颗炸弹。如果你不答应,你的飞船就会被炸得粉碎——除非你不顾她的死活,直接从她的身上倾轧過去。我知道异星人身上有许多超能力,可就算你会瞬间移动也救不了她。” 归璨暗自咬了咬牙。艾布纳說得沒错,刀就架在吕暖暖的脖子上,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艾布纳取下吕暖暖口中的毛巾。 “现在你可以向他呼救了。”艾布纳說,“告诉他,你很害怕,你要他停下来。” 艾布纳還想钳制住吕暖暖的下颌,吕暖暖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 “归璨,你之前对我說過,异星球很美,你很想念那裡,因为那裡是你的家。”她的语气很平静,“那裡有你的過去,有你的亲人。他们对你很重要,不是嗎?我也有亲人,我也有爷爷,我知道這种感受。所以如果你是回家,我是不会阻拦你的。你不必顾及我。” 艾布纳沒料到她会這么說:“你不想活了?” 吕暖暖也冷笑起来:“话說得好听,你一开始就根本沒打算留下知情的活口吧?” 他明显是起了杀心的。他埋下這么多炸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与其几個人都死在他的手上,那她還不如让归璨平安无事地回到故乡。 “闭嘴!”艾布纳恨得咬牙切齿,“少像你爷爷那样阻拦我!” 他又把头转向了蒋谦修。 “蒋,你是我最喜歡的学生。”他再次换上了往日慈祥的表情,但這副假惺惺的表情让吕暖暖觉得恶心,“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听我的话,說服那個异星人好嗎?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飞船上的這些技术,我会分你几项——身为科研人员,成就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嗎?” 蒋谦修终于回了神,他看了看面前的艾布纳和吕暖暖,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归璨。 “你知道的,我喜歡她。”蒋谦修对着归璨开口,“我会把她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蒋谦修!”吕暖暖挣扎,“别让我看不起你!” “很好。用你们的话来說,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艾布纳满意地眯起了自己那双绿色的眼睛,“那么异星人,你的選擇又是什么呢?” 归璨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選擇她……” 异星球是他的故乡。他在那裡长大,那裡有他的爸爸妈妈,他的過去。从一开始坠落到地球,他就一直害怕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那裡。 可是真到了選擇的时候,他宁可永远地留下来,陪她一起面对生死未卜。 “很好。”艾布纳笑了,“异星人,现在我要你把飞船的最高级使用权限转让给蒋。” 归璨照做。他从飞船上走了下来,抓起了蒋谦修的手,将那只手按到了飞船的正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指令:“进行权限转移。” “收到指令。”语音系统开始播报,“身份识别成功。本次操作不可撤销,請再次確認是否转移权限。” 吕暖暖着急了:“归璨!” 归璨却转過头来,向她微笑:“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吕暖暖到底沒忍住泪水,“我不要你为我牺牲那么多……” “我知道這样不明智。”归璨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可是暖暖,事關於你,我不敢冒险。” 他回头对语音系统下达了指令:“確認操作。” “收到指令,正在进行权限转移。” 蒋谦修察觉到原本摸起来像玻璃一样的坚固防护突然消失了,他的手陷入了飞船内部。 “它现在是你的了。”归璨背对着艾布纳,突然向蒋谦修眨了一下眼睛,“你可以进去了。” 蒋谦修一愣,随即就看到归璨向他做出一個口型:“假装启动不了。” 蒋谦修立刻反应過来,表情上沒有露出半点儿破绽。他踏上飞船,佯装启动。 “博士,启动不了。”蒋谦修对艾布纳撒谎。 刚才归璨分明已经转移了权限,而且蒋谦修成功踏入了飞船也证实了這一点。艾布纳不由得皱起眉头:“异星人,你耍什么花招?” “启动飞船還需要‘钥匙’。”归璨从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一個东西,“放了她,我就把钥匙给你。” 他手裡拿着的,正是用绝缘橡胶手套包着的密碼盒。他把小盒子抖了出来,又让它悬浮在半空中。 那只绝缘橡胶手套是从厨房裡直接拿出来的洗碗手套,還是粉红色的。艾布纳一愣:“你为什么要用這东西装钥匙?” 归璨撒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好看。” 艾布纳并不清楚异星球上的异星人脑子裡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审美:“把钥匙给我。” 归璨不傻:“你先放人。” 双方僵持不下,艾布纳只好妥协:“我数到三,咱们一起松手。” 归璨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已经走到了轨道的末端。這條发射轨道的走势是越来越高的,此刻他们离地面已经有了不矮的高度。 “三,二,一……” 三個数数完,艾布纳突然猛地将吕暖暖推下了轨道。 归璨一愣,立即翻身跳下轨道,抱住了尖叫的吕暖暖。 吕暖暖猛地闭眼,她以为自己会狠狠地摔倒在地,可下坠感却猛然中止。她睁开眼睛,看到归璨正抱着她。 “我說過了。”他咧嘴笑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艾布纳却管不了那么多,他像着了魔一样想要去触碰所谓的“钥匙”。 “我终于等到了這一天。”他放声大笑,“吕聿怀,我终于要超越你了。” 他猛地抓住那只盒子,可眼前突然出现的强电流却让他觉得有些炫目。 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他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强电流……” 他踉跄一步,昏了過去。 蒋谦修跑了過来,趴在轨道上向下望去:“你们沒事吧?” 归璨抱着吕暖暖重新浮上了轨道:“沒事。” 蒋谦修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艾布纳一眼。 “艾布纳,”他的语气很失望,“我以身为吕聿怀老师的学生为荣,却以身为你的学生为耻。” 他从艾布纳身上翻出了炸弹的控制器。 一系列的声响惊动了安保人员,门口忽然传来清晰的声响。 “来不及了,快!”蒋谦修把归璨推上了飞船,“快!” 可他忘了,归璨已经把权限转移给了他。归璨的脸狠狠地砸在了那层玻璃似的无色外壳上。 “蒋谦修。”归璨咬牙切齿,“你故意的是不是!” “這是個意外!”蒋谦修连忙否认,他拉起归璨的手放到了飞船的外壳上,“那個要怎么說来着……启动权限转移。” 随着语音系统的提示,权限已经回到了归璨的手上。 “好了。艾布纳所安装的炸弹是遥控的,现在遥控器在我手上,你很安全。”蒋谦修向归璨和吕暖暖扬了扬自己手裡的控制器,“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蒋谦修拉起了吕暖暖的手:“我們先从轨道上下去。” 吕暖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她走得很慢,蒋谦修催促她:“快点儿吧,来不及了。” 她张了张嘴:“归璨,再见。” 归璨已经踏入了船舱,他向吕暖暖挥了挥手。 飞船终于启动,房间内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吕暖暖還沒来得及反应過来,就看到飞船已经冲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吕暖暖抿了抿嘴角。 再见了,归璨。 需要多长時間,才能让某個人成为习惯? 不知不觉中,归璨已经变成了吕暖暖的“习惯”。当她回到家裡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喊一句“归璨”。 却沒有人回应她。 对啊,归璨已经走了。虽然他還会回来,但吕暖暖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突然想起他。每当到了這個时候,觉就睡不成了。她趿拉着拖鞋来到沙发前——之前归璨总是在這裡睡觉。 她坐了下来,奶茶也跳到了她的膝盖上。 吕暖暖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突然想起了一個东西。 归璨在临别之际,曾经留给她一個“无线装置”。他說裡面存储着他的视频日志,如果她想念他,就可以拿出来看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怕自己把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就把它做成了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无线装置上有一個小小的按钮。吕暖暖轻按了一下,那枚无线装置突然就发出光来,在她的面前出现了逼真的全息影像。 原本安分的奶茶在看到归璨的身影时也喵喵叫了几声,想要挣脱吕暖暖的怀抱跳到虚影的怀裡。连它也在思念归璨。 归璨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吕暖暖的面前。吕暖暖愣了愣,忍不住笑了。 那是归璨刚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那個时候他竭尽所能地装着机器人,還要躲着她的视线。眼前的這個视频,就是在厕所裡拍的。 “這是我来地球的第三天。”归璨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很不幸,我遇到一個地球人,還被她带走了。万幸的是她還沒有发现我的身份,而是把我当成了机器人。 “据我的观察,地球人……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沒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地球人沒有念力,记忆力水平也很低。和异星球人相比,他们在体力和智力上都不占优势——而且他们在生理结构上存在很奇怪的地方……地球人的生理状况有周期性的变化,所以有时候他们会无缘无故变得脾气暴躁,喜怒无常。” 归璨似乎是想起了吕暖暖在生理期时的残暴行径,无意识地打了個哆嗦。 吕暖暖看见他這副傻样简直要被气笑了:“老娘来‘大姨妈’的时候有這么可怕嗎?” “好可怕。”归璨像是在回答吕暖暖刚才的提问,“地球人很可怕,地球女人更可怕,尤其是来‘大姨妈’的地球女人,简直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可怕。” 吕暖暖被他的表情逗得露出了笑容。 视频日志裡的归璨和她熟知的归璨截然不同。归璨把自己的心裡话都說给摄像机听了,這才是他真正的毫无遮掩的内心世界。 转眼间视频跳到了第二個。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五天。今天那個地球人告诉了我有關於她的事情。她被人骗過,骗她的那個人叫江贺然。” 归璨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疲惫之外的表情,那個表情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怜悯,愤怒,难過——吕暖暖甚至觉得,她从裡面看出了心疼。 “其实我只是无聊才想听听她的故事的,可是听完之后,我觉得很心疼。”