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开始觉悟
三丫眼疾手快,很快就捉到两條鱼,丢到了岸边上。
四丫扑上去抓鱼,三丫就湿辘辘地从河裡爬起来,正将身前的衣服拢在一起拧干,身后就传来一道惊呼声,三丫立马就僵在原地。
“天啊,顾三丫你這是掉到水裡去了嗎?”半大小子已经快走到河边,正好看到在拧水的三丫,并且還看到了三丫的一小截肚子。“啊,我看到你的肚子了!我娘說非礼勿视,我看到了你的身子,你就要嫁给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這小子姓王,叫王虎。是這個村子的外来户,长得黑黑壮壮的,就是不太好看。三丫一直看這小子不顺眼,总想找机会揍這小子一顿,不過這小子不是個正经的,老想占她的便宜,所以三丫通常见了他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沒想抓個鱼,還让這小子给看到了,三丫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嫁给你?你做梦去吧!我就算嫁给癞子也不嫁给你!”三丫嘴裡的癞子也是這個村子裡的,因为小时候生了病,所以脑袋上不怎么长头发,到现在還经常长斑流脓,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王虎见三丫拿自己跟癞子比,立马就生气了,将浑身湿辘辘的三丫由上至下看了一遍,然后嘿嘿一笑:“反正你身子被我看光了,你不想嫁也得嫁,我這就回去跟我娘說,让我娘去提亲,你要是不嫁我就全村子說,让你沒脸!”
三丫气得捡起河边的石头就扔他:“去死吧你,再沒脸我也不嫁你!”
王虎一溜烟儿跑得飞快,三丫一次也沒扔中,听得王虎边跑边得意的笑声,三丫恨不得拿把刀将王虎给砍了。這王虎虽然已经十三岁,可個子沒比三丫高多少,就跟现在的顾清差不多一個的個子。不是三丫瞧不起他這個子,而是他们王家人都是矮個子,這王虎铁定也长不了多高個子,指定是個矮墩子。
這王家因为是外来户,一直就想找個村裡姑娘当媳妇,可村裡就算是最穷的也看不上他们家,前几年還是租别人家的田来种。這会虽然开了荒有了自己的田,可近处的田都让村裡开沒了,他们家的田是最远的,干活的时候光走路去都嫌累花時間太多。
况且三丫一点也看不上他们王家,觉得他们家人都贼贼的,不像好人。
对于自己肚皮被人瞧了這件事,三丫虽然很是郁闷,可也沒放在心上。自己经常要到河裡头抓鱼,這被人瞧见了是迟早的事情,村裡姑娘都不会游泳,就自己一個人会這件事也会让人說道。之前也沒少說,不過那时候她沒被人瞧见罢了,這会让人瞧见了三丫也不觉得有多大問題。
自己還穿着衣服呢,只是不小心露了一点肚皮而已,总不能逼着她嫁吧。
况且這是那点肚皮重要,還是整個肚子比较重要?
不下水怎么抓鱼吃?
沒有分家之前自己就沒少带四丫来這裡抓鱼,都是因为肚子饿得不行,若不是自己学会游水捉鱼,姐妹俩說不定早就被饿死了。
三丫理所当然地想着,却沒有料到王虎一回到家就跟自個爹娘嚷嚷起来,說要将三丫娶回家。并且還大声地說三丫在河裡洗澡,被她瞧光了身子,他這是坏了人家清白要娶人家呢。
王家婆娘一听儿子把人家瞧光了,第一想到也是将人娶回来。可转眼一想,王家婆娘又觉得這姑娘品格有問題,這有有谁家女娃子会到河裡洗澡的,女娃子长到了三岁以后,洗澡都是藏着揶着生怕被外人给瞧了去。
然后王家婆娘想到的是,這姑娘品格不好,自家不能娶回来。
可又想到自家是外来户,一直不受村裡待见,连村裡开会也不叫他们。便想着要是能娶個村裡姑娘回来当媳妇也是好的,儿子這已经十三岁,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可媒婆都不乐意上门,而且就算介绍了也不是村裡的,條件還差得不行。
這顾三丫家是個中等的,就是家中有個老的不是玩意。不過這顾三丫都被瞧光了,不嫁给自個儿子她也嫁不出去,這彩礼肯定能少给,能不给那是最好不過。十一岁是小了点,先订個亲,過两年再娶過来。
這么一想,王家婆娘這心立马就通透起来:“這姑娘你真喜歡?你要真喜歡,娘就去给你提亲去,到时候把這亲定下来,這姑娘就是你媳妇了。”
一听到顾三丫是自己媳妇,三虎哪裡不乐意,立马就点了头。
不得不說這王虎還是很有眼光的,村裡的娃子都道顾三丫野,不像個姑娘家,连小子见了顾三丫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对方一不高兴就揍人。可他们也只注意到顾三丫的凶悍,却沒注意到顾三丫那张越长越清丽的脸,而王虎则很小心地注意到了。
這边王家婆娘正跟家裡人商量着這事,那边三丫却丝毫不知情,照着安氏的办法十分生疏地把鱼清理干净,然后抹上一些配好的调料,生火烤起鱼来。
這烤鱼的办法跟以前大不相同,使得四丫十分好奇:“三姐,你抹的是啥?”
