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诚布公
小陈說:“他问我你在說啥?你說得太快,他吸收不了。”
我笑着走過去,举起拳头,停在半空,伊万见了,脸上一笑,也举起了拳头,两人的拳头轻轻的碰在了一起,我对小陈說:“你翻译给他听就好了,說我想在這裡建個悬崖酒店,玻璃屋形式的,也许是地球上目前唯一一间這样的酒店。问他有兴趣嗎?”
小陈一通翻译過去,伊万的眼光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他看着我,居然飚了一句英文:“really?”
我的英文不算太差,基本对话還是可以的,何况现在和一個俄罗斯人讲英语,只是這么多年束之高阁,要用還是要拍拍灰尘而已:“it’smydream.”
他走過来,张开双手,我一看,熊抱又来?這個伊万不矮啊,虽然不算魁梧,但是力量還真的吓人。我赶紧双手作拒绝状:“stop!”
他嘴裡嘟囔着:“我可以帮你的。”
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的,当我第一眼看见他出现在山崖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建造這個悬崖酒店不仅仅需要村裡的支持,還需要政府部门裡的等高线测绘图,還需要记录這一切的影像,现在有個蜘蛛侠出现,還主动說要参与,何乐不为呢?我故意說:“为什么要你帮忙啊?能帮我什么嗎?”
老毛子就是性子比较急:“我是一等奖的攀岩者,有我在看悬崖的细节,不好嗎?”
我对小陈說:“你问问他,什么叫一等奖的攀岩者?什么意思?”
小陈用俄语问伊万,伊万回答后双手叉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好可怜的样子,我的想法对他的吸引力就像宇宙黑洞对光的吸引力嗎?
小陈說:“他的意思是他是一等一的攀岩者,可以为你的计划提供關於悬崖很多细节。”
我笑着对小陈用极为快速的语速說:“我知道啊!我第一眼见到他就有這個想法了。不過我不知道我這個计划是否能成,所以暂时不能答应他。”我說完之后故意变脸般用一张严峻的脸色看着伊万。
伊万见我对着小陈還是笑脸,一转過来对他就是黑脸一张,他习惯的耸耸肩,双手一摊,对着小陈叽裡呱啦的一通。
小陈听了笑了:“林凡,伊万說他不要钱也要和你一起做這個计划呢!”
我故意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小陈說:“你告诉他,好吧!這個计划暂时就收留他吧!”小陈翻译给伊万,伊万手舞足蹈的真像個300斤的大孩子一样高兴。
紫萱侧着我看住我:“林凡,哦,木木凡,你的想法歪果仁也是能接受的,尤其這种特种人士,证明了什么?你别拽拽的告诉我說歪果仁也喜歡中国人沒有理由不喜歡哦!”
我摇摇头:“我不会用歪果仁来作为计划的卖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民族自尊之类這么高度的等级,我认为一個项目的认可和被认可,首先是要有相关标准制定者的肯定。能者居之,不问国籍。”让我想不到的,我這句随口說出的话,确实是成真。
矮仔成說:“平凡哥,你還真的有個不平凡的想法啊!不過我也有個問題想问问你,這個問題在你和我說你的计划后我就一直想和你沟通了,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大家也沒個认真坐下来聊的時間。今天正好,我們山顶论剑。”
我說:“好啊!集思广益。”
矮仔成问我:“假设你的计划在各個环节都ok了,作为思壁村,能有什么获益?”
我說:“家成,這個問題我是考虑過的,虽然還不是太成熟,但是還是可以拿出来讨论的,這個也是到时候要去村子和管委会阐述的。我和你先通個底儿。”
邹家成见我突然认真了起来,眼神也认真了起来,這個时候,我完全忽略了紫萱他们的存在,紫萱正在安排应验拍摄我們的這一切。而這些,是在时候很久我和紫萱回看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的。摄影机镜头裡我的我和邹家成,非常认真的在谈论這個话题,我自己看了也会說,认真做事的人最有魅力。邹家成說:“你說說看。对于你我来說,应该沒有商业秘密的存在。如果有,该遵守的是我。請你放心,在沒有確認這一切的时候,我不会再村委会和管委会上說這個项目的商业秘密。”
我說:“我的设想是這样的:租用村子裡的荔枝林和這座山,在正式营业后,利润的百分比中的一部分是当做给村裡的租金,至于多少,這個比例我要在项目真的有條件启动时做测算。此外,合同期满了之后,這個酒店就留给村裡了。而在合同期内,只要符合项目條件要求并且达到上岗要求的,优先聘用村裡的劳动力。這是第一步。”
邹家成說:“這個可以有。第二步呢?”