归璨低垂着眼睑,“這可真烦人。本来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正常了,那個麻烦的地球女人還对我說‘還是你好,因为你是机器人,所以你永远不会骗我’。可是我的机器人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一個谎言。 “這样一来,我不就和欺骗她的江贺然沒什么两样了嗎?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难過——虽然這不关我的事,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了。” 吕暖暖抿着嘴唇看到這裡,嘴角忽然漾起了微笑。 视频又到了下一條。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七天。”這次的归璨仍然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地球上的女人在出门前和出门后简直就是两种生物。出门前,她能花几個小时挑衣服化妆,打扮得特别有气质。一回家,立马邋裡邋遢,躺在床上就开始抠脚。” 吕暖暖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归璨面前不拘小节的样子。 简直……不堪回首。 “可是說实话……”归璨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這份视频日志也不会被除他以外的第二個人看到,也就实话实說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和窝在家裡的她,都挺可爱。” 视频再次跳转。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十五天。”归璨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今天也是睡眠不足,而且我今天有任务。” 他伸過手来拨了拨那只蜂鸟似的移动摄像头,将它对准了电视机。 “看到了嗎?”归璨指了指电视荧幕,上面正在播放电视剧,“地球人管這個叫霸道总裁,我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学习怎么当霸道总裁。 “其实学起来很痛苦。我完全搞不懂地球人的思维模式,那些神态动作和台词我学起来好累——可是我得帮帮她。她要去见江贺然,我不能让她独自去面对难堪。我希望我能够帮到她——她已经好久都沒笑過了,我很怀念她的笑容。 “她喜歡霸道总裁我就去做霸道总裁。只要能让她开心,我愿意变成任何她喜歡的样子。” 视频跳转到了下一個。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十六天。” 奇怪的是,這次的间隔格外长。吕暖暖看着投影裡那個傻傻的归璨,還以为是无线装置出了什么問題。 差不多几十秒之后,归璨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好像爱上吕暖暖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今天她吻我這裡的时候,我的心一直怦怦跳,到现在也沒消停下来。我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吕暖暖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這时候视频也转到了下一個。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二十天。”這次的归璨看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反正现在我的梦裡都是蟑螂,睡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录個视频日志。” 吕暖暖一时沒憋住,笑出了声。 “地球上有种很可怕很恶心的生物叫蟑螂,大概這么大,還长着触角,触角就有這么长……”归璨对着镜头比画着,“而且還会飞,還往垃圾桶裡飞!” 归璨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该想到的画面,打了個寒噤。 “简直比来了‘大姨妈’的吕暖暖還要可怕。” 吕暖暖哭笑不得。 “我今天還遇到一個和蟑螂一样讨厌的人。”归璨继续說,“他叫蒋谦修——他說自己从小和吕暖暖一起长大,是她的哥哥。胡說八道,他根本就是喜歡吕暖暖。” 他突然叹了口气。 “吕暖暖,你可要争气一点儿不要被他那么容易就骗走啊。” 视频再次跳转。 “今天是我来到地球的第二十八天。我仍然沒有拿到自己需要的阿尔法元件,不過现在的情况還算不错。我的飞船一直停在原来的那座山上,沒有人发现。我的伪装身份也沒有被人察觉出异样……奶茶,不要乱动!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要把它弄坏了!” 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另一個自己,吕暖暖怀裡的奶茶也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那是正在跳跃着想把摄像机打下来的它。镜头突然摇晃起来,让人看着有些发晕。 归璨一指,奶茶就飘浮在了半空。它翻了几個身,就发现了飘浮的乐趣,然后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刚刚那是一只猫。猫是地球上一种常见的生物,有些调皮,不過挺可爱的。逗留在地球的這段日子,我对地球也有了进一步了解。按照我的观察,地球人好像也沒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就我接触到的地球人来說,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很不错……不過也有不讨人喜歡的家伙就是了。” “沒错,我說的就是蒋谦修。”