三丫道:“這是大姐家配的调料,我要了一点,一直带在身上呢。”
四丫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瞅着烤鱼:“好香。”
“可不是嘛!你再等一会,很快就能吃!两條呢,够咱俩吃了。”三丫对烤鱼也充满了期待,以前吃鱼是为了填饱肚子,哪裡晓得有這么多办法。有时候连盐都弄不到,烤熟了就直接吃,腥味重得不行。
三丫觉得大姐家是個有本事的,放点药材随便一炖就特别的香。洗猪下水的时候也是,大姐也就嘴裡說随便那么一說,照着那方法一洗那猪下水還真沒了啥腥味。這鱼更是,村裡人都知道河裡鱼多,可也都嫌這鱼忒腥不爱吃。可放了点大姐配的调料這么随便一烤,還沒熟呢就闻着了香味。
四丫眨巴眼睛:“那咱娘咋办?”
三丫顿了一下,說道:“咱娘還有咱爹去操心呢,咱用不着担心。”
而顾大河真的顾得了张氏么?
张氏還在田裡转悠着呢,大老远地就听见刚下田的村民们对她指指点点,装作沒见一样低着头认真听了那么一会,张氏就被听来的消息闹得沒了心思看田,匆匆忙忙看了一遍以后就扛着锄头快步朝家裡赶回。
才进篱笆门就见顾大河坐在小院子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张氏這心就咯噔一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就朝小厨房看了過去。
這一看,吊起来的心微微放下,這锁還好好地挂着呢。
“你這是咋地了?咋不在炕上歇着跑院子来,這才三月了,外面多凉。”张氏边放下锄头边担心地对顾大河說着,這分了家以后张氏就一心盼着顾大河的腿能早点好起来,到时候俩口子加把劲,咋地也能把日子過起来。
顾大河见张氏一脸担心自己腿的样子,這心裡更是不好受,恨不得在地裡头挖個坑把手裡头的钥匙给埋起来让张氏找不到,可這事张氏到底是会知道,自己也该好好說說,可這话要咋說才好?顾大河犯了愁。
“我沒事,那啥……咱娘之前来了咱這一趟。”顾大河犹犹豫豫地說了出来。
一听顾大河說周氏来過,张氏心裡头又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更甚之前。很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情,张氏不敢开口去问顾大河,只眼巴巴瞅着顾大河,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到底顾大河也沒好意思說出来,嘴巴闭得紧紧的。
张氏這预感就更是强烈了,见顾大河手裡头拽着钥匙,犹豫了一下一把抢了過去。
见张氏抢钥匙,顾大河下意识攥紧,张氏一下子沒能抢到手。
“你把钥匙攥那么紧干啥?快松开,我還得去厨房裡头看有啥,這都快到晚饭的时候了,咱俩不吃,俩女娃子也得吃。”因为是农忙时候,张氏不舍得吃三顿饭,便将吃饭的時間改了一下,早上都不吃早饭,快到中午的时候吃一顿,下午干完活回来再吃一顿晚饭。這不吃早饭干活的时候虽然累了点,但想着马上就能回家吃饭,也能提得起劲来。
可顾大河就是攥得紧紧的,张氏越這么說顾大河就越是不肯松手。
张氏既是慌张又是纳了闷,抢不到钥匙干脆就不抢了。
“這钥匙你是给還是不给?晚饭還要不要吃了?”张氏心裡头有了怨气,你說你自己不饿就罢了,毕竟整天窝在炕上也干不了啥累活,自然饿得比较慢一些。可這下田的可得费不少劲,就放放水,锄锄不咋平的地方,四亩田的地方也得花不少時間,中午吃的那点早就消耗完了,现在肚子可是饿着。
张氏心想俩丫头肯定也饿了,虽然沒让這俩丫头下田干活,可俩丫头在家裡也沒闲着。像洗衣服、挖野菜、砍猪草等這些活都是俩丫头干的,也得花不少力气,這回指定肚子饿了。
印象中俩孩子都沒进過厨房,张氏自己也沒教過,根本不指望俩孩子能做饭。
顾大河苦着脸,這倒是想吃啊,可這沒米下锅咋吃?