我說:“第二步才是最重要的。村子的改造問題。特色小镇。”
邹家成說:“哎,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呢!只是我不敢向你提出。”
我问他:“为什么不敢向我提出呢?”
邹家成說:“一开始以为你是骗子啊!后来又觉得你的想法不一定能实现,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头。今天你說的這么多,也說明了你還是有准备的不是在玩票。我們村子太脏乱差了,哦,也有人文的原因。”
我追问下去:“比如?”
邹家成停顿了一下:“哦,比较多方面了。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村委等同是摆设,沒有村长更沒有村书记,村委会班组成员可以說有可以說沒有。我算是其中一個吧!明說了,现在村裡就像個烂摊子,和银海湾其他的村子对比,我們村子现状是实在不敢恭维。所以现在也沒有人愿意做村长或者村书记。”
紫萱說:“也就是說,在现有状态下,村务沒人理。”
邹家成說:“是的。谁都不愿意接受這個烂摊子。不同其他村子,其他村子的人想当村长啊村书记,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你们懂的。”
我說:“家成,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邹家成說:“我想带领我們村子做一個改变,但是我觉得很难,太多盘根错节的事了。主要是沒有什么突破点。不過,平凡哥,你的想法倒是给了我一個新的认识点。哦,我有优势,說起来惭愧,就是我家這個家族在村裡比较大,還算有点威望吧!”
我摆摆手:“這不用惭愧,出身的好与不好不是决定你要做好一件造福一方事情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要有一颗热忱的心。”
邹家成问:“你们都觉得我可以嗎?”
紫萱笑笑:“我才认识你,我不敢下断论。這是林凡的個人看法,但是我认可林凡所說的,做事有热忱才是做好事情的基础。”小陈像個啄木鸟的嗯嗯嗯的点头表示赞同。
我說:“家成,对于村子,我是這样想的:通過悬崖酒店的开发,带动村子的变革。大家对思壁村的第一印象如何?哎,伊万,你先說。你觉得村子如何?”我本是随意叫的,想着伊万听不懂呢!
但是伊万居然听得懂,我真不知道他在中国混迹了多久,更不知道他的中文水平是不是飘忽等级的。他伸出三個指头,很认真的一板一眼的用第四声說:“脏、乱、差!”說一個字就收回一個指头。看着一個歪果仁這么认真的评论,我是笑不出来的,我看看邹家成,他也沒笑,這個問題由一個歪果仁总结,像是個黑色幽默。
我朝伊万竖大拇指:“嗯呐!你遭到了表扬。”他有点洋洋得意:“嘿嘿,我知道表扬的意思。”
我继续发问:“你们觉得呢?”
“伊万总结得很精辟。”三斤姐看伊万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同。
“道路有点窄,违建多。”小陈說。
“我觉得最主要要改变的是人,人的思想和行为。”应验突然抛出了一句,然后又继续着他的本质工作。這個应验,怎么来了银海湾之后就像变了個人似的,哲学家一样,說什么都颇有深度,而且意犹未尽。紫萱說:“综合来說,思壁村现阶段开展任何设想都是费劲的。林凡,你不觉得嗎?”
