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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牛,大姑来了

作者:舒长歌
同样是十几头,可狼相对于野猪来說稍微难对付一些,野猪只是力气大,可攻击方式通常只有一种。狼却不一样,狼不止身姿矫健且還狡猾,眼前這十几头狼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非身上穿有蛇皮衣,顾盼儿可能也会躲避到树上去再另想法子。

  不過既然穿身防具,只要注意一下裸露出来的肌肤,特别是脖子处,這十几头狼不足以惧。且正好狼皮是個好东西,用来做皮甲挺合适的,顾盼儿眼冒精光也不等狼群准备好袭击就首先扑了上去。

  或许是从来沒有遇见過這等主动攻击的猎物,狼群受惊退散开来,少了团结的狼群显得脆弱了不少,不過尽管如此顾盼儿也只收割了两头狼的生命,就被反应過来的狼群袭击了。

  狼最擅长的便是锁喉,顾盼儿在地上打個滚小心避开,手中的武器再次挥动起来。

  如意料中一般,有狼袭击顾盼儿,便有狼朝小牛潜了過去。

  顾清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赶紧举起森弩射了過去,初学的顾清准头還不是很好,所以沒有想過要射其眼睛或者脖子,直接朝其身体射去,這样就算不能保证百发百中,可十发中至少也能射中八发,如果运气好点的话,說不定能有一支箭射中其心脏。

  攻击小牛的有两只狼,顾清连发五次箭,将其中一只射死。

  再想射另一只的时候却要重新装箭,顾清很担心在這点時間裡狼会把小牛咬死,不過幸好一只狼的死亡让另一只狼警惕起来,不敢過于靠近小牛,后退了两三米冲着树上的顾清‘呜呜’叫了起来。

  顾盼儿余光瞥见顾清的举动,赞了一声:“做得好!”

  顾清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装箭的动作也不显得哆嗦了,装得比之前還要快上一些,装好以后立马就瞄准那只狼。不過顾清也不是個头脑发热的,知道這個距离自己很容易出现偏差,所以沒有急着发箭,而是紧紧地盯着狼,谨防其一举一动。

  這只是一個小狼群,比起那些捅有百只以上的狼群来說,要好对付得多。有了顾清在一旁辅助,顾盼儿的动作也迅速起来,很快就将围攻自己的狼全部消灭,剩下那一只虎视眈眈的狼见势不妙想要逃掉,被顾盼儿扑上去一刀解决掉。

  “原来狼群也不是很难对付!”顾清目光中惊喜涟涟,从小到大听說過的狼是那么的穷凶恶极,多么多么的难对付,可眼前這一群近双十数的狼群,竟只花了一刻多钟的時間就全部解决掉,這让顾清觉得有些故事也不是那么的真实。

  顾盼儿可不想将顾清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提醒道:“這只是一拨数量极少的狼群,而狼這种生物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這么好对付的,若非我穿的是蛇皮衣,你会发现我身上全是抓痕,我不過是仗着着蛇皮衣才能那么快将它们解决掉。若沒有這蛇皮衣,就凭着我刚才的进攻方式,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呃!”顾清闻言愣住了。

  顾盼儿又道:“而且我也說了,這只是小狼群,大的狼群可是百数之上。要是遇上那样的狼群,凭着咱俩现在的能力也只有躲着的份。狼是一种耐性极强的野兽,光躲在树上是沒有用的,它能够在树底下一直守着,直到你到山穷水尽精疲力尽的时候,依旧是逃不過葬身于狼牙之下的命运。”

  顾清听得毛骨悚然,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有亲身经历過,很难想像中那样的场景。這疯婆娘有时候說话就跟放屁似的,可有时候說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敢去忽视,至少這一番话顾清是沒敢去忽视的,认真地记在心裡头。

  虽然還是不太了解顾盼儿,可是有时候顾盼儿說出来的话,顾清就不自觉地去相信了,而這种不自觉地行为,通常都非常的准确。

  “那啥,我可以下来了么?”顾清见顾盼儿将野狼一头一头地收在一块,便知顾盼儿是打算将這些狼带回去,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下来帮帮忙。