见张氏炸了毛,顾大河犹犹豫豫地将钥匙交了出去,心道:罢了,這事迟早得知道。
张氏接過钥匙以后赶紧跑到厨房那裡,几下就把门给打开了。
可這一开门,张氏就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也不动弹了。
“咱家的米面呢?猪下水弄哪去了?這锅咋地也不见了?”张氏忐忑地回头看着顾大河,有那么点希望這些东西都是顾大河给藏起来了。
可顾大河的回答却是:“都让娘给拿走了。”
张氏一听,顿时感到天悬地转的,然后‘咣当’一声撞到了门上,顺着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难看得吓人。
“婆娘,婆娘你這是咋了?”顾大河吓了一跳,忙拄着棍子跳了過去。
“你别碰我!”向来沒脾气的张氏這一次脾气上来了,一把甩开顾大河伸過来的手,坐在那裡哇哇哭了起来:“我的天啊,這让人咋活啊!本来這粮食就不够吃,還是俩孩子每天上山挖野菜和着才紧巴巴地凑和着吃,這一下子粮食全沒了,让我跟俩孩子咋過啊!”
都說分家分家,都分着過了,這婆母還跟自家似的,把东西全拿光一点也不剩,张氏這心都凉了。這东西进了婆母的手裡,還能拿得回来?
“你,你别难過啊,我……我這就去娘那裡要一点回来,咋地也是咱娘不是?总不能看着咱几口子饿死不是?”顾大河這心也酸了起来,伸手几次想将张氏扶起来,可张氏也是来了脾气,怎么扶也不肯起,顾大河就咬牙想着自己到老家那要点粮食去,心想自己多求娘一会,应该能要回来一点。
张氏也不說话了,只一個劲地哭着,估计也期盼着呢。
顾大河见状也不去扶张氏了,拄着棍子就跳着出了门,向自個爹娘家那边走了去。
经過顾盼儿家门的时候顾大河還遇见了从外面散心回来的司南,而司南则好奇地看了一眼顾大河,原因是顾大河的腿似乎是瘸的。司南沒有见過顾大河,只知道顾盼儿娘家有個断了腿的爹,又见這爹走的方向,心裡头便有了猜测。
不過司南并不打算跟顾大河打招呼,只看了一眼便急吼吼地进了门。
“喂,那個黑妇,我刚好像看到你爹了!”司南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不由得急急地冲着顾盼儿叫了起来。
“哦!”顾盼儿随口应了一声。
司南就不乐意了,不高兴道:“喂,我說的是你爹,你反应咋那么淡。”
顾盼儿抬头瞥了他一眼:“那是我爹,你那么激动干嘛?”
司南:“……”
這话是咋說的来着?司南有些窘迫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激动過了头,不過想到自己之前听說的,還是急吼吼地說了出来:“我刚在村裡的时候听到你娘家被人抢了,你妹被人打了,刚我還看到你爹去你奶家了。”
顾盼儿闻言又‘哦’了一声,反应依旧淡淡的。
司南就傻了眼,难道這黑妇真的是捡来养的?要不然咋听到這些還表现得這么平淡,根本就不像人家的亲闺女亲姐姐,亏得他见她当初提刀那么激动,以为她這心裡头把娘家看得挺重,却原来都是错觉?
