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想给她买一双鞋子
荆溪白一脸无辜,右手落在空中,不知所措。
李酣酣护着自己的后颈,触手一片光溜溜,這才觉得不对劲:“嗯?嗯?!我的阻隔贴呢?”
他忙不迭翻口袋,眼前就出现一只手掌,掌心裡一片小小的阻隔贴。
抬头看,是荆溪白善意的笑。
李酣酣接過:“谢谢你啊。”
荆溪白摆摆手。
不用谢。
自从斐云說過阻隔贴之后,他每次出门都会在口袋裡备上两三個,以防不时之需。
李酣酣贴好了阻隔贴,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子,他的腺体上一片狼藉,荆溪白估计看见了。
“小白我這么叫你可以吧?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還发现不了我阻隔贴掉了”
荆溪白先是点点头,后有摇摇头,最后轻微耸了耸肩,笑了起来。
李酣酣沒话找话:“你才下班啊?我刚从梁姐家出来,咱俩一起出去?”
两人一起往前走。
李酣酣特意往荆溪白身边凑,努力垫脚搭上荆溪白的肩,同时声音变小:“小白,今晚的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說啊,尤其是我妈不然她肯定又要說我了”
李酣酣自己嘟嘟囔囔,荆溪白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李酣酣指的是什么事儿?他从斐云家出来?還是腺体的痕迹?
等等!从斐云家出来?不是說同居了嗎?怎么這么晚了還出来?這也不像是要去超市买菜啊。
荆溪白立马就问了。
依旧是手机打字:你要去哪儿?
李酣酣装傻:“我出去一趟啊”他可不傻,不能把事实随便說出来,不然万一传到他妈耳朵裡,那就完了蛋了。
荆溪白根本不信,李酣酣的蹩脚演技比梁斐云差多了。
他正要收回手机,结果李酣酣忽然叫了一声:“哎!”
荆溪白一哆嗦。
“你那手机桌面是谁?”李酣酣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睛在夜裡跟狼崽子似的亮了起来。
“你给我看看!”他绝对沒看错,荆溪白退出打字界面的瞬间,桌面照片就是天天被迫跟他一起打卡的那個人!
李酣酣說着就要去夺,荆溪白哪能让他如意,立马举得高高的,任李酣酣再跳也够不着。
李酣酣毫不气馁,他叉着腰,底气十足:“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是梁姐吧。”
李酣酣挑着眉,一副有好戏看的神情。
荆溪白面无表情,却并不否认。
李酣酣跟荆溪白认识時間也不长,也害怕小哑巴有什么心理問題,他担心惹毛人家。
這会儿荆溪白脸色不那么好看,李酣酣看人家又是仰视,于是很快抱着人家的胳膊讲和:“小白,别生气嘛。咱俩一码换一码,你别跟别人說我的事儿,我就不告诉梁姐你拿她的照片当壁纸。”
荆溪白鼻子哼出一股气,我是個哑巴,我能跟谁說!
李酣酣依旧抱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而且我看你那照片都說从我朋友圈裡截出来的吧,還特意把我截了你早說啊,我以后单独给你发,那朋友圈画质都不高清,我给你发原图”
一個话痨一個哑巴,硬是說到了走出小区门口。
两人终于该分道扬镳。李酣酣拍了拍荆溪白的肩膀:“小白,咱们這事儿就說好了啊,今晚過了就啥也别說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天黑了,我們omega回家可得注意安全。”
荆溪白无奈地翻了個白眼,他也拍了拍李酣酣的肩膀,递给了他一個袋子,裡面是一個桃子布丁。
他刚才听到李酣酣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李酣酣受宠若惊:“给我的?”