  顾盼儿阻止道:“先别下来吧,這片地方应该是這群狼的地盘,有它们在的地方正常来說应该不会再有狼出现,不過却不能保证会不会還有别的野兽出现。你在树上看了那么久,估计你也发现了,這裡的野兽种类可是相当的多。谁也不能保证一会還会不会出现豹子、大虫、巨蛇等野兽,還是小心为上。”

  顾清闻言打消了下来的念头,对自己這种過于理智的行为甚有些鄙视,作为一個爷们竟然要自己媳妇来保护,传出去让人听见了是一件特别沒面子的事情。可理智却一再警告自己是個拖油瓶子,老老实在待在树上就是最大的帮助,下去只会给人帮倒忙。

  认为应该理智,心中却无限鄙夷,這是一件让人极为难受的事情。

  “大黑牛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待在树上也很无聊,顾清不由得找起话题来,可话刚出說来就有些后悔,沒事提那头色牛干嘛?

  顾盼儿心裡头估量了一番,道:“以這大黑牛的能力,估计两柱香的時間就差不多了,所以两柱香以后应该就回来了。”

  這也能估算?顾清听得脸蛋直抽抽,心底下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情况好像不妙,大黑牛跟一头牛打了起来,那头牛跟大黑牛個子差不了多少,大黑年会不会吃亏啊?”顾清虽然心裡头不断地在唾弃着大黑牛,可還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看一下大黑牛,這会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就叫了起来。

  顾盼儿朝盆地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满不在乎道:“沒事,那是群裡的新牛王,别看個头跟大黑牛差不多,事实上它打不過大黑牛,不出三十息准被吓跑掉。”

  “可那牛角挺尖的,大黑牛的却被你磨掉了,這真不用担心?”

  “怕啥?它们打架靠的是牛头,你沒看大黑牛头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嗎?而且大黑牛喝了這么多洗澡水,力气可是比以前大多了,一般的牛哪能将它咋样。”

  “……你不是說那是牛王?”

  “牛王跟牛王也是有区别的,大黑就是個贼货,那头牛王是個傻缺货,這两者之间有得比么?反正你放心就是了……喏,你看好了,再数十声,那头牛王绝对跑掉。”

  “……”

  果不其然,刚数十声,那牛王就跑了。

  之后大黑牛又一副雄赳赳的样子,仰起高傲的牛头上半身一立马,两前腿一抬……顾清捂眼不好意思再看,這色牛刚打完架立马就雄起来,实在是不堪入眼,有辱斯文……

  “這下信了吧?這泼皮货哪是那么好欺负的!”顾盼儿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地看着,之后不免可惜地叹了一番:“若非正是牛群繁衍的季节,我真想下去弄头牛回来宰了。等再過几天吧,到时候宰头公的,母牛就留着下崽子好了。”

  顾清听着有些无语,替群裡的公牛悲哀,不知谁会被选上。

  “吃羊肉不?我去弄头羊回来,到时候咱烤串吃或者涮着吃,应该挺不赖的!”顾盼儿将目光放在羊群裡面,這些羊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竟然每一只成年的羊都有两百斤以上,裡头的公羊数量看着不少,可以放心地宰上一头。

  再次看向牛群,還是觉得可惜,牛群裡的公牛实在太少了点。

  顾清白了顾盼儿一眼:“你自己想去就去弄呗,干嘛拿我当借口,我要是說不想吃你就不会去抓了?”

  顾盼儿心道:這倒不会,管你吃不吃,反正老娘是要吃的。

  之后顾盼儿感知了周围的动静,沒有感知到有危险动物靠近,便又朝盆地冲了下去,目标正是最远处的那一群羊。盆地裡又突然冲出来這么個玩意,又将伺机中的野兽们的目光给吸引了過去,对這身影也算是挺熟悉了的。

  四只野狗冲了出来,试图攻击顾盼儿,顾盼儿停都不带停一下,手执双刃,踢飞两只,又一刀一只,瞬间将野狗给解决掉了。相比起刚才的狼群来說,這四只野狗实在太弱了点,也不知是哪個野狗族群裡溜出来的,說不定是一胎生的。

  干掉野狗后,顾盼儿很快就冲到羊裡群,一拳打晕了一头大的公羊,然后扛在肩上迅速地往回跑,途经那四條野狗那裡,本想着带上一條回去吃的,后来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手,就這么扛着一头羊在野兽们的眼皮底下招摇而過。