“你你你沒有良心,都不关心一下!”司南激动地嗷了出来。
顾盼儿正炼着药,忙着计算時間计算用量,哪裡有空理他,见他那么激动,就道:“你之前不是骂我不是人,心是贼黑贼黑的恶妇?然后实在无法忍受要出去散心,准备一去不回的?现在心平静下来了,又打算回来继续受虐?”
“……”
司南心想,可能有問題的是自己而不是這黑妇,要不然自己鸡冻個啥?
只是想归想,司南无法否认自己有些小担忧,瞪了顾盼儿一眼,嘀咕了一声‘黑心的’然后转身又带着大富大贵跑了出去。
而顾盼儿抬头看了一眼司南方向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好被顾清给看了個正着,顿时就有些吃味:“你個疯婆娘,人都跑了你還看。”再看人家也不会看上你,就你這丑样谁见了都不喜歡。哼,也就自家倒霉了!
“我在想,他什么时候才会跑了不再回来!”顾盼儿非常诚实地說出了心裡话,然后话锋一转:“顾清呐,咱商量個事?”
顾清寒毛立马就竖了起来,這婆娘一叫他名字,准不是什么好事!
“啥事?你先說!”
“后山脚下那有块地,地理位置很不错,而且地方還挺大的。”
“讲人话,說清楚点。”
“就是咱家地方太小,我有点看不上,咱不如把那块地买下来,然后在那裡建個房子。而且我问過村长了,那块地才十亩,花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来,一点都不贵不是,我看你是不是直接跟村长签签合约去?要不你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去也行!”
“后山地方更大,你咋不买下来?”
“我倒是想啊,你肯么?”
“……”
顾清脸黑了下来,一听說要二十两银子就习惯性肉疼起来,心裡头噼裡啪啦地打起算盘,這二十两银子到底能买多少粮食,够吃几個年头。然后這么一算计下来,顾清那张养得白净了的脸都绿了起来,肉疼得都抽搐了。
這不是当家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呐!顾清心想。
琢磨了一下,顾清就想开口,顾盼儿抢了先:“别跟我說家裡沒银子!”
顾清唇片子动了动,差点就想问‘你咋知道我想說啥的?’,见顾盼儿一副我早就了解你了的样子,顾清生生地把那句话给吞了回去。
“那裡靠近山根不安全。”顾清只好折中地說道。
顾盼儿冷笑:“我倒觉得咱這裡靠近我奶家,更加不安全,你怎么看?”
顾清抖抖嘴片子,着实有些无语,都不知该咋辩解了。
顾盼儿又道:“今天她能到我爹娘家搬东西,明天我要是不在家裡,她就敢到咱家裡搬东西,你信不信?到时候你能拦得住?尽管抱着你娘一起哭得了。”
這事還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清心裡头琢磨,這银子還得藏深点。
一旁又在听墙角的安氏抖了抖,想起了当初這俩人成亲那会,周氏那一副凶狠的样子,還有那跟蝗虫似的陈氏,安氏就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隔壁這一家自個是惹不起的,要是能躲得远一点,就尽量躲远一点好了。
還是儿媳妇好,懂得为自家着想。
不過太靠近后山的话,安氏也是有些不太放心,眉头轻轻蹙起。
顾清又找了個借口道:“這事咱得跟娘商量一下再說。”
顾盼儿撇嘴:“商量啥,你娘一直听着呢!你娘要是反对的话,早就提出来了,這沒提出来就表示默认了,懂不?”
安氏:“……”
顾清:“……”
最后顾清沒了辙,只好道:“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
顾盼儿听着嘀咕了一句:“這也算是個借口。”
是不是借口顾清管不着,反正這事他得考虑考虑,就算不为别的,就为让自己适应一下也好。要知道這可不止是二十两银子的事,买了地以后還得盖房子,這盖房子也得花上不少银子,瞧疯婆娘這样,不定到时候還得折腾多少银子。
又抬头看了看棚屋,顾清心裡头嘀咕:這不也挺好的?
這一次顾盼儿倒是沒催顾清,而是道:“你慢慢考虑,反正這時間還多的是。正在正是农忙时候,想要盖房子也請不到人。等农忙過后又是雨季,不太适合盖房子,這两三個月時間够你琢磨去了。不過呐,這块地要是让别人给买了,咱就再换块大点的,我其实觉得十亩的還是小了点,二十亩就差不多了。”
顾清黑了脸:“你這是要盖房子還是要种地?”
