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漫步海滩
“难道我說错了什么嗎?”我在自言自语。
“你沒說错什么,只是沒那么婉转而已。”一把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三斤姐。我說:“吓死爹了,你什么时候出现的?走路都沒声音的。”
三斤姐說:“我的吨位又不重,走在沙滩上沒什么声音很正常啊!你才不正常,我走過来你還不知道。”
我问:“我和矮仔成說的你都听到了?”
三斤姐說:“是啊!听到,沒想到。”
我說:“为什么出现這事,只能說思想上出了問題。”
我說:“是啊!真的搞不明白。”
三斤姐撇撇嘴:“你不是不抽烟的嗎?刚才抽了好几根烟啊!连小女孩都說你了。”
我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不是吧?你這样都看到了?你可够隐形的。”
三斤姐好奇:“你为什么不抽烟?”
我說:“当然有关联了。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去了西南边陲工作。那边的同事說千万不要随便接别人的烟抽。不過我偶然也抽烟。”
三斤姐插话:“于是你就上瘾了?”
我說:“开玩笑!我是那种随便抽烟就上瘾的人嗎?”
三斤姐追问:“然后呢?”
我摆摆手:“咳,重点来了啊!那时候我們同事之间经常聚餐,那天我們几個人去另外一個女同事家裡聚餐,去了之后我就觉得奇怪了,其中有個房间是虚掩的,沒开灯,貌似裡面有人…”
三斤姐赶紧制止我:“喂喂喂,這种昏暗的环境下,你不是想讲鬼故事吓我吧?”
我坏笑着說:“嘿嘿。然后我們吃完饭后,突然间就听见嘶叫声,是那种歇斯底裡的嘶叫声。原来就是从那间虚掩的房间裡传出来的。女同事說那是她姐,癫痫发作了。然后我們几個大男人赶紧进去帮忙按着女同事的姐姐,避免她用头撞墙自残。我們几個大男人好不容易才按住一個女的。你想想癫痫状态发作时候是怎样的状态。”
三斤姐问:“是怎样的状态呢?你知道不知道?”
我說:“当然不知道啦!可能是一万只蚂蚁同时咬你的感觉咯!”
三斤姐惊讶的而几乎要咬住自己的手:“不是吧?林凡你试過嗎?”
我說:“当然啦!---就怪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当然不会去好奇。n年后,我养了一只小狗,那天我带它出去遛,刚刚替這家伙洗完澡,香喷喷的。這家伙也是活该,在人行道上东闻闻西嗅嗅的,然后看见一队蚂蚁過人行道,它便凑過去闻,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狗肉香。這队蚂蚁立即开始迅速爬上小狗的身上,钻进毛裡,上百只呢!然后我就看着小狗突然定住了,抬头看着我,接着突然就往我身上一跃,小狗呀!不是大狗,竟然一跃就跳到我的怀裡,我一把搂住它。然后它就开始哀嚎,浑身颤抖四肢挺直,不断的重复這個动作。”
三斤姐似乎听得很入神:“然后呢?”
我說:“你不要打断我嘛!然后,然后它就不停的扭动身体呀!是想把蚂蚁抖下来。可是我拨开狗毛来看,那些蚂蚁竟然是用钳状的嘴死死的咬住狗的皮肤不放,小狗之所以不断哀嚎,肯定是因为蚂蚁咬着的时候注射了蚁酸。一只蚂蚁就算了,上百只蚂蚁呀!”
三斤姐說:“你是不是跑题了?我和你聊的不是思壁村的事情嗎?”我說:“老同学,叙事要做铺垫的嘛!”
三斤姐說:“那你继续。”
我继续:“我赶紧带狗回家给它洗澡,几乎是一只一只的蚂蚁从它身上捉下来的,有些蚂蚁就宁死不屈,只好掐掉身子,但是剩下的头部還是在死死的咬住狗皮。当我在给它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好像在哪裡见過這种状态。一拍脑袋,哦!当年看着女同事的姐姐就是這样的状态!癫痫一旦发作就是這样蚂蚁咬的感觉!同事的姐姐应该更惨一些,等同蚂蚁在体内任何一個地方在肆意的咬着你,你怎么办?”