我接過紫萱的话头:“我也觉得。不過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村子越是脏乱差,越有改变的大空间。村子裡的房子多数是石头房和蚝壳屋,這些是可以改造的,很有特色,很好吸引人的。道路窄,是因为交通的設置规则不合理,你们看看台湾和日本的乡村,也是很窄的路,为什么人家的就干净整洁呢?何况思壁村還有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泉水在村裡流动,只是现在是在不堪入眼,泉水来的时候是清流,进了村子变成浑水,出了村子变成黑水,這明显出了問題,這就是思壁村的现状。如果說這样的状态你去要求任何人来投资来改造,谁愿意呢?如果悬崖酒店吸引了眼球,你說思壁村還会這样嗎?家成,我想那时候你不用挠头,有关部门都会主动来了。”
邹家成听了频频点点头:“平凡哥,你的想法出乎我意料。這是我想要的,不過我现在也知道很难改变。”
我正想說,紫萱插了进来:“家成,你說林凡的想法出乎你意料,按我的理解就是你的村裡是有些情况属于很难改变、变得好的那种,对吧?那就是人這方面的原因了。如果說思壁村以前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不受待见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人的思想和行为方面出問題了。”
邹家成的表情有点尴尬,我见状,赶紧打破這种尴尬:“家成,我肚子饿了,能不能现在下山?好想念你的海鲜大烩。”
小陈一听,立即欢呼起来:“哎哟,如果這個海鲜大烩就在這山顶,多好呀!”
我說:“你等着瞧呗!看看有沒有那個时候,我們就偷偷在一旁偷看你和你男朋友在夕阳西下的這裡举着高脚酒杯,如何?”
小陈嘴一翘:“我還就不怕你们偷看呢!哎,应验,你连這個也录进去了?哈?不是吧?你给我刪除!”
紫萱說:“小陈,這個资料的拥有权在我這裡哦!”小陈委屈的看了紫萱一眼,沒再吱声。
邹家成說:“我們下山吧!”說着就想要从东面缓坡下去。
紫萱說:“哎哎哎,走西面,我們沒走過呢!”
邹家成說:“东面好走呀!”
我拍拍他:“走西边吧!我也想看清楚。”
邹家成见状只好說:“好吧!走西边。”他带头往西边开始下山。不過有点奇怪的是,還边走边掏出手机,似乎在发微信還是短信之类的。
大伙儿跟着他,在西面的缓坡之间左兜右转便下了山,在荒废了的蚝壳屋之间穿插走着。也是奇怪,思壁村的蚝壳屋几乎都是在村子后面,沒有在村子其他方位的,而且几乎都是荒废了的,有些屋顶都坍塌了,但是蚝壳砌的墙却纹丝不动,似乎沒有受到岁月的影响,像极了一個人到中年的男人,身体棒棒的,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度不大,但是脑袋中间却秃了顶,四周的铁丝網却依然坚固。
穿過蚝壳屋,让人眼界豁然开朗,一棵有几百年的大榕树茂盛非常,不少的鸟儿在树枝间飞来飞去。见我們的突然出现,在树头下的几個小青年非常不乐意的走开了,躲进了周围的小巷裡,边走還边回头看着我們。
小陈說:“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感觉呢?”
紫萱說:“对啊!我也這么觉得。秀沂,你呢?”
三斤姐直接就說:“我简直害怕呢!不知道为什么。說不出的感觉。”
邹家成连忙解释說:“哦,南方的村子村头村尾都会有這样的大榕树,几百年的,很多时候都会将一些神像送到树下供奉的,多了聚在一起,又烧香什么的,還有個小庙之类的,你们就觉得害怕了?”
确实也是這样,南方很多的村子都這样。在這個悬崖酒店想法诞生之前,我曾经在某地看過一棵比這棵還要大两倍的大榕树,树下沒有小庙和神像,我当时就激动了,找了個厨师朋友,他想過要开餐厅的。我說我們做個树上餐厅吧!大榕树不动,做個全立体楼梯穿插树荫之间,立体楼梯之间設置平台,放置餐台,来吃饭的都是鸟人!不過這個想法被当地的一個村霸狠狠的灭了,說沒有十万块就不要想了,我不信邪,找到老村长,沒想到村长也不置可否。后来才知道那個二流子村霸按辈分是老村长的叔。村子裡的辈分和关系总是盘根错节的,想要在村裡做些什么事,一個外来人,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