  路過牛群时被大黑牛瞅了個正着,吓得差点沒从母牛身上滚下来。

  贼兮兮地瞄了一眼顾盼儿离去的背影,之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更加努力地干起了繁衍后代的活计,一副拼了老命的样子。

  羊群离牛群远,顾清以为顾盼儿要一会才能回来,沒想到速度也慢不到哪裡去,不免有些乍舌。再看树底下堆满了的猎物,顾清算是无力吐槽了。凭着這疯婆娘的能力,隔壁那家要不是那么的折腾,不定就過上好日子了。

  可惜還是应证了疯婆娘說的那句‘不作就不会死’,這隔壁忒能作了。

  “小牛這么久還不醒来,不会被你打死了吧?”顾清又无聊地找话题,其中只有一半是在担心這四头小牛。

  “沒事,死不了!”顾盼儿道。

  然后又說了一句让顾清无语的话:“就算死了也沒关系,留着吃肉,我再去抓過就是了。”

  草丛裡似乎有动静,顾清扭头看了過去,顿时眼睛一亮。

  “快看,好漂亮的鹿!”顾清正要给顾盼儿指示,却见顾盼儿冲了出去,然后一拳打在鹿的后脑勺上,那只漂亮的鹿瞬间倒地不起。

  顾盼儿一脸兴奋地将鹿五花大绑:“這是头公鹿,浑身上下都是宝啊!不能就這么杀死了,得活着带回去放血,這血可是大补的东西,不能浪费了!”

  顾清顿时傻了眼,额间有黑线划下,嘴角禁不住直抽抽。

  “那啥?你刚說啥?”顾盼儿将鹿扛回来以后才顾得上问顾清话,刚才发现草丛裡有动静的时候她就一直注意着,沒有感觉到有什么戾气,知很有可能是食草动物,就沒有通知顾清,却沒想会是一头鹿,這惊喜会不会太大了点。

  顾清摆了摆手,无语凝噎,一副啥也不想說了的样子。

  “不說拉倒!”

  顾盼儿心情好自然懒得跟顾清计较,掐指算了算這些猎物的重量,顿时眉头一挑,貌似忒沉了点,這头大黑牛行不行呐?

  扭头瞪向大黑牛,心道這家伙要是敢把精力都整沒了,有它好受的!

  大黑牛正寻找新目标着,突然感觉后脊一凉,下意识朝顾盼儿這边看了過来,远远地就看见顾盼儿目露幽光地盯着它,顿时浑身一抖,狠狠地打了個激灵,有些犹豫又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牛群,最终還是扭头撒丫子奔了回去。

  主人要发飙,還是小命要紧!

  “咦,還真是自觉!”顾盼儿看着冲回来的大黑牛不免有些惊讶,暗叹這大黑牛眼神好的同时,觉得這大黑牛越来越有灵性了。

  這蛇兰算是沒白吃,心底下的不满又少了些许。

  哞!

  大黑牛冲回到顾盼儿的跟前停了下来,然后叫了一声。

  顾盼儿拍了拍大黑牛的头道:“咱该回去了,有時間再带你過来,现在留点精力也好,不然這么多东西可有你累的!”

  顺着顾盼儿所指看去,大黑牛顿时石化,嘴巴张得老大。

  一头牛竟然有如此人化的表情,還真让人深感无语,顾盼儿差点就忘了這头牛是只野兽的事实,可惜回過神来還是只运气好的野兽罢了。

  一巴掌拍到大黑牛的脑袋上:“回神了,该干活了!”

  顾清见大黑牛都回来了,估摸着自己也能从树上下来了,便不再询问顾盼儿的意见,直接从树下滑了下来,对顾盼儿道:“我看大黑是看到小牛所以才呆住的吧?毕竟這些小牛很有可能是它的子嗣呢,所以看着不太高兴吧!”

  顾盼儿否认:“绝不可能的,今天之前它還是個处呢!”

  顾清:“……”

  靠,老子绝逼不认识這婆娘!

  可顾盼儿丝毫沒那個自觉,自顾自地解释了一番:“很奇怪对吧?不敢相信对吧?我之前也是這么认为的,可事实上這头泼皮牛才两岁,也不知道它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长得這么快還這么壮实,這特么的就是個变异品种!”