三斤姐說:“所以你对有人涉及到這些事都很敏感。”
我說:“這個当然了。今天应验拍摄到小强,說明已经算很严重的了,只是在表面你看不到這些的存在。”
三斤姐问我:“那你的项目怎么办?”
我摇摇头:“看来只能是凉拌了。”
三斤姐推了我一把:“這個时候你還有心情开玩笑?”
我回推了她一把:“难道我還要哭着鼻子回去找我爸爸說我失败了?”
三斤姐說:“這個是沒想到的情况吧?”
我摇摇头:“我设想過很多状态,就是這种状态沒有认真的想過。如果从矮仔成今晚的态度来看,希望就像一個肥皂泡泡,开始挺美丽的,慢慢的就要消失了。”
三斤姐拽了一下我的手臂:“顺其自然啦!难得今天有机会海滩漫步,我們走走。”
我故意甩开她的手:“喂喂喂,我可不是你的dreamlover。”她的梦中情人是我們小学同班的另一個男同学,读书成绩好,人也长得帅,是我小学时候眼红的人,那时候总想在各方面超越他,可是就是超越不了,最后我才去了另一种办法才沒让自己难受,這种方法就是:当他透明不存在。嗯,是的,這叫自欺欺人,不過效果挺好,那时候的我挺喜歡采用這一招,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后来工作中也是,真的习惯了這样的做法。
三斤姐說:“哟哟哟,還真的当自己是那個谁了?走吧!男人這么矫情不喜歡。”
两人并排走在海滩上,迎着风,听着涛声哗啦哗的响,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同,恋爱中的人,会觉得這种涛声好浪漫,烦恼中的人,会觉得這种涛声好嘈杂,有小期望的人,会觉得這种涛声就是希望的钟声,此刻的我,属于第二种,此刻的三斤姐,属于第三种。
三斤姐问我:“如果這個项目就這样夭折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立刻朝她做了個奥特曼的经典手势:“挡住,反弹!我還沒挂呢!哦,我的项目還沒挂呢!”
三斤姐边走边說:“走啊!傻站着干啥?我說假如。”
我嬉笑着說:“你的假如好准的,我怕。”
三斤姐又推了我一下:“老同学,我是說正经的。你从小就鬼点子多。”
我還是用奥特曼的手势挡着她:“我是聪明過头。哎,說笑的。沒什么啊,這個项目本来就有点镜花水月的,我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不過刚好电视台选中我,我才有了点寄望,谁知道会這样。我有情怀,但不代表這個情怀就是多么的高尚,我不需要高尚,我需要能上。”
三斤姐說:“某位女强人都說了一個做事业的人要有情怀,他的情怀有多高,他的天花板就有多高。你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笑笑:“如果商界马某沒有成功,你会觉得他說的字字珠玑嗎?”