他愤愤地說,“這個人可真烦人。喜歡谁不好,偏要喜歡我們家吕暖暖?” 看他现在的表情倒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吕暖暖不由得笑了。 “先聲明,我這不是嫉妒。”他撇着嘴,一脸委屈相,“我才沒有嫉妒他!” 可是下一個视频就打了他的脸。 “今天是我来地球的第三十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這次的归璨看起来格外疲惫。 “我感觉我快支撑不住了。”他发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我越来越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我嫉妒,我嫉妒蒋谦修,我嫉妒他嫉妒得不得了。 “她好像已经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我觉得我机器人的身份马上就要暴露了。我该怎么办?我要离开她嗎?”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 “可是除了她身边,我无处可去啊。” 视频跳转到了下一個。 “我离开她了。” 這次的场景像是在公园。 “這是我迫降到地球的第四十五天。用地球人的话来說,這是一個半月。”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個半月以来,我第一次离开了她。” 他沉默了很久。 “现在我无家可归了。 “临走的时候,我偷走了她的收音机。我承认我舍不得她,哪怕见不到她的面,我也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還在她的身边。 “我承认,我想她了。” 吕暖暖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儿酸。 可還沒等她哭出来,画面就又变了。 這次的归璨光着膀子,上身缠着一道医用纱布。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归璨的语气很兴奋,“我以为她会害怕,结果她沒有。她真的很勇敢……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孩子。” 他有些高兴得忘乎所以。 “怎么办?”他嘿嘿傻笑,“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歡她了。” 画面黑了几秒,无线装置提示:“将播放最后一個视频。” 归璨的脸庞再次出现,這次,他的目光却是看着她的。 “暖暖,這是我离开地球前的最后一個视频。” 他笑容灿烂地坐在吕暖暖正坐着的沙发上。 “之前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无线装置给你。這裡面记载了太多的东西——我的胆怯,我的嫉妒,我所有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东西都在裡面了。连我自己都沒有再把這些视频看一遍的勇气……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是這就是我最真实的情绪。人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我的這些琐碎的自言自语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它记录了我来到地球上所有的情绪变化。整理之后,我发现,每一條视频的主题都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占据我所有的注意力。” 归璨腼腆地笑了笑。 “今天你问我,我還会回来嗎?听到你這么问,我反而觉得有点儿安心。這說明你是在乎我的吧,這說明你也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吧?” “我会回来的。暖暖,我曾经說過,我会永远爱你。直到宇宙中的最后一颗恒星失去光芒,我也将继续爱你。”他坐直了身体,“所以,請你相信我,等我回来,好嗎?” 视频结束了。 无线装置收起了光芒,眼前又变得空无一物。 奶茶再次警觉,它无法理解为什么归璨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吕暖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我会等你的。”许久,她轻声开口,“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答应你,我会一直等你。” 三年后。 “各位听众,《倾听心声》自三年前改版以来,就受到了广大听众朋友们的大力支持,收听率屡创佳绩。” 窗外阳光正好。 优质的节目当然不会被埋沒。早在两年以前,《倾听心声》就被挪到了热门的白天时段,吕暖暖再也不用昼夜颠倒,独守黑夜。 而吕暖暖沒有满足现状,她一直用心打磨着這档节目。她的努力沒有白费,充实的內容、恰到好处的节奏,還有她独具個人魅力的主持风格都是這档节目的看点。三年過去,這档节目已经成了电台的王牌。 “为方便各位听众的收听,《倾听心声》将再次更换播出时段。从明天起,也就是2月15日,《倾听心声》将改在每天下午五点至七点的黄金时段播出。陪伴你们的仍然是我,你们的老朋友吕暖暖。希望届时各位听众朋友能继续支持。好了,各位听众,本期的《倾听心声》就到這裡。非常感谢各位的收听,我們下期再见。” 每天下午五点至七点,是交通晚高峰的时段,也是电台收听率最高的时候,能被安排到這個时段的,必然是王牌节目无疑。 吕暖暖摘下自己的耳麦,高澜就冲了进来。高澜向吕暖暖伸出了手:“给我红包。” 吕暖暖摸不着头脑:“什么红包?” “暖暖,你知道這個月《倾听心声》的广告分成有多少嗎?