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会议
执行人:白苜蓿(三级术师)
任务结果:成功
申請一级术师资格:驳回
“這就是你们商量了一個月的结果?”
五條悟看着手裡那份被敲上刺眼‘驳回’的红章子,声音沒多少波动,就像是正常聊天的语气,可熟知他的人知道這语气代表‘不爽’。
“老人過马路的速度都比這個快吧。”
“五條悟!你那是什么语气!”
把那份报告书随意揉揉塞进裤口袋裡,又伸手推推鼻梁上的墨镜,五條悟开口:“不好意思,今天睡眠不太足,起床气有点大。”
嘴裡說着抱歉,行为和语气上却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无。
“你!”其中一個老头顿时被五條悟這個态度给刺激到,大概是想到在场沒人能收拾得了对方,恼羞成怒也无济于事,按了按心头的火气才继续說,“先不說审批咒术师等级一事。五條悟,我记得‘东京塔咒灵’的任务是你负责的。我們還沒因为你失职追究责任,你到還蹬鼻子上脸了。”
是了,要不是五條悟私自把自己的那些任务交于别人,会出那么多事情嗎?虽說那只特级咒灵已被祓除,但毕竟是在东京最繁华的地带之一,就算以恐怖分子袭击处理也难调众口。毕竟内部被破坏的程度,远远超過了人类的能力能造成的惨状,除非是大型杀伤武器,无可奈何,最后只得以炸弹为由处理了。
“呵。”五條悟轻笑一声,“若我沒记错的话,這好像是‘窗’的失误吧?”
五條悟微微低头,透過漆黑一片的墨镜看向躲在特殊构建的会议厅门后的众人,“若不是‘窗’搞错了任务等级,最后事情能闹那么大么?”
這一话出让原本大声叫嚣的人基本上都讪讪闭嘴,但仍有人出声道:“這确实是‘窗’的過失沒错,但如果不是你擅自将任务移交给别人,也不会出现意外。”
管它是一级還是特级,在五條悟面前都一样。估计也正因为這個,‘窗’在跟进五條悟负责的任务时放松警惕了。
“咒术师本就不多,有能力的還愿意打白工的傻子更不多。你们拿我当永动机,我沒意见,毕竟這是我自愿的。但……”五條悟嘴角勾了勾,语气却沉了沉,“但不代表能干涉我的意愿吧?說起来我之前也有把任务分给别人的先例,当时你们怎么不說?”
說道這裡五條悟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声音向上挑:“哦,对了,我都忘了,因为那些人的咒术是你们這些老古板喜歡的呢。”
“五條悟,你——”
“我有說错嗎?”明明說话之人都隐藏在特殊障子门的背后,但方才想出声质疑的人只是单单說了几個字就瞬间被那個拥有‘六眼’的男人锁定。那双冰蓝破人心魂的眼睛失去墨镜的阻挡,半露在外面冷冷的看着他。
到底是惧怕五條悟這家伙真疯起来宰人,话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
五條悟见对方這做派冷嗤一声却也沒說什么。如果他真想和這群人吵的话,早在几年前就把他们全杀光了,也不至于留到现在膈应自己。
但這不是最有效的办法,若不从根本改变,割掉的只是一层韭菜,還会有无数韭菜一茬一茬往上冒。
好吧,這回是他沒控制好脾气。
但也不怪他。任谁看了那‘驳回’的理由都会被气笑。
咒术师等级靠推薦制。
低级的咒术师若想升等级,那就要拜托更高级别的咒术师给予推薦名额。大体来讲,只要高级咒术师愿意给這個名额,基本上都会推薦成功,但不是說沒有不成功的例子。
咒术师要升级,需要得到两方面的承认,一方面是推薦者,另一方面就是上层管理的审查人员。
咒术师等级制度的敲定,肯定不会只要有人推薦就能升级,若真是這样,估计早就滋生出那套官场上买官卖官的做法。因此加了個考核的评判来辅佐,而推薦名额只是一张入场券,绝大部分人都被‘入场券’拦下的,只有极個别的人被挡在无关轻重的‘考核’面前。
比如秤金次,比如白苜蓿。
秤金次是一级术师,但在五條悟看来,秤金次的能力完全够特级。只不過能力過于新颖和令人费解,不被上层接受。
至于白苜蓿……
五條悟再次回忆起刚刚看過的‘驳回’理由。
来路不明、无咒力、能力古怪、不稳定、行事莽撞……
一條一條全是贬义。
‘来路不明’自然是指白苜蓿黑户的身份。虽然五條悟已经给洗白了并且挂到‘五條’门下,沒人能质疑她的身份的合理性。可他们不管這個,大部分人甚至怀疑白苜蓿之前的身份是隶属诅咒师或者其他危险势力,早把她丢进‘危险名单’裡了。
‘无咒力’更容易理解,虽不乏‘天与束缚’者,那好歹是有家传的人,一個来路不明的人就算能除灵又如何?沒有咒力就是沒有咒力。
至于后面几点,那就来源于伊地知的报告。其实伊地知的本意是好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說明清楚,因为一個任务回报越细节,真实度越高,能给执行任务的咒术师的报酬也越好。伊地知是觉得小姑娘挺不容易的,值得拿到一笔不错的报酬,却不曾想起了反作用。
总之,概括来說,這群家伙就是觉得能让白苜蓿入学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至于其他……真当咒术界是個過家家的地方?