  顾清本真心不乐意听解释的,可听顾盼儿這么一說,也好奇地打量起大黑牛来:“两岁成年了嗎?還会不会再长大一点?”

  顾盼儿道:“這個难說,鬼才知道它是咋回事。”

  哞!大黑牛叫了一声。

  顾清忘记打哪听說的,牛要长到三岁才不会再长,這牛要是才两岁的话說不定還能再长长,现在都四千多斤了,要是再长长的话也不知道会多大。

  “赶紧帮忙收拾一下,這裡血腥味重了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還引来什么野兽。打野兽什么的应该沒什么問題,就是如果打死了拿不回去,就有点郁闷了。我刚還打死了四條野狗,要不是這裡猎物太多了点,我都想全拎回来一块带回去的。”

  顾盼儿边說边将小牛小心地捆好,然后挂在大黑牛身上,這种捆绑的方法虽然不太牢靠,却能很大程度地减少对小牛的伤害。那头鹿也一样挂到了大黑牛身上,以防它会挣扎,捆绑得稍微紧一些,至于会不会伤到它就有些管不着了。对那头羊更是不客气,毕竟這注定已经是食物了,将之与野狼挂到同一边去。

  這么一来,两边的重量似乎相差不大,然而却有将近三千斤的东西。

  大黑牛只觉得背上好沉,不由得‘哞’了一声,有些不乐意驮着這么重的东西。

  顾盼儿从篓子裡拿出一根老根在大黑牛眼前晃了晃,大黑牛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边嗅着味边伸脑袋,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顾盼儿沒多逗它,将老参给了它,刚好百年的参,不過随手挖来的,对顾盼儿来說沒多大的用处。

  顾清看得眼角直抽,下意识想要阻止,手刚伸過去就被顾盼儿抓住,然后一阵天悬地转,再回過神来时人已经坐到了牛背上。

  “坐稳了,咱该回去了!”顾盼儿冲着正在嚼老参吃的大黑牛一巴掌拍了下去:“行了,你個泼皮货东西都吃了,也该赶紧回去了!”

  大黑牛下意识撒丫子小跑了起来,牛背上的顾清赶紧抓紧了牛绳,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抖了下来。待走了老远一段路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要做的事情,這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這疯婆娘還真是败家,那人参看起来都有百年了,值不少银子呢。

  可张了张嘴,顾清愣是啥也說不出来,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盼儿沒去看顾清的表情,打算赶在下午之前出山,下午的时候就把牛卖掉。

  只是顾盼儿這赶得快沒啥,大黑就有些苦不堪言了。若是用拉的,别說是三千斤的东西,就算是六千斤的东西大黑牛也能拉着跑得飞快,可是這东西要是挂在了身上,对大黑牛来說還是十分的吃力。况且這還是崎岖的山路,走到一半的时候,饶是大黑牛再是壮实,也有些吃不消了。

  “走快点,你之前吃下的药都還沒完全吸收掉呢,再這么下去你還得胖,越累就越能消耗,不定到时候還能突破這肉体的极限呢……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干啥?你這家伙就是头野兽,哪裡听得懂人话了!”顾盼儿先是对大黑牛說的,然后又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干脆就自言自语起来了。

  顾清听着顾盼儿嘴裡嘟嘟哝哝的,不由得看了一眼身下的大黑牛,也觉得顾盼儿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才短短的時間就能胖那么多,要是再這么胖下去還不定会胖成什么样子,這累点应该也是好事,至少能减减肥啥的。

  大黑牛很想休息,恨不得撒赖躺到地上打滚,可被顾盼儿眼神一瞪,立马就变得老实了,喘着粗气儿硬撑着追上顾盼儿的脚步,时不时朝前面看一下,巴不得马上就出了山。

  以大黑牛的脑容量,還是能猜得到顾盼儿這是要回家。

  太阳渐渐偏西,再有三小时就要天黑之时,二人一牛带着一堆的猎物浩浩荡荡地进了村子。大黑牛口吐白沫,整個摇摇晃晃地一副就要摔倒在地的样子,顾盼儿狠心地拍打着大黑牛,不让大黑牛晕倒過去,非要它突破极限不可。