“听你這么一說,我觉得又盖房子又种地其实更好了些!”
“……”
三亩田你都种得嗷嗷直叫,還二十亩地,一天到晚尽会作!
“沒事赶紧炼你的药吧,你那一鼎子药可是花了二十多两银子的药材,要是炼坏了药,你也甭想买地盖房子了!”顾清黑着脸,沒好气地瞪了顾盼儿一眼,突然间就觉得比起這疯婆娘的浪费,盖這房子似乎還划算一点。
顾盼儿摸摸鼻子,心想這哪来的一鼎子,顶多底下薄薄的一层,二两的东西估计都刮不出来,這小相公把银子看得忒重了一点。這可不行,往后得让他多肉痛肉痛,习惯了就不会再那么抠了。
不過经顾清這么一提醒,顾盼儿心裡头一算计,似乎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赶紧将火给撤走,手扶药鼎用灵气将裡面的药气全部压缩在药鼎底部,直到身上灵气全部用尽才免免强强压制住,将盖打开,然后趴到鼎上将药给刮出来。
本来应该是药丸子的,现在却是药膏状态,只能自己捏捏了。
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不太会炼药,而且灵力也忒低了点。
力量啊力量,顾盼儿重重地握住拳头,一定要尽早把修为恢复。
“咋地了?药炼坏了?”顾清自顾盼儿在刮药膏起就一直盯着,也沒想過顾盼儿能炼出啥好药来,就指望着她别炼岔了浪费药材。
顾盼儿捏了一块药膏揉成丸子递過去,笑眯眯道:“沒坏,新鲜出炉的大力丸,无任何副作用,你要不要吃一颗尝尝?包你吃了以后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气。”
“不要,我怕吃了拉肚子!”
“……”
真是,想找個试药的人都不行!顾盼儿看了看手中這颗揉成丸子的黑色膏体,微微叹了一口气,這卖相的确不太好,不過這药效应该不差才对。
对了,找四丫试试,說不定吃了以后第二天就能长出点牙根来。
“不许给我娘吃,要是吃坏肚子要你好看!”顾清又加了一句。
顾盼儿顿住,视线斜斜地瞥了過去,這想法她根本就沒有,不過這小气巴拉的小相公還是忒那啥了,咋就一点都不相信她的实力咧?
迟早你得求着我要吃,哼!顾盼儿腹诽了一句,然后小心将药膏装进木盒子裡头,也懒得将它捏成丸子了。虽說装药還是用玉盒子比较好一些,可家裡毕竟沒有玉盒子,就连個瓷的都沒有,也只能将就点用小木盒了。
好在不是什么珍贵的药,药效也不那么容易流失,用木盒子還算是合适。
话說司南从顾盼儿家出来,一口气就走到了三丫家,正好在门口遇上刚吃完烤鱼回来的三丫,眼睛一亮凑了上去:“小三丫,听說你们家被抢了,本公子来看看,有需要帮忙的么?”
听着司南叫自己小三丫,三丫就觉得是在叫小鸭子,小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你来這裡做什么?這是我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司南俊脸一垮,可怜兮兮道:“咱不是朋友嘛?朋友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嘛?”
朋友?三丫狐疑地盯着司南打量一番。
得出的结论就是,這司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就是這脑子病得严重了。
他一個有钱爷们跟自己一個小村姑做朋友?這事說出去谁信?装什么大尾巴狼,一看就不像是個好的,指不定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不過三丫并不认为司南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因为三丫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司南打主意的,唯独顾盼儿是自己大姐這件事让三丫怀疑。
“别想着在我身上打我大姐的主意,首先你就過不了我這关。”三丫心想自己虽然不至于一直扒着自家大姐不放,日子還是要靠自個才能過,可也不能把自家大姐给惹恼了,困难的时候還是只有大姐才能帮得上忙。
司南僵在原地,心裡讷讷地想道:本公子啥时候打那黑妇的主意了?
呸!就那黑妇,谁乐意惹谁惹去!