荆溪白点点头。
李酣酣开心极了:“小白,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荆溪白摆摆手。
你不用谢我,我谢谢你,你和斐云走得远点我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這边两人各回各家,梁斐云在自家别墅裡正洗着热水澡。
水汽氤氲,浴室裡的玻璃雾蒙蒙,模糊地映出裡面的人影。
送走了李酣酣,梁斐云全身心放松下来,准备洗完热水澡就美美入睡。洗澡是人生一大美事,梁斐云在浴室裡放飞自我,左扭扭右扭扭,左哼哼右哼哼,唱一些跑调的歌,自己玩得很开心。
明天周日,希望一整天都沒有什么人来打扰她。
她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穿上浴袍,把裹头发的毛巾拿下来,要吹干头发。吹风机轰隆隆,梁斐云看着镜子裡的自己,忽然有了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也对,這個世界本来就是不真实的。她望着镜子裡的自己,其实跟现实中的她沒有什么区别,可就是越看越不像自己了。举吹风机举得手臂酸痛,镜子上的水汽凝结成一小道一小道的细流,细流流過镜子裡梁斐云的脸。
像是她哭了。
梁斐云也确实想哭了。她一定忘记了些什么东西,可死活想不起来,她来到這個世界已经過了不少時間,這样的日子像是漫无边际。作者笔下可以一晃十年百年千年,可书中人物的日子是要一天一天過的。
她也沒看到這本书的的時間线有多久。
李酣酣今年二十二岁,要是這個追妻火葬场加破镜重圆到他三十来岁才能完成,那岂不是要在這裡待上将近十年。
那她现实生活的家人怎么办?她要是习惯了這裡的设定怎么办?要是她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把這裡当成了真的怎么办?
梁斐云不敢往深的想了。她总觉得有人在等她,是很重要的人,可這個很重要的人她死活都想不起来。
一切都成了浴室裡的水汽,连她她被蒸腾得痛苦极了。
穿鞋子磨伤的脚跟处因为水滴划過而泛起疼,把梁斐云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還是要過下去不是嗎?
荆溪白走在路上,冷空气让他异常清醒,路過灯火通明的街道,干净的玻璃,明亮的店铺,面对着街道行人摆上一双双精致考究的鞋子。
荆溪白的目光就被這些鞋子吸引,他躬着身子,在橱窗外面一双双看過去——這双好看,這双看着很舒服,這双很适合斐云
可玻璃裡不止有鞋子,還倒映出了他自己。荆溪白看着自己有些长了的头发,起球的衣服,不能說话的嘴巴。還不如這一双双鞋子有人样,他想买一双送给斐云,他买的一定很舒服很好穿,任她怎么跑跳都不会伤了脚。
可荆溪白想到自己的工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送斐云這双鞋子
荆溪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能穷酸成這副样子。
他落寞地回了住处。楼道老旧,灯泡昏暗,滋滋作响,时亮时不亮,把人的影子也弄得摇摇晃晃。荆溪白掏出钥匙开门,刚听到锁“咔哒”一声开了,身后也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小白哥哥,你回来了。”
說话的人是個十来岁的姑娘,荆溪白的对门邻居,父亲早亡,母亲重病在床。补助的钱不够给她妈妈看病,小姑娘就白天上学,放学了就偷着打打工,挣一些补贴家用。
荆溪白时常照顾她们,蛋糕店的东西不可能每天都能卖完,有些又不能過夜,索性变成了员工福利,登记了之后就可以由员工带走。荆溪白便带回来给這小姑娘吃。
這次也不例外。荆溪白冲着小姑娘招招手,把手中的袋子给了她。小姑娘欢喜极了,也不跟荆溪白客气:“谢谢小白哥哥!”
荆溪白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
小姑娘比同龄的孩子瘦弱,发梢還有些发黄,想必是营养不良。可惜荆溪白的工资只能勉强让自己温饱,偶尔接济不成問題,但难以长久。
他目前毫无办法。
但小姑娘叫住荆溪白不是为了要吃的,她有正事。
荆溪白看着她从自己口袋掏出五百块钱:“小白哥哥,我前几天挣了一些,妈妈告诉我還给你,我們不能老是拿你的钱。”
荆溪白摇摇头,磕磕绊绊用起手语——不,這钱本来就是给你们的,你拿着买些好吃的,买些文具,都可以。
小姑娘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荆溪白的话。
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就得還!”
小姑娘动作很快,把钱塞到了荆溪白手裡就立马转身跑回了家。
荆溪白无奈地摇摇头,那只好下次再给了。
梁斐云上了床,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要露出来,她還在看那本關於alpha的书,以防以后出现什么問題。
微信在這时出现新的消息。
发消息的人是荆溪白:你的脚怎么样了?记得贴创可贴
梁斐云吃了一惊,已经贴上了创可贴的脚跟在被子裡互相蹭了一下。
她回道:沒事,就蹭了点皮,不碍事
荆溪白:那就好
梁斐云不去细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转而问道:你那本书看完了嗎?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