  這会连顾清都有些看不過去,从牛背上爬了下来,至少给大黑牛减轻一些。

  大黑牛這会累得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四條腿,总觉得脑瓜上飞了一群苍蝇,既显得讨厌又让牛感觉恶心,恨不得一尾巴甩死它们。

  终于在进入家门的一瞬间,大黑牛浑身一震,脑子瞬间清明起来。

  顾盼儿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差那么一点她就想要放弃了,毕竟這只是一头野兽而已,想要突破极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哪怕是人类,在炼体的时候都沒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到突破身体极限,那不仅需要有那個资质,更需要毅力。

  “它怎么了?跟回光返照似的。”顾清一脸担心。

  顾盼儿斜眼:“你這形容不好,明明就是打了鸡血似的!不用担心它,它现在好得狠呐,下次再驮這么重的东西的时候它就不会感觉這么累了。”

  顾清不解,心道:是因为习惯了么?

  “行了,先把东西卸下来让它休息一下,先不要给它水喝,等一会它不再大喘气的时候再给它水喝。”顾盼儿嘴裡边說着边开始卸东西,一只狼一只狼地扔在院子裡,将闻声赶来的安氏给吓了一跳,‘啊’地一声直接跑远了。

  顾盼儿冲着安氏喊了一声:“怕啥,都死了的!”

  安氏眨了眨眼睛,眼眶裡渐渐含了泪,一副就算死了還是可怕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這头羊、四头小牛和這头鹿拴到哪裡?”顾清看着不大的院子有些发愁,原本就有了三头猪和一头牛,现在還多了一头鹿和四头小牛,根本就沒有合适的地方落脚。

  “把鹿拴好就行了,羊直接找人宰了,鹿先拴着。至于這四头小牛则不用担心,我现在就送两头到村长那裡,剩下的两头等我回来再跟我娘家那边說說。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先歇歇,让小豆芽跑腿去!”顾盼儿瞥了一眼正在趴在门口偷看的小豆芽。

  “還在那瞅啥?想去告诉爹娘就赶紧去呗,就算我给弄了四头小牛回来,一头小牛让他们养着,一头让他们送姥姥家去。”

  小豆芽是听說自家大姐回来了,带了很多猎物,所以顾不上玩立马就跑了回来,刚到门口就听到顾盼儿說的话,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告诉爹娘去,听顾盼儿這么一說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赶紧点了点头。

  “是,大姐,我现在就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来牵小牛!”

  话還沒說完人就先跑远了,這速度快得……哪裡像個药罐子了。

  顾清见状也不歇着了,对顾盼儿道:“我先不歇着了,還是去找人来宰羊吧!”一直坐在牛背上其实也不太累,毕竟這牛大,背上挺平稳的,要是一路上沒那么颠簸的话,估计都能躺在上面睡上一觉,可惜现在颠得屁股有些疼。

  顾盼儿也不劝些什么,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两头已经清醒過来的小牛朝村长家走了去。卖牛這事還是让村长来的比较好一点,毕竟村长的号召力比较强大,到时候要是還有人要小牛的话,她不介意再跑一趟,牛多点才能让某些人气到。

  “哟,這不是清哥儿媳妇嗎?上哪弄来的两头小牛?”

  “哎哟,好壮实的两头牛犊子,不会是到哪抢来的吧?”

  “顾大丫,你這两牛犊子哪来的?”

  ……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有人在一旁猜测着,有人则直接开口问顾盼儿,大多都稀奇地跟在小牛后面打量着,嘴裡头全是赞叹,都說這两小牛长得好。

  顾盼儿见人跟得差不多了,就大声說了一句:“這两牛犊子可是我从深山裡头带出来的野牛崽子,别看它们长挺大個了,這会才三四個月大刚断奶呢!”

  這话一落,村民们一片哗然,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对于顾盼儿說的话,村民们沒有太多的怀疑,毕竟之前顾盼儿就在山头裡弄了一头大野牛回来,现在弄两头小牛也沒啥好奇怪的。不過他们好奇的是顾盼儿弄回来這么两头小牛是要做什么。

  “清哥儿媳妇,你弄這两头小牛干啥呢?”有人就开口问了出来。

  顾盼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卖啊!便宜卖!我這是拉到村长家,让村长帮卖掉呢!這牛還小,养养就能养熟了,长大了跟平常见的牛沒啥区别,不過這牛品种可不错,可以长很大個呢!而且力气也很大,耕田好使着呢!”

