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虐心夺身
来這個世界一年多還沒见過几次福泽谕吉头像的白苜蓿大震惊。
“你是在开玩笑吧？”
五條悟低低笑了笑：“你觉得這是玩笑嗎？”
他說着撑掌直起腰，然后随意在床旁找了個软沙发坐上，两條大长腿似乎嫌弃沙发太矮无处安放，开敞着沒多久就将一條腿翘到另條腿上。
“我从不开玩笑。”
白苜蓿当场气笑：“我承认由于我的疏忽让你变成這样，但至少沒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嗎？索要赔偿我可以理解，但是一千万，你不如直接抢银行来得快。”
能增加运气值是一回事，把人当成傻子骗钱是另回事。前者她尚能泥腿子舔笑脸刷好感度，后者不直接拔刀开打都算她脾气好。
這明晃晃的抢钱還不如直接杀了她。
天知道她赚钱有多难。
黑户耶，她可是黑户耶，是哪個正规场合都不会长期雇佣的人耶。
她能活到现在，除了后期靠津美纪接济，前期她完全靠一些黑工，一些招摇撞骗才混到一口饭吃。
黑工自不用多說，有时候活都干完了，雇主就卷钱跑了，身为黑户完全沒地方哭诉，万一去警察局還会被抓起来。
一开始她還打碎牙齿往肚子裡咽当大冤种，次数多了，就直接把她逼成死缠烂打的讨债鬼，和那些不给钱的痞子纠缠上好几個月。
泥人還有三分气性，更何况是她這种只想活命的人，抢钱之仇不共戴天，ok？
至于招摇撞骗……這還是她跟一個开教派的人学的，逮住那些身后缠着咒灵的人就說你有血光之灾什么的，然后换点口粮帮忙除咒灵。
咳，虽然行为很恶劣，但是讨口饭吃而已又有什么错呢（无辜）。
而五條悟這直接狮子大张口的行为，就和抢她后半辈子的口粮沒区别。
“总之，沒钱！”
白苜蓿气得高昂头颅，整個脖颈都长得通红，像是气势汹汹准备随时哚人的大白鹅。
“要钱沒有，要命一條，一千万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见她這幅模样，五條悟笑而不语，随后才缓慢放下腿，微供起背，手肘支在膝盖上，声音低沉：“哦？是嗎？”
话音刚落，白苜蓿就感到一阵破风而来的威压死死地拢住她四周，男人也瞬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那一瞬，白苜蓿感觉自己拉长的脖子凉飕飕的，用力滚动了下喉咙，白苜蓿一点一点收回脖子，低下宁死不屈的头颅。
开玩笑的，死是不想死的。
白苜蓿也深感自己被对方吓了一下就低头過于窝囊，面子上有点過不去，便又微微扭扭脖子假装刚刚自己只是在练天鹅颈。
“也，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一千万真的太多了，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需要一千万吧。”
五條悟一听，一副颇善解人意的样子。
“你說的也是。”
白苜蓿见状心头一喜：“那……”
结果商讨的话還沒出口，直接被对方打断，对方拿出手机，亮屏，嘴角上勾：
“那我就来给你算算。首先是我的草莓蛋糕，它的售价是1000日元，那家店很火，每次购买都要花很长的時間，這当中产生的等待费、心情消耗费、体力费，晒伤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我就算你一万日元好了……”
五條悟說着，手指在手机按键上劈啪作响，說的一些白苜蓿听不懂的话。
“然后重点来了。”他语气加重，按键的速度放慢，“上野公园的环境很好，是一個心神疲惫之人最适合放松的地方，而草莓蛋糕呢，正是我這样为生活所困之人想在一处安静的地方缓解倦怠身心、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被你抢走了呢，那一瞬间造成的精神损失费……”
他上扬的嘴角扩大，按键声音也在此时一停：“200万。”
白苜蓿震惊了！被如此不要脸的人震惊了！
“你——”
一口气還沒上来，還沒想好用什么话反驳，对方直接抬手叫停。
“還沒說完呢。接下来就是你对我做得更過分的事情。像我這样一位心热而优秀的人民教师，因为過于热心，所以在路边看到一位浑身带伤的人就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想上前帮忙。沒想到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所支配，让我对你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想囚禁你，另一方面又不停觉得你很有趣……這一看就不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的品质吧？”