转眼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追了上去,十分友好地說道:“别這样嘛小三丫,其实是你大姐在忙沒空,所以我代她来這裡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指使本……咳,指使大富大贵去做。”
躺着也中枪,大富大贵表示很是悲哀,很是无奈。
见三丫還是不理人,司南又一脸关心地說道:“你看小留妹妹伤得這么重,怎么可以不擦点药呢!我正好带着伤药過来,你拿去给小留妹妹擦擦。大贵,你還愣着干啥?還不赶紧把药拿過来!”
大贵的确有点愣,不過還是乖乖地赶紧将药拿了出来。
這伤药什么的其实不是专门带着的,而是身为贴身奴仆,一些必备的药還是要随时带在身上的。這一点三丫并不知道,不過她就算知道也会有些感动,从小到大姐妹几個身上就沒少受伤,所以对四丫身上的伤三丫看着虽然有些心疼,却也沒有太過在意,毕竟家裡沒有药可用。
不過司南送来药,還是让三丫很是感激,這一次沒甩司南的脸,接過大贵的药以后朝司南点头說了声谢,然后拉着四丫进屋,要给四丫擦药。
厨房那裡,张氏還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很是难過的样子。
三丫還沒走到就看见了,不由得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该不该上前去。
司南见状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冲着大富道:“咱的粮食不也快吃完了嗎?反正明天也要去买,顺便给伯母也捎点回来。”
大富点头:“是的,公子!”心中却道,公子你什么时候那么能吃了?明明那些粮食就够你吃上三個月那么多!
三丫顿住,扭头:“這是我大姐的意思?”
司南闻言微僵了一下,脑筋急转,解释道:“我觉得你大姐要是知道的话,也应该是這個意思。不過你也知道,你家大姐那個人比较腼腆一些,关心你们也从来不会嘴上說出来,也不好意思行动。况且我們明天也的确要去买粮食,這种事情也是顺便,你不用想太多的。”那黑妇腼腆個屁,她就是個人渣!
三丫犹豫一下,脚趾头抠了抠地板,好一会儿才抬头:“我家沒钱!”
买点粮食需要花多少银子?司南虽然是個公子哥,可对粮食的价格他還是了然于心,一百斤粮食需要花的银钱還不够买一碟他平日裡吃的点心。所以說這点银子对他来說仅仅是一碟可能一块也不会碰的点心,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司南不会如此不屑地說出来,而是道:“你大姐有,再且就算你大姐沒有,本公子不也有?你要是過意不去,就当作是借本公子的。”
三丫幽幽道:“我沒钱還。”
司南想了想,眼睛微闪,道:“那也无妨,你不是会洗衣服?本公子還会在這村子裡住一段時間,平日裡這衣服也沒人洗,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以替本公子洗衣服,本公子给你算工钱。”
三丫闻言沉思,虽然洗這個很是臭屁的病娇公子的衣服让她感觉到有些别扭,不過這不失也是一個赚钱的办法。家裡沒米沒粮,又沒有别的收入,這份工正好能解燃眉之急,不如先答应下来。
“工钱怎么算?”三丫最为关心的是這個。
司南一听三丫要答应,立马就道:“本公子的衣服是用上等的锦绸所制,并且皆出自于省城最出名的一品绣,因为价钱较高所以這洗衣服的工钱也会较之高上许多,本公子也不亏待你,洗一套五十文钱如何?”
三丫不由得打量起司南身上的衣服来,嘴裡头不自觉地喃喃道:“穿得那么贵出门也不怕被人打劫扒光了。”
司南:“……”
大富大贵耸肩拼命忍笑。
“如何?或者你觉得五十文太少……”
三丫挥手打断:“行了,你也别在我面炫耀你多有钱了,這洗衣服的活我接了!”大姐說得对,這人不能跟人比,不然会气死人。
人家一套衣服就值千金,自己却在为晚饭而发愁,根本就沒可比性。
“這事你不要跟别人說,也不要跟我爹娘說,就当我求你。”三丫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给司南洗一套衣服就有五十文钱,這样娘虽然会高兴起来,却不想让爹也跟着轻松,而且還要防着老屋那边的人来捣乱。
司南立马保证:“這個你放心,本公子绝对不說出去。”
三丫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事情都說好了,也沒别的事了,你還是赶紧回去吧!”說完三丫拉着四丫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裡。
留下原地的司南有些凌乱,觉得這小三丫也忒冷淡了点。
为此司南对自己开始不自信起来,问大富:“本公子长得不好看嗎?”