  村民们一听,立马就起了心思,又有人问:“你這小牛咋办?”

  顾盼儿道:“這我就不好說了,等到了村长家,看村长他老人家咋說,不過咱沒打算卖贵了,咋地也比一般人小牛要便宜一些!”

  一听便宜卖,很多人都起了心思。

  不一会儿就到了村长家,村长早就闻声跑了出来,看到顾盼儿牵着的两头小牛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哎呦,這牛犊子长得壮实,看着挺不赖呢!”

  “咋样,要不要来一头?”顾盼儿挑眉。

  村长有些可惜道:“家裡已经有一头牛了,就不打算再买一头了。”

  黄氏不知打哪钻了出来,直接跑到小牛跟前摸摸看看,嘴裡啧啧称奇:“這牛犊子還真不错,清哥儿媳妇,說实话,你打算咋卖?我可是听我儿媳妇說她娘家打算买牛,要是便宜的话咱也买上一头,到时候给他们家送過去。”

  村民们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

  “我說黄氏,你不能仗着是村长媳妇就欺负人啊,這牛明明就是咱村裡的,再咋样也得看咱买不买吧?咱要是不买,你再送给外村人,咱才沒话說!”

  “就是就是,咱村裡可是啥都不缺,就缺這牛了。”

  “這顾大傻不是說便宜卖嗎?咱问问啥价,要是這价真不高的话,合伙买也行啊!”

  “对对对,這牛啥价来着?”

  黄氏眼内精光一闪,立马就问道:“清哥儿媳妇,你說說,這牛你打算咋卖?”

  顾盼儿伸出三根手指头:“不贵,就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還真是不贵!黄氏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本来刚才那番话不過是随便說說,为了帮顾盼儿一把而已,现在听顾盼儿這么一說,黄氏還真起了心思,打算让人给儿媳妇捎個消息,让儿媳妇咋看,要是真有這個心思就直接买下来。

  可這事還沒等黄氏算计好,村民们就激动起来,不少人争着上前看牛。

  三两银子对于一些人家来說,咬咬牙還是出得起的,毕竟要是有了這牛,养上一年就可以去开荒田,到时候能增加不少收入,怎么算都划算着。

  村长一拍大腿:“三两银子還真不贵,要是有了牛就不用干巴巴地只种几亩田了,不定也能跟咱似的种個二三十亩,到时候還怕会饿肚子?”村长原本說這话是想让顾盼儿听听的,然后好打听顾盼儿這小牛好不好抓,到时候再多抓几头好卖给村子裡,毕竟這村子裡水田并不缺,就是缺個耕种的牲口,作为村长還是很为村裡头着想的。

  可這番话一出,村民们先沸腾起来了。

  “這小牛咱买了,不過這银子能不能再少一点?”

  “急啥?我家婆娘已经回去取银子了,這小牛咱家买一头。”

  “不不不,三两银子咱也能凑出来,咱家也要买。”

  “我們家也要买,现在就给你银子。”

  ……

  一群人疯狂地挤了過来,顾盼儿实在担心他们伤着小牛,赶紧将小牛护了起来,额冒黑线地看着這群村民们。虽预料到他们会买牛,沒想到他们会這么激动,并且還這么多人想买,這两头小牛根本就不够他们分的。

  顾盼儿却不知,村民们之所以這么疯狂,那是被全福家给刺激到了。不就买了個小牛而已么,至于全家人都跑到村裡头吹牛么?說什么以前沒牛都能种二三十亩田,以后這有了牛啊至少得翻倍,南边的荒田又能占上一大块啥的。

  這让沒牛的,家裡就只能种几亩田的心裡咋想?光想着就要疯了。

  這牛才三两银子也不多,牙缝裡头挤挤,再到亲戚家借借也能买上一头,村民们這么一想,也個個都咬了牙,狠下心来想买头牛回去。

  可這么想的可不止一户人,两头小牛就显得分外地少了。

  村长就抹汗了,问顾盼儿:“這小牛好抓么?你這能不能多抓几头回来,這三两银子咱村還是有些人出得起的,要能抓的话你就多抓几头呗。”

  本来正急着的村民们一听,立马就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了起来。

  顾盼儿道:“倒是不难抓,就是路远了一点,這进深山的路可不少好。有不少人估计也看到了,我带回来的可不止小牛而已,還有不少野兽呢!那些野兽可不是我去找它们的,而是它们来找我的,打死了顺便带回来而已,那些猎物把我們家大黑给累得都口吐白沫了。”

  還别說,這事真有不少人见着,個個都吓得跑得老远的。

  不過有人却突然想起来,问道:“可是咱看到的可是有四头小牛啊,咋這才俩头哩?”