白苜蓿：“……”
她的脸色随对方的话一变再变，一会震惊对方不要脸，一会又怀疑对方到底有沒有中招“霸总卡”，這看起来還挺正常。但下一秒又因为对方那段‘囚禁’、“有趣”搞得抠脚。
五條悟才不管她能变色的脸，依旧說着自己赔偿金额的具体细目。
“所以呢，我的美好品质都被你毁了，虽然听你的意思這是暂时的，但是人民教师哪怕一天的形象不好，都会对這個社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对不对，所以——500万。”
他說着說着似乎嫌手肘支在膝盖上打字太累，直接往后一躺窝在沙发，手指依旧在按键上敲得飞快。
“此外，我因为這個不可抗力因素浪费了那么久，在追你的途中所消耗的路费、体力费等费用，甚至包括为了找你，我进了下水道，翻了垃圾桶，越了人家的院子，爬了人家的楼……這些都不是我個人想做的事情，而且对我個人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唔……算你200万吧。”
白苜蓿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有那种“降智打击”的能力，要不然她怎么真的在心裡加加减减他刚刚报的那些费用？
“那還有99万呢？”
白苜蓿一出口就想咬舌，她被降智了吧。
显然对方也沒料到她還真算了一遍，神情微愣，随后手机往口袋裡一收，张口就来：“我除了是個人民教师之外還是個咒术师，负责祓除咒灵的，你弄死的那只咒灵原本是我的任务。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代表我的业绩减一啊，业绩很重要的呢，可是会影响一個咒术师升级的重要评判标准，向我們這些年年在咒灵堆裡混迹的咒术师，一年的业绩全看祓除咒灵的数量来评判的。而且每個等级薪酬也不一样。我目前的等级是最高级，每天都是分分钟上下百万的咒术师，但凡扣除一次任务，万一降级了怎么办？所以99万不過分吧？”
白苜蓿：“……”
白苜蓿不懂咒术师這一行业，一方面觉得对方在瞎吹，另一方面觉得還真像這回事。
不過她现在真的怀疑那個“霸总卡”有沒有效果，如果真的有效果那为什么对方不对他虐心夺身，反而……
呃，好像她现在的身心确实挺痛的……
但是味儿不对啊！
白苜蓿拍拍自己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正色道：“有异议！”
“允许反驳。”
“除了草莓蛋糕那一千日元外，其他都過于主观因素了！過于主观因素的东西不予以成立！”
“唔……”五條悟沉思，“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白苜蓿還沒来得及喜，又被对方下句话拿捏得死死的。
“可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不同意，那么可能真的就只能用你這條命换了哦。”
话音刚落，白苜蓿就见包裹住自己身体的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带起，然后骤缩，下一秒又砰的一下炸开，棉絮在整個房间裡肆意飞舞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
声音被拉的长长的，带有浓浓的威胁之意。
“答应答应答应，我答应。”
白苜蓿想都沒想赶紧应了下来，在对方好整以暇的模样下咽咽口水，伸手摸出藏在裡衣裡的小破布，期间看了五條悟一眼，然后低下，一点一点打开小破布，清点起裡面零散到不行的纸币。
以千元和百元为主，剩下的都是些硬币。
数了数，大概是两万一千八百七十七日元。
一千万，真的要了她這條命都换不起。
不对，她现在的命值一千万了呢，她是不是该高兴。
可她真笑不出来。
“大哥，能通容通容嗎？”
见对方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五條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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