早就被“家传”、“门派”、“传统”死死禁锢住的人,不管看什么都带了高人一等的傲然。
這,就是五條悟厌恶的原因之一。
想到這裡,他突然失去了沟通的耐心,扶起下滑到鼻尖的墨镜,抬脚转身准备不告而别。
“五條悟,现在還是会议時間!”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你這种态度当真我們奈何不了你嗎?”
五條悟脚步一顿,侧头冷笑:“可以试试啊。”
后又說道:“是想撤销我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嗎?随便。那种有失公正的头衔不要也罢。”
“等等。”
一個至始至终都沒开口、声音沙哑的老者突然开口叫住五條悟。
随后五條悟就感到有一股咒力袭来。
众所周知,沒人能突破五條悟的无下限咒术,所以不可能有人会傻到突袭他,這不是攻击。
五條悟伸手往身旁一抓,一份报告出现在他手裡。
那個人开口:“如果她能一個人完成這個任务,那么为她破格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破格?
呵。
說得有够好笑的。
五條悟匆匆扫视手裡的报告,直到看到最后一個字,脸上笑意渐深、隐晦不明。
“成交。”
“记得是一個人,你若插足便作废。”
五條悟沒說话,只是抬起捏着报告纸的手挥了挥,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厅。
等属于五條悟的压迫彻底消散后,待在会议厅裡的众人依然肃然无声,因为特质障子门的阻挡他们又看不见彼此的样子。
沉默许久,只听有人试探着问:“那個任务,是打算把她抹杀掉嗎?”
和五條悟达成這次交易的人开口:“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话是這么說,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以任务目标的杀伤性来說,幸存下来的概率极低。而且与他们而言,无论是执行者還是任务对象,死哪個都可以,换句话說,如果都死了更是再好不過。
知道事情原由的其中一人忍不住道:“真有必要为了這么一個丫头折腾嗎?”
“如果真有那個人参与的话,宁可错杀,也不能放過,否则将会是咒界的灾难。”
……
出了令人厌恶的会议厅,五條悟抬手挡了一下阳光,随后摘下墨镜放入口袋,再次取出黑色布條开始熟练的缠绕起眼睛。
做完這一切后才拿出手机拨通一通电话。
嘟——嘟——
两声默认的手机铃声响完后电话被接通。
“喂。”属于七海建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七海,沒同意。”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也不知是在思考对方這无头无尾的话是指什么、還是因這個‘沒同意’的结果而沉默。
過了会,电话那边传来拉开窗帘的声音,只听七海建人的声音继续:“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這事他和五條悟都心知肚明不会成功。他答应推薦,一方面他承认白苜蓿的实力确实有资格升级,另一方面是五條悟的纠缠。
后者是重点。
当时他被烦得差点想再回普通社会当個社畜,沒人能比五條悟更懂烦人之术。
妥协后他问为什么着急想给白苜蓿升等级,明知道上层的同意可能性很低。
当时他怎么說来着?
——我想知道他们藏了什么秘密。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问道:“所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原本在会议厅裡表现得不耐烦、心情极差的五條悟此时心情愉悦,就像只成功偷到了小鱼干的猫。
“嗯哼~差不多吧。這多亏了小七海帮忙~”
“……正常叫人名字。”七海建人可沒闲情和一個男人调情,說着作势准备挂断电话,却在刚想移开手机时听到对方的下句话,手一顿。
他說:“我算是猜出了点什么。那群人是想要我們家小白同学的命呐。”
在给白苜蓿做新身份时不是沒调查過她的過往,只可惜干净的太诡异了,就像是突然出现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样。
而且這不是最令人奇怪的地方。最令人不解的是,一個沒有咒力的人却凭借自身在咒术界的眼皮子底下祓除咒灵,却无人发现也无人在意?
這不奇怪嗎?
就好像是故意在忽视那個人。
不对,忽视并不准确。
掩盖?
不,也不对。
是抹杀。
是想抹杀又不想大动干戈、让人人尽皆知的那种。
五條悟有查到不少诅咒师试图杀了她,還有在她祓除咒灵的地方有過多起咒灵突然升级的情况。
虽說最后都沒了下文。
但不能难看出,有人不想让她活着,甚至不想让咒界的人知道,這也是明明他身为御三家之一,却从来沒注意到有這么一個人。
但命运偏爱捉弄世人。
他们還是撞见了,他把她从不被人知道的角落裡拉到光明之处,让那些人沒办法在背地裡下厚黑,毕竟要想杀了一個黑户轻而易举,沒人会在意,顶多算個不明尸体,但白户就不同了……所以那些人才放弃背地下手,改为光明正大的吧。
一级咒灵升级成特级?
只有白苜蓿那個傻子才会觉得是意外。
不過嘛,至于为什么想杀了她……目前還无从得知。
但他有预感,真相不久就会水落石出。
那边七海建人听完五條悟的分析,沉默片刻开口:“确定嗎?”
“确定。”五條悟晃晃手裡的报告书,将裡面的任务大致說了一遍。
七海建人一听皱眉:“你還真同意了让她去做那個任务?”
“同意。当然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這很危险。”
“不,這次不会。”五條悟将报告书胡乱的塞进口袋裡,“我保证。”
他怎么可能让同样的意外发生两次?
好歹他還是個热心的人名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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