  顾盼儿脸吧嗒就沉了下来:“四头咋地?咱還不能给自個留下两头了?這牛品种可不赖,虽不至于长得跟咱家大黑似的,可個头绝对小不了。個头大的牛自然力气就大一点,我咋地也得给我娘家留上一头吧?還有另外一头,那是给我姥姥家留的,我都好些年沒去姥姥家看看了,咋地也得带個像样的东西過去。”

  众人一听,顿时就噎住了,总不能让人家把牛给交出来吧。

  不過顾盼儿话锋一转,道:“不過大家要真心想买這牛,咱可以考虑再到山裡头走上一趟,再带几头小牛回来。到时候也還是這個银子,咱不收高价了。不過這路真心挺远的,咱就一個人可不太好带回来,到时候能带回来几头可不好說。”

  這深山大伙是知道的,别說是进到裡头了,就是站到内围边界那都心裡头发悚,所以哪怕知道山裡头有宝贝,也沒想過要进裡头找去。别說是现在了,就算是十年前闹饥荒的时候,也沒几個人敢进去,而且进去以后也沒一個能活着回来的,可想這深山有多恐怖。

  “村长呐,這牛就放你们家了,你帮咱卖了呗!”顾盼儿看着人群涌动实在头疼,干脆把绳子往村长手裡头一放。“你是村长,你办事咱放心!”

  顾盼儿說完一溜烟跑沒影了,村长抓着绳子傻了眼。

  這死丫头,不带這么坑人的!

  眼瞅着太阳渐渐偏西,再過不到两柱香的時間就要天黑,老爷子心情很好地哼着曲子,拉着小牛出了门,打算带它到路边吃点草啥的。其实山脚下的草长得最旺盛了,可老爷子偏牵着小牛在村裡路边放着,想到村民们羡慕的眼神,老爷子這曲子哼得更起劲儿了。

  可是今天是咋回事?平时這個时候村裡头可是不少人来回的,今天咋沒见到什么人呢?老爷子不免有些疑惑,发现不少人朝村长家跑了去。

  好奇心驱使之下,老爷子牵着小牛往村长家走了去。

  “全福老头這是在放牛呢?這牛长得還挺敦实的,不错啊!”要是换作之前,這說话的人肯定是一脸羡慕的,可现在這表情怎么看怎么揶揄,一看就不像是說好话的。

  “肯定不错啊,人全福家可是花了整整六两银子买回来的!”

  “就是就是,人家银子多,咱真羡慕不来啊!”

  “赶明儿咱不定也能买上一头,到时候咱也不羡慕了!”

  ……

  老爷子心想,你们就羡慕去吧,這牛可是得六两银子才能买得到,哪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你们這些人也就只能看看,這一辈子估计也甭想了。

  正议论间,一村民欢天喜地地牵了一头小牛从村长家出来,村民们立马将羡慕的眼神移到了那村民身上,一脸可惜道:“這王八蛋运气真好,居然让他给抽中了,把這便宜先占了去。”

  “才三两银子呢!虽然村长說以后還有机会,可谁知道這顾大傻能抓几头回来,要是以后抓不到,咱不就买不到了?還是先把牛买到手的靠谱啊!”

  “可不?這价钱差一半,牛犊子的個子也差一半呢!”

  “谁說不是呢?村长是個会看牛的,可是說了,這些俩牛犊子才断奶,都是三四個月大,很好养熟的,以后都成长大個子,力气肯定不小。”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又见被拉出来的两头小牛,果然個子跟自個的差了一半。老爷子這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黑得能滴出墨汗来,啥也不說牵着自家的小牛就往家回了。

  說啥?這事丢人!