大富道:“奴才从未见過有长得比公子好看的。”
司南又问大贵:“本公子看起来像坏人嗎?”
大贵摇头:“公子是個好人。”
司南俊脸难看:“既然本公子长得好看又是個好人,为什么小三丫老不待见本公子?”
大富大贵琢磨了一下,道:“可能三丫姑娘性子比较冷淡,而且年纪還太小了点,所以对于美丑還沒有客观的理解。日久见人心,相信三丫姑娘他日一定会了解公子,懂得公子的好。”心中却腹诽,公子你老追着人家一小姑娘干嘛?难道還想娶人家不成?人家才十一岁!
司南听后觉得有道理,心裡头也就平衡多了。
“走了,赶紧扶本公子回去,老待在人家院子裡也不是個事。”对于三丫不請自己进去坐坐司南還是有些耿耿于怀,走的时候還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
暂时解决了生计問題,三丫却沒有就此松下眉头,因为司南迟早要回县城,到时候這份活计就会沒了。而三丫最担心的是,自己花钱买了粮食以后能保得住嗎?会不会在自己出去的时候,粮食又被拿光了。
不放心自個亲奶奶,還不如說更不放心自個的亲爹。
三丫边思考边给四丫上着药,耳边却传来四丫阵阵吸气声,很显然是痛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后机灵点,打不過就跑,别傻傻地挨打。”
四丫道:“四堂哥抢了咱稻种,三姐說過那是咱一年的粮食。”然后又告起状来:“爹還怪我咬了四堂哥,我很不高兴。”
三丫這才想起還有稻种的事情,不由得对顾大河又多了一丝怨念,裡头夹杂着丝丝恨意。這样的爹要来又有什么用,人被打东西被抢都帮不上忙,居然還责怪起留儿来,這爹的本事還真好,真的很好!
冷笑,三丫嘴边挂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意,脚趾呈现勾状。
若非盘膝坐于床上,估计又在抠地了。
“留儿乖,不能跟任何人說三姐给人洗衣服赚钱的事情,三姐要存钱买稻种,种上粮食咱這一年的粮食就有了。”三丫决定不往家裡拿粮食,反正這种事情就应该让大人去解决,自己只要顾着自己与四丫就好。
“留儿不說!”
“乖!”
顾大河拄着棍子进了老屋,本以为自己求一下周氏,就能要回一些粮食,谁知道周氏根本就一点也不同情,反而十分不耐烦地将顾大河轰了出来,說什么已经分了家,這沒了粮食饿死也是活该,跟也沒半個铜板的关系。
至于之前拿了粮食的事情,周氏說什么也不承认,骂顾大河是個讨债的。
东西进了周氏的口袋裡,哪裡是想拿就能拿得回来的?
這一点全福家人都知道,就顾大河一個還傻傻的凑上来,被骂也是活该。
顾大河艰难地拄棍跳了出来,累得坐在老屋院子门槛,腿疼得他有些走不动,不過這心裡头却更是难受,跟被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一样,拔凉拔凉的。起先還难過得想要抹泪,现在却是有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
這是亲娘么?顾大河又一次问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捡来养的。
上房裡头,老爷子见周氏還在骂骂咧咧,本就烦躁的他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喝斥道:“你也差不多就得了,老三来要点粮食又咋地?能把你吃穷了?”
周氏横眉瞪眼:“老娘养出這么個白眼狼出来,說說又咋了?”
老爷子道了声:“你就继续作吧!”之后也懒得說了,在屋子裡来回走着,时不时瞧瞧外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略为担忧的样子。
“转什么转,看得我头晕!”周氏尖声叫道。
老爷子一听,停了下来,从屋子裡翻個袋子,也不跟周氏打招呼,自個装粮食去了。周氏见老爷子不转了,也不管老爷子干啥去,坐到炕上缝起衣服来。
坐在门槛上歇了许久的顾大河才拄着棍子站起来向家中走回,走半道老爷子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将一袋子塞到顾大河怀裡,道:“這点粮食不多,你先吃着,要沒了再過来拿。這事别让你娘知道,知道了還得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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