這次你的节目破了广告的竞价纪录!你给我包十個红包都不亏!”高澜向她眨眼,“不愧是你,咱们台的当家花旦!” “真的?”吕暖暖有些惊喜。她当然知道這代表着什么——她的节目影响力已经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台裡說要给你办個庆功宴。”高澜說,“就今晚,去不去?” “庆功宴?”吕暖暖连忙摇头,“太奢侈了,我可承担不起。” “哎呀,說是庆功宴,其实就是找個由头嘛。”高澜向她挤眉弄眼,“只让单身的同志去——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有沒有优质男友候选人?” “我……”吕暖暖摇了摇头,“算了吧。” 高澜的笑容也消失了,叹了口气:“你该不会還想着归璨吧?” 吕暖暖点了点头。 三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你還想他干什么!”高澜恨铁不成钢,“三年了,半点儿消息都沒有,你還觉得他爱你?不论是什么原因,一走就是三年也太過分了!” 高澜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吕暖暖只能一笑置之:“他有自己的苦衷。” 高澜叹气:“你可别让他给骗了。” 吕暖暖還是固执道:“我相信他。” “得,你自己固执去吧,我可去找好男人去了。”高澜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去玩玩也是好的嘛。今天可是情人节,你一個人在家裡不觉得孤单寂寞冷嗎?” 吕暖暖還是微笑着摇头,高澜只好放弃:“那我可不管你了。” 走出电台大楼,街上到处都是贴出的情人节广告。天气還有些凉,吕暖暖哈了哈手,轻轻搓了搓,然后把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 高澜不說還好,她一說了之后,吕暖暖就真的觉得家裡有点冷清。 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一只猫在。 那就干脆先不回家,在街上逛一逛吧。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眼看已经十一点钟了,情人节马上就要结束,最着急的人就是那些卖玫瑰花的。情人节一過,他们的玫瑰也就卖不出去了。 所以但凡街上路過一对情侣,哪怕是两條狗,他们也得硬着头皮上去推销一番。 有個卖花的小姑娘大概是病急乱投医,竟然磨到了孤身一人的吕暖暖的头上:“姐姐,买朵花吧,买朵花送男朋友。” 吕暖暖觉得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有沒有男朋友?” 小姑娘哑口无言。她就是随口瞎說的,哪裡知道吕暖暖有沒有男朋友。 吕暖暖看着小姑娘怀裡的那一大桶玫瑰,突然看到裡面有枝沒开的花骨朵。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蹲下身子:“你猜得沒错,姐姐是有男朋友的。姐姐要买一朵花送给我男朋友。” 她掏出钱包付了钱,然后挑出那枝花骨朵。 小姑娘說:“姐姐,那枝沒开,你挑一枝已经开了的吧,开了的更漂亮。” 吕暖暖却說:“姐姐觉得這枝就很漂亮。” 小姑娘虽然觉得吕暖暖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什么。推销出花的她开开心心地走了。 吕暖暖看了看手裡的玫瑰,慢慢地往回走着。 路上已经沒有人了。吕暖暖看着那朵沒开的玫瑰花,有些走神。 看得愣神了,她连路都沒看,就直接撞到了一個人的怀裡。 吕暖暖刚要抬头道歉,却听到一個熟悉的声音响起。 “這是送给我的嗎?” 她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归璨微笑着的眼睛。 “归……” 吕暖暖张了张嘴,愣了几秒,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她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不起。”归璨也抱住了她,“我回来晚了。” “我還以为我等不到你了。我以为我要等你等到七八十岁,等成一個老太婆,然后你回来发现我沒有以前那么漂亮了,干脆就不要我了……”吕暖暖在他怀裡呜咽,“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就瞎想了怎么了,你一走就是三年,我瞎想一下怎么了……” 归璨哭笑不得:“真难为你天天瞎想這么多還愿意等我回来。” “后来我就想,七八十岁就七八十岁,变老太婆就变老太婆。”吕暖暖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反正只要我還喜歡你,我就永远是少女。” 归璨微笑着从她的手中拿過玫瑰花,把杆子折了,把花插到了她的头上。 和三年前一样,那朵玫瑰花再次在一瞬间完成了绽放。 “我的少女果然好漂亮。”归璨轻轻吻了她,“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 “說得和真的一样!”吕暖暖搡他,“你见過我十八岁的样子?我十八岁的时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儿呢!” “沒见過,”归璨笑了,“但我有信心陪你到八十岁。” 吕暖暖又是鼻子一酸:“那时候我就老了。” “老了就老了。”归璨說,“反正异星人也不是长生不老。” “你要想好了。”吕暖暖說,“這次你要陪我一辈子了。” “嗯,我想好了,一辈子。”归璨回答,“漫长又美好的一辈子。” 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這将会是漫长又美好的一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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