  這個子差一半,可是自家這小牛比人家那小牛小一半,价钱却比人家多了一半。换作是别人卖出去的小牛也就罢了,可偏偏這牛還是自家那大孙女卖的,老爷子站在人群那裡都感觉沒脸,村民们那眼神古怪得让老爷子差点沒当场发作。

  路過顾盼儿门口时,老爷子還是沒忍住咆哮出来:“顾大丫,你给我出来!”

  顾盼儿正给两头小牛還有大黑牛提水喝呢,听到老爷子的咆哮立马就眼睛一亮,嘴角咧开一道古怪的笑意,不過很快又收敛起来,将水放下走了出去。

  “爷刚去放牛了?這会找我啥事?”顾盼儿眨巴眼睛,一脸疑惑。

  老爷子黑沉着脸问道:“你到深山裡头抓牛了?”

  顾盼儿道:“对啊!”

  老爷子面色难看:“你要去抓小牛为啥不跟爷說?”

  顾盼儿一脸无辜:“平日裡我也经常进深山啊,爷不是从来就沒有问過?這抓小牛不也很正常的事情么?大黑那么大一头牛咱都能抓得到,小牛算啥?”

  老爷子一听,顿时噎了個半死,這個事情他可从来就沒有想到過。当时见顾盼儿抓到這么大一头牛,只觉得這丫头好本事好运气,却沒想過這深山裡头有大牛就会有小牛,所以自家要买牛的时候从来就沒有想過让這丫头给抓上一头。

  “不管咋样,這事你也得跟爷說說。”老爷子被噎了個半死以后又端起架子,语重心长地說道:“往后這深山你還是别去了,毕竟那裡头太危险了点,能赚钱是好事,可這要是一不小心把命弄沒了,可是啥都沒了。”

  顾盼儿眨了眨眼睛:“爷說得对。”

  老爷子点了点头:“知道爷說得对,以后就注意一些,少进深山。”

  老爷子說完也沒心思再待下去,牵着還沒有吃饱的牛犊子直接回了家,刚一进家门就将绳子甩到地上,气呼呼地回了上房。

  “這老爷子是咋地了?不是去放牛了?咋這牛看着好像沒吃饱的样子?”陈氏正好从屋裡走出来,打算到厨房裡做饭,便见老爷子连拴都不拴就甩绳子走了,赶紧跑過去将小牛牵住。

  见小牛沒吃饱,陈氏可是心疼,冲着屋裡头叫了起来:“财哥儿在干啥呢?不是一直吵着要去放牛?赶紧出来放牛去。”

  财哥儿的手早就好了,虽然還是不能使劲,但是去放這么小一头牛却不是問題,听到陈氏的吆喝声立马就欢天喜地跑了出来:“牛咧牛咧,赶紧把绳子给我,我要去放牛,保证让它吃得饱饱的。”

  陈氏将绳子塞到财哥儿的手裡,叮嘱道:“在村裡头道边放就行了,可别到后山去,谁知道山上有沒有野兽跑出来,這個季节可是有不少毒蛇,還是得小心一点,要是把小牛给咬了就不好了。”

  财哥儿连连点头,笑咧着嘴,牵着小牛出了门。

  “孩子他大姑也不知道咋回事,本来說好昨天就来的,结果今天到這個时候也不见人……”陈氏一边嘀咕着一边到厨房做饭,今個儿可是最后一顿晚饭了,往后又得改成一天两顿饭,這死老婆子還真抠得要死,這家连牛都有了,往后這田可是能多种不少,還能吃穷了不成?

  “哟,這人都上哪去了?”

  正厨房裡嘀咕着,大门外就专来声音,一听這声音陈氏立马走了出来,见到来人立马眼睛一亮:“這不是他大姑嗎?咋這会才来,赶紧到堂屋裡坐坐,我這就去给你倒水去。”

  顾大花见陈氏从厨房裡出来,脸上立马就堆起了笑容:“大弟媳這是在做晚饭呢?看来咱赶得還真是时候,大老远的赶過来這肚子也饿了,也不用做啥好的,就随便做一点就行了,炒盘肉片儿,来盘炒鸡蛋,再炒個青菜就行了,咱不挑食。”

  這叫不挑食儿?陈氏肥脸直抽搐,家裡哪来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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