三斤姐說:“好了,你现在要和我玩辩论赛是不?你不服可以,你觉得他如果不出名那么就不会体现出他的字字珠玑是吧?那好,我问你,马某的出名是不是要比你艰难得多?他当年的罗汉们愿意和他一起战斗,那是属于他的幸运,但是那时候他有什么机遇嗎?都是一道坎一道坎慢慢爬過来的。对比之下,你呢?你现在遇到的情况,不是并非不可逆转?如果不是,那么我觉得你的這道坎完全是飞跃過来的,而不是马某那种爬過来的,难道不是嗎?至少你有了上电视节目的這個平台,不要說免費与否,也不要說节目的影响力有多大,但是這個平台有多少人羡慕?你现在就說要打退堂鼓了。木木凡,我可不习惯生气,不過刚才你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生气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同学,如果我不是紫萱的化妆师兼好朋友,我才不生气呢!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看看以什么形式坚持下去,而不是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說放弃。我觉得,对于男人来說,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要轻易說的话只有两句,一句是‘我爱你’,因为說出来了就要有大丈夫的担待;另一句是‘我放弃’,說出来了就承认自己是懦夫。创业真的不容易,我也试過搞化妆工作室啊,真的很难,有好的想法的创业更不容易,紫萱和我讨论過的,你的项目其实我也认真思考了一下,你的项目的独一性真的很好。”
三斤姐一口气說了這么多,還真看不出来,平时就意味她算是個有点闷的闷葫芦,一心只是扑在工作上,看到感兴趣的脸就想扑上去按住来個化妆,除了工作,就是热爱美食。沒想到還能說教人生。她說的确实有道理,我当然不想放弃這来之不易的机遇,我身边也开始有很多能帮得上忙的人出现,“我放弃”這三個字绝对不应该从我的嘴巴吐出来。
两人沉默着走在海滩上,沒有說话,耳边涛声依旧,两人的脚都在不约而同的踢着细沙。這样走下去好尴尬的。我决定打破沉默:“西方谚语說,如果很热闹的场景突然就沉默了,說明那個时候天空上有天使飞過。”三斤姐样都沒瞅我一眼:“是啊!如果你這個项目就這么的随意放弃了,可惜了。”女人呀,温柔起来,整個世界都是棉花做的,整個世界都软软的真真那叫一個舒坦;女人呀,心狠起来,能把關於你的整個世界揉捏成战场综合体,走半步都蹦出個跳雷把你炸得粉碎。她這么一說,我不禁打了個机灵。
我喏喏的說:“那不会,我是有信心的。”可是话說出来還是那么软,沒有一点雄性的感觉。
三斤姐问我:“木木凡,你說這话是认真的嗎?”
我沒敢看她的眼睛:“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說的真是心裡话,我是认真的,因为作为同学她都认真的,我沒有理由不认真,此刻突然心裡涌起了一丝感激,来自三斤姐的鼓励。
我看着大海,夜色中的海,呈现一种宝蓝色,浪花却因酒店的灯光闪现着一丝丝的银白色。我问三斤姐:“你說我們這样在海边走,能捡到紫贝嗎?”
三斤姐說:“你說什么?紫贝?你說的是紫色的贝壳嗎?”
我說:“是啊!紫贝,紫色的贝壳。”
她马上问:“紫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能這样问,多数是对爱情有着憧憬。
我說:“是有含义的。紫贝代表着希望,可以实现的希望。”
她听了来劲了:“那我和你一起去找!哦,你找你的,我找我的。”
我說:“三斤姐,我告诉你实情啊!你可别打我。我知道你有暴力倾向的。”
三斤姐一听,缓缓的举起了她的拳头,其实這叫什么拳头啊!明明就是羞羞的铁拳,粉红暴力貌似不像暴力。不過她的粉红暴力于我无效。我們這班同学,总是爱开玩笑。连我老婆都說,你和你们班的這些同学一起玩,无论男女,我都一万個放心。当然放心啦!次次同学聚会,大家能带上大小家属的都带上,好不热闹的。
三斤姐将拳头放在我眼前:“现在认怂,当你输一半。”
我推开她的拳头:“算了吧!输一半更惨,一只眼给打了,另外一只眼還是正常的,這样看上去更不正常的。得,我逞强。就是不认输。”
三斤姐說:“你說不說?”
我說:“不說。”
三斤姐說:“你再說一次?”
我說:“一次。”
三斤姐满脸的问号:“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我忍不住笑了:“什么啊!”然后就蹲在地上笑。我笑的是她的反应太慢了,沒法子,面对這样的同学,又谈得来又能接受你的调侃的,不开玩笑好像太浪费了美好时光啦!你们在正拜读的,要看清楚字义,是美好时光,不是海苔,我不卖广告,商家沒有给我代言费的。
三斤姐才反应過来:“你又来!”
我站起来,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朝她摆手:“哪裡這么容易找到紫贝?這是我刚才买的,在酒店门口。10元一個。不過紫贝确实有美好的寓意,我喜歡。你呀,就不是君子了。”
三斤姐說:“凭什么說我不是君子,因为我是女的嗎?”
我摇摇头:“古云‘君子不夺人所爱’啊。不過我大度,你要就拿去吧!”
三斤姐“哼”了一声:“你大度?大肚才是!中年发福了也不注重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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